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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大能-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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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一夜,便这样“纯洁”地过去了。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第二日,起床时,林修然望着像只白猫儿一样不着寸缕的洛馨儿,差点惊掉了自己的眼睛。他昨晚虽知洛馨儿脱掉了全身衣物躺在他的怀里,但早上起床亲眼看见这份旖旎风光时,还是不免有些心猿意马。

    好在,他定力十足,没一会儿,便定住了心神,压下了腹下躁动。

    洛馨儿在林修然的眯眯色眼注视下,却是闹了个大红脸。她亦强自定住心神,扯过床上的件件衣裳,在林修然毫不避讳的窥视下,羞涩地将衣裳一件一件地穿上。

    比起看美人在自己眼前褪尽一件件衣裳,看着美人将这一件件衣裳慢慢穿上,也别有一番滋味。

    从一个刚剥壳的圆白鸡蛋,变成一个粉雕玉琢的可人小姑娘,这种喜人的变化也让人分外享受。

    在林修然的目光灼灼下,洛馨儿穿好衣物时,她的脸已然烫得如同六月的骄阳,红得似个熟透的苹果。

    “相公,你不要再看了!”洛馨儿的脸红得发烫。

    他虽是自己的丈夫,她也早已打算要让他看光自己的身子,可真到了这一步,她又不知为何变得如此害羞,如此不争气。

    她本该再大胆些的。

    林修然却是不管洛馨儿的,刚才都看了,现在穿得这么齐齐整整,漂漂亮亮的,就更该看了。

    他拉过洛馨儿的手,道:“桃根不在,我来给你梳头发吧!”

    因为这处屋子本来就是安排给他们夫妻的房间,所以自然是有女子梳洗用的梳妆台的。

    林修然说着,也不管洛馨儿同意不同意,拉过她的手,将她拉到了梳妆台前,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好。然后,便打开了桌上木盒,从里边取过一把紫檀木梳,绕到洛馨儿的身后,轻轻地给她梳起头发来。

    洛馨儿的发丝带着些她特有的香气,芬芳淡雅,像淡淡的兰花香,很是好闻,梳起来也很柔顺,看得出来少女很会打理自己的头发,乌黑浓密,长发及腰。

    在她最美好的年纪,这个女子嫁给了自己。

    洛馨儿乖乖巧巧地坐在圆凳上,对着明晃晃的铜镜,既看着镜中的自己,也看着她身后为她梳着头发的相公,嘴上不由现出一抹傻笑来。

    阳光从窗户纸上透了进来,投射在屋内。

    屋外,早起的鸟儿鸣鸣啾啾,在枝头雀跃,三五只地聚在一起,也在相互用喙整理着毛发。

    新的一天开始了,一日之计在于晨。

    洛馨儿不知为何忽然有无限的感慨,然后,她便忽地转过了身,抱住了这个正在给她梳着头发的相公,不愿放开。

    林修然却是笑了笑,也不再动,任由她抱着,只是嘴上却开始了嘀嘀咕咕。

    “一梳,长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堂。”

    ……

第十九章 渔歌() 
两日后,烟雨楼。

    金鳞试将开。

    正是五更时候,月色苍凉,东方将白,红日隐匿于烟雨湖底,将出未出,只现出小半个日头来,粼粼波光在湖水中与尾尾白鳞相戏。

    日头渐渐跃出水面。

    一只小舟趁着夜色与晨曦交替之时,从远处的烟雨迷濛中缓缓行来。

    与那些早已到了烟雨城为金鳞试做好万全准备的参与者不同,船上的人,可谓拖沓至极,或者说淡定至极,这场关乎仙凡之别的考验,他竟在开始之前的一个时辰,才堪堪到达。

    好似升不升仙,他都没什么所谓,跟他并没有太大关系。

    小舟在一片大湖中仿佛一片落叶,轻浮于水面之上,随风而动,随水而行。

    站在船尾操持着小舟的艄公,远远望见了远处迷雾中的烟雨楼,知道了距离终点已然不远后,便对舟中正在酣眠的小伙道:“嘿,小伙子,就快到烟雨楼了,该起来啦。”

    舟中的小伙听得艄公的提醒,刚才还在酣睡的他,竟蓦然睁开了双眼,从舟中坐起。

    他“唔”地一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随后,便起了身。

    他挑开帘布往外望,夜空中的残星已然不过寥落几颗,东方的鱼肚白渐渐明晰。透过烟雨湖迷濛的水雾之汽,他见到了远处隐匿的烟雨楼,它在迷雾中只露出半边红色的楼头来,背后的金鳞山在楼头后若隐若现,黛青色,烟雨遥,清江水,此情此景,似一副写意山水画。

    小伙身上穿着的,却是码头帮工的粗短衣服,粗衣粗裤,用破麻布做成,粗麻布裳的袖子上还破了几个洞,看起来像是一个卖力气的穷苦人。

    艄公也很是不理解小伙这般的人怎么会到这烟雨城来。

    这地方,物价贵着呢,有仙庭的名头在,勉强能挂个“洞天福地”的名头,于是所有东西的价钱便都跟长了翅膀一般,连颗白菜都要比其他地方贵几倍。这样的地方,不是他们这些穷人能待得下去的。

    这穷小伙不该来这样的地方。

    艄公见小伙走出了小舟,站在船头,便不由问道:“小伙子,你到这烟雨楼作甚?莫不是投奔亲戚?你有亲戚住在烟雨城中?”

    小伙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微风,深吸了一口,天地空旷,心旷神怡。

    他听着艄公的问话,摇了摇头,答道:“我这次来,是要参加仙庭的金鳞试,验明自己的心性,一探大道仙途。”

    立于船头的小伙说得无比认真,艄公却像是听见了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止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好一会儿,笑得前仰后合的他才终于止住了笑声,直起了腰,气喘吁吁地道:“哈哈,你这小伙子,说话怎么这般可笑,你明明跟我一样都是辛苦讨生活的,说什么要参加仙庭金鳞试,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艄公是徐镇人,做着摆渡生意,往来于烟雨湖、明罗江大大小小的水系之间,见过的客人无数,本不该对小伙子有什么印象,但因他家在徐镇,他便对徐镇码头特别熟悉,眼前的这个小伙他虽叫不出名字,但却在徐镇码头看过他许多次,又因小伙长得喜人讨那些小姑娘的喜欢,他也便记下了有这么个人。

    艄公可以非常肯定的一点,是这小伙确确实实是在徐镇码头扛了至少几个月的货包,他在载客摆渡时,经常能见到他。

    能够参加仙庭金鳞试的,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又哪里需要在码头整日风吹日晒地扛着包,去赚那些累死人的辛苦钱?

    所以,艄公自然是不相信他说的这些话的。

    小伙却是全然不在意艄公的嘲笑,并不反驳,站在船头,迎着江上晨风,默然不语。

    眼前的这个小伙,不是别人,正是青云宗近年来资质最差,却稳扎稳打、认认真真得可怕的无思子。

    这半年的历练,使他变得比以往更加坚毅,对待万事万物,也更加认真。

    晨风依旧,大湖开阔,他却只盯着烟雨楼,只盯着金鳞山,如他扛包时只想着扛包一般。

    他活在这世间,仿佛只能专心做一件事。

    ……

    终于,小舟来到了烟雨楼前。

    无思子从舟中拿过自己的蓝色粗布包袱,又从包袱里搜刮出支付给艄公的船资,递了给他。

    艄公高兴地接过无思子递过来的银钱,正欲停船靠岸,好让他上岸去,却只见他忽然提起身子,往上一纵,竟往前方的湖水中跃去。

    不好,要落水了!

    但显然,艄公多虑了。

    “咚!”

    无思子的粗布鞋踩在水面上,像顽童往湖中扔了一粒石子,顿时溅起一阵水花。

    只是,石子会往下沉,无思子这一踏过后,整个人却是再一次向上高高跃起,又往前纵了有数丈远,几个蜻蜓点水后,他便已然纵出数十丈远,站到了烟雨楼头。

    “这……这是……神……神仙……”

    艄公惊得哑口无言,目瞪口呆。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在徐镇码头扛了几个月货包的小伙子,会是一个绝顶的武林高手;他更想不到,这个不声不响的小伙子,是坐着他的船,到这烟雨城金鳞山中参加金鳞试的。

    天——

    自己刚才还笑话他,要是他生气了,那岂不是?

    艄公越想越害怕,也越想越后悔,自己怎么就这般狗眼看人低了。

    “公子,我……”

    艄公朝楼头的无思子大喊。

    但无思子却只是摆了摆手,明白他的意思,朝他道:“无妨,你自去便是。”

    说着,他便又钻进了烟雨楼的窗户内,进了烟雨楼中,留得艄公一个人在舟中目瞪口呆。

    “今天真是奇妙啊!”

    艄公感慨一声。

    他做了许多年的摆渡生意,还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客人。

    这可是能参加金鳞试的大人物啊,每十年才有十五个。他这辈子,也恐怕只能遇见这么一次了。

    可惜,这唯一的一次,还被他给搞砸了,要是当时恭敬些,想多些,嘴上便不会勒不住地说了那么多胡话。

    要是当时跟他说几句好话,再让他帮自己那个刚出世的孙儿改个名字该多好,以后说出去了,也倍有面子,说不得他那个孙儿还会沾沾这位公子的贵气,将来也做个飞黄腾达之人。

    只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都被他这老糊涂给毁了。

    艄公摇了摇头,回过了身,在朝阳的晨曦中,摇起了船桨,离开了烟雨楼,棹于烟雨湖的烟波浩渺中,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这片濛濛如雾的水汽之中,彻底看不见了。

    只有依稀的渔歌从湖上传来。

    那是他们这些在烟雨湖上讨生活的小人物,祖祖辈辈、世代传唱的旧歌谣。

    “呜喂,嘿啰,天下英雄都来到啰!”

    “呜喂,嘿啰,金鳞山上天门开啊!”

    “呜喂,嘿啰,你说哪条是金鳞啊!”

    “呜喂,嘿啰,我撒网来看一看啰!”

    ……

第二十章 各自的半年【上】() 
烟雨楼。

    蕊珠宫仙子苏清婉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位翻窗而入的青云宗首徒,脸上说不上是笑意,还是无奈。

    她道:“无思子道长上辈子是做小偷的吗,怎么老爱干这种梁上君子的事情,整日翻窗扒户,我这烟雨楼头的琉璃瓦,都快被道长给踩碎了。”

    无思子一身粗麻布衣裳,破破烂烂,手提一个蓝色粗布包袱,很不似青云宗首徒该有的打扮,倒像是从大悲寺出来的。

    他听着苏清婉对自己的揶揄,不由道:“那苏姑娘这辈子一定是属鸡的,天刚刚亮,你就站在楼里打鸣了,也不怕吵到其他人。”

    “呵呵,这倒无妨,只怕有人一夜都未能合眼呢!”苏清婉道:“不是谁都跟道长似的,做什么事情都知道要慢慢来,即使是金鳞试,也照样吃得下饭,睡得着觉。就是我,也是四更天便醒了,之后便再也睡不着,在这枯坐了半夜,等着天亮。”

    “这么看来,苏姑娘心中的心魔,怕是还未消除啊!”

    无思子放下了手中包袱,拉过一张凳子,在一旁坐下。他显得十分随意,就如他在徐镇码头扛运货包时,随时随地地席地而坐一般。

    天刚亮,烟雨楼的窗户都关着,仅打开了一扇,楼内显得有些阴暗。

    苏清婉沿着墙,一扇一扇地打开,用叉竿固定住。

    晨光从四面照了进来,屋内顿时变得亮堂了起来,苏清婉倾国倾城的美丽面庞,也更清晰了。

    “道长呢,这半年如何?”苏清婉道。

    半年前的试登金鳞天梯,无思子与苏清婉,排行后两位,成绩都不甚理想,若不想这次还被落下,便只能寄希望于这半年的修行,能有所进步。

    “这半年,还算可以,说不上进步多少,但总算明白了生活不易。”无思子道。

    这半年来,他四处游历,最后,在徐镇码头住下。他脱下了那身青云宗的蓝色道袍,换上了码头工人穿的粗布衣裳,在码头扛起了货包。

    他不是大悲寺门人,但他的性子,很适合大悲寺的修行方法,苦修苦行,做个苦命人。

    他扛包时既不用内力,也不用身法,只将自己的力量压制在一个普通工人的水准,每日辛苦地扛着包,赚那些血汗钱,与码头工人同吃、同睡,看他们为什么所迫,看他们的贫穷疾苦。

    有一回,一个工友得病了,发着高烧,连人都不太清醒了,但因家中还有小娃张着口,有老母重病着,便也只能继续到码头来,扛着重病搬运货包,但最后,他因为劳累,一头栽进了明罗江里,虽被他及时捞了上来,但人却是没气了,死绝了,留下一家孤儿寡母。

    还有一回,一个不到十三岁的小娃被后妈送到了码头来。工头是个狠心的人,不会因他是个小娃,便对他有所照顾,每日每夜,与他们一样,扛着近百斤的货包。那货包比他还要重上不少,最后,他实在受不了这份苦了,在夜里跳了明罗江,淹死了,做了江里的一个漂泊水鬼。

    还有,还有许多许多的事……

    这半年来,无思子看到了太多的人间疾苦,看到了太多人心险恶,他却只把他们记在心里,当彷徨无助时,他便想起这些来,这时,他的心里便会好受些,不再迷茫。

    苏清婉看着无思子眼中的坚毅神色,已然明白了无思子这半年来的变化,笑着说道:“看道长神情,所得一定不少,小女子在这里恭喜道长了。”

    无思子不置可否,抬眼看向苏清婉,道:“苏姑娘呢,这半年有何收获?”

    苏清婉听得无思子的问话,陷入了沉思,思起这半年的过往,但嘴上却只道:“能有什么收获,不过是回了一趟家乡,看了些故人和风景罢了,比不得道长你。”

    苏清婉去的地方,叫朱雀桥乌衣巷,在扬州城的东边,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在那里的童年记忆,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是一个关于饿得脸色蜡黄的小女孩,守在破旧昏暗的巷子里,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的故事。

    巷子逼窄、鱼龙混杂。

    有躲在阴暗角落里接客的年老色衰的暗娼;有无所事事、溜门撬锁、坑蒙拐骗的流氓混混;更多的,是一些穷苦人家,男人辛勤地工作,拿着微薄的工钱,家里的娃娃嗷嗷待哺,家里的婆娘说三道四,勉强过下来的家庭。

    无思子说的什么生活大不易,她早在四五岁时,便尝了个遍。

    那时候,她这个邋遢的小女孩最喜欢跟在奶奶的后头。

    奶奶敲遍一家又一家的门,从一些相对富裕的家庭里接一些洗涤衣物的工作,从而得到一点点工钱,能去集市买两个烧饼吃。

    她一个半,奶奶半个。

    这就是一天。

    后来,她的奶奶老了,越来越干不动这些活了,她就学着帮她,做得有模有样。她很开心,她奶奶也很开心。

    但是,有一天,奶奶在溪边捣着衣锤的时候,一头栽进了溪水里。

    之后,再也没有起来。

    这个小女孩就这样失去了依靠。

    那时候她什么都不懂,也没有钱为奶奶料理后事,几个邻居怕老人的尸体发臭,便拖了老人的尸体去了附近的一个乱葬岗,就地给埋了,连一张席子都没给老人裹上。

    奶奶过世后的那两年,她几乎是靠着邻居的接济才勉强活过来的。

    一开始那些人看她可怜,便经常给她吃的,但越到后来便越少了,她有次偷偷地趴在墙角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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