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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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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晋忍俊不住,笑着说,“其实老七也不错啊做了这么多年,经验也蛮丰富,可以让他独挡一面嘛!”

皇甫贵摇摇头,“他不行,太浮躁了,我宁愿让黑猪做掌柜,比他稳重多了,这小子就是伙计命。”

“五叔,我觉得话不能这样说,或许只是他没有机会,五叔应该给他个机会试试。”

“以后再说吧先给他个教训,让他成熟一点,再考虑在钱庄里给他做点什么事。”

说起钱庄,皇甫贵想起还没有给无晋说卖地的事,便连忙起身从柜台的抽屉内取出了一叠契约,“无晋,你看看这些契约,土地基本上都卖出去了,不过价格没有你想的那么高,除了市口最好的李记珠宝外,其余大多在八千到一万两银子之间,一共卖了八万两银子。”

八万两银子在他的预料之中,无晋并不是很在意,毕竟他的第二座南桥没有建成,还显示不出这块地的真正价值。

“那齐瑞福那两亩地卖掉了吗?”

皇甫贵摇了摇头,“齐四郎不肯让步,坚持一万两银子,所以谈不下来。”

“谈不下来就算了,不卖给他,卖给别家,谁都可以。”

“可是……”

皇甫贵有些为难道:“齐四郎已经放出话来了,那块地齐家要定了,谁敢和他抢?”

“是吗?”无晋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倒要去会一会这个强横的齐家四郎。

……

天蒙蒙亮了,一层薄薄地晨雾笼罩在紫桐河两岸,街上开始传来人来人往的脚步声,无晋洗漱一番,便不慌不忙出门了,他要会一会这个嚣张他的齐四郎,那他是的土地,他想卖给谁是他的事,这个齐四郎居然威胁其他人,不准别人染指那块土地,这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当铺面前的大街上人流穿梭,十分热闹,无晋先去了新桥处查看进度,新八仙桥的加固依然在继续,由于新桥比老桥更加结实宽敞,而且是平桥,这就方便马车通过,因此人流量反而比从前更加大了,这样一来,他破坏小九龙格局的说法也就不攻自破。

而且由于许多财力雄厚的大店都买下了无晋的土地做新店,现在八仙桥的店铺都基本上认可了新桥移址的事实,除了杨记酒楼时不时会叫喊一声外,其他店铺基本上都不再理会此事。

路过杨记酒楼门口时,他忽然听见一阵叫骂声,似乎是东主杨荆州在吼叫。

“怎么可能没有帐,五年前的所有帐本必须给我全部找出来,我要一笔一笔查,我就不相信了,若被我查到了,我拿你送官!”

“东家,五年前帐确实没有了,这是惯例,你让我去哪里找?”

这是徐掌柜的声音,他忍气吞声在解释:“掌握,我跟杨家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信不过我吗?”

“哪谁知道呢?这年头我谁也信不过了,你不把帐找出来,那你肯定是贪了我的钱。”

无晋昨天听五叔说了,他借了五百两银子给这个徐掌柜,拿去给儿子治病,难道是这五百两银子惹出麻烦了?

无晋见门口站着的几名伙计都不屑的撇撇嘴,便上前笑问:“我是徐掌柜的老客人了,不知出了什么事?”

莫说是老客人,就是一般路人问,伙计都会乐意说,要好好宣扬一下这个无德东主。

“客官不知道,我们这个东主真是天下少有,昨天徐掌柜把儿子送去江宁府的百济堂看病了,那可是要几百两银子,今天一早,东主听说了这件事,便立刻来查帐,他不光要查这两年的帐,五年以前的老帐也要查,就是一句话,他怀疑徐掌柜贪了他的钱。”

“原来是这样!”

无晋又奇怪问:“那五年前的帐为什么不能查呢?”

“客官,这是行规,老帐只要超过五年,官府就不会追查了,而且这种流水帐,一年就有几十本,很占地方,所以五年以上的帐一般店铺都不会保存,除非是齐瑞福那种大店,有地方摆放,像我们这样小店,哪有地方摆放,所以都不会保留。”

原来是这样,这个无晋倒也能理解,后世的帐簿保管年限是十五年,而银行的客户流水记录最多也只保三年。

“那会怎么样呢?我是说,你们徐掌柜会被开除吗?”

几个伙计摇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如果生意变差的话,或许有可能,以前我们一天到晚都不得闲,自从桥迁走后,明显生意少了很多……”

“阿牛,不准给客人说这些!”

一名店堂管事走到门口厉声喝斥,吓得伙计不敢吭声了,无晋笑了笑,便背着手走进了酒楼,在一楼大堂找个位子坐了下来。

杨记酒楼刚开门没多久,但一楼大堂已经有不少早上来吃面条的客人,在掌柜台前,杨荆州一脸恶狠狠地的抢占了掌柜的位子,他叉着腰,老鹰一样的眼睛盯着徐掌柜,目光里充满了恼怒和不信任,他知道这个徐掌柜到处都借不到钱,就差去借高利贷了,他怎么可能送儿子去江宁百济堂看病,那可是要花几百两银子,一定有问题。

在他身后站着另一个中年男子,双手笼在袖子里,表情僵硬,目光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得意和对徐掌柜的不屑,他叫杨二全,是杨荆州的叔叔,刚从老家过来,准备接手杨记酒楼大掌柜一职。

徐掌柜则站在一旁,一脸委屈,他在杨家几十年了,从药铺到酒楼,从未贪过一文钱,自己儿子病成那样了,他还是到处借钱,也没有占酒楼一点便宜,可这个东主却三番五次说他贪酒楼钱,这种指责让他感觉到极为耻辱。

而且他明白杨荆州的意思了,这样当着客人的面指责他,明摆着是要坏他的名声,然后可以正大光明的解雇他。

徐掌柜的脸胀得通红,强烈的自尊让他不能再委屈下去了,他据理力争说:“东主,五年前的帐在去年秋天已经烧掉了,就在中秋节前一天,您忘了吗?我还特地请示过您,你当时说把地方腾出来放酒,是你自己说的,东主,您可不能不认账啊!”

“混账!”

杨荆州狠狠一拍桌子,刷子一样的眉毛竖了起来,“我说过吗?我从来没有说过让你烧帐,我是齐家的女婿,当然要按齐家的规矩来办,帐要保存一百年,我怎么可能让你烧帐?”

“老爷,是您亲口说的,就在这里,伙计们也可以给我作证!”

徐掌柜也毫不让步了,没有哪个掌柜敢私自烧帐,如果他承认私自烧帐,那他就有贪污嫌疑,这关系到他的名声。

他回头喊道:“牛二、李四郎、还有老钱,你们当时都在场,你们给我证明,到底东主有没有同意。”

“你们谁敢胡说八道!”

杨荆州怒视着店堂内的十几名伙计,“你们谁敢乱说,我就立刻开除!”

一百一十

店堂里一片寂静,几个愤恨杨荆州的伙计都已经辞职走了,剩下的都是想继续干下去,尽管大家知道徐掌柜冤枉,可杨荆州的淫威下,谁也不敢吭声。

“杨东主,我来说几句公道话吧!”

坐在一旁看热闹的无晋笑着走了上来,他对杨荆州拱拱手说:“在下姓皇甫,也是杨记酒楼的老客人,每天中午都要来酒楼吃饭,徐掌柜认识我。”

“你和皇甫贵是什么关系?”

杨荆州一脸阴沉地盯着这个多事的少年,他这几天对‘皇甫’两个字特别敏感,徐掌柜在一旁小声说:“东主,他是晋福记当铺皇甫掌柜的侄子。”

“给我闭嘴!”杨荆州一声怒斥,“现在没有你说话的份。”

徐掌柜被斥骂得羞愧异常,深深低下了头,他的眼中第一次闪过了恨意。

无晋摇摇头,叹口气说:“杨东主,我不是说帐的事情,你就是因为怀疑徐掌柜怎么突然有钱送儿子去江宁治病,是不是?我可以证明徐掌柜的钱和杨记酒楼无关,因为那钱是我五叔借给徐掌柜的。”

“你五叔是谁?”杨荆州有些咬牙切齿了。

徐掌柜暗叫不妙,他和皇甫贵私交不错,虽然皇甫贵借钱给他是私人关系,但这个时候说出来无疑是火上浇油,肯定会激怒杨荆州,会更让他怀疑自己。

但他无法阻止无晋,无晋还是说出来,“我五叔当然就是晋福记的大掌柜皇甫贵。”

“你……这个混蛋!”

杨荆州被激怒了,他眼睛都红了,霍地回头,恶狠狠地盯着徐掌柜,晋福记当铺拆了老桥,改修新桥,让他蒙受巨大损失,原来他这里有内鬼,杨荆州已经不考虑修桥和徐掌柜有什么必然联系,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概念,为什么皇甫贵会借几百两银子给徐掌柜,就是因为徐掌柜是内鬼,这一刻,他憋了近半个月的怒气一齐向徐掌柜爆发出来。

“滚!”

他指着门外向徐掌柜咆哮:“给我滚出去,从今天开始不准你再踏进我的酒楼一步!”

“我也受够你了!”

徐掌柜脸胀成紫红色,心中的耻辱感也让他再也无法忍受,他抓下头上的八角帽,狠狠扔在地上,“从今天开始,我徐庆红不给你卖命。”

他转身向店外大步走去,因为心中激愤,他竟一连撞翻两张椅子和桌子,怒气冲冲出了大门。

“还有你!”杨荆州余怒未消地指着无晋,“你这个狗崽子也给我滚出去,从今天开始,杨记酒楼不准你……啊!”

他话没有说完,便被无晋迎面一拳狠狠打翻在地,打得他鼻血喷流,两颗门牙也掉了,捂着脸痛苦地在地上挣扎。

无晋活动一下手腕,冷冷道:“叫我滚?哼你还没有资格,明天你就会来跪着求我。”

说完,他转身便扬长而去,一班伙计和大堂管事,谁也不敢上前。

……

无晋走出杨记酒楼,徐掌柜已经不见了踪影,估计是坐马车回家了,这个时候倒不好去找他,不能太急,等晚上他冷静下来后,再让五叔去和他谈谈。

他走了几步,见门口蹲着个老乞丐,便摸出一把钱给他,“你认识三眼弥勒吗?”

“那是……我们的头!”老乞丐沙哑着声音说。

“很好!”

无晋摸出一支自制的细木炭铅笔,又撕下一张纸,迅速写一张纸条递给他,“你把这张纸条给三眼弥勒,让他转给黑米。”

他又摸出二两碎银,扔给了他,“这是赏你的,立刻去!”

老乞丐向他道一声谢,便拖着木棍慢慢走了。

无晋又向前走了一百余步,来到气势宏大的齐大福钱庄门口,一般钱庄占地都大约十亩左右,而维扬最大的钱庄是东莱钱庄,占地三十亩,而这座齐大福钱庄占地二十亩,居于次席,它也由此成为八仙桥最大的商铺,这也和它的地位相符。

齐大福钱庄在全国也是仅次于东莱钱庄的第二大钱庄,在全国有三十多家分店,总店在京城,仅维扬县就有两家,不仅是数量多、规模大,而且齐大福还能发行银票和钱票,整个大宁王朝也一共只有这三家钱庄能发行银票。

而各地的大小钱庄则数量众多,大宁王朝一共两百多家钱庄号,这是一个极为赚钱的行当,连无晋这种新人都想开钱庄,更何况大宁王朝各地的富豪呢?

八仙桥的齐大福钱庄在前天已经开业,第一天便顾客盈门,尤其是东城外的海商,皆敬慕齐大福的名气,争着将钱存到他的店铺里来,这也是齐大福钱庄在八仙桥开店的目的,吸引财力雄厚的海商,走高端路线,所以它的门槛较高,在店门口竖着一面大面子:‘鄙店只做五十两银子以上的生意,敬请谅解’

这就叫店大欺客。

当然,能大摇大摆走进钱庄的客人也意味着一种身份,一种面子,这也是齐大福钱庄可以追求,它要满足有钱人的虚荣心。

钱庄门口站了一排年轻美貌的女店员,无晋刚走到门口,一名女店员便迎上来,笑盈盈提醒他:“客官,存钱需五十两银子以上。”

这是需要看人的,如果无晋穿着锦缎长袍,昂首挺胸地走路,且目中无人,则根本不需要提醒,直接领他进去,但无晋却穿着一身青布长袍,身上既不见金也不见银,女店员当然要友情提醒。

“我不存钱,来找你们齐四郎,告诉他,我要和他谈笔生意。”

女店员的俏脸上露出为难之意,齐四东主是何等尊贵,怎么能说见就见,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问话声,“你找我有什么事?”

无晋回头,只见身后不远停着一辆马车,车窗开着,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正上下打量他,“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我是老君观那块地的主人,如果你是齐环,那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事。”

“哦原来你就是皇甫无晋。”

齐环点点头,吩咐女店员,“请皇甫公子在贵客房稍候,好好招待,不可怠慢。”

马车驶进了钱庄侧门,女店员立刻变得诚惶诚恐起来,恭恭敬敬说:“公子,请随我来。”

无晋淡淡一笑,跟着她走进大堂,一幅气势恢宏的场景顿时出现在他面前,只见眼前的大堂约有两个半篮球场大小,地上铺着厚厚的贵霜国地毯,做工精美,墙上贴满了东海玉石片,玉片中间镶有熠熠闪光的宝石,正前方是镶有金边的红木柜台,长约十几丈,整个店堂的布置给人一种极为富丽堂皇的感觉。

而且无晋注意了细节,柜台高度只齐人的腹部,比他的柜台还要低,近二十只高背圈椅,可以将顾客严严实实挡住,显然把他的创意活用了,柜台里面的店员一个个都是姿容俏丽的年轻女子,一个燕语温柔,笑容可亲,男伙计主要是跑腿,另外还有十名彪形大汉在另一边的店外来回巡逻,基本上顾客看不到,但他们却能清晰地看清大堂内情形。

不愧是老牌大店,不同凡响。

“公子,请这边走!”女店员语气非常温柔,带着无晋走进另一扇侧门,这里面就是贵客房,里面有两名身着银泥青罗裙的侍女,皆雪肌玉肤、美貌高雅。

贵客房内布置得非常简单典雅,墙壁刷得雪白,只挂了一幅字,用罗翰国的玻璃装裱而成,写着‘诚以待人’四个字,落款是武陵男爵齐万年,这就是齐家的老家主,继承了齐家的爵位,但在十年前,齐家的一个子弟因科举舞弊被抓,引发皇帝震怒,齐家又被削去了爵位,说明这幅字是写在十年前。

“公子请坐!”

一名侍女将两杯茶放在桌上,无晋坐下来,他才发现这张桌子是用整块的上好紫檀木雕成,非常宽大,桌面光洁如镜,而且茶杯似乎也是官窑极品,每一个细节都体现出齐家的豪门之风。

“让皇甫公子久等了!”

齐环从另一扇门走进来,齐环并不负责齐家的钱庄,他是负责蚕茧,并负责在东海郡收购普通百姓家的白绢,这次来东海郡是代他二哥齐玮主持八仙桥钱庄的开业仪式,他本来前几天就要回平江县,但他又临时生了一个念头,想在维扬县开一家白绢蚕茧收购点。

八仙桥钱庄的开业火爆让他对八仙桥也有了兴趣,而且平时还可以在这里卖齐瑞福绸缎,直接卖给海商,这样生意一定会火爆,恰好这时晋福记当铺在卖土地,他便也去接洽,他看中了李记珠宝隔壁那块地,那块地的地段没有李记珠宝好,但也不错,不过对方开价一万五千两银子,这让他有点无法接受,因为李记珠宝那块好地才一万六千两,他那块地要明显差一个等级,也要一万五千两,有点不合理,他便坚持自己的底价,一万两银子不松口。

一方面他放出话去,那块地他已经看中,谁敢跟他争就是和齐家过不去,另一方面他又在别处寻找新址,今天他出去了一天,八仙桥再向东一些倒也有两家店铺在转让,位置也不错,但可惜都是租户,齐家开店铺的原则都是连土地一起买下,他联系两家店铺的土地拥有人,可是对方都坚决不肯卖,在那边做生意,每年的房租都要上千两银子,怎么可能舍得卖。

无奈之下,齐环还是决定和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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