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学风云-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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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漏声色的把手中的树枝扔给了吕克，说道：“掰断它。”

　　　　吕克听话的略微一使劲，那根刚才仿佛可以捅破苍穹的树枝应声而断。吕克怔怔地盯着两节树枝，然后又看向师父，眼神一亮有点明白师父的意思了。

　　　　“你小子还不算太笨。”宋杰对于吕克好像能明白自己的用意有点意外，“没错，一根枯朽的树枝，在为师手上依旧可以成为利器。但是，你仔细看为师身后的那棵树。”

　　　　那棵被宋杰当做靶子的树依旧还静静地立在那里，不悲不喜，但是满树的叶子却凋落殆尽。吕克看了看那“毫发无伤”的树干，又看了看自己手中被掰断的“剑”，这下子彻底明白师父所说的“以不杀为杀”是什么意思了。

　　　　“为师想要摧毁那棵树并不难，但是要做到不伤及树干却把树叶全部震落就不那么容易了。这一根小小的树枝，你要是太过用力便会粉碎，如何做到其中的力道掌控便是这一门剑法的要诀。在你的剑触及到对方的一瞬间，你仍旧可以留对方一命，只是你能够赢对方的势已经让对方知道了。”宋杰坐在一块石头上，调息了一会儿。

　　　　吕克自己找了根树枝，尝试了一下宋杰刚才演练给自己看的剑招，结果第一式出剑便把手中的树枝打了个粉碎。宋杰显然已经料到会有这样子的结果，他说道：“这门剑法不是我派功夫，但是都是在道家心法的基础上创造而出。当年使用这门剑法的人也是用剑高手，他管这剑法称为拈花一剑。你太想要发力了，过犹不及。为师不能使用内力，却依旧可以做到那样的威力，这是势所致，是你要做到的第二步。”

　　　　吕克的纯阳心法修炼出的真气内力乃是至阳真气，其实本就天生克制木属性，宋杰故意用树枝作剑传授吕克这套剑法，为的便是让吕克能够做到真气收放自如，宋杰从吕克使用天雷掌法便看出了自己传给他的这套心法太过霸道，以吕克仅仅练了这么短功夫便可以有如此威力，假以时日宋杰担心吕克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内力，到时会伤人伤己。

　　　　吕克刚才也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因为太想做到跟师父一样的效果，在出第一剑的时候吕克就不自觉的使用了内力真气，结果手中脆弱的树枝根本无法承受。吕克又找了根树枝再次尝试，结果这一次吕克倒是很小心的控制住了自己的内力真气，但是树枝却根本无法撼动粗壮的树干，以小博大自然是粉身碎骨。

　　　　这下子吕克有点手足无措了，发力吧树枝承受不住，不发力吧一根小小的树枝又怎么能够承受住那样凌厉的剑法呢？宋杰看出了吕克的为难，他已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下一步就是看吕克自己怎么学会掌握力道的使用了。这个东西是因人而异的，宋杰没法手把手的教给他，只好叮嘱了吕克几句，返回庙里面休息，自己刚才因为太过忘我，导致体内的毒气再次蠢蠢欲动，还好宋杰找到了一个算是饮鸩止渴的方式压制。

　　　　吕克干脆也不睡了，遍地找了一大把树枝开始了艰难的练习。师父仅凭“势”便可做到那样的威力，自己现在已经掌握了真气的使用，只要能够掌握好力道应该不难才对。

第六十三话　克己伤人（）　
一整夜的时间，吕克搜刮完了周围所有的树枝，只是每次要么就是被自己的内力震碎，要么就是内力不够硬碰树干折断，很多情况下因为太想要做到出招有威力，导致吕克的双手被震碎的碎屑划得血淋淋。

　　　　吕克郁闷的坐在地上冥思苦想，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心急了，想要掌握一门武学哪能一夜间就做到，师父那样举重若轻不知是经历了多少个酷暑寒冬的苦练，自己走路还走不稳想学跑有些太托大了。

　　　　既然师父只是把剑法传授给了自己，没有约定要自己多久可以掌握，吕克回忆起了小时候学习写字的时候来，那时先生也是要求自己先从笔画开始练习，然后才能临帖。既然如此，吕克索性先不着急掌握剑法，而是坐在原地不断尝试如何做到真气灌输进树枝内而补破坏树枝，想练剑法，手中无剑怎么可以？

　　　　只不过吕克还是太小看这力道掌握的难度了，再加上他本身的至阳真气就对木一类有克制，结果累得吕克是气喘吁吁还不得章法。

　　　　宋杰一直在观察吕克，见到他居然可以放下剑法那么大的诱惑而先从基础开始，觉得自己收的这个徒弟现在看起来也不是那么不顺眼了。

　　　　“怎么样小子，不容易吧？”吕克被宋杰的声音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是的师父，徒儿太愚笨了，只是如此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吕克有些难为情，师父收自己为徒之时说自己还算有点天赋，但现在看来自己真是让师父失望了。

　　　　“简单吗？为师可不觉得这件事情简单。”宋杰的脸上又一次挂上了坏坏的笑容，吕克每一次看到这个笑容，就知道师父肯定憋着什么坏呢。

　　　　“师父，您老人家什么意思？”吕克尝试地问了一句，他回想起了上次宋杰告诉自己纯阳心法自己是修炼的第一人的时候，宋杰也是这样的表情，这次自己又上什么当了？

　　　　“修炼内力真气的功法不同门派各有千秋，但是有个共同点就是内力一旦外放，一般都是具有破坏性的，类似掌力拳力。能将内力控制好借由兵刃再次使用的，便可以算是一方好手了。因为真气的灌输，一把普通兵器也可碎金断玉。但是前提是，手里的兵器要能承受住你的内力灌输才行。”宋杰不动声色地解释道。

　　　　“那师父，您不是做到了吗？您手中的一根树枝就跟宝剑没什么区别啊？”吕克反问道。

　　　　“那是因为你师父我是高手啊。”宋杰夸起自己来从不脸红，“我告诉你，真正的高手，一根树枝一片树叶都可作为伤人利器，寻历那个疯子就曾经用自己的一束头发挑战过相国寺的伏魔阵。想要做到这点，很简单，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克己伤人。”

　　　　“克己伤人？”吕克有些糊涂，“既然都克制住自己了，怎么还能去伤人呢？”

　　　　“正因为克己，所以才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道不坏手内兵刃。也同样的道理，克己才能做到伤人而不是一出手就坏人性命。”宋杰说道，“还记得为师告诉你出手要留两分力吗？”

　　　　吕克重重地点了下头，问道：“师父，江湖之中能跟您老人家一样做到这些的人多吗？徒儿是说武学的造诣跟理解。”吕克给自己的话留了个扣子，他知道师父年事已高，即便以前能够打遍天下无敌手，但是毕竟岁月不饶人，万一问到了师父的痛处岂不尴尬。

　　　　宋杰傲然地回答道：“你小子不用跟为师耍心眼儿，告诉你，别的不敢说，要是为师现在身体无恙，江湖上敢说一对一稳稳吃住我这个老头子的，还真没有几个。”

　　　　虽然知道师父一向是眼高于顶，但是毕竟亲眼见过师父出手，吕克也明白自己能拜入宋杰门下也确实是三世修来的福气。克己伤人、出手留两分力，这些都是师父的经验之谈，有了这么一位启明星引路，吕克知道自己肯定会少走很多弯路。

　　　　“为师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一过咱们就启程出发。你小子在三天之内，必须给为师掌握如何做到克己。”宋杰用下巴点了点地上的那些碎木屑，示意吕克就是这样接着练习，只不过这次宋杰给吕克规定了任务。说完这些，宋杰也不多做停留，转身回去了。他现在的身体不像他表现出的那么强势，别说跟宋杰一个级别的高手了，只怕当日被他轻易拿下的天猛星几人，现在随便来一个都够宋杰喝一壶的。

　　　　“谨遵师父教诲。”吕克冲着宋杰离去的背影深施一礼。吕克盘腿坐下，顺手捡起地上一块短木握在右手上，开始控制体内的真气向短木内灌输。

　　　　“砰”的一声，短木破碎。吕克再次捡起一块接着开始，又是砰的一声破碎。这一日，吕克基本就在爆竹声中度过了，因为是举在胸前练习，导致吕克的脖子跟脸颊都被割出了很多细小的伤口。

　　　　天色已是傍晚，全神贯注的吕克却没有发现时间的流逝。此刻的他举着一根手指长短的木棒，木棒在太阳的余晖下有些熠熠生辉，淡红色的光芒照在吕克的脸上。

　　　　“成了！”吕克一激动，又是砰的一声。

　　　　这次吕克却没有失败之后的气馁，他开始渐渐掌握到了如何控制力道，如何做到克己。手中的木棒已经能在吕克真气灌输下维持的时间越来越长，吕克发现只有自己源源不断维持真气的灌输，才能使手中的木棒做到既坚韧还不损坏。真气的灌输一定要平稳，不管是输送的大小还是力道都要维持一致。

　　　　原来所谓的克己，不单单是克制自己那么简单。吕克心里一阵高兴，最起码现在自己摸到一点门道了，却又忍不住对师父一阵埋怨，干嘛不把话再说的明白一点，非得维持自己高人的形象，说话总是说半截。

第六十四话　手中有剑（）　
一连三天的时间，宋杰没有再对吕克进行过什么指导，但是他一直在暗中观察自己的这名徒弟，吕克看不到宋杰眼神当中偶尔闪过的欣慰和复杂。

　　　　吕克此时心里面憋着一股劲儿，师父只给了自己三天的时间，要是自己连这个都做不好，还有什么资格厚着脸皮求师父交给自己更多的东西呢？这几天吕克可以算是不眠不休，庙后整片林子都快被他祸祸光了，吕克也算是越来越接近成功了。

　　　　现在手里的树枝被他灌输真气之后不会再轻易粉碎了，但是想要做到跟宋杰一样把它当做一柄利刃来使用对敌却还是不行。宋杰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创造出的纯阳心法似乎有些太霸道了，不似宋杰本人修炼的道家内功以执中为心法，并以中庸之道为天下后世倡。但是吕克的真气经脉已成，现在再做改变也已经来不及了，宋杰只好看着吕克自己不断摸索了。

　　　　邪了门了！吕克自己也自言自语道，自从能够维持住树枝不被自己的内力破坏之后，他一度以为自己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了，但是就是这一步，吕克两天两夜都没有跨过去。虽然师父只是要求吕克做到克己这一步，吕克已经算是做到了，但是克己之后的伤人吕克怎么也做不好。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吕克忐忑地看着师父，把自己能发挥出的最好的状态给师父演示了一遍，手臂长木质粗细的树枝在吕克至阳真气的灌输下烨烨生辉，淡红色的光芒照耀在师徒二人的眼眸里。吕克没敢演示“伤人”这一层次，现在他能做到的最好的地步无非是“伤人伤己”，不管能给对方造成多大的伤害，手中的“剑”一定会粉碎。

　　　　宋杰心中却对现在吕克能到达的境界很是满意，毕竟这次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了，而且这三天里吕克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现在能做成这样已经实属不易。宋杰有些坏坏地想到，不知道江湖各派知道自己的这名小弟子，用了三天时间已经可以做到勉强的克己伤人，会有多大的反应。

　　　　宋杰人老成精，脸上的表情不悲不喜让吕克看不出什么道道来。吕克尝试性地开口问道：“师父，弟子愚笨只能做到这样了，让师父失望了。”

　　　　宋杰哼了一声，不咸不淡地说道：“马马虎虎还可以吧，明天一早出发。”说罢回了庙里休息，吕克立在原地，师父算是认可自己的努力了？三天时间的疲惫一下子袭来，吕克赶紧回了庙里美美地休息了一顿。

　　　　庙中，宋杰看着在不远处酣睡的吕克，知道这三天的时间对于他来说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是一种考验。宋杰盘腿坐在那里假寐，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在本来已经规划好的道路上突然出现了吕克，宋杰有些看不清未来的走向，他不知道自己教授的这个弟子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实现自己的夙愿。

　　　　吕克这一觉睡得很是香甜，以至于他并没有发现这一晚师父宋杰的气息不断变化。当他睁眼醒来的时候，宋杰已然在庙外了，吕克赶紧收拾好应用之物做好准备。

　　　　师徒二人离开土地庙之后，由宋杰带领着选择了下山的道路。本来直接翻越这座山头是最快的道路，但是现在宋杰的身体已经不能适应大强度的翻山越岭了，于是师徒二人只好去附近的陈家镇雇佣了一驾马车。江湖中人无论老幼一般从不乘坐马车，这在他们看来是一种虚弱无力的表现。宋杰开始强撑着也不想的，但是无奈输给了残酷的现实。

　　　　跟马车主谈好了价钱，由马车主驾车师徒二人奔西而去。吕克从没去过妙华山，但是这个地方名头太响了，连车把式都知道路线，吕克跟宋杰也落得一身轻松，在马车里休息。

　　　　吕克在车厢内不能练习拈花一剑和天雷掌，便坐在那里不断吐纳修习内功，纯阳心法现在运行起来十分流畅，以前经常出现的滞涩感已经没有了。宋杰闭目都感觉到了四周的空气有些变得灼热起来，他开口说道：“行了小子，张弛有度才为上策。”

　　　　见师父开了口，吕克收了功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便主动开口问道：“师父，当日您老人家救我之时，我依稀还记得您虚空挥了一掌便击溃了敌人，那是什么功夫？”

　　　　“怎么，感觉自己很行了？准备从为师这里多刨点东西出来？”宋杰斜着眼揶揄道。

　　　　“徒儿不敢，我只是好奇，我现在连师父您交给我的还没能掌握，哪里敢得陇望蜀。”吕克赶忙摆手，希望能解释清楚。

　　　　“那门功夫叫做袖里乾坤，现在就算你想学也还学不会。”宋杰取出水袋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拈花一剑乃是上乘剑法，你要好生练习。但你要记得一点，不用轻易用剑。真的要跟人比试，就按照为师教你的用树枝代剑。”

　　　　“可是师父，我现在做不到您那样。”吕克其实没好意思开口，他一直想知道为什么师父不给以自己一把真正的剑，虽然师父说树枝在手中一样可以成为利刃，但是自己直接拿上一把铁剑不是事半功倍？

　　　　“小子你给为师听好，剑这个东西，当你不行的时候，你哪怕拿着干将莫邪你也不行，现阶段你要做到的便是手中有剑。”宋杰说道。

　　　　“可是师父，我手中没剑啊？”吕克莫名其明道。

　　　　“你蠢死算了，手中有剑只是一种境界，剑法熟练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你手里面不论拿的是什么都能成为剑，这就是所谓的手中有剑。”宋杰随手从马车上拿起一根枯草，“好比说为师现在不能使用内力真气，但是只凭借势就可让这根枯草成为一把剑，这就是手中有剑的境界了。”

　　　　“那徒儿什么时候能达到这个程度？”

　　　　“你？还早呢！”

第六十五话　山匪故事（）　
“师父，您说过我是您的第三名弟子，那我的两位师兄呢？怎么从不曾听您提起过他们？”宋杰不让吕克修炼功夫，吕克穷极无聊，只好大着胆子跟师父没话找话。而且他也确实很好奇，师父说过自己不是他教过的最有天赋的，那么自己的师兄看来应该是很厉害才对。

　　　　这次宋杰出气地没有开口，往日里吕克有事问到宋杰，不管宋杰是用嘲讽的语气也好自吹自擂的口吻也罢，他总会回答，而这次宋杰却仿佛没有听到吕克的话语一般。吕克猜想难道是自己的师兄有了什么意外？虽然宋杰面无表情，但是吕克却感觉空气中有一股莫名的伤心。

　　　　没等吕克把话圆回来，马车却突然一个急停，车内的两人也跟着猝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