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钩-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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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光头和小光头（）　
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停了，夕阳照在大槐树上，烟雾缭绕。远远看去整个大槐树仿佛在烟雾之中。

　　　　从远处来了一大一小两个光头，都是一身暗黄色的僧衣，衣服虽然很旧，可是很干净。大和尚一手拿着一根黑色木质的禅杖，一手拿着化缘用的铜钵，边走边跟小和尚说着什么。

　　　　小和尚背着一个竹制的小箱子，边走边看着周围，似乎对这十里村的一切都很感兴趣。

　　　　走到大槐树下，大和尚轻轻拍了一下小和尚的头，“不用走了，我们就在这大槐树下安置一晚。”

　　　　“啊？好吧。”小和尚说道，这一路上的风餐露宿已经习惯，就算不习惯也该习惯了。

　　　　围着大槐树转了一圈，小和尚问道“师傅，这树没咱们门口的大，这挂的红红绿绿的是干什么的？”

　　　　“世人皆苦，这些红红绿绿的东西，都是祈福所用，”大和尚倒是很耐心，双手合十对着大槐树拜了一拜。

　　　　“那咱们那怎么是用香袋和金色的带子，这里怎么用花花绿绿的带子啊？”小和尚不解地问道。

　　　　“一个地方一个风俗。”大和尚耐心的说道。

　　　　“那有用吗？”小和尚问道。

　　　　“没用。”大和尚说。

　　　　“那我们那的有用吗？”小和尚问道。

　　　　“没用。”大和尚仍是淡淡的口气。

　　　　“既然没用，为什么要拜呢？”小和尚问道。

　　　　“求心安而已，”大和尚拜完，对小和尚说道，“不然我们这群大和尚、小和尚，方丈那个老和尚怎么活呢？”

　　　　“我可以种菜，方丈会讲故事，”小和尚竟然真的扳着手指在数，“至于师傅你”

　　　　小和尚想了很久，还是想不出，师傅如果不当和尚，能做什么。

　　　　看着师傅越来越黑的脸，小和尚苦着脸说道，“师傅，我觉得你当和尚最合适了！”

　　　　谁知大和尚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拍小和尚的头，反而蹲在大槐树下，研究着什么。

　　　　刚刚下过雨的青石板上有些滑，在那大槐树下，粗壮而又干枯的树干，仿佛一张皱巴巴的脸，看着来往的人。只是如果仔细看似乎有淡淡的雾气从那树干上散发出来。

　　　　大和尚点了点头，说道，“还好，时间还没到，来的正好。阿弥陀佛。”

　　　　过了一会，小和尚看师傅没有说话，就说道，“师傅，这次我们出来，主持说让我看着你点。”

　　　　小和尚在大槐树旁边，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将小竹箱放在一边，“说不让师傅你乱来。”

　　　　“小苦瓜，你出来听谁的？”大和尚眯着眼睛。

　　　　“谁说的对，我就听谁的。”叫小苦瓜的小和尚甩了甩手，将手中的布摊开在地上。

　　　　“你说我李墨白，怎么会收你这么个笨徒弟。”大和尚转身将手中的禅杖交给小和尚，“这次咱们俩出来，方丈的意思是让咱们出来散散心，顺便来这伏龙村凑个热闹。”

　　　　“那怎么看师傅你还万般推脱，最后还不是被师娘一笤帚撵了出来。”小苦瓜不客气的说道。

　　　　“咳咳”大和尚李慕白尴尬的咳了一声，“还不是你师娘反对我出来，怕其他女子看上为师。”

　　　　小苦瓜一脸的不信，可是不能说。

　　　　“小苦瓜，你怎么这么笨呢？”李慕白突然说道。

　　　　“是，苦瓜是笨，可是哪次化缘不是我去的，师傅只知道在一旁站着，”小地瓜看着脸色微变的大和尚，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师傅，这村子不是叫十里村吗？”

　　　　李慕白微微一愣，想到了什么。

　　　　右手食指虚点地，反手一提，留在地上的雨水，被摄到空中，随着大和尚的手成一条白色的水柱。

　　　　“这十里村本名伏龙村，北靠延绵不绝的红枫谷，南边是东流的幕江，分支布袋河一如龙爪探入这十里村内，西北边是火龙潭，常年烟雾缭绕。在卦象上为潜龙于渊的卦象。”叫做李墨白的大和尚边说边在空中作画，山川起伏，波澜状况，将这周边全化在这画中。

　　　　“这伏龙村就在这里！”

　　　　李墨白右手食指用力一点，古时有人画龙点睛，飞龙而出！

　　　　整幅画泛起了一点点涟漪。

　　　　小和尚苦瓜再看过去，整幅画仿佛活了过来，阵阵灵气铺面而来。

　　　　“那怎么我们在这里感觉不到这么充足的灵气，”小和尚苦瓜问到。

　　　　“秘密就是这眼前的大槐树。”李墨白手一挥，画面消散，水归水。

　　　　大槐树在这夕阳之下显得更加高大、神秘。

　　　　“两位师傅，”远远的有一老人朝这边走来，白胡子一大把，双眼有神。“我是这十里村的村长，我叫刘年，今天晚上，可以住在小老头家，不知两位来自那座大刹？”

　　　　梁主好佛，只佛寺便有三百多座。对佛门弟子甚是尊重，甚至有一入空门了解身前事的说法。在梁国和尚犯法可免死罪。也有很多不是僧人的人，为了在这梁国行走，故意装作和尚也是常有的事。

　　　　最著名的事梁王刘方在平野川上遇到一个吃肉喝酒的假和尚，梁王刘方自认从小信佛，佛门八戒都历历在心，就上去询问这和尚为何吃肉喝酒，不怕佛祖责骂吗？

　　　　那假和尚大笑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刘方以为上人，就赐其金银，尊称其为酒肉尊者。

　　　　此事让其余六国人笑了十年，也让很多人来到这梁国就开始假装和尚。

　　　　所以才有刘年这一问之事。

　　　　“刘施主，我二人来自不禅寺。”小和尚赶紧双手合十，低头回礼。

　　　　“原来是不禅师的大师，今晚就住在小老头家。”刘年不禁欢喜道。

　　　　在这梁国中，单论影响力以大悲寺、普度寺和不禅寺最为出名。大悲寺为国寺，普度寺慈悲为怀，从小事积累终可成佛，不禅寺讲究顿悟，一念之间，佛魔两道。不禅寺提出的人人可成佛的理论和顿悟之说，让其风头在近几年盖过了普度寺。更重要的是这不禅寺修行之人甚多。

　　　　“有酒没有！有肉没有！”李墨白突然走了过去，瞪着刘年说道。

　　　　“酒菜自然是有，只是师傅们怎么能吃”刘方看着二人，有些疑惑。

　　　　“我师傅只是开玩笑，”小苦瓜上前说道，不禁头大。

　　　　有好事者说，凭借不禅寺李墨白这三个字可以横行大梁。

　　　　可是师傅不让自己在外面说他的名字，小苦瓜很苦恼，苦恼的小苦瓜一脸的苦瓜相。

　　　　“没有好酒好肉，怎么请的动佛！”李墨白怒视这刘方，右手按在刘方的肩膀上。

　　　　刘方吓得赶紧走开，口中不停说道，“疯和尚、真是个疯和尚！”

　　　　苦瓜拉下小脸，“师傅，你怎么又这样，又吓跑一个，那咱们只能吃冷馒头了。”

　　　　“这不是吓，这是问！心有畏惧，何来佛心。他没有佛心，又怎能成佛！”李慕白恢复平常的模样。

　　　　“师傅，你吃冷馒头吗？”苦瓜在意的是现在只能吃冷馒头了。

　　　　李慕白摇了摇头。

　　　　吃了冷馒头，苦瓜的心情好了一些，就继续问道关于这画龙点睛之事。

　　　　“这里本来有一条火蛟，在这龙升之地修行百年，百年而蛟龙出。五十年前牵扯一段公案，其中的幽暗曲折外人不知，只是知道后来由这道家的一位天师，种下这大槐树，来吸收火蛟的灵气，另外也存了保这一片升龙之地的意思。”李墨白喝了一口水，面色露出了罕见的平和。

　　　　“五十年之后，这火蛟不得不出世，所以这种脏活累活就要我们来干了！谁让咱们家老方丈是个老实人。”

　　　　苦瓜摸了摸光头，想起了那个也喜欢摸光头的老和尚。就算自己问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老方丈也会不耐其烦的给自己讲解。

　　　　“真是麻烦，不会还要打架吧？”小苦瓜有些紧张，要是说佛将道理还是可以的。

　　　　自己师傅看着也只会吓吓人，要是到时候真打起来，自己想办法把自己师傅给带走，至少不让他乱说话。

　　　　这么想着，小和尚倒是没那么忧烦了，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

　　　　“师傅，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吗？”小和尚苦瓜无聊的说道

　　　　“没有。”

　　　　“那有佛吗？”

　　　　“哈哈哈”李慕白爽朗的大笑道。

　　　　“杀尽天下佛，惟我是佛！”

　　　　“咔嚓！”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直劈李慕白的头上！

　　　　李慕白一伸手，字印凭空而出，水桶粗的闪电消失在空中。

　　　　“本佛李慕白！”

　　　　声震苍穹！

　　　　火龙潭有老道士揪断了胡子，五龙岗一名目盲的剑客‘看了看’天空，大步朝北而去。

　　　　偏僻的小院，一名披甲的将军，摘下面具，将碗中酒喝尽。

　　　　小院子里，说书的郭淮忽然，哈哈大笑，“好好好好好！金刚怒目还是不讲道理啊，哈哈哈！”

　　　　“不禅寺的李慕白？”红衣阿楚饶有兴味的看向大槐树的方向。

　　　　“阿川，去送瓶酒。”秦风放下酒杯说道。

　　　　“啊！”阿川看着瞪着自己秦风，赶紧站了起来。

　　　　“要去，让你自己徒弟去，让我徒弟去干嘛？”郭淮将手边的酒壶塞到阿川手中，“给那光头送壶酒去。就说是一个说书的送的。”

　　　　“哦”阿川挠了挠头。

第五章　我，阿绿（）　
天色渐暗，到了大槐树下，那一袭暗黄色僧衣的李慕白仍站在大槐树之下。远远看去一如菩萨。

　　　　“汪汪汪！”大黄远远地便对着李慕白大叫起来。

　　　　“大师，你好，我老师们让我给你送壶酒来。”阿川毕恭毕敬的将手中的酒壶递给李慕白。

　　　　李慕白并没有接，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阿川，“你叫什么名字？”

　　　　“你可以叫我阿川，或者狗川。”阿川如实答道。

　　　　“那你姓什么？”李慕白仍是问道。

　　　　“不知道，我记事起就跟两个老师在一起了。”阿川说。

　　　　乱世多浮萍，李慕白也不追究下去。

　　　　“这是你养的狗？蛮肥的。天也开始慢慢冷了”李慕白眯着眼看着大黄，又惹得大黄大叫。

　　　　“大黄，别叫！”阿川并没有听出这李慕白的话中意思，只是惊奇为什么跟自己老师的话一样，应该是老相识吧。

　　　　“我叫苦瓜，这是我师傅。”看到自己师傅又把人晾到一边，小地瓜赶紧上来将酒接住。

　　　　“你老师是谁？”李慕白从苦瓜手中抢过酒壶，咚咚咚灌了一大口。

　　　　烈！

　　　　“一个是说书的，一个是打铁的。老师不让我说名字。”阿川笑了笑。

　　　　大和尚听过之后，陷入了沉思，站在一旁的阿川很是尴尬。

　　　　“那我先走了。”阿川拱了拱手告辞而去。

　　　　看着阿川远去的背影，小和尚苦瓜苦着脸说道，“本来以为还能蹭个地方住呢？”

　　　　啪！李慕白拍了一下小苦瓜的头，“笨苦瓜，怎么就想这些事情。”

　　　　“师傅！咱们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是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就拿师傅你的名字说，怎么说也是上房才对，怎么能睡在这荒田野地的大槐树下，你说是不是啊，师傅？”小和尚苦瓜虽是抱怨仍是小心翼翼的说道。

　　　　“是你个大头鬼，”李慕白又拍了一下苦瓜的头。

　　　　“师傅！都说了多少次了，能不能说话前不要拍我的头！”苦瓜捂着头看着李慕白。

　　　　“呦，你个小光头，你师妹拍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李慕白看着自己的小徒弟，露出了不为人知的笑容。

　　　　小苦瓜一本征正经的说道，“被师妹拍，那是我心甘情愿，师傅不是说世间事要凭心而行嘛。”

　　　　“哎！”苦瓜看到李慕白又伸出了手，赶紧护着头，李慕白尴尬的收回停在半空的右手。

　　　　“习惯了，习惯了”李慕白不好意思地整了整衣服，“有这悟性，你个小光头总能成佛的。”

　　　　“成佛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多化点钱财，就能给师妹买胭脂水粉了。还有下次回去的时候就能带点好吃的回去了，不会被师娘骂了”小苦瓜在一旁小声嘀咕道，看着师傅李慕白越来越黑的脸，苦瓜赶紧岔开话题，“师傅，刚刚那位施主怎么样？”

　　　　李慕白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皱着眉，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小光头，师傅跟你说没说不要评价别人。”

　　　　“嗯，知道了。”苦瓜撇了撇嘴，小声说道“还不是你教的。”

　　　　看着李慕白要拍自己，苦瓜赶紧说道“我去弄点水。”说完就拿起钵跑了。

　　　　“臭小子，真像自己小时候啊，”李慕白看着苦瓜的身影，“呸呸呸，老子年轻的时候才没这么蠢”

　　　　李慕白想到刚刚那送酒的小子，阿川。

　　　　“谁这么阴狠，将冰漓种在这少年身上，坏其根骨还要受这冷气袭心的痛苦。说书的，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让这少年来又是什么意思？”

　　　　夕阳下，肃然伫立的李慕白，将酒倒在地上，表情肃然。

　　　　“北风一去九万里，阴山白发葬雄魂！”

　　　　等阿川回去，秦风在打铁，说书的郭淮在跟红衣女子阿楚讲着什么，阿绿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了，看到阿川回来，对着阿川眨了眨眼。

　　　　“这次，咱们需要去一趟红枫谷，需要那特有的火龙矿石，当时候锻炼的时候，还要去那红枫谷中，我看我们过几日就出发”郭淮还坐在桌子旁边对着二人说道，看到阿川回来，对着阿川一招手。

　　　　“估计到后天，这里的事情应该就差不多了”看了一眼打铁的秦风，继续说道，“这次，你带着他们二人去红枫谷找地方建个小屋子。”

　　　　“好，师傅。”阿川回答道。

　　　　郭淮看着阿川，眼神有些复杂，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对了，这几天你们都待在家里，剩下的没什么事了，你今天跟阿绿这臭小子去厨房对付一晚。”

　　　　“没问题。”阿绿抢先说道，只要能在这，住哪都行。阿川看着阿绿撇了撇嘴。

　　　　本来已经走开的红衣女子阿楚又走了过来，“今天大黄跟我，还有就是这火龙酒不错。”

　　　　也不管其他几人，转身走近阿川本来住的小屋里。屋子不大，除了一张竹床，只有一张小桌子，墙上挂着弹弓和燕子状的风筝，整个屋子很整洁，还有淡淡的泥土味，窗户旁边放着几个泥塑的小人，还有六个狗的泥塑，最旁边是一只吐着舌头的狗，刚拿起那个泥塑的小狗。

　　　　大黄就开始对着阿楚叫。

　　　　“你是说，这是你嘛？大黄”晃了晃手中的泥塑狗，阿楚问道

　　　　“汪汪汪”大黄似乎知道，赶紧坐下来，吐出了舌头。

　　　　阿楚嫣然一笑，摸了摸大黄的头，“恩，知道了，就是你。”

　　　　大黄凑了过来舔了舔阿楚的脸，逗得阿楚大笑。

　　　　另一边，在厨房那里，阿川和阿绿挤在一个小角落里。

　　　　“阿川，你说这阿楚姑娘是不是对我有意思？”阿绿靠在墙边问道。

　　　　“谁是阿楚？”阿川抬起头问道。

　　　　“哎，你是笨，还是傻。就是那红衣女子啊，她叫阿楚。”阿绿摸着胸口，一脸的陶醉。

　　　　“哦”阿川有些烦恼，不是因为要住在厨房，只是晚上没有大黄有些不适应。

　　　　“哦什么哦啊，你没见，刚刚阿楚姑娘对着我笑了。”阿绿拍了拍阿川说道，一脸厉害不厉害的表情。

　　　　“哦”阿川应付了一声，没办法，阿绿喜欢的姑娘有那么一点点多，而且每次只能坚持三天。

　　　　“对了，狗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