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天国-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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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戈杀伐，法有元灵。那时透过目光看到的本质那如山如海的压力近乎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远远高于现在的他。想起那浩瀚的力量，裴子清在心中刚刚升起的那骄傲自满在这力量面前顿时烟消云散。

　　　　威严、杀戮、冷酷这就是他从那道目光中体会到的本质。那是铭刻在天地间战争的具现化，就是战争的化身。

　　　　如果他感知不够，没有知晓这道目光的话可能并不能感觉到什么。但一体会到就明了了那种平淡之下的恐怖。

　　　　这点本质并不算什么，但如果日后为敌的话就有可操作的空间了。

　　　　巫蛊、厌胜之术，再加上诅咒的法门，至少能让他元气大伤。

　　　　敌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也不能没有警惕心。

　　　　如果日后为敌，他也不会吝惜杀伐。

　　　　这时，裴子清又想起刚才窥视的那些目光，那道剑气不过是警告，如果还是不识趣的话，那他也不必手软了。

　　　　不过现在成就阳神也正好需要庆祝一下，不如以这些图腾来作为礼品奉上。

　　　　当然，现在还不算着急，就让自己稍微放松一下吧。

　　　　奋斗了这么久，还以为自己已经有着强了呢？结果就看到了更强的。

　　　　稍微有点郁闷呢。裴子清看向眼前的云床，突然间有了一种想要睡觉的冲动。

　　　　“自己有多久没有睡过一次觉了呢？”好像是自从开始修道，能够以练气打坐来代替睡眠后，他就没有再睡过一次觉。而且这样的话也能增加功力为学习其他的像是炼丹、阵法之类的节约时间，增加自己的修为。

　　　　后来为了门派自己也不能休息，晚上这点打坐的时间就更可贵了。

　　　　来到这个世界后，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时刻都不敢放松，监督着一切步骤的进行。

　　　　有的人实在是太笨了，都教他们到底怎么做了结果还是做不好。

　　　　难道是我教授弟子的水平不行吗？不，肯定是他们太笨了。

　　　　现在，没有什么需要我时刻关注了吧。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那我，就稍稍睡一觉吧。

　　　　就一觉，不会多长的。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这样想着，裴子清坐到云床之上往下一倒，也不需要宽衣解带，就这么沉沉睡去。

　　　　他紧锁的眉头一点点放开，安静又祥和，眼睛闭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也许，是因为他太累了吧。

　　　　阳神真君，早就可避寒暑，因此自然是不会生病的。

第33章　冬（）　
青玉宫，青华殿中。

　　　　虹光贯空，金玉铺成。淡淡的香气弥漫，如烟似雾。

　　　　细细看去，在中央的云床上，裴子清正端坐修行。

　　　　层层叠叠的云气托举着一朵青莲，垂下千千百百的清光细丝，如同檐下滴水，连绵不绝。流光溢彩，晶莹剔透。

　　　　青莲上有密密麻麻的篆文交织流转，弯曲如同龙蛇。龙章凤篆龟文甲骨一个个符文变幻不休，像是蝌蚪般游动着。青莲悬在半空，吞吐着气机。

　　　　裴子清的双眼中射出半尺清光，其中不断有画面生灭。

　　　　刚开始看去，只是一片天青如水。之后再看，就会发现青莲中的篆文像是活了过来，一个个不同的景象衍生而出。

　　　　森罗万象，演化无穷。

　　　　才子佳人，男女老幼，山川草木，花鸟虫鱼，乃至日月星辰，江河湖海。当然其中最显眼的还是一朵青莲，这些种种一同构造了一个虚妄不真的世界。一道青华乙木之气贯穿一切，演化无穷。

　　　　这些景象看似真实，其实都不过一气演化而成。

　　　　在突破阳神之后，裴子清结合玉蝶中的万千道门典籍，无数法门，最终提取其中的真义，将之融汇为一。

　　　　现在名字还是叫做青华宝篆，但内在的本质已经截然不同。

　　　　现在就是要将这道清气不断提纯，逆反先天，最后凝结一体，反化祖炁。

　　　　良久，裴子清这才收过神来，结束了今天的行功。

　　　　一个个画面像是泡沫般渐渐散去，凝聚的云雾缓缓消失，一切异相消去，殿中恢复了平静。

　　　　裴子清站起身来，慢慢向殿外走去。

　　　　殿门外，厚厚的积雪堆积着。

　　　　他放眼望去，漆黑的双眼幽深如水，无比陈澈又深邃。

　　　　萧瑟的冷风吹拂着，远处的树木都落下了枯黄的叶子。莹白的鹅毛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接连不断。平原和山川都已经是一片洁白。

　　　　只有在结界范围内还是温暖如春。小鸟扑腾着翅膀，树木的枝叶依旧苍翠如洗。

　　　　冬天，到了啊。

　　　　想起来，来到这里已经有半年了呢。

　　　　夏城中的民众早就准备了过冬的食物和木材。

　　　　火炉燃烧着，热腾腾的食物在大锅中沸腾这是他们在庆祝，庆祝部落能度过这个冬天。

　　　　夏目举着筷子，开心的端着碗。望眼欲穿的看着大锅中翻腾的肉块、野菜和香菇，香气飘荡出来，让他不知觉的咽了口唾沫，舌头一卷。

　　　　终于，这一锅菜好了，先等大人们夹好了之后，他再夹起一块肉，轻轻一咬，薄脆的外皮就被破开，鲜美的汁水在口中爆发开来，令人胃口大开。然后，他轻轻的舀起一勺汤，喝一口，品品味，再咽下去。真是美味！

　　　　“嗝——”他幸福的拍了拍肚子，显然是吃撑了，单纯的眼神看着远处的火把，默默在心中祈祷着，道啊，保佑我们能够继续过上这样幸福的生活吧！

　　　　碗筷都是新的族长发明的。族长大人还让他们修行法术，只是因为他的年龄太小了，所以没有被选上，他现在才五岁。庆祝新年也是族长大人定下来的习俗，虽然他还不明白为什么要庆祝。

　　　　往日的寒冬在夏目的好久中是冷酷而无情的。每年部落都要死去不少族人——一些老人为了不浪费食物，主动前往山林寻死，有的体弱的族人也挨不过冬天。

　　　　冬天就是一场自然的淘汰赛，不论是对动物还是对人，只有挨过这个冬天，才有继续生存下去的权力。

　　　　现在这个冬天就完全不同了，族长大人和伟大的道带给了他们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新生活。有了足够的食物，能穿上衣服。这样简简单单的幸福生活一旦品味过后，就再也不想再失去了。

　　　　如果有谁想要破坏他们的幸福的话，就让他先跨过我的尸体吧。夏目心中想到。

　　　　就算是幼童，也有了这样的觉悟呢。虽然不明白族长大人为什么总是能够发明出其他人都不会的新东西，颁布一些在他看来奇怪的命令，叫的他们学习一种新的语言，好像是叫汉语什么的。

　　　　现在他也能吟诵几句诗经中的诗歌了，看着篝火下有的青年蹭这个机会向心爱的女子求爱，两人在周围人的祝福下拥抱在一起，热烈拥吻。他低声吟唱着，“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

　　　　是这样的感情吗？他还小，并不懂得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但夏目感觉或许这时候可以唱这首诗。

　　　　童声在周围传响，人们拍掌应合，有的人便跟着一起唱了起来。有人还不会汉语，便用以往的语言跟着合着。人们欢欣鼓舞，兴高采烈。

　　　　但现在的生活在变好，这是毫无疑问的。懵懂的幼童也知道这一点。

　　　　远处的火把不停的燃烧着，不时还有火星溅射而出。红色的火焰倒映在他黑色的眼中，格外温暖。

　　　　青华殿上，裴子清远望着这一切。这歌声虽离这里很远，但还是清晰传到了他的耳边，一时有些失神。

　　　　他不自主的开始吟和，接着下面的内容，“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

　　　　熟悉的景色，相似的节日，共同的歌声。这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光辉流转莫测，似乎是生命长河的绚烂，古老的声音开始时混杂模糊，又渐渐开始变得清晰而有规律起来。两种语言混合在一起，最后成为一个共同的声音。

　　　　一股族气凝聚而起，白气汇聚凝结，来自异域文明的痕迹艰难的在此处扎根。

　　　　这是两种文化的融合，两种语言交织，既有华夏的痕迹，又混杂有这个世界的成份，华夏在这个陌生世界同化了这个民族。

　　　　裴子清静静听着，感受着着这一切。

　　　　华夏的先民们在更早的时候是不是也像这样同化融合其他民族，最终将其纳入华夏的呢？

　　　　望着这厚厚的积雪，裴子清自言自语，“明年，应该会有不错的收成吧。”瑞雪兆丰年，农业为主导的文明总是对这些特别敏感。

第34章　天命（）　
裴子清站在殿门前，飒飒的山风吹拂的他衣袖飘动不停。风雪来到他五尺之外时就都消融开来。

　　　　点点细微的光，从他的身上放出，照着这五尺之内。清清淡淡，却明显分出了内外两个世界。

　　　　一颗种子在清光的照耀之下，渐渐生出芽来，根扎进土里，很快从白雪下露出一个青翠欲滴的嫩芽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生长，着枝叶拉伸，迅速长成一个小草来。

　　　　这是领域在现实的具现化。五尺的领域之内，即为裴子清领域所在，他掌管青木相关的力量，为万木之主，农作物什么的都可迅速催熟，还能改良品种。当然，出了领域就没有这么大的威能了。

　　　　明年的话，修养之后足够就可以征伐统合其他的部落了。

　　　　不过这次倒不必动用太过强硬的手段了，阳神成就，经过劫数洗练，再加上神灵体系的初步建立，他已经可以说是初步掩盖了他身上来自异界的痕迹，因果逐渐嵌入这个世界。

　　　　至于什么是因果，那就太复杂了，是因缘，是运道，是天命等一切的综合体。

　　　　再加上宝镜的掩盖，只要不碰上与道相合的古神的话，他就不会有被发现的可能。

　　　　一个合法的身份还是挺重要的，有了神灵的身份之后，统合周围的部落就不会碰到太大的阻力。服从强者是这个世界的普遍规则。以如今两位赤敕正神的力量，建立一个城邦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

　　　　不过想起那天的那道目光，裴子清又感觉有些压力了。那至少是是地仙的层次了。

　　　　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个层次，如果放在神道，就是五岳之主之类的层次。可以以君的的名号相称的存在。

　　　　又想到刚进入此界时那浩瀚如海的气息，位于世界中央，自身的气运凝成一道天柱直通高天。

　　　　“这就是位面之子，时代主角吗？”

　　　　这天柱象征着天命，天地人三才汇聚才能够达成这样的伟力，达成真正意义上的通天彻地。隐隐中有无量的赞颂和祈祷在天柱中回响着，祈祷声凝聚成圣歌，无量的光明蕴含其中，无量的圣光像是光雨，千千万万的光点挥洒着，旋转着，像是一片微缩旋转的星海。在层层叠叠的光背后，是无边的雷霆之海。

　　　　这是伟大、是智慧、是威严、也是无尽的杀戮。裴子清有了一种明悟“这种种光辉，不由祂自己定义，而是祂的本质显化而出。”

　　　　这虚幻的光，并不在物质世界显行，但在裴子清的元神看来，这简直就像是一颗星辰，在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这光就照耀而来，将他吞没，传递着其中的含义。

　　　　祂现在还没有由星辰蜕变成太阳，但现在已经有了这种趋势了。

　　　　“真是荣耀啊！真是功德啊！真不愧为天命之子，时代主角啊！”接连的感叹声，述说着裴子清心中真实的想法。

　　　　纵然是接连不断的血祭，长年不休的征战，也不能将这缕光辉污染。有着世界眷顾，万民信仰，这点罪孽并不是不可消磨。七彩的功德之光如雨，金黄光芒辉煌而灿烂。

　　　　不过，“越是伟大，越是功德，就越想杀之啊！”杀机如同钢水般沸腾着，这无关善恶，只在于立场不同，“天主，吾誓必杀之。”这种时代主角，天命之子，必定是一个时代气运的凝聚，整个世界的英雄。

　　　　不过立场不同，必定要分个高下输赢。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一个世界容不下两位天仙，至少现在还不能。

　　　　裴子清不禁有了一股沉重的压力。“承接本世界万载神道荣光，引领未来诸神时代潮流的天命主角吗？”

　　　　只差一步，祂就能与道相合，成就古神的境界。

　　　　“到了那时，一切都不可挽回。于道相合之后虽说不是不能杀，但无疑是太麻烦了，而且，时间一长就有变数，而变数是不能控制的，很可能陷入僵局。”

　　　　而且以神道之贵，法力比同期的仙人高出百倍。到时候以力压人，他到时候不免就可能灰灰了去。

　　　　“不过”，裴子清眼珠一转，“气数可以分裂，天命也不是不能分流。”

　　　　“将神道发扬光大，并统一全世界的天命吗？”

　　　　或许不是没有空子可钻，“而且，其他的神会愿意让他们多出一位永恒的陛下吗？”裴子清淡然一笑，他的目光清澈而又锐利，湛湛清光似乎穷尽世间万象又同时超拔而出，能斩断眼前一切艰难险阻。

　　　　“至少，我那天看到的那位就不会愿意。而且，与他同级的存在肯定不止一位。这个世界还能承载更多的神。”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滚雪球式的发展，尽一切可能分裂祂的大势，凝聚自己的力量。

　　　　“先拔其羽翼，剪其爪牙，断其筋骨，再凝聚屠龙之术，抓住逆鳞要害，一举杀之。”说道这里时，裴子清露出几分狠辣之色。事关生死大事，自然不得不狠。而且还不是他一人的生死，神道、夏族、仙道、门人弟子，这些人或神的生死都系在他身上，不得不慎重。

　　　　“那么，是时候广传仙道，建立起仙道统一战线了。尽一切可能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现在的话主要矛盾在于他跟天主的矛盾，神道的力量要发展，仙道的力量也不能落下，还是要以自身力量发展为主线。

　　　　至于之后是仙道还是神道占主导，那就日后再说了。

　　　　现在裴子清想要继续向上修行的话，气运还不够啊。至于天才地宝什么的，想想就行了。妄图拼运气就能找到适合的，你以为你是天命之子，时代主角吗？

　　　　不能抱有任何侥幸心理。光是从阳神到真仙耗费的资源就是一笔天文数字，就更不用说从真仙到地仙了。

　　　　天仙大道直指宇宙终极，万物原点，与道合真，修行最重一个“炼化”二字，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返虚合道十六字为主旨，步步有路，层层递进。

　　　　现在裴子清炼神之功已得泰半，重在返虚了。

　　　　而成仙时返化后天元气为先天一气，需要海量的后天元气作为原料提炼，还要求元神清虚明静，得悟道真。

　　　　先天一气混熔五行，超乎物外。杳杳冥冥，恍恍惚惚。既包容五行又超然其外，“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既可无形无质，和光同尘。又可有形有质，随世而移，不受后天形态、质量、体积所限。

　　　　万物一体，太虚一气。诸般变化，森罗万象，不过炁之易变。

　　　　成就如此之大，自然要求也多。

　　　　什么？没有海量的资源和足够高的智慧。智慧不足可以靠资源来堆，资源不够多就需要长时间的练气吐纳了。

　　　　所以才有“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这样夸张的说法。从真仙到地仙，炼就地仙不死之身，也需要至少五百年。如果智慧都没有，那你还修什么仙，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