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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唐春-第4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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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神鸟海冬青对我们的作用。所以趁乱把神鸟全部杀掉,以绝后患。”
“赞普英明,明察秋毫。”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千户长阿波·色一脸严谨地说:“我们一直处在一个误区,以为是苯佛之争,从而相互恶性报复,但是从这两个破绽来看,明显是有人故意挑起两教的纷争,从而浑水摸鱼,综合最近的事来看,一环扣着一环。环环相扣,手段极为高明,这让属下想起去年有人在吐蕃大散谣言,说赞普战死,从而引起我吐蕃内乱。被迫中断对大唐进军,现在看来,这手法非常相似,这让我想起一个人,而我们这些突袭大唐边境,因为突发事件,行动提高,没有抓获大唐迎亲的使者,而这个人却是迎亲队伍中不可或缺的,这样看来,说不定那条大鱼还真钻进了我们的吐蕃高地。”
“刘远!”普布失声地说:“十有八九是他,上次就是他把吐蕃搞得翻天覆地。”
阿波·色有些凝重地说:“不知此人是否有神通,每次来吐蕃,我们都没好日子过,对了,他怎么有办法,一下子把巨大的驻仙石劈开的?是神人不成?”
在场的人都默然点点头,这个解释最合理了,大唐人最注重骨肉血亲,刘远千里救子,也在情理之中。
松赞干布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地说:“肯定掩眼法一类的东西,如果他真有此神威,直接把我逻些城毁了,还用偷偷摸摸吗?如果本赞普猜得不错,他们正在逃亡回大唐的路上,很有可能一行人都已乔装打扮。”说完,大叫一声:“阿波·色。”
“属下在。”阿波·色连忙行礼道。
“马上放狼烟示警,吐蕃全境实施禁闭,用最快的马传令下去,找到那一行人踪迹的,奖金十斤,击杀其头目的,奖金三十斤,封千户长,活捉其头目的,奖金一百斤,封万户长,另赐美女十名,你可率本赞普的亲卫追杀,他们挟带着身体不便的赞蒙赛玛噶,肯定跑得不快,你每人备三马,肯定可以追上。”松赞干布大声说道。
因为不确定来者是否就是刘远,松赞干布也不敢妄下决定,不过他知道能做出这手笔的人,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再说怎么也要给臣民和苯佛两教一个交待,于是也不吝赏赐了。
“遵命!”阿波·色大声应诺后,然后大步跑了出去。
可以率赞普亲卫参与这么重要的行动,说明自己在赞普眼中的地位大大提高,再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抓了其头目,马上就是万户长,这可是一个致命的诱惑,他可不愿错失这个机会。
“你们也去吧,无论哪个完成,同样可以得到刚才本赞普许下的赏赐。”松赞干布对殿内其他心腹爱将也挥手道。
这是吐蕃的特色,松赞干布是名义上的共主,而在各自的领地里,那吐蕃青壮只听从其领主的命令,看着跃跃欲试的手下,松赞干布挥挥手,让他们也去建功立业。
人手多一点,把握也大一点。
地高官厚禄面前,一众人早就眼红了,闻言一个个告辞而出,自备兵马,各自追逐自己的荣华富贵去了。
等众人都退出了,大殿上还有一个人在战战兢兢地跪着,此人正是负责看护神鸟苑的普布百户长,他自知罪孽深重,没有松赞干布的命令,还真不敢起来,看着这个手下,松赞干布目露凶光:要不是他的过失,现在早就利用海冬青来传递消息,不用只是用烽火和钟声传递消息,没了神鸟,松赞干感到,自己有如少了一双眼睛一般。
不过一想到普布也是担心自己的安危,率兵回援皇宫,忠心可嘉,再说现在战事四起,此刻也是用人之际,再说普布身上也是战功累累,一想到这里,那份杀心一下子淡了很多,不由冷哼一声,转头回后宫去了,也不理跪拜在地上的普布。
普布一脸羞惭地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没有松赞干布的命令,他可不敢擅自行动,不过,他的眼中也露出一丝侥幸的目光……
而内室内,松赞干布捡起一块被火药炸飞的碎石,脸色阴沉,这种超时代火药所营造出来的爆炸后果,是他很难想像的,对他来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刚才他说得斩钉截铁,实际上心里却没有底,这种非人力所能做到的事,给他内心极大的震撼,摸着那尖锐的边角,松赞喃喃地说:“难道,大唐真有上天庇佑不成,后悔啊,本想让苯教相互损耗,没想到……”
就在松赞干布一脸阴沉之时,刘远意气风发地骑在骏马上,饶有兴趣举目看着四周的雪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嘴角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此时已是日薄西山,残阳如血,在这号称离太阳最近的国度,只感到天无限的宽,地无限地广,新鲜的空气冲在肺部驱走心中最后一丝苦闷,那金黄色的阳光照在雪峰上,折出让人迷离的七彩光芒,令人感到大自然的无限魅力,好像展示着大自然神奇,也好像是在彰显众人的功勋和荣光。
毫无疑问,今天是属于刘远和他麾下的扬威军。
一行五十人,不但深入“虎穴”,还得了“虎子”,几十人不但敢直闻吐蕃的心脏地带,还真如刘远所言,干了几票惊天大案,血洗洛桑圭、救出吐蕃公主,还暗中挑拨吐蕃的苯佛之争,在逻些城引发暴动,最玄乎的,几个人就敢在逻些城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掠货,公然行凶,估计回到大唐说出去,能把别人吓晕。
做军人的,没点威风史怎么行?不过论起威风,有哪个又能像扬威军如此辉煌?
不客气地说,众人可是第一批杀进逻些城,还能全身而退的人物,难怪一个个一路上笑逐颜开,差点没把刘远当神拜了。
“将军,你看,狼烟。”赵福突然指着身后大声叫道。
刘远扭头一看,果然,逻些城方向升起了很多条又黑又粗的烟柱,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极为壮观,不过,刘远知道,这个肯定与自己一行人有关,说不定,那是死神在向自己一行人挥起的镰刀。
“快,全部加速,先汇合血刀和公主,然后再想办法回到大唐,十有八九,吐蕃人要有动作了,此地不宜久留,离得越远越好。”刘远一脸凝重地说。
众人这才发觉,自己好像高兴得早了一些,虽说立下奇功,但是现在还在吐蕃的腹地,别人的地盘,小命还没保障呢,于是众人收起兴奋之色,不惜马力,全力赶路。
在日夜兼程的情况下,终于在第二天晌午时分,看到前面二十多骑护着一辆马车的队伍,一看到那些士兵背后的披风,众人一下子沸腾了:终于追上先头部队,顺利汇合了。
看着围在中间的那辆马车,刘远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用力一甩鞭,驱马朝前飞奔而去。
第694章 不如不见
“将军。”
“将军。”
“将军,你终于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为了避免误会,刘远早早搞下了头盔,那些手下一看到刘远平安归来,一个个面带喜色,纷纷搞下头盔,亲切地唤着他们心中的最可亲可敬的将军。
“好,辛苦了,兄弟们,等回到了大唐,刘某请大伙一起喝酒、吃肉听曲。”刘远一边和麾下的将士打招呼,一边向将士们许下承诺。
众人嘻嘻哈哈地应了,然后下意识地和后面归来的人汇合,一来打听一下刘远等人干了什么,二来也避避嫌,千亲万苦把吐蕃公主从重重护卫中救出,救出了公主,也就救出了刘家的根,避免刘远的骨肉刚出世就被血祭,从侧面来说,也维护了大唐的声誉,从而让大唐军队声威大震。
也要识趣一点,让刘远和那个吐蕃公主有一个私人空间,说点悄悄话,很大可能,她可是日后的将军夫人,所以一路以来,将士们对马车中的赞蒙赛玛噶恭敬有加。
听到车窗前有人喊将军,接着又响起刘远那把熟悉的声音,马车上坐在几层皮子上的赞蒙赛玛噶突然面色一紧,整个人一下子紧张起来,不由暗暗握紧了手中一把镶着宝石的小刀,眼里出现了几丝犹豫之色。
刘远本想上马车看望一下她的,可是想了一下,最后还是骑马和马车并行,在车窗外轻咳一声,然后轻声地说:“公主,你的身子可好?”
“哼,不劳你费心。本公主现在还死不了。”一听到刘远的声音,赞蒙赛玛噶不由想起刘远那张嬉皮笑脸,不由气打不过一处来,冷冷地说道。
还不错,没有出乎意料的热情。也没沉默以对,这样的冷漠,反而让刘远暗暗松一口气,因为这样一来,反而显得她没什么居心,符合她此时的精神状态。
冷漠中带有几分愤怒、愤怒中夹着一丝迷茫。此刻的赞蒙赛玛噶,心情一定很复杂吧,刘远的到来,保住了腹中孩子,不用一出世,就拿来血祭。但这样一来,一踏上刘远的马车,也意味着自己与吐蕃决裂,由一个坚定地吐蕃主义者,一下子投到敌国的怀抱,还是要跟随俘虏自己、带给自己的屈辱的人,家、国、亲情、仇恨交织在一起。刘远可以体会得出,车厢中的赞蒙赛玛噶,现在的心情是多少复杂了。
不同环境,有不同的心境,车厢中的赞蒙赛玛噶摸了一下鼓鼓的肚皮,此时的她,深刻地体现了这句话:当被软禁在洛桑寺时,眼看着肚子一天天长大,感受着肚子里那小生命的成长,心急如焚。一心想着怎么逃出去,心里甚至想着,如果刘远来营救自己出去的话,自己就原谅他,可是当刘远真的出现。还奇迹般把她救出去时,心境又不同了,听着马蹄的答声还有车轮的“吱吱”,每发出一声,就意味着自己离家远了一些,心中不由泛起了吐蕃的思念,还有心中那淡淡的忧愁。
人离乡贱,没了熟悉的人,靠山不再,心中泛起了一种无力感,赞蒙赛玛噶感到自己如风中的落叶,水中的浮萍,飘忽不定,居无定所。
刘远知道,怀孕期的女人,情绪的波动很大,像后世就有很多什么产前综合症,现在赞蒙赛玛噶临产在即,情绪需要安抚一下才行,于是柔声地说:“公主放心,我刘某绝非薄情寡义之人,你跟了我,刘某就一定会好好待你,虽说不敢保证你一生富贵荣华,但是锦衣玉食还是无忧的。”
听到刘远的话,赞蒙赛玛噶那慌乱的心稍稍多了一丝温暖和安慰,不过她可不是那么容易认命的人,一想到自己堂堂一个公主,一下子沦为一个逃亡者、一个背叛者,远离了自己的亲人和国土,全拜车窗外之人所赐,不由面色一冷,冷冷地说:“刘将军这样说,我还要感谢你不成?”
态度差一点、语气淡一点没关系,只要肯交流就行了,刘远心中一喜,笑着说:“不管怎么说,相识是缘,相爱是份,大千世界,人口万千,我们能够在一起,这就缘份,说不定,这是上天神灵的安排呢。”
古代人对天是敬畏的,刘远三言二语就把这事扯上神灵,准备从这里解开赞蒙赛玛噶的心锁。
果然,一说到上天神灵,还是一脸气愤的赞蒙赛玛噶一下子沉默了,对她来说,这个无言是她跟刘远关系一个最好的解释,赞蒙赛玛噶是土生土长的吐蕃人,而刘远则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唐,二人素未谋面,在对垒之前,更是从没交集,两人阴差阳错之下,从敌对最后走到一起,那剧情犹如六国大封相一样跌宕起伏,简直就是让人有些不敢相信。
“是吗?”半晌,赞蒙赛玛噶才幽幽地说了二个字。
刘远目光转了几下,然后揉了一个脖子说:“哎呀,脖子酸死了,公主,你帮我揉揉吧。”
“想得美”赞蒙赛玛噶语带杀气地说:“那是你在吐蕃作恶太多,三界神灵对你的惩罚,想让本公主替你揉,行啊,那你来试试,看我不把你的脖子拧断。”
“这不行,我这脖子酸,是你引起你的,所以你得负责啊。”刘远的装作可怜巴巴地说。
这妞是一匹烈马,临产在即,现在情绪这么不稳定,刘远就是舍得她,也舍不得她肚子里自己的骨肉,据说母亲的情绪对腹中胎儿影响很大,现在不是表现大男人主义的时候,刘远也得放下身段,得把她好好安抚才行。
无奈啊,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家里几个美女还没动静,这个赞蒙赛玛噶倒先怀上了,这让刘远有些无语,为了此事。在家没少被众女“压榨”。
“我?关我什么事?”赞蒙赛玛噶忍不住吃惊地说。
“有啊,我们大唐,有一种说法,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我们现在能走在一起,还有了孩子,那前世我得扭多少次头才能换来的,所以我这脖子到现在还酸痛呢。”
“哼,油腔滑调”赞蒙赛玛噶冷冷地说:“这个佛家典故,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百世修得同舟渡,千世修得同枕眠,你那脖子酸和这个能扯上什么关系。”
咦,没想到这小妞这么精通佛法,这样佛家故事也知道。刘远一听,大感意外,不过转而一想,马上又释然了:无论天竺的佛教还是后世华夏的佛教,都是传至天竺,两者都是同根同源,知道这些也不意外。特别是吐蕃大力弘扬佛教,想来吐蕃那些贵族平日没少听那些高僧讲佛法,作为吐蕃最尊贵的公主,赞蒙赛玛噶知道这些典故并不意外。
刘远的思维非常活跃,眼看没哄到赞蒙赛玛噶,眼珠一转,马上就接上了上去:“对啊,这是上天的安排,也是我们修了千世才换来今世的情缘,所以说。我们要好好珍惜。”
赞蒙赛玛噶的内心一下子动了动,细想起来,这个刘远倒也不差,相貌还过得去,在战场上智计百出。每每遇到危险却又能全身而退,让人痛恨之余,不得不佩服他的超凡的能力,而他这次率了几十人,就敢深入吐蕃的心脏,别的不说,光是这份胆量有承担,就让女子心动,再说刘远不仅能救出人,竟然能从容摆脱追杀,全身而退,光是这一点就可以说是人中之杰,再说刘远平日也文质彬彬,据情报所说,他在文学方面也有极高的修为,虽说没有参加过考试,但是他的几首大作,就是远在千里、喜爱大唐文学的赞蒙赛玛噶也拜读过。
好像,这人……还不错。
“唉”赞蒙赛玛噶幽幽叹了一口气,小声地说:“为什么大唐要封锁边关,不让吐蕃好过呢?现在看来,还想向吞并我吐蕃,难道就不能容我吐蕃有生存之机吗?”
“咳,咳”刘远差点没吐出来,这,这话这妞说得不惭愧?吐蕃先是吞并旧主苏毗,经常侵犯大唐边境,强行和亲索要公主不成,松赞干布那小子竟然兵寇淞州,吐蕃每年在大唐边境所犯的血案不下百例,现在还说容不下吐蕃?
这是什么逻辑?
刘远无奈地说:“公主,此言差矣,吐蕃和大唐,本来和平相处,可是你们吐蕃,屡次犯边,去年你们赞普,也就是你哥松赞干布,在大唐的上元节提兵犯境,好像是你们吐蕃不仁不义在先吧,怎么说我们大唐容不下呢?”
“哼,谁叫你们大唐太可恨呢?”一提起两国的纷争,赞蒙赛玛噶咬牙切齿地说:“你们封锁边关,限制铁器和兵器的交易,那些黑心的商人,贪得无厌,用渗着沙子的盐巴和带杆的茶,换走我们牛羊和骏马,用不值的东西哄骗我吐蕃的子民,一只铁锅,在大唐仅售三十文,一卖到我吐蕃,最少也要三百文,让大唐的郎中看一次病,吐蕃的子民就得变卖牛羊,这不是欺负我吐蕃吗?”
“这是生意,你情我愿,你们可以不买啊。”
“不买?”赞蒙赛玛噶一脸不忿地说:“你试试没有锅、没有盐巴和茶的日子,我看你怎么过?”
刘远小声地说:“无论怎么样,那你们也不能杀人抢东西啊。”
“我们是穷得过不下去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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