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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血脉-第5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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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易斯伯爵咬着牙,眼里的怒火几乎要满溢出来:
“你?”
西荒公爵再度轻笑一声,并不答话。
但博兹多夫不准备就这么放过他。
咚!
戴着铁手套的双拳砸上法肯豪兹的餐桌,把一碟鱼肉震得翻了过来,汁液四溅。
西荒公爵不慌不忙,不愠不怒。
他只是默默地掏出一幅手帕,擦拭着被溅到的脸庞。
黑狮伯爵屈起手肘,上半身慢慢地朝公爵压去。
“我甚至连那小子的家族旗帜都准备好了,好大一面,”刘易斯目光如刀,狠狠咬着字:
“就只等‘迎接’他。”
西荒公爵哼笑一声:
“真的?”
博兹多夫伯爵死死盯着看似无所谓的公爵,随后也弯起嘴角。
像是被气笑了。
“在恩赐镇,那小子就在我的面前,像我现在跟你一样近。”
“一刀就能割喉。”
博兹多夫歪着头颅,目露凶光,对上西荒公爵时而浑浊麻木,时而清澈犀利的眼眸。
“而他还像六年前一样自以为是,得意洋洋地向我炫耀他那可笑的口才,浑然不知他离大难临头只有一尺之隔。”
法肯豪兹完全没有被威胁的觉悟,反倒哈哈一声:
“你得承认,那小子确实有几分口才,不是么。”
博兹多夫像是没听见似的,咬牙切齿:
“而那该死的乌鸦,和他同样该死的鸦崽们就杵在那里,挡在我和他之间,挡在我的军队触手可及的范围里,向我微笑,像个天煞的贴身保镖。”
博兹多夫嗓音冷冽,字句压抑:
“因,为,你。”
法肯豪兹的笑容慢慢收敛,若有所思。
“嗯,那德勒还是干得挺不错的。”
“感谢落日,他是只好乌鸦,不是么?”
砰!
刘易斯的双拳再次砸响餐桌!
“我本可以拿下他!”
这一次,博兹多夫伯爵再也不压抑自己的怒火。
“你明知道我的军队——最擅长破卡攻坚、摧城拔寨的黑狮步兵团——已经到达恩赐镇了,你明知道我距离刃牙营地,距离他”
博兹多夫怒不可遏,他喘息了几口,才完整地说完话:
“只剩一天。”
“一,天。”
他咬字道。
法肯豪兹似乎也认真起来,他不屑地轻哼一声:
“然后呢?”
博兹多夫死死地盯着西荒公爵。
“那是复兴宫的命根子,是他们统治的根基,是我们十几年来最好的筹码。”
黑狮伯爵咄咄逼人,眼中的怒火简直清晰可见:
“我们能夺回刃牙营地,甚至赶走那个娘娘腔。”
“至少,告诉他们我们的态度”
但不温不火的西荒公爵却突然抬头,斩钉截铁:
“然后英魂堡的博兹多夫家族距离灭亡,也就只剩一天了!”
他的话如寒风凌冽,毫不客气。
两人之间的对话停滞了几秒。
这一次,反倒轮到博兹多夫开始冷笑了。
“你知道刃牙营地里发生了什么吗。”
“养尊处优的公爵大人?”
黑狮伯爵直起身子,与对方拉开了距离,眼中的锐利却有增无减。
“拜拉尔损失了全年的收入,其中不少是借债;埃默里丢掉了他们的家族继承人;新献地更是失去了这一季的秋收人手。”
“而托特说,他再也不会参加我们的军事远征。”
“卢戈甚至压上了全族的一切。”
法肯豪兹扭过头,避开伯爵的视线。
博兹多夫的质问仿佛像磨出来的一样:
“这就是我们。”
“今天灭亡,明天灭亡,有区别吗?”
法肯豪兹缓缓地抬起头。
“当然有。”
这一刻,西荒公爵的眼神深邃起来。
“今天灭亡,你就什么都没有。”
法肯豪兹眯起眼睛。
“明天灭亡,你至少还有明天的希望。”
刘易斯博兹多夫咧开嘴唇,寒笑连连。
两秒后,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明天的希望?”
“你做的所有这些”
他的笑容化成寒冰:
“为的是所谓的——希望?”
西里尔法肯豪兹停顿了一下。
“不。”
他伸手转向自己的拐杖,目光凝结在上面那个原本挂着长剑,现在却空空如也的挂钩上。
“为的是“
公爵带着最复杂难言的情绪,淡淡地道:
“明天。”
:。:
第5章 保护()
他在做梦。
这一次,他清楚地直到这一点。
他感觉到,自己脚下的虚空里,出现了一个空洞。
一个越来越大的空洞。
直到他坠入其中。
无法自拔。
他下意识地抬腿,想要摆脱那个可怕的空洞,却迎来一声呼唤。
“殿下。”
泰尔斯猛地惊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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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这只是开始()
阳光下的驰道上,马车仍在向着永星城徐徐前进,两侧的民众们被常备军隔开老远,只剩模糊面孔。
但没人想象得到,在这架不一般的马车以及周围的十几骑王室卫队之间,正进行着某场奇怪的谈话。
基尔伯特惊讶地看着泰尔斯面无表情地抬起右臂,把手里的东西展示在车窗旁。
而马略斯、多伊尔、哥洛佛在内的卫队们纷纷皱眉,或疑惑不解,或难以置信。
那是……
“这是警戒者。”
只见王子面无表情地摩挲着手里的长狭剑柄,语气深邃:
“集矮人与精灵之技,聚大地与七海之精所铸造出来的古帝国剑。”
警戒者。
马略斯倏然一惊。
多伊尔和哥洛佛齐齐一愣。
“殿下,我不……”守望人瞥了一眼四周,压下属下们奇怪的眼神。
唰!
金属在皮革里滑过的声音,让马略斯的话语一滞。
少年打量着稍稍出鞘的长剑,感受着它的寒光熠熠:
“溯远,它是法肯豪兹家族的传世宝剑,曾随他们的先祖参加终结之战,披荆斩棘,见证复兴王立国;”
“在近,它也曾作为王室卫队里最可靠的利刃,跟它的主人一起,栉风沐雨,力助艾迪王登位。”
当着所有人的面,泰尔斯的手指掠过它的剑刃,合锋收鞘,沉声赞叹:
“意义非凡。”
也许是受不了气氛的压抑,马略斯胯下的坐骑不自然地嘶鸣一声,不安地扭着头。
但马鞍上的马略斯眼中灼灼,情绪未知。
战马的不安带动了同类,一时嘶鸣四起,马车行进得越发艰难。
多伊尔一边竭力控制着胯下坐骑,一边讶异地盯着那把弧度特殊的剑,张大嘴巴。
那把剑……
他身边的哥洛佛抿紧嘴唇,安抚着自己的马匹。
基尔伯特盯着那把剑,思考着什么。
下一秒,在各式各样的目光下,年轻的星湖公爵冷冷开口,不容置疑:
“马略斯勋爵,从现在起。”
泰尔斯稳稳地抬起右臂,把剑柄送出车窗:
“它是你的了。”
是你的了。
空气安静了一瞬,一时唯有风声喧嚣。
基尔伯特一惊回神,难以置信地看着少年。
周围的卫队们微微哗然,多伊尔更是一副见了鬼的神情,仿佛第一次认识王子。
马略斯眉头微蹙,手中缰绳扯紧。
但是泰尔斯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当然,我希望的不止如此。”
少年公爵温言继续:
“事实上,随着我的归来,王国上下,关于这把剑的议论和猜测就会潮涌而来。”
“人们会或因好奇或因不解或因迷惑,前赴后继不厌其烦地,来向你探问这把传奇宝剑背后的秘密……”
基尔伯特的面色有些奇怪。
“特别是关于它怎么从西荒,从法肯豪兹公爵的拐杖上离开,再到达永星城、到达复兴宫,到达泰尔斯王子和星湖公爵的手中,最后落到你掌中的。”
“包括它辗转多人之手的缘由和意义。”
泰尔斯冷冷扫过每一个王室卫队,语气沉浮,就像在念一首古老的吟游诗。
从多伊尔到哥洛佛,被他目光掠过的人都下意识地避让眼神。
最终,泰尔斯的目光回到不发一言,但眉头越发紧锁的马略斯身上:
“但我相信你能应付好。”
“是吧?”
少年公爵轻描淡写地道,扬了扬剑柄。
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齐齐地望向马略斯,等待着后者的决断。
下一瞬,马略斯猛地扭头!
目光灼灼地看向每一个人。
王室卫队们像是有默契般,齐刷刷扭头别处!
再也不敢看马略斯或者警戒者。
好像前者不是他们的上司,后者也不是一把名剑。
场面再次安静下来。
可马略斯的脸上早已不见半点轻松。
他略显僵硬地勒紧自己的坐骑,强压着它安静下来。
时间仿佛变成了久远的壁画,黯淡而沉寂,随着马略斯的动作,才一片片剥落。
“公爵大人,”他盯着半截露出车窗的警戒者,缓缓咬字:
“这是什么意思。”
马略斯的话很轻,很小。
就像一点点翻开陈旧纸页的声音。
但周围的卫队们都收敛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最后面的后勤官史陀甚至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基尔伯特同样不发一言。
“我的意思是……”
唯有星湖公爵本人与众不同,轻松写意地一笑。
“恭喜你,马略斯勋爵。”
“从现在开始,”泰尔斯的目光与马略斯的眼神相遇,仿佛虚空中的交锋:
“历史悠久,意义重大的‘警戒者’,是璨星七侍之一,高贵忠诚的马略斯家族的——传家宝了。”
他轻声道:
“记得,把它传给你的儿子……”
“再给你的孙子。”
马略斯僵在马上,面部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只任由着坐骑带动他,一起一伏。
而泰尔斯只是沉静地看着他。
卫队们面面相觑,表情不一。
更不知如何应对。
“咳咳……虽然王子很欣赏你,但我觉得现在不是接受赏赐的好时机,”基尔伯特生硬地开口缓颊:
“你说呢,马略斯勋爵?”
没有人回应。
在多伊尔觉得过了大约一个世纪之后,马略斯的声音才缓缓传来,听上去像是从岩层开裂:
“这赐礼太珍贵,也太沉重。”
“恕我不能接受。”
言罢,不等泰尔斯反应,守望人就一抽马匹,扬蹄掠过泰尔斯的车窗。
马略斯板着脸扬声下令:
“王子累了!”
“加紧脚步,继续前进!”
夹在王子与上司之间,早已十分不自在的王室卫队们纷纷转头,应命而动。
但泰尔斯的声音再次穿透众人,清楚地响起:
“那这就不再是奖励!”
众人的动作下意识地一顿。
只见马车里的少年公爵冷冷道:
“而是你不能推脱的——责任。”
“托蒙德·马略斯勋爵。”
马略斯的背影也在空中慢了下来。
责任?
“你是王室卫队的守望人,对么。”
“守望人……”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泰尔斯轻松地收回剑柄,赏玩着镶嵌在上面的黑色宝石。
“如果我没记错,至少从星辰立国起,这个职位就神圣而重要,仅次于卫队长。”
“它的职责之一,就是负责看护王室宝库,掌管秘宝进出。”
此言一出,周围的王室卫队齐齐一怔。
多伊尔皱眉看向刑罚官格雷·帕森,但后者只能还给他一脸阴沉。
就连基尔伯特也陷入了沉思。
泰尔斯盯着马略斯的背影,语气不容置疑:
“所以,看护包括警戒者在内的璨星王室——如果我没记错,是我所在的家族——秘宝,这是你的义务。”
“不容推卸。”
警戒者在泰尔斯的掌中一振,翻了个方向。
公爵年轻的嗓音在每一个的耳朵里响起:
“拿好它,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无论什么场合,我都要看到它——和你一起。”
阳光依旧,蹄声滚滚。
但马略斯的背影,却彻底地僵硬起来。
多伊尔小心翼翼地看向他的上司,但是后者没有丝毫反应。
几秒后,守望人的话才慢慢响起:
“滥用规则,公报私仇可不是王者应有的素质。”
“公爵大人。”
他的声音不再像过往那样轻松淡然,而更多一份凝重阴翳。
泰尔斯笑了。
“抱歉让你有此感觉,马略斯勋爵。”
新任星湖公爵下一句似曾相识的话,让所有人脸色一变:
“进宫后,您随时可以带着这把剑,向陛下抗议,建议他撤销你的职务——当然,我猜到最后,他还是会把这柄剑放进王室宝库的。”
泰尔斯眯起眼睛,话语生寒:
“但在那之前,按照传统和规则,作为王室卫队守望人,以及我的亲卫负责人……”
“恐怕,你身为卫队成员的工作职责,优先于你的个人喜好。”
那一刻,马略斯手臂上的肌肉一紧。
泰尔斯轻哼一声,最后道:
“职责所在,万望海涵。”
马略斯依旧背对着马车,不见表情,但驾驶着马车的卫队成员根本不敢看他的正脸。
既死寂又尴尬的气氛里,泰尔斯用剑柄敲了敲车窗。
“守望人阁下?”
就在这个关头,多伊尔猛地咳嗽一声,带着笑出声打断:
“啊,那个,勋爵身为守望人,职阶较高,收受礼物需要先上报……这样吧,我们的掌旗官,雨果·富比会记录下今天的一切,再由陛下做定夺……”
也许是天赋所在,多伊尔的话让气氛缓和不少。
泰尔斯微微蹙眉:
“这么麻烦?”
多伊尔赶到车窗旁,给了王子一个饱含歉意的微笑。
少年公爵也笑了:
“那就算了。”
“这把剑不给马略斯了。”
此言一出,众人才感觉松了一口气。
可是……
“小d。d?”
突然而来的称呼让多伊尔下意识地一振:
“啊?”
但他随即意识到了是谁在叫自己:
“是……是,殿下?”
只见公爵倚着车窗,叹了口气:
“你知道吗,六十年前……”
“‘沉默者’苏美四世的遗孀,来自凯文迪尔家族的‘巫后’蓓拉,曾经与刀锋领的特巴克家族一同谋害我的祖父,他们试图拥立约翰·璨星——在我之前的上一任星湖公爵——加冕称王。”
泰尔斯的语气很玄乎,让每个从他嘴里蹦出的名词都更加耸动人心。
什么?
王室卫队们再度微哗,就连基尔伯特也难以控制表情。
也许是跟之前的印象相差太大,也许是这段话饱含的秘闻实在太多,多伊尔先是结结实实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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