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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世界小龙套-第4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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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郑芝龙收作傀儡,与澳门台湾的洋人展开战争,均对朱慈烺面临的来自北方的威胁袖手旁观。
于是,在多尔衮卷土重来之际,吴三桂孤军苦战,终于寡不敌众,城破兵败之际,战至最后一人,竟而成为了大明历史上的最后一个英雄,着实可歌可泣。
由此可见,另一世中,若非李自成色令智昏,强抢陈圆圆,人家吴三桂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好人,而在这一世,虽然因此未能获得清廷的平西王进而封妻荫子,却留下了一个千古美名,令人景仰。
吴三桂殉国之后,在长江以北,满清入关渐成野火燎原之势,李自成武装紧随其后做鸟兽散,清兵不费吹灰之力,便占据了中国的北方,进而横渡长江,灭亡了朱由榔、朱由崧的政权。
此处仍有一事与历史不同,那就是郑芝龙听取了钱青健的建议,始终活跃于苍茫大海之上,没有不自量力去陆地攻城拔寨,因而未遭清军打击,也就没有投降满清。
总而言之,沧海桑田之间,小处不同,大势难改,经过数年的征战,南明后明的一盘散沙终究不敌满清的悍勇凶顽,爱新觉罗氏终于统一了大江南北,窃据了神州大地。
时光匆匆,二十年过去,入主中原的清朝已经更换了一任皇帝,改元康熙,时年即为康熙元年。
且说康熙六年这日,北京城西的一家酒馆里发生了一件事耸人听闻。
什么事耸人听闻?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家酒馆里出现了一个不留辫子的男人。
话说早在满清入主中原以前,尚在关外称霸之时就在汉族百姓中推行“剃头令”,对被征服的汉人一律强令改变发式、更换服装,投降的明朝将士也必须剃发易服,以为臣服的标志。
顺治二年六月十五,爱新觉罗福临第二次颁布“剃头令”:“京城内外,限十日;各省自诏令到达之日算起,亦限十日,官军民一律剃发,迟疑者按逆贼论,斩!”
清廷把剃发作为归顺的标志之一,口号:“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
古代汉人十分重视发式与衣冠服饰。《孝经》有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汉人成年之后,除了必要修剪,不可随意剃发,男女都把头发绾成发髻盘在头顶。
江山沦陷的明朝人当然也不愿剃发,怎奈不剃发就得死,在生命和尊严二选一的情况下,绝大多数人只得放弃尊严选择生命。
所以到了康熙初年这个时候,除了僧道两空门之外,举国上下已无留发之人,尽皆剃成了“金钱鼠尾辫”。
必须要说的是,这金钱鼠尾辫与后世中国拍摄的清廷电视剧截然不同,并非是从头顶正中分界阴阳,辫子粗如麻花。真正的金钱鼠尾辫,是在颅顶后脑处留一圈头发,大小如同金钱,留出来的辫子细如鼠尾,据说是当初好斗的女真人为了不让他人揪住头发才养成了如此习惯。
但不论是后世电视剧中的辫子还是真正的清人辫子,都是丑陋的一逼,这是毋庸置疑的。
到了康熙初年,但凡有清廷官府统辖的地区,已经看不见不留辫子的汉人,因此在天子脚下的北京城出现这样一个人物,便足以耸人听闻了。
这人不要命了不成?
天子脚下,官差众多,即便是官差没发现这事,也有看见的百姓纷纷去衙门举报——我们都舍弃了祖宗留下来的宝贵传统剃发留辫了,你为啥不剃发?你必须付出代价!
因此这人不是不要命了,而是想要命也活不成了。
小酒店里酒客并不算多,总计八张酒桌只有三张有人,除了这个不留辫子的青年独踞一桌之外,另两张桌子上分别有五六位本地人正在饮酒。
两桌酒客边喝边聊,说话的声音却是低得不能再低,谈论的话题自然是那个独自饮酒的青年,等着吧,看这个不知死活的人如何被官府缉拿归案并开刀问斩。
酒客们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可惜了这一表人才啊!”
第九七四章 胖姐姐()
酒馆中的客人都知道,这青年被官府问罪是一定的,只是官差一时之间未能赶到罢了。
可以想见,不论这青年是从何处而来,都不可能避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们,就无法避免被人举报揭发。
更让人们无法理解的是,这青年似乎丝毫不知道他已经处在极度危险之中,竟然还吃得悠闲,喝得淡定。
身为汉人同族,并非没有人想上前提醒这青年两句,但是人们更知道提醒的后果是什么,那是与这青年同罪论处的结果,一样是死!再者说,反正此人已是插翅难飞了,提醒他也没有任何用处。
虽然差人还没来到,但是不等于这酒馆就不会再有人来了,其他顾客总是要来的。在两桌客人们低声议论的过程里,又有几波客人先后来到。
这后来的第一波客人是一个相貌凶恶的大汉,带着一个年仅十二三岁的男孩,进来后坐在门边的一张桌子上,那大汉并不点菜要酒,反而任由小孩张罗饮食。他自己豹眼圆睁,四处打量一番,在看到不留辫子的青年时,不禁露出诧异的神情,自语道:“居然还有比老子胆大的!真是怪事。”
没有人注意到,在这一大一小两个客人进门时,那不留辫子的青年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说是微笑都有些勉强,只能说是略带笑意,还是很不易被人察觉的那种。
这大汉的自语甚为响亮,整座饭厅内的人们都听得真切,均知他说的是那不留辫子的青年,再看那青年时,却见那青年仿佛聋子一般,毫无反应,更没有向大汉这边看上一眼。
第二波客人紧随其后,一个弯腰驼背、六七十岁的老太监,被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太监搀扶着,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
这老太监每走一步都要剧烈咳嗽几声,坐下之后只要酒不要菜,斟满了一杯酒,又从怀中取出一包药粉,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挑出一些来溶进酒中,端起来一饮而尽,又大咳了两声,似乎舒适了一些,这才有气无力地招呼店家点菜,同时那浑浊的眼睛慢吞吞地扫视了室内一圈,在看到那青年时,眼球顿时停止转动,似有一缕精光闪过,随即又恢复到了先前的样子,在店伙端了饭菜来时,又开始咳个不停。
“海公公,您要不要再吃点药?”那小太监关切地问道。
老太监一边咳嗽一边摆手:“不行!这药能不吃还是不吃的好,咳咳……”
老太监咳得撕心裂肺,引得室内一众酒客纷纷侧目,虽然这年代的人没有预防非典的意识,但是也都觉得不甚舒服。
恰在此时,门外又进来一波客人,这一波客人只是一个女子,看年纪不到四十,一张胖脸稍有姿色,却因几条横肉显得有些凶恶,身着劲装,将腰身上的肥肉一圈圈勒了出来,单手提着一对金光闪闪的柳叶刀,似是纯金所铸。
这女子进门后停步不前,目光在室内搜寻了一圈,在看到不留辫子的青年时,立时露出喜色,快步向青年走去,也不询问,一屁股就坐在了青年旁边,只压得木凳吱呀作响。
饶是青年始终目不斜视、悠闲饮酒,这时也不得不看向此女,目露疑惑,这也太不见外了吧?
那女子却不理青年的困惑,不等对方开口,已经一扬手中金刀,低声说道:“大兄弟,你这发式惹了大祸了,公差只怕转眼就到,届时你难逃一死,姐姐我看你一表人才,大好年华何必轻生?如果你相信姐姐我,就让我用这金刀给你剃一下头发可好?”
青年笑了,虽然只是微笑,却似令这酒店的餐厅里灿然一亮,说道:“姐姐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这剃发就免了吧,姐姐贵姓?”
这青年正是钱青健,他在侠客岛也就是瀛洲海底接受海豚的治疗,历时二十四年有余,终于从沉睡中醒来,虽然心劫所受之伤依然未能祛除,但是并未影响他武功有所精进,比之二十四年前紫金城头灭杀皇太极时更胜几筹。
如此武功岂会担心有人来取他的性命?以他此时的武功,如欲杀掉满清政权的各级官员和所有军队只怕耗时无尽难以做到,但是他端坐在这家小酒馆里,别人想要将他奈何也是没有可能。
纵然清国汇聚所有武功高手、调集天下兵马齐至京城,这酒馆周围的街区又能囤积几万人手?真打起来,就只有来者送死的份,而老钱则是想杀就杀,若是杀烦了想走,这世间谁也留不住他——他是可以凌空蹈虚、御风飞行的,哪怕是郭襄和殷离那样的可以飞行的修真者也颇有不及。
他心劫之难甫过,河洛神功刚刚步入第二层,便已感悟到了所谓天道,他鄙视这天道,憎厌这天道,却暂时无力与之抗争。
因为天道是可以针对他释放心劫的。
他暂时无法抵御心劫的袭杀。
不过河洛神功也不是白给的,他从河洛神功中感悟得出一个对抗心劫的方法,那就是继续历练红尘,即所谓游戏人间。磨练心性,浸润心智,拓展心境,即所谓修心。
只有内心真正强大起来,才不会害怕什么心剑心劫。什么时候能够真正看淡男欢女爱了,可以坦然面对相聚分离了,可以勘透生死轮回了,才算基本上踏入修心的门槛。
他此时已经具备了破碎虚空的能力,是以一己之力破碎虚空的那种,从海底城出来之后,他就沟通了仙界,看见了仙界的众妻妾在三姐的仙阵保护下安然无恙。他甚至看见了脱离了妖族归顺到八仙阵营的逍遥子。
他没有立即进入仙界,因为他必须要彻底解决掉心剑和心劫的隐患。不然的话,他非但无法报得当年吕洞宾的一剑之仇,反而会再受其害。
他也没有去找秦淮七艳和阿九、焦宛儿她们。在他尚未醒来时,海豚们就已经告诉了他,早在二十年以前,海豚们就从黛绮丝手中把他“要”了下来,送入海底进行康复治疗。
这些年来,海豚们与不放心的黛绮丝时有交流,经年累月下来,黛绮丝也学会了海豚语,她告诉海豚,郑成功一惊收复了台湾,并且将钱青健的家眷都安置在高雄奉养了起来。
于是他放下了对这一批妻妾的牵挂,只要有黛绮丝和宁中则两大超级高手坐镇,他的家眷就是安全的,如此就不必回去。回到温柔乡里是无法修心的。
于是他回归内陆,信步来到了北京。他来到这个酒馆本是无意之举,然而却在这里遇见了茅十八和韦小宝,海大富和小桂子,这纯属巧合,所以他才会有之前的一次莞尔。
他只是有些奇怪,这胖姐姐是从哪里出来的?剧情里没有这个胖女人啊,神龙教倒是有个柳燕跟着女子形貌相似,可那柳燕向来在宫中替假太后毛东珠办事,又怎会跑到这小酒馆来喝酒?另一世里,在这家酒馆里,是不存在这个胖姐姐的。
当然,这胖姐姐风风火火大大咧咧,来了就要给他剃头,不用多想,也知道她是一番好意。所以他才会微笑询问她的来历。
胖姐姐一脸焦急:“我夫家姓关,我姓贾,刚才我听我家人说起有你这么个人往这馆子来了,所以就赶了过来。大兄弟,咱别说那么多了,赶紧剃头行不?算姐姐我求你了。”
钱青健听完恍然大悟,笑问:“你丈夫是不是叫关安基?人称‘关夫子’的;你是不是叫贾金刀?你是不是还有个哥哥叫做贾老六?”
胖姐姐顿时目瞪口呆,半晌才道;“你……大兄弟,你到底是谁?为何对我天地……我家人如此熟稔?”
钱青健呵呵笑道:“五人分开一首诗。”
贾金刀立时肃然,接道:“身上洪英无人知。”
钱青健又道:“此事传与众兄弟,”
贾金刀脸现激动之色,“后来相会团圆时!”伸出胖手一把按住了钱青健的手背,压低了声音:“大兄弟,你那个堂子的?烧几柱香?”
第九七五章 情急拼命贾金刀()
钱青健避而不答,继续切口:“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
贾金刀激动万分,稍稍提高了声音道:“门朝大海,三峡河水万年流!”又压低了嗓音道:“母地父天。”本以为对方会说“明复清反”,却不料对方淡然一笑,说的是:“反清,不复明。”
钱青健此言一出,室内酒客皆闻,顿时惊碎一地眼球,“反清”俩字其能宣之于口?就是此时遍及全国的地下党组织天地会都不敢这么说,那些汉人顺民就更不敢了。
人们惊愕的同时,均想:这人是真的不想活了,非但留了头发,而且还敢公然造反。
贾金刀也懵逼了,这大兄弟的革命宗旨不对啊,反清复明才是革命人心中的梦想,这兄弟想干啥?想自己当皇帝么?
未等人们有所反应,酒店里又进来一波客人,这一波客人数量较多,足有七八人之多,都是短打扮的旗人,各个赤裸着半个上身,走路膀子乱晃,却是满州摔跤的布库。
自从满清得了江山伊始,旗人就对汉人有着天然的岐视,有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更是自觉肩负起监视汉人管理汉人的“责任”,刚才钱青健那句“反清不复明”说得响亮,这些布库在门外也已听得清楚,为首一名布库进门便杀气腾腾地喝问:“刚才是哪个汉狗在说话?”
这句话辱及了全体汉人,在座的酒客十个人里面倒有七八个人心生敌忾,只有极个别的把自己当做满人的走狗才会无动于衷。茅十八第一个忍不住拍案而起,“操你奶奶的,汉人都是你们满人的爷爷!”也不多说,直接一掌劈向辱骂汉人的那名布库。
布库们也是大怒,在这北京城里,还没见过哪个汉人敢反骂旗人,敢于先动手的就更没有了,于是纷纷扑上前去,一场殴斗就此展开。
茅十八是泰州五虎断门刀的传人,只能说是寻常江湖把式里的好手,但是对付这些只懂得摔跤的布库却是没什么问题,掌劈脚踹,顷刻间就放倒了四个。
那满人布库辱骂汉民时,贾金刀也是愤怒的,不过她身在天地会,深谙地下工作的原则,并不会在如此场合下暴起杀人,毕竟还有这个大兄弟已经惊动了官府,于是她一拉钱青健的手腕,急道:“快跟我趁着混乱逃命。”
钱青健早已轻运河洛内力,在手背手腕周围形成了一层护罩,并未让贾金刀的肉手接触他的肌肤,那护罩极其绵薄,贾金刀竟然未能觉察,只觉这大兄弟的肌肤异常温润,有如玉石般光滑坚实,这一拉却也没能拉动,便知道大兄弟是身负武功之人,只怕功夫还在自己之上。
“别急,你放心,咱们就等在这里,谁都奈何不得我们。先看会儿热闹再说。”
不知怎的,这淡然的话语里竟似有着一种魔力,令忧心如焚的贾金刀平静下来,纵然心里一万个不信这青年有实力对抗官差的缉捕,却偏偏就想听他的吩咐,在这里观望下去。
其实,贾金刀对这个青年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如同武功高强的男人路遇美女蒙难时必然出手相救一样,贾金刀来挽救钱青健,是另一种形式的英雄救美。英雄是女英雄,她来营救这英俊的青年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为天地会青木堂吸收新鲜血液。
场中的打斗还在继续,茅十八以一敌众,虽然放倒了数人,但是他自己也未能全然幸免,身上也挨了重重的几下拳脚,上身挨的是拳,双腿挨的是脚,饶是他马步较为坚实,也被打得蹒跚了起来,踉跄着倒向那老太监的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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