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钩-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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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出的苍老，阿川听得出来，这人正是刚刚唱歌的老者，只是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阿川停下身形，一张苍老的脸出现在阿川面前。

　　　　果然如此！

　　　　阿川心中暗骂一句，这张苍老的脸阿川下午刚刚见到过，便是那个跟怪老头陈青衣把酒言欢，臭味相投的酒鬼乞丐。

　　　　虽然眼前这个满身酒气的酒鬼乞丐一如下午见到的时候一样，身上一件已经看不出什么颜色的衣服就跟阿川与怪老头陈青衣第一次见面时，怪老头陈青衣第一次穿的那件脏的发黑的衣服一样，只是眼前这酒鬼乞丐的衣服似乎看起来更加的贴近生活，满是酒气！

　　　　不过，当阿川看到这酒鬼乞丐的眼睛时，不禁收起了轻视的心理。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仿佛有两团火在其中燃烧。

　　　　它想要烧尽一切它看到的东西，甚至包括它自己！

　　　　这样的眼睛阿川曾经在别人身上也看到过，那是一双疯狂的眼睛，一双燃烧与愤怒的眼睛，这样的人不多。

　　　　只是这样的眼睛不应该在一个酒鬼身上，尤其是个乞丐酒鬼的身上！

　　　　阿川从这双眼睛里并没有看到丝毫的善意，反而有一丝丝寒意，那是杀气！

　　　　“难道现在高人都喜欢这样的装扮了？”

　　　　阿川在心中默默地说道，嘴角微动。

　　　　那酒鬼乞丐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仿佛一眼便看穿了阿川的想法，轻哼一声，说道，“小子，你便是那人口中从十里村来的小子。”

　　　　话有些绕口，仿佛说话的人并不常说话。

　　　　不过阿川倒是听懂了，眼前这个像是乞丐的酒鬼明显不是个乞丐、而且重要的是月儿在他手中，自己明显还不是这个酒鬼的对手。

　　　　既然这酒鬼找自己说话，那么事情就还有可能聊得来的可能性。

　　　　想到这，阿川也不急了，手中兰亭剑干脆入鞘，一拱手说道，“不错，小子便是那人口中说的，从十里村来的小子！”

　　　　那黑衣酒鬼看着阿川的动作，上下瞄了一眼阿川的眼睛，微微点了点头，“小子，你会喝酒吗？”

　　　　说话间从腰间取出一个酒葫芦和两个酒杯来。

　　　　阿川一愣，酒杯是青玉做的，借着淡淡的烛光，有青色光闪过！

　　　　价值不菲！

　　　　可是想到这黑衣人应该是个神秘的高人，那么这一切也就说的通了！

　　　　阿川笑了笑，轻声说道，“酒自然是喝的，不过小子我只喝朋友的酒。”

　　　　“油嘴滑舌。”黑衣人径直倒了两杯酒。

　　　　鲜红色的酒在青光闪动的酒杯中晃动，仿佛新鲜的血液一般。

　　　　阿川忽然想起说书的曾经说过的一种酒，酒若鲜血，非豪士不得饮！

　　　　只是这酒似乎跟随着某个国家的消亡而一起消亡了，眼前的这种酒会是吗？

　　　　对于酒鬼来说，这样的酒自然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那黑衣酒鬼径直喝了一杯，酒香如火，淡淡的血腥味！

　　　　阿川喉结微动，赶忙在心中暗骂自己一句，这他娘的可能是对手，月儿还在这人的手中。

　　　　一边想，阿川一遍暗骂自己，这时候自己竟然还在想其他的事情，真是不应该。

　　　　黑衣酒鬼望着眼前的迷雾，默默地又自斟自饮了三杯才放下手中的酒杯。

　　　　阿川注意到，还有一杯酒就放在自己的身前，这是那黑衣酒鬼倒给自己的酒。

　　　　阿川不急，因为阿川知道自己急也没有什么用，说书的曾经教导过自己很多回，这事情啊，要一件件去做，世上的事啊，要一件件去经历，这便是每个人都要走的路，急，没用！

　　　　黑衣乞丐终于开口说话，“小子，你朋友被老夫在你眼前抓走，你小子不急，还站在这里跟老夫耗着有什么意思。”

　　　　虽然听起来是这黑衣乞丐在问，可是这话从黑衣乞丐口中说出来，却仿佛是一种天经地义，命令的语调。

　　　　阿川微微撇了撇嘴，他娘的，怪老头陈青衣那么大的大侠是不是，自己在那怪老头陈青衣那也是理直气壮的，怎么这黑衣乞丐这般嚣张。

　　　　虽是这么想，可是人在屋檐下，月儿还在这神秘黑衣人的手中，阿川决定忍一忍。

　　　　“在下又打不过老前辈，就算再急也没有用。更何况，我自问跟月儿并没有做什么冒犯前辈的事情，想来以前辈的大人大量应该就是跟我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的一般见识。要是前辈是觉得是我们俩在这个船上碍事，那么我们现在就道歉，马上离开。”

　　　　说着阿川对着黑衣乞丐一抱拳。

　　　　黑衣乞丐嗤笑一声，冷冷地说道，“就这样的骨气，那个酒鬼还让你来见我，就你这样的，谁会。。”话说了一半，这黑衣乞丐似乎有些不耐烦，并没有将话说完。

　　　　阿川轻轻皱了皱眉，心中略有些不痛快，可是从这黑衣乞丐的话中，阿川也听得出来，这黑衣乞丐是跟怪老头陈青衣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来这里见自己。

　　　　这样说来，那么月儿就应该是安全的了。

　　　　想到这，阿川的心神放松了一些。

　　　　黑衣乞丐似乎感觉到阿川的变化，冷冷的说道，“你小子不会以为老夫跟今天那个酒鬼认识吧，既然他不愿意来，让你这个小子来送死，那么”

　　　　剑光乍起！

　　　　二人身旁的雾气忽散，阿川手中兰亭剑化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刺向眼前的黑衣乞丐！

　　　　那黑衣乞丐哈哈一笑，似乎早有准备，不见怎样变化，身形一动便出现在阿川的身侧！

　　　　右手一带，阿川身形一晃，跟着手中兰亭剑便被这黑衣乞丐夺走！

　　　　跟着一股大力打在阿川的胸口，阿川只得松开手中兰亭剑，整个人倒飞出去！

　　　　阿川重新站定，便是这眨眼之间。

　　　　黑衣乞丐将兰亭剑斜插在身侧，仿佛这柄神兵不过是最为平常的一把长剑而已。

　　　　仍是那般平静的神情，望着阿川淡淡地说道，“还不错，在你这个年纪，这样的身手就算是在北荒之地也能算的上不错了。”

　　　　阿川尽量让自己的眼神平静，只是惊叹这黑衣乞丐的实力，似乎比自己想的还要高很多。

　　　　阿川自然不知道这黑衣人口中的‘还算得上不错’已经是很高的赞扬了。

　　　　不过，就算阿川知道，也不屑一顾。

　　　　黑衣乞丐继续说道，“心性在盛世当为大盗、在这乱世。。。”

　　　　黑衣乞丐猛地盯着阿川、目光如火、问道，“小子，你可是大宋之人！”

　　　　阿川一愣，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兄弟阿绿，跟豆子确实是宋国中人，以及十里村的很多老伯、大婶们。。。”

　　　　未等阿川说完，黑衣乞丐袖子一抖，阿川只觉得身形一动、腾云驾雾一般。

　　　　跟着便听到黑衣乞丐的声音，“躲在老夫后面，不要说话！”

　　　　“咔嚓！”

　　　　雷电劈下、有人自闪电中走来！

第三百一十八章　宋国宋尧之！（）　
天地间一片肃然！

　　　　夺目的闪如刀剑划过夜空，将眼前的迷雾斩碎，在这天地之威面前，人类才深深感觉到自身的渺小。

　　　　这茫茫的江水似乎也因为这划破天际的这道闪电而为之一滞。

　　　　阿川一时忘记了行动，不仅仅是因为这摄人心魄的闪电带来的震撼，茫茫的江水之上弥漫的雾气早已散开，更让阿川心中震惊的是那个从闪电中走出来的人。

　　　　确定是一个人，并不是什么鬼神。

　　　　一袭短黑色的劲装，短发，一双刺人的眼睛，以及那身高近八尺的身材，整个人如同从书中走出的金刚一般。

　　　　仅仅是那雄伟的身材就给人一种莫大的压迫，更何况现在这金刚从闪电之中走出来，若是现在有人问阿川，这世界上是否有怒目金刚，那么阿川肯定会回答是！

　　　　而这黑衣大汉在这大江之上，一如从天而降的神明一般，俯视着眼前的苍生！

　　　　也可以说是蝼蚁！

　　　　阿川只是看了那黑衣大汉一眼，便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这个黑衣大汉的眼睛，太多的暴戾与愤怒！

　　　　与眼前这黑衣乞丐倒是一对，阿川在心中默默想到。

　　　　可是这黑衣大汉与这黑衣乞丐又有些不同，至于是哪里，阿川一时还未想出来。

　　　　那黑衣大汉似乎并没有看到阿川，眼睛盯着黑衣乞丐，声音如雷，“宋尧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客死他乡感觉如何！”

　　　　宋尧之？

　　　　阿川在心中一惊，因为这个名字阿川以前听那说书的说过。

　　　　宋国有国士，有经天纬地之韬略，其名尧之！。。。

　　　　刚刚这黑衣乞丐也问了自己，自己是不是这宋国之人？

　　　　阿川心思千转，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自己给碰到了，可是又有些不敢肯定。

　　　　那可是书上，口中相传的人物，自己这就能随便遇到了？

　　　　若是普通人，单单是面对这黑衣大汉的身形便觉得压力非常，更何况声若洪钟、在身后的闪电映照下，如同面对神灵一般！

　　　　若是一般人，可能早就吓得跪下了。

　　　　站在一旁的阿川并没有直接面对这黑衣大汉的气势，仍感觉胸口一闷，这种感觉可不是太好，阿川有些顾忌地看了这黑衣大汉一眼。

　　　　反倒是那黑衣乞丐并没有什么异常，就连身上破旧不堪的衣服也未见到丝毫变化，仿佛那风浪与震撼都不曾存在一般。

　　　　接着阿川便听到那黑衣乞丐苍老的声音，“魏九宫，你跟了我十年，要是能打得过老夫早就打了，以为借着今天的天时地利便能在老夫这里占着便宜。”

　　　　说着，黑衣乞丐向前迈了一步，就是这一步，仿佛天地间有了一种莫名的变化！

　　　　仿佛眼前的电闪雷鸣不存在一般，江水刹那间又开始流淌。

　　　　黑衣乞丐的气势为之一变，仿佛忽然拔高到能与那金刚相持的地步。

　　　　站在黑衣乞丐身旁的阿川感触最深，高手，便是这种气势！

　　　　至于到底是多高的高手，阿川便不得而知了，反正比自己高很多便是了！

　　　　被称为魏九宫的黑衣大汉放声大笑，震耳欲聋，江面似乎也随着这魏九宫的笑声而震荡不停，“宋尧之，世人都道你是这宋国的国士，有经天纬地之才，可是谁能想到，现在你这宋国第一国士会成为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乞丐，终日里只知道醉酒。想想那尸骨都找不到的宋王，真是惋惜非常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

　　　　说着，那魏九宫猛地用手一指黑衣乞丐宋尧之，冷声说道，“君以国士理之，士当以国士以报君！就凭你这丧家之犬也配说出这样的话来！”

　　　　阿川自然不知道这魏九宫到底与这宋尧之是什么关系，又有怎样的深仇大恨，可是这几句话阿川倒是很是熟记，因为那说书的可是没少给阿川说过这样的话。

　　　　阿川望向一旁的黑衣乞丐宋尧之，这个并不起眼甚至让人厌恶的酒鬼乞丐便是当时君王殿前为上卿的宋国第一国士宋尧之。

　　　　“若是当时尧之在，这宋国可能便不会灭了吧？”

　　　　人啊，最爱说历史，尤其是离自己近的，这句话是说书的在跟阿川说了宋国历史之后，独自长叹的一句话。

　　　　那时正是深秋，天气很冷，可是说书的说出这句话时的落寂却让阿川记忆犹新。

　　　　这世上真的有一国士可扶大厦之将倾？

　　　　侧面看去，杂乱的长发将黑衣乞丐宋尧之的侧脸遮挡了大半，在电闪雷鸣之下，那张脸虽然很脏，可是依稀能看到岁月的痕迹，那双本来有些浑浊与愤怒的眼睛，在这一霎忽然变得清澈起来。

　　　　阿川忽然有些不懂这宋尧之眼中到底有什么，从最开始那浑浊而又愤怒的眼神，到中间淡然的眼神，再到刚刚这清澈而坚毅的眼神。

　　　　这个人到底承受了多少事情，才能有如此清澈的眼神。

　　　　这一刻黑衣乞丐宋尧之似乎又回到了曾经为殿前客的神采，淡淡地说道，“这世上能与我宋尧之讲道理的人还没有出现。今日你出现不过是借着这天时地利，妄想能打败老夫，告诉你们的主子，只要老夫一日不死，便没有他一天安生的日子。”

　　　　黑衣大汉魏九宫气势为之一弱，可是很快便笑了起来，“哈哈哈，早就是丧家之犬，还谈什么国破山河在！我今天便替那个已经死透了的宋国国君问一句，宋国国灭的时候，先生到底在哪里？！”

　　　　“若是当时尧之在，这宋国可能便不会灭了吧？”

　　　　宋尧之并没有说话，眼神一弱，长出一口气，想说什么，最终仍是没有开口，轻摆一下手，并未再多说什么。

　　　　那金刚般的巨汉魏九宫看着宋尧之的样子，眼睛中的光芒更盛！

　　　　阿川望了魏九宫一眼，心中不由出现一种厌恶，这种眼神阿川曾经见过，一样的盛世凌人，如同天神看着脚下的蝼蚁一般！

　　　　那巨人魏九宫也看了阿川，并未放在眼中，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看到阿川一样，不过是一根杂草，你这一根又跟另一根有什么区别呢？

　　　　阿川忽然有种冲动想要对着这魏九宫冲过去，世界上的侮辱其实不仅仅是眼神、动作、事情，有时候反而是这种毫不在意的俯视感才最最让人感到被侮辱！

　　　　阿川没有注意到的是，那魏九宫的嘴角微微上扬！

　　　　黑衣乞丐宋尧之一伸手挡在了阿川的身前，淡淡地说道，“作为堂堂大梁的三条狗之一，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对于一个后辈也用上了这样的手段。”

　　　　阿川一愣，也忽然明白这宋尧之并没有对自己说，可是话中也分明提醒自己，眼前这魏九宫是大梁的人，虽然在宋尧之的口中是三条狗之一，可是明眼人一看便知，这魏九宫的身份必定让人吃惊！

　　　　巨人魏九宫哈哈一笑，“只要能达到目的，用点小手段又算的了什么。”

　　　　说着便有些玩味地望着阿川，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嗤笑一声说道，“世人都晓得宋先生谋略、武功皆是一流，可是这风流更为上层，只是这生儿子的水平可是不怎么样，这小子虽然长得还算可以，不过只是个愣头青，要是放到外面，也就是活不过三天的命，看这眉目，一点也不像你宋先生的面相，至于这风流二字更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难道说宋先生的内人有什么隐情隐瞒了先生不成？”

　　　　跟着便是这巨人魏九宫的嗤笑之声！

　　　　黑衣乞丐宋尧之从这魏九宫开口之后便没有再说话，似乎那所谓的君臣之说确实说到了这宋尧之的痛楚，难道说当时这宋尧之不在宋国确实是因为自己有什么私事不成？

　　　　从这魏九宫的话中，似乎是为了一个女子。就算这魏九宫出言嘲讽这宋尧之不是个男人，自己的内人偷汉子也没有反驳，只是默默的望着远方的天空。

　　　　“你他娘的不过是个子长得高了一点，真是想不通你这样的人，就算长了这样魁梧的身材也不能出门不把脑子带在身旁吧！”

　　　　魏九宫眼神一怒，直视站在宋尧之身后的阿川，刚刚正是阿川没忍住才开的口！

　　　　要知道在说书的那里，阿川可是学到了不少的‘道理’。

　　　　阿川看也未看魏九宫，反而对着这宋尧之一拱手，“宋先生，我师傅曾经说起过先生，很是仰慕。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看到阿川并没有将自己看到眼里，那魏九宫冷哼一声，“哪里来的野小子，不怕老夫让你葬身江底，永世不得翻身嘛！”

　　　　江风大作，很是吓人！、

　　　　阿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