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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象天书-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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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就真的拿不到了。再偷眼看姑姑,发现她站在门边,正用一种怪怪的眼光瞅着他们两个。苏愚感觉自己的脸腾地一下烧起来。
徐青萝却是一副随随便便不在乎的样子:“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忙,我等你一会儿好了。”
苏愚刚想说什么,却听身后一阵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响,朱语哲的声音迅速由远而近:“对对,你先忙,我先替你招待客人。嗨你好你好,我是苏愚表哥,我叫朱语哲!可以叫我语哲!”
朱语哲从他身后抢出来,顺势将他往背后一推:“去吧,正事要紧,耽误不得。”
“什么正事?同学来了都不能陪?”姑姑问道。
“是,那个”朱语哲一阵语塞,搜肠刮肚一时找不到理由。徐青萝瞧了他一眼,便转过脸对姑姑灿然一笑:“哦是这样的阿姨,苏愚要在班会上发言,他得在电脑上查一些资料拟发言稿,因为明天就要用,所以比较急。没关系啦,我等他一会儿。”
姑姑听完对苏愚摆摆手:“那你就去忙吧。姑娘来,这边坐。”
本来徐青萝一来,苏愚的局面便有些两难,他分身乏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现在表哥和徐青萝帮他圆了谎,他便可以堂而皇之地回去忙“正事”了。他转过身,看到徐青萝跟姑姑寒暄着,对他偷偷眨了眨眼睛,那眼神似乎在示意他尽管放心。苏愚想想,这姑娘鬼精鬼精的确实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对决在即,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于是转身返回了表哥卧室,身后满满一客厅都是朱语哲殷勤的声音:
“同学,你吃不吃苹果?”
“同学,我去给你切几块哈密瓜!”
“同学,你喝什么饮料?想喝什么尽管挑,来我家冰箱这儿看看!”
“同学,”
姑姑坐在旁边定定地看着他,感觉快不认识这个儿子了。不过身边这姑娘长得确实好看,讨人喜欢,不知怎么心底有点小小的遗憾,可惜人家不是冲着儿子来的。她看着茶几上逐渐摆满了各式水果,跟水果店的货架有的一比,看着小姑娘端庄大气地坐在那儿,对满盘美味连一丝正眼都不瞧,心想这孩子真是有规矩,懂家教,想必是个大家闺秀,正想劝她尝一尝新鲜的哈密瓜,却见她笑眯眯地朝自己看过来:“阿姨,你家有没有冰淇淋?”
姑姑觉得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砰的一下就碎掉了。
这时朱语哲在旁边一迭声地喊:“有!多着呢!你等着,我去拿!”
姑姑心想,家里哪有冰淇淋?难道儿子什么时候买来放冰箱里了,我怎么不知道?却见朱语哲急匆匆跑回了卧室,片刻后又攥着钱包跑出来,推门就往楼下冲,嘴里还在喊:“等着啊!三分钟,就三分钟!”
姑姑觉得心底又有什么东西,砰的一下碎掉了。
苏愚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一点点快,所以他正在调整呼吸。那不是因为紧张,而是激动。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中央的星盘,以及星盘下面的第二轮对决题目。那是一个十六岁女孩的盘,因为年龄小盘主的题目也非常简单:“请描述我父母的状况。”
从个人星盘去探究父母状况,虽然未必都能有明确的答案,但多多少少能找出些征象描绘个轮廓。而对于苏愚来讲,这个题目简直是天上掉下的馅饼,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因为这女孩的生辰跟他自己的完全一样,星盘上除了上升点有两度细微的差别,各个宫位的宫头稍有一两度偏差之外,就再也找不出任何的不同。而那点儿差别在解读过程中尽可以忽略不计。
这实在是让人惊喜莫名的巧合。可以说苏愚面对的就是他自己的星盘,他无须计算,尽可以把自己父母的状况描述一下提交上去,岂不是简单得不可思议?只是苏愚真正关心的是,星盘如此相像的人,命运是不是真的也很相似?对面那个女孩是否也像自己这样,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
他不敢确定,这是他思考过无数次的问题。自从接触占星开始,他就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遇到一个跟自己同盘的人该是什么样的场景。两人是否命运同轨惺惺相惜?不考虑其它,单是从学术角度,同盘人的命运状况就极具参考价值,它能告诉人们一张星盘到底能注定些什么,占星到底能准到何种程度。
所以苏愚激动。只是回顾自己的星盘,他又很有一些顾虑。按照所学知识他并不不认为自己就是个孤儿命,盘中日月状态都不算好,但也绝不像是从未见过父母的可怜人。这不排除是他学艺不精经验不足从而导致判断出错,可是面对星盘与现实矛盾的认知,他不知该写哪一种答案才好。
按自己的思路,就星盘展开分析?
还是按自己的状况,直接对父母进行描述?
也许是他不够自信,也许是他太希望遇见自己真正的同命人,也许是他相信同盘的人确该划过类似的命运轨迹,所以一番斟酌之后,他果断地点开答题板输入自己的答案:“父母双亡”
数秒钟后,守在电脑前苦思的吴萱萱惊叫一声:“他竟然提交了!这么快!”
这一轮对决才开始两分钟,对面的家伙就把答案交上去了!这再次证明对方的实力不可小觑,吴萱萱感觉压力骤然增大了许多,好在这一回掌舵的人不是她。她揉揉因长时间盯着星盘而迷蒙的眼睛,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站在身后的张瑶。
张瑶在沉思,不是对着星盘,而是对着自己的手掌心。她摊开的右手掌心里静静地躺着三颗骰子,不是赌博用的那种,而是刻印着星座、宫位和星体的占星骰子。这本是吴萱萱一个客户送的,近年来这种小玩意儿颇受爱好者喜欢,不过以吴萱萱的专业眼光,只当是小玩具偶尔娱乐一下,可是看这意思,张瑶对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张瑶还是第一次拿起这小东西,她站在灯光里,捏着一粒骰子细细观看,她的手指和骰子在灯光照射下都像是透明的。
“瑶瑶,”吴萱萱有些疑惑。
“星盘局限太大了,我想占卜看看。”张瑶清清淡淡地说。
“就用它?”
“用什么无所谓,工具只是媒介,真正拿来占卜的是永恒适用的法则,而法则,在心里。”
张瑶随意地说着,两只手指将骰子一捻,那骰子就在她食指的指尖上旋转起来,她又用拇指轻轻一弹,骰子就旋转着飞上去,几乎飞到吊灯的高度又落下来,被她轻轻巧巧收入掌心。
玩得真溜。吴萱萱在心里赞叹。可这东西真能用来占卦?
“你看中国的周易,筮草、铜钱、数字、颜色、声音天地万物,都可起卦,心念动处,无不是卦,因为心中有卦。如果心中有星,睁眼闭眼,都是满天星辰。”
张瑶又浅浅地解释了两句,便微张双臂两手摊开,也不知怎么发的力,右手心的三粒骰子便排着队飞起来,在她身前划过一道弧线落入左手心,就像三颗行星在黄道上转了半圈。张瑶看了看左手心,沉吟了一下,便又如法炮制,将左手的骰子抛入了右手心,随即又从右手抛回左手,如是几次,初时还有些滞涩,后来便只见骰子在双手间起起落落,就像日月行星东升西落往返来回,旋转如炫目光球,速度快慢竟也各不相同,渐渐叫人分不清骰子的数目。
吴萱萱在一边瞧着,起初还以为是杂耍的把戏,后来便觉得玄奥奇妙,有如指间开日月掌上起星辰,绝不是简单唬人的江湖杂耍。她正看得目瞪口呆,却见张瑶双臂一收,骰子最终又落回右手,被她牢牢夹在修长的指间。
拈着骰子沉思了一会儿,张瑶淡淡说道:“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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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同盘异命()
徐青萝拿着一盒冰淇淋,边吃边在苏愚屋子里转,朱语哲在一旁笑脸相陪。女孩似乎对主人家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客厅和厨房都已仔细巡视了一番,不像来做客,倒像来犯罪现场调查取证。姑姑忙着给她老公的朋友们发短信打电话询问去向,没什么心情关照这位奇怪的客人,只是她会不远不近地跟着,时而用警惕的目光在女孩身上扫一扫,每当这时女孩就转过头来,眯起眼睛对姑姑一笑,笑得山溪水一样纯净。
苏愚的房间陈设简单,简单得让人不忍多看。徐青萝显然也没找到感兴趣的东西,看了一遭便在苏愚床边上一坐,一勺一勺地专心对付手里的冰淇淋。朱语哲则在一边口沫横飞地讲着苏愚小时候的糗事。
“我表弟这个人,胆子超小的,刚来我家的时候,整天就躲在屋子里,反锁了门,找个墙角一蹲,好几天都不带动弹的。后来我爸说这样不行,孩子要饿死,抡起斧头就把门给劈了,进来一看,表弟眼睛都饿蓝了,赶紧咕咚咕咚灌了一锅粥。”
徐青萝一边往嘴里送着冰淇淋一边附和:“嗯嗯,还真是个奇葩,一个男孩子,胆子怎么可以这么小?”
“就是,那才叫胆小如鼠!我爸妈都是挺和气的人,对他又嘘寒问暖的,你说他有什么好怕的?从小到大,一回自己屋,咔嚓一下门就反锁了,就好像我们家人会趁他睡觉冲进来吃了他。我妈就老说他精神有问题,你不知道,他没出生爸妈就车祸死了,”朱语哲说到这儿压低了声音,显出神秘兮兮的样子,“他是从死人肚子里剖出来的。”
徐青萝的小勺子停在嘴边,她吃惊地抬起头:“咦?他在母腹中的时候妈妈就死了?那他怎么活下来的?”
胎儿的生命完全依托于母体,一旦妈妈死了,血液中氧气耗尽,胎儿很快也会死去,一般来说是救不活的。
朱语哲见成功引起了徐青萝的兴趣,很是得意:“很奇怪吧?所以大家后来都说,他妈妈当时没死,生生地吊着一口气,就为了他能活着,就因为这,我姥姥姥爷才同意让他姓了苏。”
“哦。”徐青萝神色中的好奇一下消散开来,大概是觉得妈妈还活着,那就不算什么奇事,不过她还是对苏愚的身世有几分兴趣:“那他不该姓苏?”
“当然。苏是他的母姓,李才是父姓,他本该姓李。可是据说,他妈妈,也就是我舅妈嫁给我舅舅之前就声称,孩子必须随她姓,不然就不嫁。我舅舅爱舅妈爱得死去活来,就不顾姥姥姥爷的反对答应了。后来出了事,俩老人也都看开了,既然舅妈拼死留下了这个孩子,那就遂了她的心愿好了。”
“原来是这样呀,伟大的妈妈。”徐青萝听完故事点了点头,转而又问:“那你还听说过其它奇怪的事情没有?”
“嗐,原来你好这口!”朱语哲来了兴致,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上,继续说道:“我姥姥家在农村,我妈给我讲过很多村里的奇谈怪论,比如半夜里坟地唱大戏啦,老榆树一砍会流血啦,黄鼠狼报仇鬼上身啦”
“那个,”徐青萝打断了朱语哲的话,抿着嘴对他笑笑,“鬼故事什么的,我不是很感兴趣啦。我想听真人真事,比较奇怪的那种。”
“我明白了!”朱语哲一拍大腿,“那咱们还说苏愚吧。初二的时候,有个挺漂亮的女生喜欢苏愚,那女生成绩比他好,偏偏一下课就去找他问问题,意思很明显了吧?结果苏愚一下课就往外跑,不打上课铃不回教室,搞得那女生眼睛红了好几天。人家好歹也是个人见人爱的班花,他居然一点兴趣都没有,你说是不是很怪?还有,高一的时候有个女生”
“那什么,我们去看看苏愚好不好?”徐青萝再一次不客气地打断了朱语哲,从床边站起来,“他一个人也怪无聊的,我们去指导他写发言稿。”
说着,她对朱语哲挤了挤眼,朱语哲当即拍手赞成:“好好,我们过去指导指导他!”
姑姑一直站在门边用手机发着微信,这时忽然收起手机对朱语哲说道:“语哲你好好招待小徐,我有事出去一趟。小徐啊,没事儿就多坐一会儿,阿姨就先不陪你了。”
朱语哲知道老妈又要出去“寻夫”了,痛快地答应下来,徐青萝也笑着寒暄了几句。两人见姑姑风风火火地出了门,这才走到朱语哲卧室门前。徐青萝嘴边竖起食指“嘘”了一下,示意朱语哲轻点声音,然后她小心翼翼把门推开一条缝,往里看了看,却见苏愚坐在那儿盯着电脑屏幕,一动不动地像在发呆。
徐青萝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朱语哲紧随其后,女孩叫他轻声他就轻声,弓背弯腰缩着脖子,贼模贼样地跟着徐青萝。两人一直走到苏愚身后苏愚都没有觉察,他在对着屏幕上翻开的答题板沉思,对手的答题板上打了个绿勾,而他的是一个大大的红叉。
苏愚的答案是:“父母双亡或你双亲都不在身边。”
对手的答案是:“父母健康,家庭和乐,有过两次搬家迁徙。父亲在金融行业,收入较高,母亲在文教行业,是中层领导。”
苏愚仅仅答了一句。他想如果能切中要害,这一句就足够了,而且若真是父母双亡,估计盘主也不清楚自己父母到底是什么人,就像自己一样,自小就没见过父母,也对他们毫不了解,所以就算苏愚想多写,他也觉得无甚可写。他倒也能从星盘解出一些东西,可是既然选择了忠实地去描述现实情况,那就干脆忠实到底。
对手写得也不多,可是描述清晰明确,没有一句含糊其辞,这在命理解读中是很难得的。星盘毕竟是一种象征语言,通过有限的象征符号组合来对应无限的人事万物,必然会形成一组符号对应多种事件的情况,所以论断时往往要用一些概括性较强的措辞。用精确语言去铁口直断,除非盘上的信息极为明显,否则错误概率会大大增加。对手显然有充分的自信。
结果苏愚错了,对手对了,而且经主持者反馈,每一句都准确无误。
苏愚抱着头坐在那儿。他很失望,不是因为输掉了这一轮,而是这个同盘的女孩跟自己并不同命。其实在他决定要写答案的那一刻,潜意识里已经没了争胜的心思。他孤注一掷,只急切地想印证对方是不是自己的同命人。提交答案之后他就急匆匆去找盘主私聊,所以他早早就知道自己错了,早早地坐在那儿凝眉沉思。
如此相似的两张星盘,命运反差有如天渊,这不合道理。
是占星不准,还是自己生时有误?抑或者说,另有原因?
苏愚一遍又一遍读着对手的答案,他相信这答案也适合他的星盘,如果对方真的论断神准,为何每一条都跟自己无法对应?可如果不准,为什么又被主持者一一肯定?
除非自己真的生时有误。可自己出生那天恰是父母忌日,出生证上也有准确记录,又怎会弄错?
苏愚的思绪就像陷入了一片泥潭,越挣扎便陷得越深,他已经被牢牢困住。至于胜负输赢,他一时顾不得去想。
正这时,一个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喂,这么入神是不是想媳妇儿呢?简直是个呆子!”于是他下意识地“嗯”了一声,然后一怔,回过头正看见徐青萝站在背后,冲自己吐了吐舌头。
朱语哲站在另一边,也看到了屏幕上的对决结果,心里有点发沉,但一想漂亮女生就在身边,自己也该好好表现,于是拍了拍苏愚肩膀:“输了没关系,下一轮让我来!”
没想到徐青萝灿然一笑:“让我来好了,对手好像蛮厉害,你们两个都给本小姐掠阵吧。”
“你?”朱语哲立时一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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