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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飒西风-第2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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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要等我彻底吸取了他体内的炁,就立刻舍弃他的皮囊,绝不会多穿哪怕一天。”
“你打算甚么时候动手?”田令孜问道。
经过几十年的相处,他对这个一直倾慕自己的大唐皇子了解甚深,知道此人一旦将事说出口,那必然已做好万全的打算。
“就是现在,我已经埋伏下了最好的死士,只等他现身。”夔王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俊美的面孔如笼冰霜。
“可我只看见了这些害怕极了的太监和宫女,至于死士却一个未见。”田令孜听后不以为然,暗想夔王并没有跟自己说实话。
园中火光越烧越旺,已有冲天之势。那些奴仆、宫女惊惧之下再也坚持不住,又一次往芍药花海的方向涌了过来。
夔王从田令孜的轮椅前站起身,玉手微按腰间剑柄,一双凤眼眯成了线。
田令孜识得出,这是一种杀人的眼神。但凡夔王脸上露出此等神情,那必会血流遍地。
他想为这些逃跑的人求情,可心中的恐惧如阴云般久久不散。
他依然记得自己上次开口与夔王求情还是在二十年前,那时他还算年轻,被夔王锁在华清池内,整个人愁苦不堪。
华清池里的湖光山色,在他看来不过是另一种催老的毒药。他有一种预感,自己或许要在这里度过自己暗无天日的余生。
夔王不允许任何人和他说话,否则格杀勿论,只有一个被专门派来服侍他的宫女除外。
宫女姿色平平,嘴巴又笨拙,走路的姿势怪异得像一截木头桩子在移动。但凡是个有点闲情逸致的文人骚客,绝难对这样的女子感兴趣。
或许正因为这样的原因,夔王才会派她来服侍自己。他与宫女相处日久,渐渐地发现她虽然木讷,却心思善良。她每日里干完属于自己的那份活儿之后,都会悄悄地躲到一边的墙角里念经,有时候念上半个时辰才出来。
她平常只吃素,走路蹑手蹑脚,连地上的一只蝼蚁都舍不得踩死。
他闲得无聊,便与对方打趣,“我终于知道你为甚么走路怪怪的了,哪有你这样走路连地上的蚂蚁都要绕开的?“
宫女被他识破了心思,羞得满脸通红,用她怪异的姿势快速跑到一边,再不肯搭理他。日后,她却也没有因为他的这次取笑而对他生恨。
夔王平时很忙,难得三五天才来看望他一次。每一次来,都要向他撒娇求宠,说话的同时两只手还不老实,伸进他的衣服摸来摸去。搞得仿佛自己真的是个小娇娘般。
一来二去间,他对此无比心烦,也不顾性命之危,冲着这个心思古怪、手段狠辣的王爷发起了脾气。夔王动了怒,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果然来得少了。
此后,他发现那些太监每日里端来供他食用的膳食越来越单调,量越来越少,甚至难以果腹。每到半夜里,他常常被饿醒,听着自己肚子的咕咕叫声直等到天明。
他心里明白,夔王想用这种方法折服他,让他屈从。可他尽管遭受宫刑,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又怎肯甘心就这样做了此人的玩物!?
尽管处境艰难,但他依然咬牙坚挺了下去。即便夔王托人来带话,说要将他那个不争气的弟弟田令威也净了身,送进宫里当太监,他依然没有松口。
那个笨拙的宫女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暗地里钦佩他的为人,悄悄地要将自己不多的食物分给他一份。
他起初不肯答应,但是宫女执意要分给他。宫女坐在一边生闷气,连蹲在木盆边给他洗衣服时都大滴大滴地淌着眼泪。
他不忍心,于是将宫女分给他的食物塞进了嘴里,食物虽然粗糙,却令他感到无比甘甜。
宫女见状破涕为笑,将头扭到一边,不肯让他看见自己的脸。
他虽然无法看见,但仍然猜得到,此刻她那张并不美艳的脸肯定笑得跟花一样。
两人之间不由地心生爱意。他爱上了这个相貌平庸的宫女,而宫女也不嫌弃他是宫刑之身,始终与他心意相通。
两人在一个月色如水的晚上私定了终身,并发誓要逃离这个名叫华清池的监牢,找一块世外桃源过自己的日子。
他告诉宫女,此生不会再求功名利禄,只愿意跟她男耕女织,相扶到老。宫女低下头,许久没有说话,害羞地举起小拳头在他的胸口轻轻砸了一下。
“哎哟!”他假装很疼。
宫女立刻吓得慌了,赶忙为他揉搓,又要解开他的衣裳查看伤势。
见此,他忍不住笑了,笑了几声后便成了哈哈大笑。自从被困华清池以来,他还从来没有这般爽快地笑过。
宫女见状倒是真的怒了,两只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可惜这种好日子并不长久,两人之间的私事很快被其他太监宫女发现。这些人害怕担责,便向夔王告了密。
说实话,他还从未见夔王那般生气过,整张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称得上暴跳如雷。
和他相好的那个宫女被人五花大绑,扔在了冰冷的石板地上,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也不哭泣。他见此更加怜惜,却感到无能为力。
为了救下心爱的人儿,他第一次向夔王低下了高傲的头颅,磕头如捣蒜。
可夔王仍旧没有答应饶过宫女,而是哭着让太监们将她抬到了隔壁的院子里。
稍后不久,他听见了猛犬的嘶吼声,还有女子的惨叫声。很快,女子的哭声渐渐微弱,接着传来了猛犬张嘴打饱嗝的声音。
依夔王的原话,宫女长得太过普通,不值得被他用来制作皮囊,这样处置算得上是物尽其用。
他内心的最后一点温情,被这残酷的事实摧毁。他不想再在这个心思狠毒的王爷面前卑躬屈膝,流着眼泪要从地上站起身,却被夔王一把按住了身子,弯着腰直不起来。
他生平第一次大哭着吼道:“李滋,你杀了我吧,我不要再受这样的折磨。”
夔王哭得比他还要凶,眼睛通红,“令孜,你保护不了自己,那我便来保护你。我发誓,从此以后不会再有女子能偷走你的心,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为那些俗女伤怀,否则我会感到很痛,一直痛到骨髓里。”
他被夔王一把抱住,拥在了怀里,细细地嗅见对方身上传来的如兰气息。此人面孔秀丽,与他初见的那个貌不惊人的皇子简直判若两人。
他眼睁睁地望着夔王一边哭着,一边将两只玉手徐徐摸向自己的双腿膝盖,很快,他听见了自己髌骨碎裂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他啊地一声痛昏在地,醒来是已是坐在轮椅之上。轮椅华丽而精致,乃是用金丝楠木打造而成。
夔王哭着告诉他,这是长安城最好的一座轮椅,价值连城,他永远被留在华清池,享受最好的生活和照顾,待遇与大唐王爷无异。
可他却明白,自己的余生将被彻底地束缚在这一堆木头上,直至死去。
令他最难忘的是夔王说过的一句话,“令孜,以后你求我的时候应该三思,想想那个人究竟该不该救!”
他听后心里如在滴血,他当然想救那个宫女,只可惜无能为力。而今,他看着眼前这些因为大火四处逃窜的宫女太监,他不由地又想起了夔王的那句话,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
他在想,这些人到底该不该救?当年就是因为他们告密,他所爱的宫女才会惨死。或许只有见到他们都烧成一堆灰,自己心里的怨气才能消去一些。
可他转念一想,这些人若真的死了,宫女九泉之下见了后必然会怪他,毕竟她曾经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连一只蝼蚁都舍不得杀死。
“李……夔王,请你让他们走吧,听我一次,放他们一条生路。”田令孜一把抓住了夔王紧握剑柄的手。
他说完这些,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第五百四十八节 火海如龙()
“哎,我都听你的。”夔王轻叹了一口气,将手从剑柄上放开。
田令孜见状脸上露出惊颚之色,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令孜,为了你,我甚么都愿意去做!”夔王叹着气又补了句。
他闪开身子,任由那些逃命的人成片地冲来,与他和田令孜擦肩而过。
“多谢你!”田令孜仰头望着此人,第一次口吐感激之言。
夔王低声叹了口气,“谢甚么,你是我钟爱之人,又何必见外!”
他转而道:“令孜,我又为你做了一件事,你心里对我的恨总该消些了吧?往常我们之间有太多误会,在彼此相爱之人间,这种事还是越少越好。”
田令孜面上闪过一丝哀戚,转而想言其他。
他望见远方有一个人骑着黄骠马逃来,于是指着那人向夔王问道:“那人是谁,当今的皇帝吗,听说他有一个孪生兄弟?”
“这个是哥哥,弟弟不过是一条虫而已,永远飞不上天。”夔王冷笑一声,又一次将手摸向了腰间剑柄,“此人不可放过,他拿传国玉玺说事儿,昧着心骗了我好几年,今日必定要杀了他!”
田令孜自思言之无用,若是再求情,恐会惹夔王发怒,只得叹息道:“可怜的人儿,但愿下辈子别再生于帝王之家!”
夔王眼见狄辛骑马冲来,温润的唇角渗出一丝冷笑,腰间剑光如匹练般飘出。若他所料不错,将人与马同时砍碎并非难事。
狄辛眼睁睁地望着剑光向自己闪来,手足无措,只能等死。四遭火光冲天,这或者是他能在这世间看到的最后景象。
正在此时,他看见一道黑影从他身边掠过,将袭向他的剑光尽皆挡了去。他还未能看得仔细,只觉周身涛声四起,将扑来的熊熊大火震开数丈远。
燃遍华清池的大火终于烧到了这片芍药花海,刘驽骑着飞龙伫立于一片焦土之上,马蹄旁依然有未熄的火苗在拼命地扑腾。
根据五行相克,他的叠浪神掌乃是火焰的克星,只有激发出全身真气,一般火焰难以近得了他身,唯一的缺点是真气会流逝得很快,在对阵夔王这等高手时,这种缺点有时候无疑是致命的。
他双臂一振,浑身上下散发出的真气又强劲了几分,将向狄辛侵来的火焰尽数逼退。
“殿下,好几天不见,你依然还是这副模样!”
“是的,可你变化却很大,这几天功力看上去又强劲了不少。”夔王叹了口气,将载着田令孜的轮椅轻轻推开。
轮椅从一片芍药花茎上碾过,陷入了一片芍药的包围之中。此处湿气颇重,火势暂时不会侵来。田令孜坐在轮椅中,目光落在脚下的泥土上,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心中生起一个想法,如果自己能烧死在这片芍药花海中,倒未必是坏事。他相信宫女一直在九泉之下等着自己,这么多年定然已是等得急了。
待他上次抬头时,发现夔王与刘驽已经战成一团。夔王剑出如影,道道光华在花海中飞驰。而那黑发青年则仗着胯下坐骑脚力甚强,一直在火海和花海的边缘左冲右突,令夔王发出的剑气尽皆落了个空。
数十个回合下来,夔王内力消耗不少,却始终奈何那青年不得。见此,田令孜欣慰地吐了口气。
他突然发现,就在自己全神贯注地观看战况时,轮椅旁立着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个人,正笑着望向他。
他颇感惊奇,向来人问道:“你就是皇上?”
“曾经是。”狄辛笑了笑,他指着远处正在鏖战的夔王、刘驽二人,“不知这两人,你希望谁能赢?”
“夔王藏在园中各处藏了不少假身,估计皆已烧毁在这场大火中。若非如此,这青年虽然了解夔王的弱点,并且功夫卓绝,但决然不是夔王的对手。”田令孜细细分析,冷静得好似事不关己。
“刘驽未必能打得赢夔王,可阁下的性命却掌握在我的手中。”狄辛眼盯着此人,脸色突然变得很冷。
“我的命就在这里,你尽管拿去。”田令孜没有害怕,只是微微一笑,拍了拍所坐金丝楠木轮椅的把手。
狄辛微感讶异,脸上恢复了和颜悦色,“一个不怕死的人即便不是英雄,但总是可敬的。”
他深深地明白,当一个人连死都不怕时,用死亡作为威胁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活着辛苦,死了却是解脱,我只想早日能摆脱苦海!”田令孜吃力地从轮椅上半探出身子,从地上捡起一朵被碾断花茎的芍药花,放到鼻下轻轻嗅了嗅,面色沉醉。
狄辛见状微微皱眉,他转头望向远方,只见刘驽又一次骑马从火焰中冲出,双掌携着滔天火浪直向夔王击来。
夔王没有分身可用,身形如箭般向后射出,转瞬便已消失,如同鬼魅一般。
可刘驽不退反进,骑马向前疾驰,挥掌向一片芍药花地拍出。滔天巨浪中,一个人影从花丛中闪过,飘出数丈远方才落地,正是夔王。
夔王嘴角带着一缕鲜血,眼神中透着愤恨,这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受伤,并且是伤在了一个小辈手中。
他眼珠一转,想出缓兵之计,“刘驽,你我之间不能坐下来谈谈么?”
刘驽骑在马背上,昂首道:“殿下,火势越烧越旺,你能藏身的地方越来越少。你虽然武功高强,但专走灵变的路子,若论起在这火海中硬拼,你未必一定能胜过我!”
夔王盈盈一笑,“你我共同的敌人应该是城外的王道之,如今却互相残杀,王道之若是知道,只怕会开心得要命!”
刘驽并未被他的花言巧语骗过,冷道:“殿下首先起意杀我,我怎能不防,刚刚我凑巧听见了你那甚么‘人衣术’,当真是邪门的紧。此等邪功不除,天下百姓难安!”
“你与我作对有甚么好处?”夔王激怒之下桃眼圆睁。
“内祸不除,长安城又怎能抵御贼军!”刘驽话音未落,挥掌向此人疾驰而来,掌中真气急卷,气浪浩瀚无匹。
天空,火焰升腾如龙!
第五百四十九节 烈火之战()
夔王眼中现出一丝厉色,他明白拖延的想法已经成为泡影,眼下之计唯有与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小子决一死战。
他右手持剑横起,左手食指从剑身上抹过,一道夺目的剑芒瞬即亮起,刺得人直睁不开眼。
剑芒闪过后,他已从原地凭空消失不见,直让刘驽扑了个空。
刘驽心知有诈,急忙策马往旁驰开。说时迟,那时快,夔王突然出现在了他的头顶上方,手中剑芒暴涨。
即便是周遭熊熊的火海,与这剑芒相比也是黯然失色。
刘驽自料难以再躲,只得双掌平托而起,使出叠浪神掌中的一式“巨浪滔天”。
掌力与夔王发出的剑气相撞,激起巨大的旋风,将周遭的火焰席卷而起。
一道巨大的火焰飓风平地升腾至半空,火红而瑰丽,足有十丈许高。火光照红了半个长安城,称得上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奇观。
长安城内的百姓这些日已被城外黄巢大军来袭的消息搅得惊惊惶惶,为了求得家人平安,念佛的念佛,信道的信道,此刻见此异象,纷纷跑出屋来看。大小街道上站满了人群,皆以为天上的如来佛祖或者玉皇大帝即将降意旨于世,昭示数百年繁华之地长安城的未来命运。
狄辛骑马站在芍药花海中,隐约能看见火焰旋风中的两个人影愈战愈急。他见火势越逼越近,身旁的花草纷纷在烈火中急剧凋零,赶忙调转马首欲要避火。
马匹还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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