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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象天书-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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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里似乎是个年轻人,只是模模糊糊看不真切。王向晨皱了皱眉,又用手指轻触屏幕,自下而上缓缓擦过,就像一个黑板擦一般,所过之处,干扰尽去,图象变得一清二楚,显出一个男孩倚靠在床头对着手机凝眉不语的模样。
这是天王星的电子设备驾驭能力。苏愚怎么也不会想到,身上带个手机别人就能看到他的一举一动,毕竟有些罕见的法则和命术根本无从揣度。
王向晨把手机递给王一怜,画面就定格在苏愚起身下床的一刻。王一怜咯咯一笑:“这小子挺行,竟然无视本姑娘的勾搭,待会儿我去会会他!”
“怜姐,我觉得他挺正常的,你怀疑他干嘛?”王向晨问。
“小屁孩子,不懂了吧?”
王一怜娇艳的脸蛋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晃了晃手中杯子,正想向这个十六岁的小朋友普及一点常识,手机忽然又震了一下,拿起来看一眼,却是刚才那家伙又补充了一条:“你是不是穿黑裙子的那个姑娘?”
显然对方指的是张瑶。先敷衍拒绝,再这样补一记问题,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你是穿黑裙子的女孩还有的商量。王一怜笑脸一僵,“呸”了一声,愤愤地把手机摔在桌上。
这时候,苏愚正推门从房间里出来。他貌似从容地朝左右张望了几眼,一颗心却在胸膛里砰砰直跳。
他刚刚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之前放肆地瞧了几眼王一怜,已留给对方好色的印象,而当对方用眼神来引诱自己,自己反而一眼都不敢正视,最终落荒而逃。或许最开始王一怜真的只想勾搭一下,但是现在,自己的前后矛盾必会引起她的注意。
换句话说,他的身份可能暴露了。
他很清楚,自己最大的价值就在于是一颗暗棋,一旦由暗转明,处境就会非常困难。庞氏跟孙张王三家不同,三家的争斗属于内部的小打小闹,很难起真正的冲突,而庞氏作为被踢出鬼谷的家族,暴露之后多半会被群起而攻之,哪怕只有王氏来剿杀自己,孙张坐视,以一敌二他也毫无胜算,更别说还要在这种情况下刺探到有用的信息。
所以他不能暴露,必须想办法遮掩过去。想个什么办法呢?
他心里一横,决定去找张瑶。张瑶是这里唯一一个比王一怜更漂亮的女孩,而且苏愚也曾故意盯着她看过。他不得不借以证明自己并非对女人没兴趣,而是心中有更好的选择。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而且我喜欢的人比你更漂亮,你还有什么话说?
大概也只有这个办法值得一试了。所以苏愚先给王一怜追加了一条消息,然后便出门往右。他曾见张瑶从这边过来,只是不清楚到底住哪个房间。
还有一个问题让他疑惑不解,他不知道对方从哪弄到自己的微信号。他从来不会分享当前地址,微信本身的功能根本无从查取。他只能猜测对方可能会有某种强大的信息搜索手段,这手段很可能就与手机有关。如果是的话,那自己一举一动可能都在对方监视之中。可他不能平白无故关掉手机,那样破绽更加明显。所以看到对面走来一个中年人,他就故意脚下一个踉跄撞过去,手机脱手而飞,狠狠摔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苏愚一迭声地道着歉。
“走路看着点儿啊,净玩手机了都不看人,你手机坏了可跟我没关系!”对方生怕苏愚讹上他,有些气恼地指责着苏愚。
“赖我赖我,不关您的事儿。”苏愚陪着笑脸,一猫腰把手机从地上捡起来。本来他指望着这一下至少摔关机,可是上看下看都是完好无损,跟没摔之前没什么两样。他不禁暗自郁闷,心想这个牌子的手机以后不能再用了,太结实,想摔的时候都摔不坏。一次摔不坏再摔一次就做作了,他只好强装开心地把手机揣进兜里。
故作悠闲地向前走着,每个房门他都要打量两眼。他不敢用技能探测,只能用鬼鬼祟祟地小心观察。可是在他仍无法确定张瑶房间的时候,一楼到二楼的楼梯上突然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在他脑子里迅速勾勒出高跟凉鞋和酒红色头发的影子。
来了!
此时他不能不有所行动,所以他一个箭步窜到一扇房门面前,轻轻敲了敲门。他不指望这一间正好是张瑶的房间,无论是谁出来他都可以问一声:“黑裙子女孩不住这儿吗?”
只是当门吱呀一声打开,他却从门缝里看到了那身熟悉的黑纱长裙,还有张瑶清冽澄澈的目光。惊喜交集之际,面对对方的惊疑他又有点尴尬,不知该怎么完成一次浪子式的表白。
王一怜匆匆走上楼来,脸上还挂着一丝戏谑的笑意。先前的微信已经表明,苏愚之所以对自己不感兴趣是因为看上了张瑶。她确实记得对方的目光曾从自己身上转到张瑶身上,疑心去了一半,却补上来满满的嫉妒和愤恨。早在鬼谷修行的时候,张瑶的美貌便压她一头,如今在一个外人眼里,难道自己的主动勾引还不如那贱人的故作高冷?
她决定再好好撩拨一下苏愚,也试探一个一清二楚。如果不是修行人就戏弄一番给他点苦头,是的话就不问来历直接杀掉。只是等她走上楼,抬手要去敲苏愚房门,却一眼瞧见对方正站在不远处,面对的是张瑶的房间。
马上,她听到了几句还算流畅动情的表白:“我是想,冒昧地问一下,你有男朋友吗?我特别特别喜欢你,今天下午一见到你,脑子里就全都是你,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事到临头,只有当机立断,苏愚尽量镇静地去模仿一个情场浪子的大胆告白,只可惜搜肠刮肚他也没找出几句花言巧语,只能表达得笨拙而诚恳。只是个中真味,他相信张瑶听得出来。
开门时看到苏愚,张瑶已经愣了一回,继而听到如此直接的表白又是一窘,不过马上她就意识到这是在演戏。身为老同学旧相识,苏愚是不可能“今天下午”才对自己一见钟情的。只是事起仓促,一时之间她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时她听到楼道里传来王一怜的笑声:“喂,帅哥!你表错情啦,她是不可能要你的,她刚死了老公,现在正守丧呢,没看她穿得跟黑乌鸦似的!”
她暗指孙昭阳被杀的事。张瑶微微蹙眉,从房间里迈步出来,冷冷地瞧了王一怜一眼:“你们还有脸提这件事。”
王一怜双手抱肩,嘿嘿一笑:“哟,对不起啦,戳到了某人的痛处。帅哥我跟你说,有些女人啊,天生一副克夫相,活蹦乱跳的大好青年,刚过去找她就死了,死得莫名其妙。你可要长点儿心!”
苏愚当然不会接她的话。他知道对方完全是说给张瑶听的,现在自己已经成功把球踢给了张瑶,变成了一个无足轻重的拉拉队员,只管站在一边扮呆就好。
张瑶一听,脸刷的一下就白了。这句句都是诬陷之辞,本来是王氏暗杀孙昭阳,被她一说反而是自己趁孙昭阳不备杀了他。她立时呼吸便急促了几分:“你什么意思?想把你们做的恶推到我身上?”
“你也可以推到我身上,有人信就好。”王一怜耸了耸肩,“看你这么生气,是不是要杀了我灭口啊?来呀!”
张瑶忽然意识到,这是对方故意在激怒自己,向自己挑衅。事情原委早已上报给族人,又何必去管王一怜怎么说?于是她淡淡地笑了笑:“我没兴趣陪你玩这种贼喊捉贼的把戏,谁喜欢我,我喜欢谁,这也是我自己的事情,请闭上你的嘴!”
说完,她转身一拉苏愚的手:“我们进屋说。”拽着他直接进了自己房间。关门声里,只听王一怜又叫道:“你看把你饥渴的,记得关上手机哈,不然我可要请大家看活春宫了!”
其实不用提醒,张瑶很清楚王向晨的能力,对方的“好意”提醒只是又恶心了她一把。关上门,她松了苏愚的手,冷冷地向苏愚一伸手:“手机给我!”
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关掉手机了,但苏愚还是故意犹豫了一下。也许现在就被人盯着,戏自然要演足一点。
张瑶一把夺过手机,关掉,然后立刻恢复了平时冷静清雅的模样,苏愚也卸掉装傻充愣的姿态,两人对视一眼,苏愚很诚恳地说道:“谢谢!我太不小心了。”
张瑶低下头,咬了咬下唇:“该说谢谢的,是我。”
她指的是昨晚苏愚救她的事,如今苏愚不再隐瞒身份,这是一个迟来的道谢。然而各自道谢完毕,房间里便变得极度安静,两人相对而立,大概是想起了昨晚赤身搂抱的尴尬,一时谁也说不出话来。
门外楼道里,王一怜撇了撇嘴正想转身离开,却见拐角处转出一个人,双手抱臂半倚着墙,朝她翘了翘嘴角,摆了摆口型却未发出声音,似乎在说:“我家的事不用你管。”
王一怜抬手到唇边做了一个飞吻,手插到热裤兜里,酒红色的长发一甩,潇洒地转身下楼。王向晨则拿着两部手部迎上来:“怜姐,我观察过了,还是觉得他没什么问题。”
“嗯,暂时排除。走吧回房间,别的事不用我们管了,我们还是争分夺秒干正事,你把这儿的记者们手机、笔记本里的资料都调出来。”
“不去给殇哥报仇吗?”
“有人会去。”
王一怜说着,神秘地笑了笑,回过头朝二楼又望了一眼,楼道里那个身影正慢慢走到张瑶的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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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忽现杀机()
这是自两年前的双节以来,张瑶和苏愚两人第一次真正直面对方。舞会上是试探,救张瑶时苏愚又半遮半掩,如今才是揭下所有面纱坦诚以对。可是两人却几乎没什么愉快的往事,唯一曾经愉快的花园之约却尽数被张瑶打碎在舞台上。张瑶原以为,即便苏愚记忆恢复也不可能修行,自己跟苏愚不会再有什么交集,所以从没想过会有今天的尴尬局面。自昨夜以后她倒是想了许多,可昨夜的事只让她往尴尬的深渊里更坠一层。
可不论多么不愿说出口,该打开的话题还是要打开。她故意转过脸望向窗外,轻声问道:“你是不是什么事都记起来了?”
声音轻软温柔,剥离了一贯的冷清。苏愚有点不习惯,点了点头正想说话,忽然发现窗外似乎有一个小小的白影。张瑶的窗户临着一棵树,山风徐徐,树影婆娑,那道小小白影就在摇晃的枝丫间若隐若现。苏愚一愣神,张瑶也就看到了,两人几乎同时抢步到窗前,这才看清那是一只白色的鸟儿,那鸟儿很呆萌地伸着小脑袋,静静瞧了两人一会儿,然后翅膀一振,飞走了。
苏愚站在那儿有点发呆。他从白鸟的眼神里感受到一种奇怪的情绪,是深沉的思念,是强自压抑的激动和欢喜,是淡淡的哀怨和嗔责。那是属于人的情绪,而且是远比一般人更复杂渊深的情绪,让他心中震动,感觉有股莫名的亲切,所以即便知道那绝不是一只凡鸟,知道它很可能识破了自己身份,他还是没有向它出手。
不知为何,他忽然就想起了徐青萝,心底压抑了两年的思念和哀伤被悄悄唤醒,不合时宜地上下翻腾,一瞬间便湿了眼角。
张瑶见了不禁一怔,她没有苏愚那种独特的情绪感受能力,却一下就陷入了他深沉如海的眼睛。不论两年前还是两年后,苏愚给她的印象一直是冷淡而生硬的,她觉得他是跟自己有点相像的那种人,理性,封闭,克制,不善于去触碰感情。可是现在她发现她错了,有的人就是沙漠里包裹的一片绿洲,冰川底潜藏的一座火山,只有特定的人才能穿透无所不在的荒漠和冰冷,触摸到他的温润与火热。
她被打动了,被这个男孩仿佛吞噬一切包容一切的深沉情感打动了,生平第一次,于不经意的一眼之间。
如果说昨晚的遭遇将她心底坚冰碾碎成粉尘,今天这一眼便将其化作潺潺流水。有些人的情感像野草,随地可生,交替枯荣,有些人的情感像娇花,阳光雨露,只宜沃土,有些人的情感却像仙人掌,不求润泽,偏爱风沙。铜豌豆千年不生根,不知为什么她就突然发了芽开了花,长在一块莫名其妙的土地上。
突如其来的心跳,恐慌。张瑶不由自主地往旁边退了两步。苏愚仍然沉浸在情绪之中,没有觉察到她的异样。她的手指轻轻捏了捏裙角,内心的不安略略平复了一些,让她看起来冷淡如故,她却在心里不断问自己,这是怎么了,这是为什么。
她认为一切都要归结于昨晚。虽然早不是男女大防的时代,可是第一次跟男人接触并且裸身搂抱,还是给她带来了深深的心理刻痕。苏愚打碎了她的尊严,也意味着卸掉了她所有的防备,同时也因救她让她生出好感和依赖。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当一个女孩敞开她的心,并觉得你不会伤害她,那就意味着你走进了她的心里。起初只是下意识的,现在突然被打动,被点燃了早已埋下的火种。
张瑶垂下漂亮的眼睫毛,心灵深处响起一声叹息。也许,这真的就是自己想要的。女孩只有在丈夫面前可以不需要那些尊严,所以想要把他变成自己的丈夫。
只是短短的一瞬,她心底却是千回百转。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两人都从各自的情绪里抽出来,对望一眼。张瑶快步走到门口,还没开门,却听一个颇具磁性的男孩声音说道:“是我,孙昭宁!”
张瑶打开房门,果然是孙昭宁站在门外,笑得一脸阳光:“怎么样,出发?”
他是来叫张瑶一起夜探工地的。张瑶之前答应过,自然不好爽约,只是她回头瞧了苏愚一眼。苏愚正走过来,满脸疑惑地问:“这半夜三更的,你们要去哪儿?”
孙昭宁打量了一下苏愚,又对张瑶一笑:“男朋友?”
张瑶还没开口,苏愚笑道:“还不是,不过应该快是了。”毕竟刚刚“表白”过,他必须继续维持自己的身份。
“眼光不错!”孙昭宁很热络地在苏愚肩上拍了一下,“听说这山上有处夜景很好,我们约好午夜去看看,一起去吧!”
“是吗?还有夜景?我怎么不知道?”苏愚惊讶连声,一伸手从裤袋里摸出被他折成一团的旅游册子,低头便煞有介事地翻找起来,“我看看在哪儿!”
“甭找了,新景点,上边没有。”孙昭宁笑道。
苏愚抬起头,揉了揉迷惑的眼睛。这时张瑶十分冷淡地说道:“回你房间吧,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这才是她对一个凡人仰慕者该有的态度,如果她跟苏愚关系亲近,甚至答应他的求爱,那就太不正常。当然像之前那样,在王一怜咄咄逼人之下做做样子却没人会说什么。于情于理,她都不得不撇掉苏愚。
于是苏愚可怜兮兮地被张瑶一脚踢开,站在楼道里,满脸萧瑟地看着这对男女下楼而去,忍不住喊了一句:“姑娘,你可一定要小心呐!”
张瑶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分明在说:“我会小心的。”她接受了他话里的提醒。
而后苏愚垂头丧气地回了自己房间。一摔上门,他就快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探头四望。他想找那只白鸟,可惜踪影不见。他想了想,就纵身从窗户上跳了下去,像一只猫,悄无声息地落在楼后地面上,然后甩开步子往山上走去。
他知道,张瑶和孙昭宁一定是去了考古工地,这也是他早就有过的打算。工地在山的另一侧,据说是当地人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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