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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蝉那把剑-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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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的想法显然是背道而驰,事实上两人在心底都不会看得上对方,北方鬼帝觉得端木玉不过是个依仗父辈权势的纨绔,而端木玉则将北方鬼帝看作是自己父亲养的一条狗。
风沙呜咽,北方鬼帝猛然抬头朝客栈门口望向,杀意凛然。
端木玉也随之举目望去,悚然而惊。
只见三人走出客栈,一男、一女、一老。
老者居中,背负剑匣,手里提着一颗死不瞑目的女子头颅。
北方鬼帝望着那颗头颅,眼中绿光闪烁不定,喉咙间发出嘶嘶哑哑的低吼声,垂在身侧的双手更是握而成拳,青筋暴起。
就像一只弓起身子的虎豹,随时准备扑杀出去。
公孙仲谋将手中的女子头颅丢到北方判官身前三尺处,平淡说道:“九年前没杀掉你们,九年后补上。”
端木玉脸色阴沉地仿佛要滴出水来。
北方鬼帝缓缓弯下腰去,双手微微颤抖地捧起女子头颅,神情扭曲,嘶哑道:“公孙仲谋!”
九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九年前的蜀州剑阁一战,他差一点就要死于公孙仲谋的剑下,只是公孙仲谋在他体内打入一道无生剑气后,自负他已经是必死之境,便没有继续追击,这才让他觅得一线生机,一气掠出百里,最后晕厥在了阴平山间。
是她拖着同样的重伤的身子从阴平把他背了出来。
九年的时间,不管是逃离镇魔殿的掌控,还是后来不得已投入暗卫麾下,两人一直是相依为命。
不曾相忘于江湖,只是相濡以沫。
北方鬼帝本以为这种相依会一直延续下去,却不曾想她竟是死了。
就在今天,先于自己一步,死了。
消瘦如鬼的北方鬼帝抱着头颅起身,脸庞扭曲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再加上那双飘摇不定的绿色眼眸,似乎已经走火入魔。
“因为你,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被体内的无生剑气折磨,以至于变成了如今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
“因为你,我从人仙境界坠落鬼仙境界,永生无望踏足逍遥地仙境界!”
“今天,还是因为你,我成了孤家寡人!”
最终,北方鬼帝再次喊出了那个名字。
“公孙仲谋!”
第三十章 毁天灭地剑十三()
随着北方鬼帝的一声怒吼,方圆百里的所有风沙轰然震动,一个巨大的沙尘涟漪以北方鬼帝立足所在为中心,向四周猛然扩散开来。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半死不活的客栈掌柜,而是曾经闯下赫赫凶名的北方鬼帝。
北方鬼帝仰天长啸,从嘴中猛然吐出一道白色长练。
这是公孙仲谋在九年前打入他体内的那道无生剑气。
无生剑气,可聚可散,聚则如长练,散则如牛毛,出手为聚,入体即散,藏于五脏六腑百骸之间,每每发作,生不如死。
平日里,北方鬼帝的半数修为都被用来压制这道无生剑气,所以能够展露出的实力不过是鬼仙境界,现在他不再压制,而是动用自己的全部修为,以不顾内腑伤势为代价,强行将体内的无生剑气排出体外,重回人仙境界。
北方鬼帝的七窍中不断有鲜血流出,甚至皮肤上的毛孔也不断向外渗血,几息之间,鲜血浸透衣裳,整个人已是一个血人。
此时他的五脏六腑也已经支离破碎,换句话来说,若是没有其他意外情况,他活不长了。
知云看到这一幕后脸色苍白,下意识地拉住徐北游的衣袖。
徐北游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她道:“这掌柜的就是瞧着吓人,还没动手先把自己折腾个半死,想来也不是什么高明手段,估计扛不下师父的一剑。”
知云稍稍安定几分,过了一会儿后小声问道:“这人是镇魔殿的大执事,但所作所为都像邪魔。他们说剑宗余孽是邪魔,可公孙前辈明明更像是有道全真,这是为什么啊?”
徐北游想了想,回答道:“是不是邪魔,并非以其作为来界定,而是以成败来界定。师父他们输了,所以是邪魔,道门赢了,那便是仙人。”
知云似懂非懂。
徐北游继续说道:“先生说过,世间之事,唯有名利二字当头,不外乎成王败寇。就拿萧皇帝来说,当初他若是起兵失败了,这世道还是大郑皇帝说了算,那么他就是大郑的叛贼,但是他成功了,这世道换成他说了算,所以他是英明神武的大齐皇帝,而说了不算的大郑皇帝便成了昏庸无道的昏君。”
很幼稚的对话,知云在很费神费力地思考了一会儿后,终于不再晕晕乎乎,这个从未接触过世道险恶的小道姑,开始第一次质疑过去的种种。
如果说下层世界是弱肉强食,那么上层世界便是成王败寇。
每个世界都是自己的规矩,但是不一定会有道义。
道义在大多数时候只存在于圣人和胜利者的口中。
公孙仲谋看了眼正在小声说话的年轻男女,忽然有些沧桑之态。
徐北游说的浅显道理,出身高阀且从小见惯了世家争斗的他自然全都明白,而且比徐北游理解感受更深。但在此刻,他却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兄长,那个为了家族而鞠躬尽瘁的公孙伯符。
兄长为了公孙家,赔上一条性命。
自己却没能守住公孙家。
愧对祖先。
但最愧疚的,还是兄长。
公孙仲谋缓缓移开视线,面色平静,对于眼前的骇人一幕无动于衷。
多年的经历,不仅仅是将他的满头乌发染上白霜,更让他勘破世情红尘。不关己身的悲欢离合,他见得太多太多,注定难以撼动心神分毫。
站在公孙仲谋身旁的徐北游安慰完知云后,下意识地看了师父一眼,然后猛然发现,在师父的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柄佩剑。
这是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从剑柄到剑鞘都泛着幽深的光泽,而且悬挂的姿势并不是横着悬在腰间,而是倾斜出一个与地面近乎垂直的角度,几乎与公孙仲谋的黑袍融为一体。
徐北游可以很肯定,这并非是他在十年前见过的那把剑,那把剑现在应该还在师父背后的剑匣里沉睡。
徐北游忽然想起曾听师父提起过,师父当初从剑宗带走了十二名剑中的两把,一把是天岚,如今在自己手中,那么这把剑就应该是另外一把了。
公孙仲谋感受到了徒弟的目光,不在意眼前步步紧逼的强敌,而是微微侧头,轻声道:“待会儿我出一剑,是剑十三,你用心看。”
徐北游一愣,然后福至心灵,明白了师父话语中的意思,真的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
也就在这短短几息之间,北方鬼帝已经不顾后果地将自身修为攀升至顶点,几乎达到了人仙巅峰,距离传说中的地仙境界只剩下一步之遥。
不知是不是因为自身修为大涨的缘故,此时的北方鬼帝面对公孙仲谋,竟是没了先前的恐惧心态,因为恐惧而生出的暴怒情绪也已经渐渐消失,最后只剩下最刻骨的愤恨。
原本就消瘦如皮包骨头的他,此时五官因为面庞扭曲而挤在一起,更像是一只冥府恶鬼。
北方鬼帝桀桀道:“公孙仲谋,今天我便是死,也要拖着你一起下地狱去。“
公孙仲修长的五指依次合拢在腰间剑柄上,平淡道:“按照剑宗规矩,我让你知晓自己是死于何剑之下。记着,此剑名为玄冥。”
北方鬼帝不再多言,只是伸出右手,整只手掌发出喀喀的骨骼爆裂声响,骤然变大十倍,手背和五指则不断有鳞甲生出,五道指甲暴涨为三寸之长,漆黑锋锐。
这已是不似人之手掌,而是更类似于荒古巨兽的利爪。
北方鬼帝挥舞了足有半人大小的右手,狞笑道:“魔门的元屠手段虽然见不得光,但杀起人来却是异常好用,公孙仲谋,我待会儿就要用元屠剜出你的五脏六腑。”
端木玉向后退出十几丈,远离与“人”越发不沾边的北方鬼帝,眼神冰冷。
曾经的剑宗首徒,现在的剑宗宗主,镇魔殿魔头榜单位列第二,于他而言,公孙仲谋是一条大鱼,大到不能再大的大鱼,可惜实在太大了,不是他一人能吃下的,甚至一个不小心还要被这条大鱼扯入水中。
实在可惜。
公孙仲谋似有所觉,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端木玉如临冰窖,全身血液几乎在这一刻凝固。
目光能杀人么?
对于同样精通瞳中剑的公孙仲谋来说,目光可以作剑,自然也可以杀人,不过他并没有“看”死这位端木家的晚辈,似是不屑,又似是不想招惹太多的无谓的麻烦。
公孙仲谋缓缓拔剑出鞘,轻声道:“家事、国事、天下事,抵不过三尺青锋气概,说到底,不过一剑之事而已。”
漆黑的玄冥剑身似乎要完全融入到夜色中。
公孙仲谋轻描淡写地向前递出玄冥。
这一刻,方圆百里的风沙静止不动,客栈里的一众暗卫静止不动,无头的掌柜娘子尸体静止不动,闭着双眼和瞪大眼眸的知云静止不动,脸色苍白且阴沉的端木玉静止不动,正在向此处赶来的红衣小姑娘静止不动。
能动的唯有公孙仲谋手中之剑,以及距离地仙境界只剩下一步之遥的北方鬼帝。
不过此时的北方鬼帝动作也极为迟缓,感受到巨大危险的他张嘴怒吼,说不出是绝望还是愤怒,大骂道:“去你娘的公孙仲谋,这哪里是剑十三?分明是剑二十三!”
公孙仲谋没有说话。
事实上,前半剑的确是剑二十三,杀人。
但是后半剑,则是实实在在的剑十三,救人。
前半剑之下,北方鬼帝整个人直接炸裂开来,他的全身修为形成一道接天连地的陆地龙卷,比刚才的风暴还要凶猛数倍,将无数砂石席卷而起,龙门客栈摇摇欲坠。
后半剑之下,这道横空出世的陆地龙卷直接被从中一分为二,还未肆虐便已经缓缓消散于天地之间。
剑气直冲九霄。
甚至天空中的厚重乌云也被冲天剑气劈散,露出其后的皎皎明月。
素白月光洒落大地,蔚为壮观。
可惜除了寥寥几人,再无他人可见此时此景。
徐北游猛然睁开眼睛,望着这一幕,忽然感觉自己的嘴唇有点发干。
先生,你说世上有剑仙。
原来师父即剑仙。
第三十一章 杀人饮血剑开锋()
剑十三之后,公孙仲谋收剑入鞘。
片刻后,红衣小姑娘一掠而来,一把抓住端木玉的身体,娇小的身影中有着完全不成比例的巨大力量,即便带着一个人也是身轻如燕,几个跳跃之间便带着端木玉远去,如划过天际的流星,一闪而逝。
公孙仲谋不知因为什么缘故,没有追击,似乎是因为不屑于出手。
不过没等徐北游询问,公孙仲谋已经是主动开口解释道:“为师现在还不能与端木睿晟结仇,死一些无关紧要的暗卫,对于这位暗卫府掌印都督来说,那只是公事,既然是公事,就有转圜的余地。可如果杀了端木玉,便成了端木家的私事,不死不休。两者孰轻孰重,想必不用为师再去多言。”
徐北游恍然。
自己和师父已经招惹了镇魔殿,实在没必要再去撩拨与镇魔殿不相上下的暗卫府。
哪怕师父是一位地仙境界的大高手,也是如此。
徐北游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龙门客栈,这座客栈倒也幸运,在公孙仲谋的气机保护下,竟然还勉强算是完好。
公孙仲谋带着徐北游和知云二人迈步走进客栈,客栈里还有一群惶恐不安的暗卫,以及掌柜娘子和查察判官的尸体。
此时的公孙仲谋已经没了先前处处和气的江湖人味道,脸色平静如水,让人看不出分毫喜怒,整个人散发着不需要依靠言语动作就可彰显无遗的威严。
如果说端木玉只是个修行还不到火候的高阀贵公子,那么公孙仲谋就是一个炉火纯青的高阀家主。
对于徐北游来说,这样的师父很陌生。或者说,这才是师父的本来面目。
这一刻,徐北游猛然惊觉,师父从来都不是一个小人物。严格来说,他与师父是两类人。他以前实实在在是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小人物,但师父曾经是卫国高阀公孙家的家主,也曾是鼎盛剑宗的首徒,师父于这个底层的江湖而言,就像先生于小方寨而言,都是格格不入的,因为他们本就不属于这儿。
他们属于那个师父描绘出的光怪陆离的世界。
想明白这一点后,徐北游没有太多的气馁,反而爆发出更大的斗志,他向往另一个世界,他渴望着摆脱这个处于底层的悲惨世界,他想走进那个不一样的世界中去。
公孙仲谋眼眸中没有半分杀气,望向掌柜娘子的尸体,当时掌柜娘子用出桃花瘴,被公孙仲谋一袖挥散,然后她本人更是被公孙仲谋弹指取了头颅。
公孙仲谋缓缓说道:“知云,你是道门中人,去把赏善判官的尸体火化,骨灰撒在客栈外面,也算是夫妻同穴了。”
不知是刚才那一剑的缘故,还是公孙仲谋现在展露出的威严,知云没敢拒绝,怯怯道:“是。”
知云在崇龙观修行多年,有修为在身,虽然性格柔弱,但毕竟不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拖着掌柜娘子的尸体去了后院,又从厨房中抱出一捆捆木柴,不一会儿便有黑烟升起。
公孙仲谋将视线移向客栈内仅存的活人。
虽然早年的暗卫还是视死如归的军旅死士做派,但是随着近些年来的大肆扩张,如今的暗卫难免良莠不齐。刚才他们在客栈中亲眼见到公孙仲谋那惊天一剑,知道这个背剑匣的老人是他们难以触及的天上人物,所以面对这座难以逾越的高山时,有些暗卫手脚颤抖,甚至脸色苍白,就像等死的犯人,没有丝毫的反抗意志。
为首的孤燕更是面容凄凉,一脸绝望神情。前不久还扬言要将他们全部杀死的查察判官死了,死在北方鬼帝的手中,紧接着杀人的北方鬼帝也跟着死了,死无全尸,什么也没剩下。甚至当年救回北方鬼帝一命的赏善判官也死了。
这些威名赫赫的镇魔殿大执事,在公孙仲谋面前就像个孩子,没有太多的反抗之力。
这也让徐北游明白了一个道理,真正的强者不需要这些无谓的名号来粉饰,只有弱者才需要。
一时间孤燕几乎有了跪地求饶的年头,只是想到暗卫内的酷烈手腕,孤燕只能无奈绝望地打消了这个念头。背叛?像她这样的小人物能逃出暗卫府的手掌心?天下之大,何处是容身之所?
这一次,她也许没机会跟着陆沉重返帝都了,只能死在这片荒凉的西北旷野中。
公孙仲谋对徒弟的态度很是温和,轻声问道:“北游,你怎么处置这些暗卫,尤其是这个叫孤燕的?”
徐北游心神一震,下意识地握住天岚剑柄,不过却是没有说话。
公孙仲谋看到了他的这个小动作,很是欣慰,天下间的事情,如果不能立刻给出答案,那么剑客就应该去问手中的三尺青锋。
不过公孙仲谋城府深沉,遮掩住了这份欣慰,表面上仍旧是平淡如水,道:“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他们,那么为师可以教你。”
公孙仲谋伸手按住徐北游握剑的右手,帮他一点点地把鞘中天岚拔出,缓缓说道:“世上聪明人少,愚人更少,庸人最多。许多聪明人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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