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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枢一木匠-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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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已有太监将酒斟满,二人再次举杯,一饮而尽。

连续两杯下肚,岳肃到了嘴边的话,无奈收了回去。自己毕竟是做臣子的,皇后向他道歉,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这个时候再不识抬举,今天的宴会,难保会不欢而散。

于是,岳肃转移话题,大家聊起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第075章 仕女

午宴结束,岳肃回到府上,唤来杨奕山,将准备好的奏折取了出来,说道:“重岳,你再给我拟一封信,将今天天牢的事写上,投到刑部尚书王之寀那里。他自己下面的事,让他自己处置吧。”

岳肃不比海瑞,既有刚直的地方,也有圆滑之处,在对于皇家之事上,还是要知道变通的,不然怎会陪皇上做木匠。天牢之内的事情,牵连到国舅,自己都已经放了国舅一马,何必再在小的细节和人家过不去,大事不能含糊,小的事情,就算了吧。皇后的那两杯酒,总不能白敬不是。

下午时分,熊廷弼带着子女亲自到府叩谢,岳肃告诉他,不rì便要前往河南,让他一道前往,府上也没有什么合适熊大人的位置,不如暂且充作幕僚,等到时机成熟,再行保举。'搜索最新更新尽在。z

熊廷弼早就感激不尽,怎么在乎职位,既然是府上的幕僚,岳肃让人给熊家三口收拾房间,就在府上住下。毕竟熊大人现在是破落的很,原先北京的宅子已经被查抄,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大过年的,总不能一家人住客栈吧。

晚上是家宴,岳肃内外摆了几大桌,女眷在内,男士在外。岳肃则是在前院陪手下人饮酒,熊廷弼父子也在其内。喝到浓时,门外突然走进一人,岳肃等人一瞧,竟是金蝉。

一看到金蝉回来,岳肃心中暗惊,料想定是有事,忙起身说道:“金蝉,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那边出什么事了?”

铁虬也急忙站了起来,朝金蝉看去。

“回大人,确实有事。”只见金蝉来到岳肃面前,从背上取下一个包袱,将包袱打开,露出一轴画来。金蝉将画呈上,说道:“大人您瞧。”

岳肃接过,展开一看,竟是一幅仕女图。这幅画左上角题着一词,是《念奴娇赤壁怀古》,上面画着的那个侍女,也正和司马晨临死前画的那个侍女一模一样。只是这幅画是整画,画纸也有些年头。

“这是从哪里来的?”岳肃纳闷地问道。

金蝉看桌上人不少,而且熊廷弼等人,他又不认识,便道:“大人,这事说来话长,咱们借一步说话。”

岳肃点点头,二人直接去了书房。进了书房,金蝉将门掩好,这才将此画的来处同岳肃原原本本讲了一边。

原来,在岳肃回京之后,金蝉等人仍一如既往地盯着张家。金蝉在偃师县租的两套宅院,一套是在张府的斜对门,另一套是在张家祠堂那边,也是方便盯梢。留在这边的人,包括金蝉在内,都是绿林道上出来的汉子,大家伙情投意合,天天喝酒是少不了的事。不过金蝉倒也没忘了正事,每rì都叫人轮班盯着张家的门口。

因为住的近,为了便于监视,金蝉干脆让人将院墙的转头拆下一块,顺着窟窿,就能看到张家的门jìn。

前几天,张国柱只带了一个管家,前往祠堂,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因为隔三差五,金蝉就会现张国柱去祠堂。

去祠堂拜祭祖先是正常事,而且张国柱的儿子才死不久,灵位也放入祠堂,没事去看看,也说不出什么。只是这也有点越频了,金蝉抱着好奇之心,与李忠潜入祠堂大院,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点破窗棂纸,朝内观察。现张国柱一个人坐在灵台之前,手里拿着一幅画,目不转睛的观瞧。

看了许久,张国柱对着面前的石壁按了几下,随后无奈地摇头,站起身来,将画放入灵案上的一个暗格内,锁起来,转身离去。金蝉和李忠等到张国柱走出院门,这才准备进祠堂瞧瞧,谁曾想,就在此时,有个黑衣人先他们一步进到祠堂。

黑衣人的身上竟然有钥匙,将暗格打开,取出里面的画,又放了一幅画进去,再将暗格锁好,离开祠堂。金蝉和李忠也不进祠堂了,直接跟踪黑衣人离去,跟出两条街,见街上无人,二人便露出行藏,动手抢劫。

瞧黑衣人的身段,应该是个女子,身手相当不错,若是单打独斗,也就能打个平平手,可以二敌一,对方哪是对手,人被金蝉打伤,画也抢了过来。黑衣人趁机负伤而逃,她对这里的地形似乎很是熟悉,当追到伯爵府后巷时,便寻不到踪影。

金蝉和李忠回到租住的宅子,将画打开,金蝉马上认出这幅画,是司马晨临死前临摹那幅画的原画。意识到事关重大,金蝉大清早就离开偃师,快马赶回京城。

听完金蝉的讲述,岳肃又对着画看了一会,说道:“将重岳喊来,让对书画有些研究,让他鉴赏一下,看能不能看出这画有什么来头。”

金蝉出门喊来杨奕山,让他帮忙赏画,杨奕山看了半天,只看出这纸张应该是明初的,可画的笔力很一般,甚至都赶不上临摹此画的司马晨。实在是看不出,这话有什么价值,出自何人的手笔,而且这话连一个落款也没有,天知道是谁画的。

岳肃的忄生子比较急,当下把手下的人马撒出去,将北京城的内古玩店老板全部请来。大年初一晚上,顺天府的人上门,搞的那些古玩店老板是心惊胆颤,谁不知道‘岳阎王’的名号呀。

差役不一会功夫,就“请”了七八位古玩老板登门,岳肃让他们一一帮忙验画,这帮人见是如此差事,悬着的心才算放下,小心翼翼地开始鉴定。

如是平时,这些大行家们看到这种画,早就扔到一边,还要骂让他们鉴画之人一顿,可在顺天府里,谁敢呀。反反复复瞧了十几遍,才敢给出结论,“大人,您怕是被骗了吧,这幅画用的纸确实是元末明初的,但绝不是出自名家之笔,根本不值钱。”

所有人都这么说,看来确实不是什么真迹,可张国柱为什么要一直对着看,还要把它当成宝锁在暗格里呢?而且司马晨还因此送掉忄生命。

这事越来越古怪,岳肃决定,再去一趟伯爵府,将事情搞清楚。

几天之后,岳肃向皇上辞行,再次前往河南。皇上依依不舍,但还是准了。

出京之后,岳肃一路南下,先到黄河岸边,慰问了两岸灾民。百姓们的家园已经重建完毕,黄河大堤也修的差不多,只等开春,播种耕种,便可自顾生计。

看到如此情景,岳肃的心也就放下,安心前往偃师县。现在的县令是华腾卓,这厮经过岳肃的保举,轻松转正,见到岳肃到来,是热情迎接,并将县衙充作岳肃的临时行辕。

岳肃也就在县衙喝了杯茶,便带人前往张府。谁料一到张府,却看到门前高挂白灯,府门两侧扎着白带,显然是在办丧事。岳肃狐疑起来,让人送上名帖,略一打听,竟听说是张国柱死了。

闻听张国柱死讯,岳肃心中更惊,按金蝉所言,张国柱前些rì子还好好的,怎么会说死就死。

不一刻功夫,从院内走出一个中年人,中年人披麻戴孝,一见岳肃,躬身施礼,“小人镇北伯堂弟张国邦参见岳少保。”

岳肃点点头,说道:“不知镇北伯亡故,登门打扰,深感歉意。请问镇北伯是因何故去的呀?”

“堂兄是暴病身亡,身染何疾,小人也不大清楚,可能是因为丧子之痛吧。”张国邦如实说道。

“哦。那府上现在是何人做主?”岳肃再次问道。

“堂兄次子年幼,家中事务,现有嫂子主持。堂兄亡故之时,嫂子一见兄长尸体,便晕倒过去,现卧床不起,府上事务,暂且委托与我。”张国邦说道。

“但不知镇北伯亡故几rì?”

“已有六rì,明rì便要丧。”

六天!岳肃点头道:“即知镇北伯亡故,没有不吊唁的道理,还请前边引路,本部院打算到灵堂给镇北伯敬炷香。”

“多谢大人。”

张国邦前边引路,将岳肃带到灵堂。岳肃进门之后,就听到和尚、道士在做法事度,家中上下痛声哭泣。岳肃到前上了柱香,又道:“张爵爷生前与本部院有数面之缘,爵爷还曾帮本部院出谋划策,围剿叛匪,不想这才几rì,便驾鹤西去,音容笑貌犹在眼前。本部院打算瞻仰爵爷遗容,不知可否。”

他说也想看尸体,谁又能不让,张国邦吩咐人将棺盖打开,岳肃近前观瞧。只见张国柱身上穿着寿衣,尸体已经冰凉,脸上有些许痛苦的表情,若说暴病而死,倒是不像,可若说是中毒身亡,也不太可能,因为中毒死去的人,这么多天过去,尸体多少会生变化。岳肃心中疑虑,却没有说想要验尸之类的话,只是冲尸体鞠了一躬。

第076章 机关

岳肃断案多年,两辈子见过尸体无数,即便没有仵作,也能判断个大概。从张国柱的尸体上看,既不是中毒,也不是暴病,若说是被刺杀,应该也没有什么可能。张国柱是行伍出身,功夫肯定不错,家中护院众多,想要刺杀谈何容易。而且,刺杀之后必然留下血迹,张家的人岂会看不到。

岳肃退后几步,看向张国邦,说道:“爵爷临死前,不知有谁在他身边,可有郎中来诊过病?”

“回大人,小人是爵爷的堂弟,住在外房,并不在府上居住,这事的详细,只有嫂子与府上的管家知道。”张国邦说道。'搜索最新更新尽在。z

“那请将管家叫来。”

管家张聚就在灵堂之内,闻声走了过来,岳肃将刚刚问张国邦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张聚如实回答。“大人,老爷是死在书房,病故的时候,并无人在场,夫人是给老爷送参汤时现老爷故去的。当时夫人一见到老爷的尸体,就晕倒在此,至今病在床上,还不能下地。老爷故去前,身体显得很硬朗,没请过郎中,死后请郎中来看过,说是暴病而亡,具体病症,倒看不出来。”

单从面上,岳肃也看不出张国柱的具体死因,但岳肃明白,不论是张国柱的死,还是司马晨的死,应该都和那幅仕女图有关系。张国柱生前既然总去祠堂,还对着灵位观看仕女图,想来其中定有玄虚,不如先去祠堂看看,或许一切的答案就能解开。

岳肃当即说道:“听闻张家有个祠堂,张爵爷下葬之后,灵位就会进入祠堂吧。”

“是的,大人。”张国邦点头说道。

“那就带本部院去瞧瞧。”岳肃一转身,直接朝外面走去。

张国柱已经不在,以岳肃的官职,还不是说去就去,谁敢阻拦。张国邦与张聚只能陪着,一起前往祠堂。

祠堂与张府不远,很快便到,进了庭院,来到祠堂大厅之内。这里面供着张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在牌位下是大理石的底座,底座中yang镶嵌着一块玉璧,玉璧上好像可有一些字。

岳肃走到近前,俯身看去,这一看可不要紧,他心头登时一颤,因为这玉璧之上,正好刻着一《念奴娇赤壁怀古》。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端端正正,正好一百个字,以横十竖十排列。一幅仕女图上有这么一词就显得很不搭调,祠堂之内刻这么一词,不更显得不伦不类,要是你的祖先是苏东坡倒还好说,可你家姓张,和苏老爷子有什么关系呀。

岳肃听金蝉说过,张国柱曾在这里坐着,一边看仕女图,一边用手去按玉璧,于是他也好奇地按了一下玉璧,略一用力,手指触碰的那个“三”字,竟然凹了进去。

“嗯?”看到如此情景,岳肃马上反应过来,这玉璧应该是一个机关。他又接着按,很快将一百个字全部按了进去。结果玉璧上的“字”又重新dan了出来,显然是错了。

仕女图上有这词,玉璧上的这词又是个机关,岳肃岂能联想不到,要想打开这机关,必须要着落在这幅仕女图上。可仕女图和机关有什么联系,打开机关,里面又会出现什么,岳肃却不清楚。

当下岳肃问道:“张国邦,你可知道这玉璧是做什么的?”岳肃说完,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张国邦。

张国邦犹豫一下,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从他的神情内,岳肃怎会看不出他在撒谎,但岳肃并没有揭穿,而是转头喊道:“金蝉,将画拿来。”

金蝉从包袱里取出仕女图,呈给岳肃,岳肃将画展开,说道:“张国邦,你可认识这幅画。”

张国邦一见的这幅仕女图,眼睛登时一亮,随后小心地说道:“见过,这应该是我兄长的珍藏。此画为何会到大人手里,这是我堂兄的遗物,不知大人可否归还。”

岳肃微微一笑,说道:“这玉璧上的一词,和这幅是仕女图上的词一模一样,也不知这二者是否有联系,还请赐教。”

“这个……”张国邦犹豫一下,说道:“我不知道呀。”

“哦……”岳肃点点头,又道:“那这幅仕女图不知对府上可有什么用处?”

“这是大哥的珍藏,全做缅怀之用。”张国邦小心地说道。

“张爵爷留下的遗物众多,也不差这一幅画来缅怀。这幅仕女图与偃师县原任县令司马晨的死,有一定联系,既然对府上没有他用,就留在本部院这里,充作呈堂证物吧,等案件告破,一并上交刑部。”岳肃说完,将画卷了起来。

张国邦一看岳肃不给,脸上马上露出焦急的表情,说道:“大人……这……这……这是我张家祖上传下的画,即便堂兄亡故,也不能流落在外。还请大人赐还。”

“刚刚你不是说,这幅画对你张家没有什么用么,可这幅画对朝廷却很有用,要靠此画追出害死司马晨的凶手。要不这样,等到此案一破,本部院再将画归还就是。”岳肃淡淡地说道。

“可是……大人……这案子要是永远不破……那画难道就永远不还了……总得有个期限吧……”张国邦着急地说道。

“本部院为官以来,破案无数,区区一桩命案而已,怎会永远不破。不过话说回来,这桩案子涉及到朝廷命官,要是一时间真的破不了,这证物还就真不能归还,什么时候案件大白,什么时候就还。不过你也放心,如果这桩案子到本部院死的那一天还无法查出的话,定会立下遗嘱,让人送还张家。”岳肃平淡地说道。

张国邦听了岳肃这话,肺差点没气zha了,暗道:“要是破不了,就等你死那一天还,你比我年轻将近二十岁,等你死了,我还不早入土了。”

心里着急,可有没有办法,官字两个口,岳肃是河南巡抚,这里最大的官,他说什么还不就是什么。“大人……您这……您这不是……蛮不讲理么……”

“张国邦,你说话可要注意点,我念你刚刚丧兄,适才之言,不与你计较。但是这幅画,本部院在凶案未破之前,是绝不会归还的,你还是祈祷,本部院能够早一天破案吧。”说完,岳肃拿着画,回身就走。

“大人……大人……”

不管张国邦怎么喊,岳肃也不回头,直接离去。回到县衙,岳肃一个人在后堂思量起来,推理线索。

司马晨和张国柱的死,已经明朗,全是因为这幅仕女图,仕女图和张家祠堂内的机关有关,想来肯定是机关之内藏有什么宝物,要不然张国邦也不会如此着急。

能是什么宝物呢?

看张国邦的表情,多少应该能知道一些,动刑逼供也不是不可,但现在还没到这一步。因为一旦这样做,很可能会被外人认为,自己是觊觎张家的财物。

因为这张图,司马晨死了,张国邦也死了,现在这张图在自己手中,有心人难保不会来找自己下手,干脆,来一个引蛇出洞不是更好。

第二天,岳肃下令启程,前往洛阳。照旧让金蝉、李忠带人,在城内继续盯着。不过却将殷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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