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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伐清-第3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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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财政因素。移民实边的激励政策虽然是明年生效,但另外一个办法却已经在军中实行,就是尽量使东北军区的官兵能在这黑土地上扎根安家。
军屯奖励的条文早就有,而现在又加大了力度。退役官兵选择在辽东安家落户者,住房、日用品都由政府提供,授地百亩,军屯或战功奖励的另算,垦荒十取六,免赋税十五年,马、牛等牲畜半价可买,偿还期十年……
而最具安抚性的措施则是从朝鲜、倭国各买年轻女子五百名,授明人身份,集中在金州接受汉语培训,解除在辽东安家的退役官兵的最大担心。
朝鲜、倭国穷啊,饭都吃不饱,听说是嫁到明国,不说是趋之若骛吧,很多朝鲜、倭国的父母还是非常愿意的。既得了钱财,又让女儿有个好未来,说不定以后也能沾光拿个大明“绿卡”,成为明人呢!
之所以选择朝鲜、倭国女人,道理也很简单。这两个国家的女人在恭顺上是很出名的,吃苦耐劳在辽东很重要,而且从气候和环境来看,她们更能适应。
当然,这也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些问题,但没办法,这也是朱永兴思之再三得出的结论。
“万岁,国内男少女多的问题本已存在,为何还要从朝鲜和倭国往回买女人?”张施华作为最高品级的女官,虽然对未能进入后宫感到失落,但依她的思维,做个大官也不错,这就是她与当时大多数国内女子的不同。
“朕又何尝不知这个问题。”朱永兴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可她们挑剔呀,莫说这辽东苦寒之地,便是西北,条件也没那么恶劣,又有多少人愿意去?总不能强迫吧?”
“不是女人挑剔,是她们的家庭阻力。”张施华为同胞辩解道。
“那你有什么办法?”朱永兴把皮球又踢了回去,反正他是没什么好招儿。
张施华眨着大眼睛,想了想,说道:“万岁可下旨,取消婚姻上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准女子自由选夫。”
“胡说。”朱永兴翻了翻眼睛,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是传统,又不是法律条文,岂能由政府强令禁止。这个问题的关键是观念,人的旧观念,想改变岂是易事?”
“不容易也得慢慢改呀!”张施华执拗地说道:“万岁,微臣觉得朝廷一方面禁绝买卖人口,一方面又从他国买人,有些不妥。”
朱永兴愣了一下,强辩道:“禁绝买卖人口,那是对大明子民的,外国人,不适用嘛!那个,朝廷不对外宣扬,只让东北军区的将士们知道。对了”看见张施华又张嘴欲辩,朱永兴赶紧接着说道:“你们呢,要多宣传这个自主婚姻,要让老百姓改变观念不是。排戏,编歌,那个孔雀东南飞知道不,还有外国的什么朱丽叶,都是好题材嘛!”
朱丽叶?张施华被搞得有点晕,微皱着眉头陷入思索,朱永兴抽空冲着旁边的女官何淑兰使了个眼色,努了努嘴。
“陛下。”何淑兰心领神会,上前奏道:“辽宁巡抚行将上任,前来陛辞,还请陛下移步紫光阁。”
哦,朱永兴恍然状,起身对张施华说道:“张卿啊,今天就说到这,有什么想法,就上条陈。”
“万岁,还有开学校的事情,户部拔款不够啊!”张施华不敢拦朱永兴,但嘴上却不停。
“朕知道了,会找户部询问。”朱永兴胡乱应着,转过桌案,从侧门溜走。
何淑兰紧紧跟着,轻轻捂嘴,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朱永兴对臣子实在是过于优容了,这一点,她并不是很赞同。
“倒没想到这张施华还颇些执拗呢!”朱永兴边走,边嘀咕道:“你之前和她在一起呆过几天吧?”
何淑兰愣了一下,不知道朱永兴是赞赏还是厌恶,便谨慎地说道:“时日尚短,各人又都拘束,倒也看不准脾气禀性。不过,施华是海外出身,思维行事想是与旁人不同吧?”
“嗯,朕觉得执拗也没什么不好,倒有个实心任事的样子。”朱永兴淡淡一笑,说道:“女人哪,要突破传统,还就需要这样的表率。那个李英梅也不错,书是读得少了一点,但行事干脆直接,倒有个利索劲儿。”
“陛下看人看事总是有独到之处。”何淑兰笑道:“也正是因为万岁英明神武,下面的臣工才有施展之地,明臣名将辈出。”
“这话就俗套了。”朱永兴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说道:“可历史上偏偏要这样说,那些皇帝也自以为如此,出了能干的名臣,那也是君主贤明。嗯,朕不抢臣子的功劳,也不吝啬恩赏,可要触犯国法,朕也不姑息牵就。是奸是忠,各人的路各人走,与朕无干。”
“万岁仁厚,但有良知,臣子也不敢欺君昧心。”何淑兰到底还是脱不开那套封建传统的理论束缚,这倒也怪不得她。
朱永兴轻轻摇头,却也不再多说,脚步顿了顿,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辽宁巡抚来了?不是你临时找的借口?”
“陛下,今日确实有陛辞的安全,看时辰也该到了,哪有臣子要让万岁久等的?”何淑兰有些好笑地抿了抿嘴角,说道:“万岁公事繁忙,倒也无须找什么借口。”
朱永兴自失地一笑,但见何淑兰娇俏的模样,不由得心中一动,花样年华的女孩儿,即便长得一般,也透出诱人的青春气息,何况何淑兰长得很漂亮呢!
陆文扬,从时间上来看,也算得上是从龙党,由崇明县令干起,那时明清两军在长江以南正厮杀得厉害,在形势不明朗的时候由北方一路归南,为明廷尽忠,着实可贵。
虽然功利心盛了一些,但朱永兴不同别人,对此并不鄙夷,倒视为积极向上的优点。
而辽东改辽宁省,便自陆文扬上任开始。虽然前线战事还在持续,辽宁尚有半数之地未光复,但从形势上看,满清已经难以支撑,或是坚守沈阳,与明军绝一死战,或是继续退缩,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长期打算。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包围
路上、沟里、河面,到处都涌动着前进的人马,步兵、炮兵、骑兵,嘈杂着,喧嚣着,向着辽中大地奔流。
士兵喊着口号,挥动着枪械,拖着不肯走的骡马,涌上树枝铺的路,发出折裂的噼啪声。骡马哼哧哼哧地喘着气,拖曳着炮车,同旁边的炮兵一起用力。一队队斥候骑兵三五成群地从部队行列边跑过去,马蹄嗒嗒地响着。
锦州一下,虽然未能尽歼清军主力,但通向辽中平原的道路却被打开了。荡朔军与登陆的援军合兵一处,继续向东挺进,轻取广宁县(现盘山县),控制了辽河入海口。随后,大军水陆并进,昂然向北推进。沈阳,似乎已成为下一个攻击目标。
是的,荡朔军没有继续东进,与东北军区主力夹击盖州的清军集团,但做出的姿态既是威胁沈阳,又是一个更大的迂回包围。无论是收复台安县,再东取鞍山;还是打到辽中县,再转攻辽阳,盖州清军集团的退路都将被切断。
那荡朔军如此长驱直进,会不会有被盖州清军后退再转西,切断粮道的忧虑呢?这种情况在理论上是存在的,但在实际上却绝不可能。除非盖州清军能够击败当面的东北军区的十数万大军,使其没有追迫的能力。否则,他们就只能被东北军区的明军顶着不断后⌒,ww⊙w。退,退过鞍山、辽阳,甚至是直接退到沈阳。
从现在来看,盖州的清军集团在补充不足的情况下,在两三个月的时间里已经被耗得精疲力竭,不被明军在正面击败已是侥幸,哪还有能力先击破一面,再去夹击另一面。
而明军也是看穿了满清的兵力不足。也自恃几万大军的战力,才敢昂然直进,以势迫敌。同时,通过海路的快捷联络,盖州周边的明军集团也会采取相应的军事行动,或主动攻击、粘住清军。或抽调机动兵力,趁敌撤退时予以勇猛追击。
“这天气越来越热,正适合南兵作战啊!”夏国相骑在马上,解开了衣扣,意气风发地扬鞭一指,“别看个子不大,耐力倒是值得骄傲。”
“这话说得偏颇,难道北兵就不能长途跋涉?”卫朴摇头表示反对,“一百多里地。要是轻装疾进的话,一天一夜足够了。”
“我倒是有这样的想法。”夏国相苦笑了一下,说道:“可现今之势,胜利已经没有疑问,若是因为贪功冒进而遭败绩,那可要朝野震动,皆曰可杀了。”
“皆曰可杀倒不至于,可这名声算是毁了。”卫朴很理解夏国相的苦衷。若是处于劣势,败也就败了。但明军一直以来都是以势压人,不打无把握之仗,屡战屡胜之下,突然冒出一个失败的消息,那也确实太显眼了。
“鞑虏已无绝死一战之心,更失去了这样的机会。”夏国相有些鄙夷地说道:“在中原养尊处优。八旗兵啊,堕落腐化得真快呀!值此形势,从皇上,到群臣,再到百姓。都希望稳稳当当、没有波折地打赢这场仗。所以,咱们宁肯保守一些,也不要冒险。”
“确实如此。”卫朴稍有些不甘,但也得点头称是,沉吟了一下,说道:“稳稳地收复辽东失地,皇上的心也就算暂时安定了。我估计多半要以消耗、封锁为主,继续北进的话,后勤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是要经营一番,才能有力量犁庭扫穴,扫荡残余。”夏国相伸鞭指了指远处的辽河,说道:“没有水师之利,光凭陆地运输,这仗不好打。我估计一是消耗、封锁,二是大练骑兵,最后才是雷霆一击。”
“骑兵,确实应该是以后作战的主力。”卫朴点头赞同,“不管是骠骑,还是龙骑,有几万骑的话,鞑虏便不能象现在这样轻易跑掉了。”
“是啊,步兵打骑兵,败则全军覆没,胜则追之不及。”夏国相也很无奈,“其实,步兵对骑兵能打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好了。”
“听说定辽后,东北的部队要改编,不知道是改成什么样子?”卫朴觉得夏国相应该比自己知道得多一些。
“兵部还在商讨,尚未最后决定。”夏国相停顿了一下,说道:“也是为了适应辽东作战,根据鞑虏的情况要作出调整。大概是要编成混成旅,步、炮、骑、辎兵种齐全,兵员大约是八千至一万,能够出击作战。”
卫朴想了片刻,说道:“收复辽东失地,自然要分兵驻守。这混成旅比师的编制小,便能多防守几个要点。另外,如果轮番出击的话,就算遇强敌则退,也会令鞑虏疲于奔命,四处防守,不是休息。”
“是啊,兵部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夏国相点了点头,对卫朴的分析表示赞同,“一边经营辽东,一边袭扰消耗鞑虏,又能轮战锻炼军队,倒也是很好的策略。”
“不知道荡朔军是不是照此改编?”卫朴略有些担忧地说道:“也不知道荡朔军最后是归属北京军区,还是归到东北军区。听说圣上要建立军委会,魏殿下平日便有激流勇退的想法,此番若入兵部的话,这北京军区的最高长官会由谁接任呢?”
“魏殿下应该暂时不会离开北京军区,毕竟其为圣上信重,畿辅之地岂能没有心腹大将统军?”夏国相摇头道:“东北军区肯定是会易帅的,皮殿下年岁已高,定辽之后肯定要调回荣养的。这样一来”
胡国柱现在身为东北军区的副总指挥,皮熊若调任,他是极有希望接替的。可如果荡朔军归属东北军区的话,夏国相的安排便有些麻烦。按理说,他的品级高于胡国柱,胡国柱亦是从荡朔军调出的,是他的部将,让他屈尊听令,显然有些说不过去。
而且,夏国相与胡国柱既是姻亲,又同出一系,他是万万不能当着卫朴的面说出争权夺位的话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撤退不易
黑云压城城欲摧,用这句话来形容满清集团此时的形势是非常恰当的。
锦州大败,门户洞开。不仅沈阳要面临威胁,盖州的清军集团也处于危险的境地。
而另一个敌人,叛清的蒙古察哈尔等部所组成的联军也声势日涨,兵进柽木牧场(现彰武县),与附清的蒙古诸部联军再次展开厮杀。作为附清联军的主力,科尔沁左翼旗、土默特部本已损失惨重,抵挡不住布尔尼所率部队的猛攻,而翁牛特、巴林、扎鲁特诸旗早已动摇,见败势已定,立刻先行逃离,使科尔沁左翼旗、土默特部几近全军覆没。
随后,翁牛特、巴林、扎鲁特诸旗派出使者,表示将臣服、听命于布尔尼,亦将派兵加入反清联军。布尔尼欣然允诺,麾下又多了数千蒙古勇士,其胆气愈壮,在柽木牧场顿兵休整,叫嚣要洗雪先祖之耻,继续东进,杀进沈阳抢回传国玉玺。
面对明军沿盘山、台安、辽中一线的推进,清廷显得有些束手无策。锦州清军虽未被全歼,但突围路线是义州、黑山、新民屯,残兵败将,即便抢在明军之前进行阻击,也很难抵挡明军的锋锐。
而盖州的清军集团即便能顺利脱离战场,也势必遭到当面明军的逼压,或许能勉强守住鞍山、辽阳,但却不可能再分兵阻击另一路明军,侧翼的威胁也就无法解除。
沈阳的防守兵力不过五千,从沈阳到锦州、盖州的驻防兵力也极为空虚,满清除了举族动员,已经凑不出抵挡明军的军队。老、幼男丁,再加上壮妇,真的就能扭转战局。阻挡住明军前进的步伐吗?
显然,这个局面对满清来说并不陌生。去年明军逼进北京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的状况,是死守,还是退缩,也的确难以选择。但满清既有退回建州的打算。虽然争论在所难免,可退缩依然是要采取的策略。
现在的关键是把盖州的部队尽量多地撤回来,那将是满清赖以支撑,并与明廷周旋的武装力量。如果损失太大,退缩回建州的形势将更加严峻。即便是打着收缩回建州,拉长明军补给线,隐忍待机的打算,也要有一定的实力作为保证不是。
为了接应盖州部队撤退,清军从沈阳出动了最大的兵力。五千人马作为策应,南下辽阳、鞍山,确保盖州部队的后路安全。至于沿辽河而上的明军,估算是路程和明军行进的速度,清廷认为尚不是最急迫的,只能寄希望于锦州的残军能快些赶回来了。
撤退,尽可能安全地撤退,一下子便成了盖州清军集团的首要任务。也成了考验卓布泰能力的最大挑战。很简单,如何在敌前撤退。不致变成败退或溃退,这历来便是一个很困难的问题。
而当面的明军显然也得到了锦州方面的情报,立时展开了牵制攻击,要拖住清军,使其难以组织有序的退却。
在军力已经发生倾斜改变的情况下,明军一发力。立时便使清军感到吃力,防线上警讯不断,兵力上捉襟见肘,陷入了苦苦支撑。
巨响持续不断,实心炮弹、爆炸弹、燃烧弹、毒烟弹密集地落在清军阵地上。掀起了遮天蔽日的灰尘和烟雾。猛烈的轰炸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清军的火炮不是被摧毁,就是被迫后移阵地,没有炮火还击。
呐喊声、尖哨声响起,大批明军士兵从己方战壕中纵起,挺着刺刀,冲入未散的硝烟,踏上清军阵地。
火铳声、爆炸声,刀剑入肉的噗噗声,惨叫声、喊杀声,在这纷杂的声音中,血火纷飞,不管是南兵,还是北兵,用他们的热血和生命诠释着一个民族觉醒的力量。而这被激发出来的力量是如此强大,让敌人战栗,让敌人发抖。
铅弹激射、手榴弹轰鸣、刺刀染血,明军占领了第一道壕沟,并迅速向第二道壕沟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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