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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剑啸江湖-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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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正常啊!”昆水强不以为意地说,“在牂牁郡乞丐到处都有,这么大的赌坊门口蹲个老乞丐,向进进出出的人乞讨点小钱,很正常啊!”
“但是,我们上午在水花街,和刚才上九宫庵的时候,我都看见了这个乞丐!”
听他这么一说,昆水强陡然一惊,也感到有些严重了,因此,他故意大声说:
“哎!对了,我还是去对面买点糖炒栗子吧!”说着他便转身回走,目的就是要看一看系马石旁那个老乞丐,长什么样子;可是,当他跨出门槛的时候,那里只剩下一尊系马石,并没有老乞丐的踪影。
后来,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来到马路对面,买了一包糖炒栗子,可是他东张西望,却始终也没有发现,刚才南剑说的那个神秘的老乞丐!
而上面,正当啸天狼裘度阿巴,结算了盈利,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门口传来了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说:
“有兴趣再赌一局吗?”
啸天狼裘度阿巴闻声抬头,只见南剑手持松纹古剑走了进来;见此,他立即睁大了眼睛,就要去背后抽出那对杀人无算的狼牙棒来。但听了对方的一句话后,他又打消了念头。
“今晚我不是来跟你打架的!”南剑落落大方地走进来说,“听说你赌技高超,我很不信,所以想和你领教一把!”
“笑话!你当我是傻子吗!”啸天狼裘度阿巴说着,已经将狼牙棒双握在手,并且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
可是,南剑却依然没有想要和他打架的意思,只是友好地朝他笑一笑说:
“我听说你人很忠诚、耿直,并且你的本领在三个保镖里面也是最好的一个;但是,大将军阿会喃哪却从来没有真心地欣赏过你的能力。不但如此,他还有些看不起你……”
“不要再说了!”啸天狼裘度阿巴越听越激愤,最后遏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吼起来。因为,这一直都是他心中最大的屈辱。他忽然又说,“要赌就赌,不要废话!”
“你想怎么赌?”南剑盯着他冷冷地问。
“我赢了,你就洗干净脖子我一刀把你的头砍下来!”他咬牙切齿地说。
“可以!”南剑说,“但,这只是我的赌资,而你的赌资也必须接受我的条件。”
“说。”
“要是我赢了,”南剑依然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就必须,无条件帮我做一件事情!”
“可以!”他几乎吼出这句话来。
第九十章:一把定输赢()
“几把定输赢?”南剑又问。
“你说几把?”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南剑冷冷地说,“既然是玩命那就干脆点,一把定输赢!”
“一把就一把,”啸天狼裘度阿巴怒气冲冲地说,“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
“好!”南剑又说,“那庄家也不要,谁的牌大谁就赢,谁的牌小谁就输。”
“那谁来发牌?”啸天狼裘度阿巴问,他手里依然死死地握着那对令人胆寒的狼牙棒,就像孩子死死地抱住了父亲的大腿一样,很有安全感。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说话:
“谁在里面对赌,怎么这么热闹!”
啸天狼裘度阿巴一抬头,便看见夜来香青稞酒楼老板昆水强的手中,正托着用荷叶包着的一包糖炒栗子,边走边吃,还边说:
“咦!裘度阿巴原来是你呀!”说着,他又看了一眼南剑,却显得一副素未谋面的样子,回头问啸天狼裘度阿巴,“你的老朋友吗!”
见此,啸天狼裘度阿巴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你来得正好昆老板,这个人我也是才刚刚认识,”他说,“他要和我赌命,如果我赢了,我就可以一刀宰了他的头颅……”
“那如果要是你输了呢?”不等他说完昆水强讶异地抢先问。
“那我就帮他做一件事情!”啸天狼裘度阿巴说,那脸上的神情,就像是王干娘受了人家的恩惠一样得意。
“那这个怎么行!”昆水强瞪大了眼睛看了看俩人说,“用命去赌一件事情,太不合算了吧!兄弟。”他带着十分不解的神情看着南剑。
“愿赌服输,没什么好说的。”南剑神态冷峻,不容置疑。
因此,昆水强又看了看啸天狼裘度阿巴,见他洋洋得意的样子,“兄弟,别跟他玩了!”他说,“这人分明就是受过刺激,竟然把命不当一回事。”
“不,今天这一把我会玩不可!”啸天狼裘度阿巴斩钉截铁地说,“并且,我非得赌下他这颗人头来,当球踢不可!”
哗啦一声!昆水强被他的话吓了一抖,竟至于用荷叶托在手中的糖炒栗子也撒了一地;啸天狼裘度阿巴一见,嘿嘿一笑说:
“昆老板,没有见过吧!这种玩法,在牂牁郡来说也是史无前例的一桩奇闻,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的确是。”昆水强面色煞白地说,“这是我见过最恐怖的赌法!”
“废话少说,赌还是不赌?”南剑见他们一说一唱,十分气愤地说。
“当然赌!”啸天狼裘度阿巴冷冷地说,“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我怎么会舍得错过呢!”
“那就赶快开始!”南剑愤愤地说。
“刚才前面的条件都是你提的,”啸天狼裘度阿巴,用眼睛拂过昆水强的脸,带着自信和信赖的神色,之后他又看向南剑,一字一句地说,“现在该轮到我来提要求了!”
“可以,只要不让费时间,”南剑说,“你赶快提就是了!”
“我们不是要一个发牌的荷官嘛!”啸天狼裘度阿巴郑重地说,“夜来香青稞酒楼昆老板,也不是我请来的,他是刚刚碰巧撞进来的;所以,我提议由他来帮我们发这轮牌,非常公道,也再合适不过了!”他静静地盯着南剑的脸,生怕他会反悔,因为他清楚,昆水强在烟花巷里摸爬滚打多年,赌牌抽老千的技术并不亚于刚才与他对赌的,靠赌博发财致富的裘三爷了。所以,他只要选中他来给他们发这一局牌,他就稳操胜券,而面前这个青年剑客也就必死无疑了!
“可是他会不会发牌!”南剑迟疑地看着昆水强,之后又看向啸天狼裘度阿巴郑重地问。
“哈、哈、哈!”啸天狼裘度阿巴洒然发笑说,“来到这里的人,连牌都不会发,那他来这里难道只是吃糖炒栗子的吗!”
“废话,小看我!”昆水强忽然嗔怒起来说,“不就是,发个牌吗,这有何难!”
“那就开始吧!”南剑的样子似乎很不耐烦。
“对、对、对!快开始。”啸天狼裘度阿巴迫不及待地说,那样子表现得很急切,就像是生怕到手的鸭子,飞了似的。
夜来香青稞酒楼老板——昆水强的洗牌技术果然一绝,你看他娴熟的手法和神情,要是有人仅仅是路过窗外,偶然一瞥,却又没有看见他手上实际操作的物什;这样的话,人家一定会误认为,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面点师。他那摇头晃脑,两手互博的姿势,与面点师和面粉十分相似。
但是,立在他身旁的南剑和啸天狼裘度阿巴,却看得目瞪口呆,他哪里是一般的洗牌技术,简直就是在玩杂技;只见,满桌子的牌就像被磁铁吸住的碎铁屑子,要东就东,要西就西。恰似黄河之流气势磅礴,又像长江之水连绵不绝。
只看得南剑大惊失色,也看得啸天狼裘度阿巴眉开眼笑,到最后,他喝一声:
“好!”因此,的牌整整齐齐摆列在桌上,就像是人家用尺子矫正过一样整齐规范。
啸天狼裘度阿巴见此,满意地笑笑,将手中的狼牙棒往桌上一丢,扭了扭生硬的手腕,摇了摇酸胀的粗脖子,立即就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骨节的咔咔声响,他最后说:
“愣着干么,那就发牌吧!”
而南剑也将手中松纹古剑,横放在自己面前的桌沿上,同样扭了扭手腕,摇了摇脖颈的筋骨,并且还扭了扭腰,转了转髋;也同样,立即发出了一阵子,骨节清脆的咔、咔、咔声响!之后他也说:
“发牌!”
而这时,夜来香青稞酒楼老板昆水强,再次慎重地看了两人一眼,“俩位,”他说,“是发大牌九,还是小牌九!”
“他娘哩!你今天怎么反倒婆婆妈妈起来了,”啸天狼裘度阿巴急不可耐地说,“当然是发小牌九,胜负立现,干干脆脆!”
“怎么样,这位兄弟!”昆水强又慎重地征求南剑的意见。
“我同意。”南剑说。
于是,他便不慌不忙,一轮一轮将牌分发到各自的面前;而啸天狼裘度阿巴却十分急切,总是用眼神暗示昆水强,希望他做成一局好牌;因此,昆水强也不动声色地飞快瞄了他一眼,那神情仿佛在说:
“你放心吧,我懂得。”
第九十一章:结果让人吐血()
牌一分好,啸天狼裘度阿巴就激动不已,率先抓起一张,一手捂着,一手盖着;之后再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慢慢拖开盖着骨牌的手掌,使牌面上渐渐露出一红一点的两个标记来。
见此,他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他知道,这都是夜来香青稞酒楼老板昆水强做成的美局;不用说,下面那张牌也肯定是一红一点;这样的话,他的牌合起来就是两红两点,是个不折不扣的地牌。
而在这副牌中,能够大过地牌的也只有一种——那就是天牌;这样的可能性,就像天上掉馅饼一样渺茫。所以,现在他完全相信,自己是这一局的大赢家了。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将两张牌往桌子上啪的一声,摊开,并冷冷地看着南剑说:
“我的是地牌,我不相信,你的手里会是天牌,所以这一局你输了!”
“是嘛!你这么有自信。”南剑冷冷的说,“很不幸,你说错了,它还就是一副天牌。”他说着,将牌一摊,竟真的是一幅不折不扣的天牌:十二红六点,白六点。
啸天狼裘度阿巴一见,眼睛瞪得比珠子还大,而夜来香青稞酒楼老板昆水强,直接气得满口喷血,倒在椅子上,面色煞白如死。因此,啸天狼裘度阿巴完全相信,这绝不会是夜来香青稞酒楼老板昆水强的失误,而是他们遇上了真正的强手。
“昆老板,你不要难过!”最后啸天狼裘度阿巴看向夜来香青稞酒楼老板昆水强说,“我知道你已尽力了!”
“现在你输了!”啸天狼裘度阿巴忽然听到这位青年剑客冷冷地说,于是,他不由自主地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是的,我输了!”他满脸沮丧地说,“说吧!把你要我去做的那件事说出来。”
于是,南剑就走过去,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陡然,他的脸色煞白,就像看见了鬼一样充满恐惧。当然,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没有鬼,他看见的只是南剑要他做的——这件事的严重性而已。
“怎么,你做不到吗!”南剑带着轻蔑的神情看着他问。
“愿赌服输,我裘度阿巴岂是出尔反尔的小人!”说着,他面色如铁,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离开了天宝赌坊。
今夜的天香客栈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在进门左面靠窗的那张席桌上,依然坐着两个客人,他们共享着满桌子的好酒好菜;同样,今晚他们俩说的话比吃的菜要多,而喝的酒却又比说的话还要多。
他们的其中一个,就是夜来香青稞酒楼的老板昆水强,而另外一个,必然就是那个脸颊上有点胡渣子的南剑了。他们俩今晚有很多成功的喜悦要分享,也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进一步做好周密的计划。
“我真想不到,昆大哥当时怎么能够,吐出满口的鲜血来!”南剑抓起酒瓮邀昆水强一起喝,却一面怀着敬佩的神情看着他说。
昆水强也抓起酒瓮,“这个很容易!”他说,“就地取材,只要将自己的舌尖轻轻咬破,这样一来,喷一两口血,简直就像喝酒一样容易了。”
“难怪!”南剑说,“当时你的面色煞白,原来竟是这个原因;这也是黄盖降曹——用的是苦肉计啊!来,我再敬你一杯。”
“可就是不知道,他这个人靠不靠谱!”南剑又说。
“这一点兄弟尽可放心,像啸天狼裘度阿巴这样的血性汉子,他宁愿死,也不会背叛自己的承诺!”
而就在这时,南剑却忽然放下酒瓮,飞快抓起桌上的佩剑,迅速冲出门外。昆水强不知原委,吃了一惊,便也抓起了桌面上的断头刀,跟着冲了出去。
待昆水强一直跑到牂牁郡中心街区的广场,才追上南剑;而此时,南剑也停了下来,昆水强不解地问他:
“兄弟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我又看见,那个头发和胡须又脏又乱的老乞丐了,”南剑神色凝重地说,“刚才他从客栈门口经过!真想不到,这人速度会这么快,竟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这么说,这个人的轻工,一定非常了得!”昆水强说,“要不然,以兄弟你的反应速度,不可能会追不上一个老乞丐的!”
“我想也是!”南剑悠悠地说,“那这个人,又会是什么人呢?”
“他会不会,是在有意跟踪我们?”昆水强看了看,四周黑沉沉的夜色说。
“这倒未必!”南剑说,“毕竟我们都是在截杀阿会喃哪的那帮手下时,才遇上他的。”
“那照你这么说来,他会不会也像我们一样,正在筹划着,谋杀阿会喃哪!”
“这一点,到有可能。”南剑说,“不过,我们还是谨慎些,多留意,以防落入了敌人的圈套。”
就在这时,空旷寂静的对面大街上,传来了一阵一阵低沉而悠远的打更之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俩人循声一望,只见对面林荫大街,正有一个身穿青衣的白发老人;他肩头搭着一个土布褡裢,一拐一瘸,敲着手中一面小铜锣,不疾不徐沿街喊更。
俩人伫望良久,最后昆水强说:
“一更天了兄弟,想什么呢,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我在想!”南剑说,“那个头发和胡须又脏又乱的老乞丐,会不会就是这个老更夫呢!”
“怎么可能!”昆水强断然否认说,“这个老更夫我认识,他就是南山村的一个孤寡老人,他叫许崇义,在咱们这一带打更打了二十几年了!”
“喔!那他在牂牁郡有没有,跟谁发生过深仇大恨?”
“绝对没有!”昆水强又说,“他是一个非常善良的老人,我们当地人都很尊重他,对他也十分客气,根本就没有人会和他发生深仇大恨。”
说话间,老更夫许崇义已经敲着铜锣,快要走到他们的面前了;因此,南剑从身上摸出一个十两重的银锞子,走上前去说:
“老伯,深夜操劳,辛苦了,这十两银子是我的一点心意!”说话时,他便刻意仔细地盯着老人布满邹纹的脸,看了看;并且,迅速和脑海中的那个老乞丐比了比,这才发现,那个老乞丐比他应该更有精神,精力也更充沛。
“喔!谢谢你,年轻人。”老人欣然接受了他的馈赠,之后,又朝着街道走去,敲着锣,有一搭没一搭地喊着更声。
而俩人也静静地立在原地,一直看着老人一拐一瘸,伴着一盏昏暗的小灯笼,向着街道深处走去。之后,南剑抬起头,看了看繁星点点的天幕,悠悠地说:
“人这一生,真不容易!”
第九十二章:烟雨楼主()
深夜,大将军府的烟雨楼依然灯火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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