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凿通逸史-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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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两人到自己的帐幕。这两人在中土无法施展自己的才学,到了匈奴还是无人赏识,突然就有一个人,而且是一国之君礼贤下士,前来邀请!两人大喜过望。两人抑制住心中的激荡,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跟丁零王谈起了中原的山水城郭,教化文明,他们两人跟张骞另有不同。那张骞虽然是个使节的身份,不过说到底也只是朝廷的一个武骑郎,没有多少书墨在肚子里,这俩人却是名师教下的高徒,说起话来引经据典的,什么子曰诗云的说的丁零王和他的部从目瞪口呆,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的文明经典。两人尽展胸中所学。丁零王却是洗耳恭听,自然是宾主尽欢,一番倾谈之后。丁零王更是坚定了向慕中华文明之心,礼聘两人为丁零的国师。

    同时跟他们一起被丁零王聘取的还有三人。一个是孔几近,一个是孟平通,还有一个叫做曾大眼。这几人本是名门之后,只是这名门望族也有外人不知道的难处,他们的子孙从小受得是诗书传家的教训,每天耳濡目染的是家族的荣耀,前人的光辉。树有千枝,总有些不直的枝杈,这三人不幸就是那些长歪的枝杈。几个人在家里总是因为不好好读书而挨打,打的多了。大人也放弃了,小孩挨打多了,自然有着不一样的气质。三人一见之下,就成了好朋友,把另外两人当做了知己。三人呼朋引伴。四处游荡,家里人见他们已经如此,也就懒得再管了。这三人更是如没尾巴鹰一样,十天半月也不回家一趟。三人胡闹了几年之后,看看家里其他孩子都在人前慢慢的出息了。心中开始焦躁起来,也是合该有事,当今太子还是太子的时候,征集天下贤才,那鲁地乃是礼教圣地,自然是很多的硕儒被安车蒲轮礼请到了长安。三人不学无术,不知道安车蒲轮乃是朝廷对有学问,年高德劭的人的礼遇,三人看那车子华美,转转悠悠在车子周围来来去去的。大人以为他们小孩子好奇,就没有在意。三人看看周围没有了人,瞅马夫一不注意钻进了车里,在车里打闹了起来。车子却是骏马所拉的,那马只觉得身后不停的有人晃动,以为是让自己跑起来呢!“咴咴”嘶鸣,挣脱缰绳,迈开腿,跑了起来。三人只觉得马车腾云驾雾一般,身子咯噔噔的挺美,却不知道已经闯下了大祸。

    马车没有人跑开了,大伙都出来看怎么回事,马车已经顺着大街一路跑远了,街上行人见几匹马疯了一般拉着一辆马车,马车上恍惚还有几个小孩,都是惊叫连连。直到马车跑到了城门边,被巡城的军官上前抓住了马缰,才停了下来。车上三个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冷汗的小孩,已经昏头十二章了。再看马车,已经快散了架了!

    官府不敢隐瞒,把三人的事情上报,一直报到了长安,皇帝大怒,这是欺君之罪啊!只是本来是请人家大人的,现在因为出了这事,怪罪人家,也好像说不过去,就把马夫给杀了,对负责办事的官员罚俸了事。虽然对三家没有什么责罚,这三家却是脸上无光,把自己孩子领回去严加看管。这几个孩子也算是出了名,成了没出息的代名词。

    听说张骞要出使大月氏,几家大人一商量,这几个人啊,别留在眼前生气了,干脆找人让他们出塞去吧,不求他们建功立业,只求他们历练历练,不惹事就行。虽然他们的母亲都不愿意,哭诉求情,只是已经无法更改了。窦婴和灌夫如何愿意要他们?只是看他们苦苦相求,可怜他们家门不幸,摊上了这样的儿孙,勉强取了他们。张骞却不知道其中的底细,以为他们是名门之后,是给自己这支队伍增光添彩的,欣喜不已。这几人听家里人说是让他们出使历练的,还以为是让他们做汉庭的使节的,一个个兴冲冲地到了长安。结果是大失所望,却是做别人的随从。几人心头郁闷,只是被家人看的紧,只得跟着汉使来到塞外,不过却因此脱离了家人的看管,队伍中没有人敢给他们脸色看,就连汉使张骞也不行。几人这一下大乐,自由自在的,既没有什么人管束,也不用每天读经典、背诗数,彻底地放松了。张骞原来以为他们家世渊源,一定是饱读诗书,胸中才学惊世,哪知道跟他们谈过几次,几人却是懵懂得很,不知所云,开始还以为他们也是犯了事,心里胆怯,后来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这几个却是怪胎、奇葩,名人之后不假,却是硬壳的如假包换的三个混球!心里那个气啊!心说,这出来吃苦受罪的,还有人托人情、找关系的?对三人的心情就淡了,三人觉得张骞不够意思,对他们不尊重,对于汉使被匈奴截留,不以为然,觉得张骞丢了人了,如果是咱们兄弟,就不会这样。张骞在丁零王面前,把几个人的家世一说,丁零王却知道孔子是中国大儒,欣喜若狂,非要这几个人不可。

    丁零王爷慕华风,重金礼聘汉家雄;齐鲁自来多豪杰,捉笔无剑傲群英!

第六十三回 孟平通火烧伏兵 丁零王奇袭制敌() 
林暗草长起高峰,烟火出奇似天兵;胸中从无孙吴策,也敢筹谋建大功1

    丁零王找到了几位中原文化名人,心中喜悦,正要向他们求教,他们丁零国来人,报告大事不好,家中出事了!丁零王急急忙忙带上手下随从,约着几个请来的国师,也没有跟张骞道别,只是派人知会了匈奴典使官,就匆匆离开了单于庭,一路北上。

    这时正是草原上的夏天,草长鹰飞,狐兔已肥,以往的时候,丁零王和他手下的骑士一边放牧,一边打猎,较量弓马,这时心中有事,急匆匆只是赶路。越往北走,白天越来越长,太阳好像刚刚落下就舍己慌忙的又跳了出来。丁零人司空见惯,中原人却是大呼奇怪,司空文正,司徒否英,孔几近,孟平通,曾大眼几人也算是见多识广,这时候却是对造物的神奇,大为叹服。晚上宿营的时候,丁零王和几位国师在营帐中坐地畅谈,每每都是司空文正、司徒否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引经据典,把六经的奥义向丁零王和他的大臣讲解一通,丁零王和其他丁零众人听得总是如沐春风,忘记了疲倦,直到太阳再次升起。

    每当这时孔几近却总是冷冷的笑着,跟孟曾两人到一边呼呼大睡。别人揉着发红的眼睛,谈性未足的起身,他们也是打着哈欠跟着众人向前。司徒、司空看着三人这么不近人情,公然拆台。心里气恼,只是在外人面前不好发作,心中隐忍不语。丁零王他们虽然听不太懂两人讲经,却看得出三人的不以为然,只是他们以为这三人恐怕比那两人知道的更多。因为他们的名头更大嘛!大伙都以为孔几近三人深藏不露,司空、司徒二人却是愈加的小心,生怕说错了经中的一个字、一句话。

    他们走了十几天,这一天看看到了一处大山,丁零人都是面露喜色,一副轻松的如释重负的模样,几人知道他们快要到了旅途的终点了。抬头看,连山起伏。丛莽遍野,狍鹿优游,飞鸟翔集,看鸟兽并不惧人,显见此处人迹罕至。丁零王本来带着三百多骑士出来,在单于庭来回的一路上,失了几十人。有病死的,也有被蛇虫咬死的。还有几人留在了单于庭,如今加上五个汉人,也不到三百人了。大伙近了家门,心中反而无法淡定了,都是急着赶快回到族里,见到自己的族人、家人。

    看大伙急不可耐的样子,孔几近说话了,“诸位,听我说!大王。咱们失急慌忙的赶回来,总是有什么大事吧!大事临头还是要商量商量,才是。”

    丁零王的卫士首领,叫做贝山,叫道:“商量什么?狗屎飞熊竟敢在大王离开的时候,背叛大王,自立为王!我回去打碎他的脑袋。拿来当毬踢!挖了他的脑浆喝酒!”曾大眼笑了:“你打碎了他的脑袋,还怎么踢毬?怎么挖脑浆子喝酒?”贝山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他哪里想到语中有什么毛病了!再者,他们平时多的是拳头说话,哪里讲究什么语病!他听了却觉得这个汉人说的好像有那么一点点道理,瞪着眼,看着曾大眼。曾大眼号称大眼,自然是眼如铜铃,也瞪眼看着贝山。见两人对上了眼,丁零王知道贝山是个犟筋,不过看来曾大眼跟他差不多,不管他们,对着孔几近道:“依先生看,我们应该怎样?”

    孔几近见他向自己请教,心里得意,这些天丁零王总是对着司空文正、司徒否英“先生长”“先生短”,对他们三人却是不怎么理睬,他心中气不过。这时候见丁零王他们慌忙,一时兴起,说了那么一句,现在丁零王向他问计,他却是没有任何计较。只是人家既然已经问了,“先生”总不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他摸摸肚子想着对策。丁零王却是恍然:“哦!对!我们一定要吃饱了,才能跟人交锋的。先生果然精明得很,大智慧啊!”司空文正看着司徒否英,大眼瞪小眼,他们口干舌燥的说了几个晚上,丁零人开始时还有兴趣,到了后来都齁齁大睡,没有一个人说他们说的是大智慧。而孔几近只是信口说了这么一句,摸摸肚子,就显示了大智慧?

    丁零王指示大伙打了一只野羊过来,有人割开了皮子,掏出了内脏扔了,众人围住了,这边有人已经打起火堆,大家各自取出小刀、匕首割了一块在火上烤了,狼吞虎咽下去。司空文正、司徒否英看着丁零王、贝山几人吃的血里糊啦的,心中发毛,只是饿的难忍,也只得取刀割肉烤食。丁零王打开了酒袋,众人传着分喝了袋子里的酒。两人奇怪,首倡吃饭的几人哪里去了?他们游目四顾,几个火堆旁边都没有他们的人影,丁零王也是奇怪,这些天每到吃饭的时候,这三人都没见过,他们好像不要吃饭的。

    大伙吃了半生不熟的烤肉,没盐没味的,丁零王等人意兴盎然,两个国师愁眉苦脸,不知道还要挨到什么时候,心中暗暗后悔不该为了国师的名号,来此蛮荒之地。他们不知道,其实丁零王已经优待了他们,给他们吃烤肉,他们丁零人生肉也吃的。

    众人收拾了,却闻到草丛深处的一股异香,丁零王等人是觉得奇怪,两个国师却是大喜,不顾一切,拨开长草,来到一片树林里,一棵大树下面,三个人正围着一个小小的火堆,上面平吊着一个铜盘,却是军中用来敲击报时的铜锣,孔几近手里拿着一根削扁的木棍,在翻炒着,一边炒,一边往里面撒东西,那一股异香,就是从铜盘里传出来的。这几人却是在暗地里开了小灶,吃起了独食!气得两个汉人国师鼻子都歪了。丁零王却是好奇,“你们往里面撒的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这么香!”贝山眼尖,看到孟平通手中白花花的却是盐,心疼的叫道:“你们怎么把这么珍贵的东西拿来糟蹋!扔进了肉里?啧啧,你们真是糟蹋了东西。好好的肉,现在成了什么?腐臭不堪!”

    司空文正不由分说,上前拿刀抢了几块炒的金灿灿的肉,不顾热烫,放进了嘴里,丁零王见他眉花眼笑的,好像尝到了人间至味,这边司徒否英也想刀几块。曾大眼已经拦在了身前,两人争吵起来。丁零王上前分开了两人,孔几近挑了两块送进了他的嘴里,丁零王品味着,麻辣辛香,是他从来没有吃到过的美味。他简直无法想象,这几个中原人怎么做到的。

    孔几近这时已经做出了好几道菜。孟曾两人一边做一边吃,已经差不多饱了。这一道菜丁零王就同两个国师分吃了。国师在长安相府里生活过的,相府里钟鸣鼎食,自然非同凡响;他们还有幸跟着丞相,作为丞相的随从在皇宫里面参加过更为盛大的食宴。只是那些饭菜,精美至极,却是食之无味,事实上是一个小随从在那样的场合,剩下的只有诚惶诚恐了,哪里品味得出食物的精美!这些天在草原上。不说茹毛饮血,也差不多了,两人可以说已经渐渐地失去了对饮食的向往了,每天只是为了生存下来而不得不勉强咽下粗粝的饭食,直到今天方始吃到用心调理的食物。司空文正、司徒否英简直要流下眼泪了。他们上前紧紧地抱着孔几近三人,不忍分开。

    孔几近大叫:“你们勒死了我了!快快松开!”挣脱开两人的拥抱,那边曾大眼、孟平通和两个人嚷嚷起来:“君子远庖厨!我以为两位君子不食人间烟火的!没想到见到了好吃的。也一样流哈喇子!两位,你们给我们跪下磕头拜师,以后有你们的一口饭吃,不然,哼哼,”

    司徒否英也不示弱:“什么呀,有什么呀!别忘了,我们是相府里过来的!相府,知道吗?什么样的厨子没见过!你们的水平差远了,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什么?给你们磕头拜师?我呸!君子远庖厨,这是你们咱们儒家祖师爷的说法,你们再怎么不肖,也不会否定祖师的话吧!”

    孔几近最讨厌有人说他不肖,最最讨厌的是有人动不动拿祖师爷的话教训他,眼中直要喷出火来,道:“子还曰过的:席不正不食。你今天就该挨打,你站着就吃了东西;子还曾经曰过:不时,不食。你更该打,现在是什么时候?(众人抬头看天,太阳明晃晃的在空中挂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你胡乱食了,该不该打?子还曰过:君赐食,必正席先尝之。丁零王是君,你们和他分食,不等君赐食,你们就吃了,此其一;君王没有坐下,站着,你们没想到给君王设座,没有先替君王尝食物,不怕害了君王吗?”他虽然是强词夺理,却也说到了点子上,说的司空文正、司徒否英脸上阵红阵白,身上冷汗直流,知道他说的这些话,如果真的在长安,就可能剥去了他们的儒服,把他们逐出儒门的!

    司徒否英干笑两声,说道:“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大德不逾闲,小德出入,可也。”丁零王等听得莫名其妙,见几个人大瞪着眼,斗狗一般,上前拉着孔几近,带到司空文正身边,正要说话,听得远处传来了惨叫声!众人一激灵,迅速地攀鞍上马,向着声响处驶去,只听远处人喊马嘶,见到深草里滚动不已。贝山就要带人上前,丁零王挥手止住,他们绕到了一个高处,只见数百人从对面的山上下来,乱箭齐发,他们的几十个伙伴已经被对方围住了,已经成了被包围的野兽,随时被人家消灭。丁零王见对方的人数明显多于己方,心中担忧。现在看对方好像还没有发现自己这一部分的人,自己暂时还是安全的,只是对方消灭了能几十人后,怎么办?贝山等丁零武士已经眼睛都急红了,死命按耐住心中的怒火,看着自己的伙伴一个个被人诛杀!那里面就有他们的兄弟、亲人。

    孟平通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会,说道:“有了!放火。”这时候正是东风。对方从西面杀来,气势汹汹的,但是,草还没有干,怎么放火?孟平通看大伙不明白。撕下身上的皮袍,缠在箭上,点着了,发力射出,这时候虽然是夏季,但是此地有多年的落叶,多天没有下雨了,已经干透。还有很多的枯枝,见了火头,迅速地烧了起来,小树林里很快的着起大火,众人到了小树林的后面,看着火势一路西延,延烧到激战的战场上。那些伏击的人,本来已经大占上风。没留意火龙撞来了。风助火势,火借风力,那些人这时候想要逃脱,已经不能了,几百人陷身火海之中,惨呼之声使人不忍足听。

    丁零王等看的是惊心动魄,没想到孟平通一句话就使得数百人葬身火海。直到太阳落下去好久了,火才渐渐地小了,风中一股股的焦燎味。使人作呕。众人静静地站在一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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