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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剑江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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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即说道:“马师父,弟子没有偷盗,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昨日之事已分析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同屋之人皆可作证。”

    吴教头道:“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马馆长给一条阳关大道你走,可须得好好思量,别偏要走上独木桥,你看看这份证辞,再作决定。”右手一扬,便有仆人从他手中接过一张信签,递给李逸航,他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本馆弟子李逸航,盗窃同屋舍友马尚丰银钱,共壹仟贰佰文钱,人赃并获,证据确凿,吾等亲眼所见,皆愿作证。”字迹潦草歪斜,下面落款竟有十余人之多,名字上都画押了手印,一看名字,尽是同屋之人,昨日下午均在舍内。李逸航拿着信签的双手颤抖,膝盖酸软,几乎站不直身子。饶是他心中已知必然被屈,却也难料同屋十数人竟个个都甘作伪证!为了马尚丰一人之颜面,武馆上下居然妄顾事实,颠倒黑白,真如刘昆铮所言:“世事变幻莫测,没有什么不可能。”

    吴教头见他全身摇摆,站立不定,便婉言道:“李逸航,你也无需过分担心,只要你诚心忏悔,公开检讨,我们皆是开明之人,必然不会为难你。”一瞬时间,李逸航心中中转过无数念头,他怎么也料想不到,洪仁海这一计谋,竟会有如此强效,令得四位教头都冤枉自己。现下该是屈服免责,还是据理力争?两种声音在他脑海中不住交战。

    他道:“这……这……为什么……”喉头干枯,发不出声音。只见那名仆人捧了笔墨纸砚,端到他面前,李逸航抬头望着马新月,只听他道:“李逸航,谅你初犯,三位师父及十余名同窗皆为你求情,我岂可不顾及他们之脸面?只要你写下罪状,保证永不再犯,此事便就此了结。”李逸航呆了半晌,心中经过无数交战,终于颤颤巍巍拿起笔来。

    马、吴、李三位教头见终于提笔,脸上都露出喜色,黄教头则暗自深深叹了口气。只见李逸航将笔头蘸满了浓墨,趴在案上,奋笔书写。不一刻,将笔扔一旁。仆人将纸笺拿起交给马新月。

    马新月看了一眼,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将纸笺扔在一边几上,站起身来回入内堂,吴、黄、李三位教头大感诧异,吴教头拿起纸笺,他不太认得字,将之交给黄教头,黄教头念道:“弟子李逸航,愚钝顽劣,常惹事端,令尊长愠怒,静夜自思,常感有愧。然自少得蒙教导,非己之物,绝不贪取。师长教诲,不敢稍忘,谨记于心。马师兄之钱,弟子指天发誓,绝无染指,日月可鉴。逸航惜名如金,不愿更蒙此污名,敬请众位师父明察,厘清事实,还我清白。”

第五章 黑屋七日() 
原来李逸航心想如一屈从,虽换得暂时风平浪静,但日后却更受洪仁海一伙挟持,稍有不顺他意,便会拿此事来要挟,四处传唱,自己声名只会愈加的不堪,更有可能故伎重施,令自己重陷今日境地,实是一利百害,故宁愿接受责罚也不认罪。

    吴教头道:“李逸航,你既然不肯认罪,阳关大道不走,我们只好按馆规对你作出严惩,可休怪我们不讲情面。”李逸航道:“弟子甘愿受责罚,”他本想大骂几句,揭露马吴二人护短,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但稍一细思,自己前来求艺,不是来求气,若是撕破脸皮,被赶出馆,那就深合洪仁海之愿了。黄李二位教头为虎作伥之举,他也没过多怨怪,毕竟他们在此也是混口饭吃而已。

    李教头道:“犯偷盗戒律者,囚西屋三日,不思悔改者,囚七日。”李逸航心中一震:“竟然要囚七日,还好不是挨棍子,不知我出来之时,性情可会大变?”又想:“洪仁海也是囚七日,出来时若无其事,我可不能稍有不如。”李教头又道:“你想清楚了吗?”李逸航应道:“弟子甘领责罚。”

    黄教头带着李逸航来到忠义堂西侧小屋,对他道:“七日后此时,房门便会打开,每日送水送饭一次,期间你若改变主意,我可向马馆长言明,求他中断责罚。”李逸航道:“黄师父的一翻好意,弟子心领。”黄教头叹了口气,关上屋门。

    李逸航踏进门,发现这小屋低矮狭小,潮湿闷热,待得房门关上,眼前顿时一片漆黑,再无光线射进。他仰起头深深吸了口气,自言自语:“再简单明了之事,如果由心术不正之人作判,也会有无数冤屈产生。”

    他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来回不及15步,无床无椅无桌,当真空无一物。双眼不能视物,也无物可视。坐倒在地,心想:“入门不足三月即进黑屋,我怕是开馆以来第一人。外面阳光猛烈,这里却黑乎乎无一丝光亮,连门缝也无,世上之黑暗,还有更胜于此的吗?”又想:“我得看开点,不然没有囚坏身子,倒被他们气闷死了。”

    呆坐一阵,便站起身来扎马,练一会儿,便觉大汗淋漓,叫道:“糟糕!这样流汗法,不知几时会有水送来?”立即停下来,躺在地上,但觉后背冷凉,大汗即止,甚是畅快。双眼无物可视,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也不知是几时,黑屋离各处房间及活动地点较远,听不到一息声音。不知不觉又胡思乱想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想道:“洪仁海一伙人肯定在大笑,哼,他们如此可恶,日后定要好好教训他们一顿。但我本事低微,别说不是洪仁海的对手,连吴兴隆,杜威,赵传他们也是打不过,与罗云比呢,可不知能不能胜他一筹?”一想到要被罗云抛离自己,立马又站起身来,道:“我得加紧练习,可不能白白浪费这七天。”

    两腿平行开立下蹲,脚尖平行向前,两膝向外撑,又站起桩来。这次尽量使自己的呼吸平稳,心态平静,吐纳均匀。过好长一段时间也不觉累,额头背上并无汗珠渗出,他心中大喜,不料没过一会儿,便又汗出如浆。李逸航停下来,说道:“我心境一有波动,岔了气,便不能进入无我境界,体力消耗顿时增大,可得好好控制才是。”

    他在屋内走了十几圈,伸腰踢腿,摇头摆脑,尽量的放松自己。深深呼了口气后,又蹲起马步,这次心无旁鹜,渐渐地又入忘我境界。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李逸航从神游太虚中回到现实,只觉双腿沉重,如灌铜铅,再支撑不住,坐倒在地下。

    就这样,他累了便歇,歇够又练,如织循环反复,越练越精神,心下大异:“怎地今日竟不觉得累,不觉渴,不觉饿呢?难道现在还不到午时?

    歇息一会,突听得吱吖的一响,铁门上有个尺许见方的洞孔小门被打开,借着微光,只见方孔中伸进来一只大木盘,盘上放了一大碟饭,饭上堆着些青菜豆腐,另有一个瓦罐,里面装着清水。李逸航从孔洞往外张望,见外面已是月明风清,大觉惊异,向送饭那人问道:“大哥,请问现在是何时?”那人道:“刚刚三更响过。”李逸航大吃一惊道:“怎么已是子时?时刻过得可真快,应是我睡得许久,倒真也奇怪,过了这好多时候,竟然不渴不饿。”

    话虽这样说,胃口却是大好,三下五除二,就将饭肴全吃光,瓦罐里的水也喝了一半。吃过饭后,才觉全身酸软无力,眼皮沉重,躺下之后便即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十分的酣畅,醒转来也不知是几时,站起身活动松散,只觉全身又是活力充沛。他先练腰腿肩功,继而又扎马。他屏念集思,凝神静气,不长时间进入太虚神游,渐渐地觉得小腹内似有火烧,越来越热。又过得一会儿,丹田内似乎有一股热气升起,弥漫全身,虽处身于潮湿阴暗的狭室中,可全身却暖洋洋的十分舒服,犹如沐浴在丽日阳光下,又恰如雨后春燕飞舞柳间,高低左右,徊转如意,说不出的美妙。

    如此睡完便练功、扎马,累了休息,竟不知时日之过。一日,三更之时,佣人送上饭汤来,将前一日的碗筷收走,自言自语地道:“明晚这时终可睡个早觉好觉。”跟着便关上门。李逸航不明所以,言道:“难道明晚你不用送饭给我么?”饭后又睡一觉,醒后扎起马来,丹田中一股热气升起,他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那股内气上,随着意念的集中,隐隐发现,这股气息竟然顺着自己的意向在体内转移,一时在心肺间来回,一时在肝脾中游走,一时又贯注在两肾之间。每次气息从丹田中升起,都觉耳力增强,似乎听到更细微的声音,目力也更强,虽在黑暗中,却似是能看到铁门上的斑斑锈迹。

    他越来越觉好玩,此时正将全部意念集中于双目之上,两眼注目于门上。实然之间,大门嘎吱吱的忽地被推开,外面猛烈的阳光刹时间射进小屋内。李逸航眼睛长时间无不见亮光,且此时又张大眼瞧着铁门,强烈阳光陡然射进,李逸航只觉双眼一阵刺痛,眼前又一片漆黑,他大叫一声,闭上双眼,双手挡着阳光,所扎马步也乱了,噔噔噔的向后三步,一背撞在土墙上,跟着体内气息散乱,只觉腹痛如绞,不由得瘫躺在地下,倦成一团发颤。

    推门的正是罗云,原来到今日上已是李逸航被囚的第七日,罗云向黄教头求恳,得批来接李逸航出黑屋,他想给李逸航个惊喜,蹑手蹑脚的来到屋外,小心冀冀的打开门锁,猛然将门推开,随即大叫一声吓唬他。这一下惊是有了,喜却是不知在那里,李逸航给吓了一大跳,眼睛在强烈阳光照射下霎时间爆盲,原先升腾在胸腹间的气息散乱难聚,在他体内乱窜乱撞起来,痛得他颤抖抽搐。罗云见到他倒地蜷缩情景,也是吓得不轻,连忙抢进屋内抱起李逸航的头,只见他双唇紧闭,脸色苍白,额头上黄豆大小的汗珠一粒粒的渗将出来,竟是昏了过去。

    罗云此时七魂不见三魄,将他抱到屋外阴凉处后,急匆匆去叫人来。不多时黄教头、吴教头、刘昆铮等如飞般奔来,看到李逸航这个模样,也是惊得说不出话,黄教头叫身旁的弟子立即去叫大夫来,自己蹲下去探他鼻息,发觉尚有呼吸,顿时松口气,伸出食指按住他人中。不多时一名大夫便在弟子的引领下来到,大夫把了他的脉搏,脸色平缓,示意众人不必担心。

    过了良久,李逸航终于醒转,呻吟几声,缓缓张开眼,只见一老一少两张脸孔,两对眼睛正在凝视着自己,脸上充满着关心喜悦之情。

    黄教头见到李逸航睁开眼睛,紧绷的脸终于松下来,长长呼了口气,刘昆铮道:“师弟,你觉得怎么样?”李逸航轻声叫道:“黄师父,刘师兄,我……我没事!”黄师傅道:“适才罗云说道,一开门就见你倒在地下抽搐,发生了什么事?”李逸航努力回想,慢慢地记起自己晕死过去之前的事,但个中原因并非三言二语能说得清楚,便道:“我当时被吓一跳,背部撞在墙上,痛得晕倒地地。”黄师傅道:“你醒过来就好。”转头对大夫道:“叶大夫,他身子怎样?”

    叶大夫二指正搭在李逸航的腕脉上,道:“脉象平稳,脉搏应指有力柔和,节律整齐,已无大碍,只是我刚查察到他腑脏运动激烈,时而纠结,时而翻腾扭转,可不知是什么原因?他晕过去是由腹部疼痛剧烈而起,现已缓和,只须好好休息,即可恢复。”

    黄教头谢过叶大夫,叫人将李逸航搬回房舍内,对罗云道:“有什么情况立即来通知我。”罗云点头答应。刘昆铮留下来照顾李逸航,同屋之人都闻讯围过来关心几句,李逸航一一道谢。对于这些做过伪证之人,李逸航心中也是能看开,并不记恨,自己在黑屋之中并没受什么苦头,换得众师父、师兄脸子上好看,自己便受些委屈也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第六章 黄龙玉佩() 
刘昆铮给他换过衣服,看他脸色正常,腹中疼痛消失,已然无恙,叮嘱他几句便离开。罗云道:“你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四下里无人,你可告知了罢。”李逸航微微一笑道:“我正在潜心扎马,魂游天外时,你冷不丁推开房门吓我一大跳,背脊就重重撞在墙上晕死过去,这你也是看到的。”罗云道:“那你为什么腹痛而不是背痛?这可想不通。”李逸航道:“腹痛原因讲出来,你不会相信,我在扎马时,丹田里有一股微弱的气息升起,在五脏六腑间来回流转,被你惊吓后,那气自息收归不回丹田,便在腹腔里四处乱撞,就这么着,痛得倦缩了起来。”

    罗云道:“当真胡说八道,什么气息,什么丹田,完全是凭空捏造之物,我练扎马比你时间长,可不见腹内有什么气息?丹田之说更是子虚乌有,师父们都说,丹田是一些装神弄鬼的江湖术土欺骗无知之人的话术,根本就不存在,你拿这个来糊弄我,当直岂有此理。”李逸航又笑道:“我也分不清真假,幸好腹痛已消,有无都不必管它。”

    第二日跟刘昆铮讲起这件事时,他也有些不相信,道:“你才练这么一个多月时间,丹田内怎么这么快有气息升腾,而且还能顺着你的意念运转,那可是神奇之极。”沉思一会,又道:“不过你比一般人悟性高,也不是没可能,我跟你说说自己练气的效果,你可别说了出去。”李逸航道:“放心,师兄不让说,便十根铁杆也撬不开我的口。”刘昆铮低声道:“我现只心念一动,丹田中便有股气息升起,练起套路来身轻如燕,多演几次也不觉累,并且手脚力气更大,一拳出去,能将演武厅上那个最重的沙袋打得摇晃起来,这也不知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内功。”李逸航也低声道:“那一定是,师兄,你这关于丹田内息的这些说话,是从那里听来的,怎么几位师父都不认可这种说法?”

    刘昆铮道:“这是我听一个老人讲道的,那年我坐船过江,船上有一老者,见我坐在小船上还手中比划,没片刻安静,便问我道:‘小伙子你这是要去那里?’我道:‘老人家,我要去南昌城。’老人道:‘看你手上比划,像是武功的招式,可是到城里学武艺?’我看他知道我手中所使是武术招式,当然很高兴,道:‘对对,我是振威武馆的弟子!’我特地将‘振威’二字讲得很大声,那老人微微一笑,道:‘振威,振威,嗯嗯。’我道:‘振威怎么样?’那老人道:‘很好,很好,振威是南昌城最大的武馆,那是很好的。’我很是得意,便跟他聊了起来,后来才知道,他也是练武之人,那时快到岸边,他就跟讲了这些扎马练气的话,最后说道;‘你资质不错,本来想跟你多聊些,可惜已到江边,这就分别吧,以后如若有缘,再当长谈。’我在船上听他一席话,很是敬佩,便向他拜别。”李逸航道:“你没问这老人名号?”刘昆铮道:“问了,他道:‘老夫云游四海,无名无号,你日后要是记得我,就叫老夫‘长乐散人’罢。’”李逸航道:“这‘长乐散人’定是个武林高手,你怎么不向他拜师学艺呢?”刘昆铮道:“那时我对他的话是半信半疑,再加到岸边上便即分手,没容我多思,此刻想起,可真是错过了良机。”李逸航道:“现在跟着黄师父练,也是不错。”刘昆铮道:“是啊,不过可不知能在江湖上走得多远?”李逸航见他眼望天空,便道:“凭师兄你的本事,在江湖上闯荡,必可大有一番作为。”刘昆铮拍了拍他脑袋道:“你这小子说话就是好听!”

    过不几日,刘昆铮开始教他一些武术的基本动作,他道:“基本动作,是各式套路中,各种类型的重要动作中的典型,徒手的基本动作包括:手型、步型、手法、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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