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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飒西风-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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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未说完,便被刘驽伸手打断,“你别不用说了!”
刘驽心知此人心思毒辣,其所言定然不会是甚么好主意,“你的所谓计划我也不想听,请你不要再说!若是你真的有胆量,今夜三更之时我们在河畔下游三里地老柳树下见,届时恩怨一笔勾销!”
“恩怨一笔勾销,从此只谈国事?”铜马收回了嘴角的一抹不合时宜的笑意,脸上现出几分认真。
“是的!”
“好,我去,你若是赢了,我还会额外告诉你一个消息,比如说李菁的下落。”铜马答应得很干脆,同时不忘故意卖下一个关子。他手腕轻动,肩上长刀出鞘,在现出第一缕寒光后瞬间又缩了回去,他似乎很喜欢玩这种刀剑游戏。
刘驽听他说到李菁的下落,心中不由地一动。他紧盯着铜马的眼睛,“请你不要食言!”他心中已经打算好,在问出李菁的下落之后,今晚就要为国家诛杀铜马这个奸贼,只有如此,像秦峰将军那样的忠义之士才能真正地在朝堂中立足,救大唐于水火之中。
铜马嘴角露出一丝怪笑,“田凤可以杀人,但绝不骗人。就如刘少侠所言,今晚三更河畔老柳树下见,你我二人只有一个能够活着离开。”
他身形一纵,跃上了旁边的一顶帐篷。三跳两跳,转眼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刘驽暗叹一口气,若是论轻身功夫,他无论如何也不及这个铜马。若是此人不肯心甘情愿地自己送上门来,自己想杀他只怕是万分艰难。
他仰头望向天空,只见月明星稀。他在北斗星的指引下,朝着自己和李菁原先所在的帐篷走去。他曾无数次地想象过,撩开那层厚重毡帘时的情形,只盼李菁此刻已经归来,正双腮气鼓鼓的看向自己,两只美丽的大眼透着阵阵怒意……(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节 匈奴不灭()
他快步向自己的帐篷赶去,到达之后心急火燎地掀开了门帘,只见帐篷内空空如也,哪里有李菁的人影在,心中失落顿生。他彷徨地在帐篷里的空地上转了数圈,心中方寸大乱,一个不慎踩中了地上的火盆,盆中灰烬洒得到处都是。
他也无心收拾,见案上铜盆中尚有前几日两人吃剩下的残饼,便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囫囵呑嚼。吃完一块之后,又下意识地拿起另一块塞进嘴里,直至手伸进铜盆里三抓两抓发现再无余物,这才醒悟过来。
他在帐篷中一直枯坐到快近三更时分,估摸着李菁不会再回来,便拔腿冲出了帐篷,往河畔走去。波光粼粼的河畔,河水在低声地呜咽。在一棵刚透芽的小杨树下,他看见了铜马早已在那等着自己。
“你来了?”铜马一边说话,一边用一块硝制过的毛皮擦拭刀身。
“嗯,准备出手吧!”刘驽无心多话,他迎风摆开了架势,示意铜马进攻。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铜马双手紧握刀柄,脚下步伐带起一阵风,纵身向他冲了过来。
刘驽往旁一闪,与铜马的刀锋擦身而过,跟着一掌向其身后拍出。他生怕铜马落败后会寻机逃跑,便在这一掌中用足了十成力道。铜马大喝一声,转过身子后竟不躲不闪,接着又是一刀向他当头劈落。他赶在铜马长刀落下之前,窜步往前逼近了两尺多地,右掌直拍在其胸口上,涛声随之四起。
他忽觉得有些不对劲,急忙向回猛收掌力。然而事已至此,却有些晚了。只听噼噼啪啪地一阵脆响,铜马胸间的肋骨已断掉了数根。他大口吐着鲜血往后退去,手中长刀下坠,插落在地。
铜马扶着长刀喘息不止,“为甚么不杀我?”
刘驽望着眼前的铜马,心中有些不解,“你为甚么要故意送死?”
“你的武功比我高,若是肯为国效命,那便是朝廷之福。我田凤区区一条小命,又算得了甚么?”铜马勉强一笑,接着又咳出一大口鲜血来。
刘驽看着眼前的这个大内虎组的头领,只见他的眼神疯狂而执拗,乃是暗自叹了口气,“只要你肯告诉我李菁的下落,还有我六师父遥辇泰的消息,那你我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铜马用袖子擦去嘴角不断渗出的血迹,“田凤从未在乎过甚么恩怨,至于勾不勾销那是阁下的事儿。你曾经答应过我,此战过后只谈国事!”
刘驽道:“我是答应过你,但是这一战还没有过,我还可以继续出招!”说着他冲铜马扬起了拳头。
铜马哈哈大笑,他一把将所柱的长刀拂落在地,踉踉跄跄地冲刘驽冲了过来,“我田凤就没怕过死,你想用死来逼我?”
“只要你肯告诉我李菁还有我六师父的下落,你我之间的这场比试就此结束,从此只谈国事。”刘驽发现眼前的这个人有些无法理喻,他不得不将自己的言语变得软和些,以免刺激到了对方。
铜马上前一把揪住了刘驽的衣领,刘驽并没有闪躲。
铜马道:“好,那我告诉你实话,说完之后我们从此只谈国事。李菁没有死,她跟着两个中原和尚走了。两个和尚我并不认识,但是武功都很高。那个老和尚的武功,和当年的夔王有的一拼。
“至于遥辇泰,据说耶律适鲁一直将他看得很严,即便他的侄子耶律选也不知道此人的下落。耶律选一直想和你比武,于是我就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以遥辇泰为诱饵,没想到你真的信了。”说着他口中淤积的血块逐渐变多,声音开始模糊起来。
刘驽紧握住铜马抓住自己衣领的右手,目睹其口中鲜血四溢,“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铜马呸地一声,吐掉了口中的血块。
刘驽听后一把将其推开,转身便要离去。铜马站在他身后吼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说过的话到底算不算话!”
刘驽回头冷眼看着他,“算话,从此我们之间只谈国事。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句私事想问问你?”
“甚……甚么话你说?”铜马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显得面色苍白,站在地上摇摇晃晃。
“柳哥公主到底是不是玉飞龙的女儿?她的真名叫作谢安娘?”刘驽问道。
铜马似乎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此事乃是朝廷机密,恕田某不能告诉你。”
刘驽点了点头,他想起大师父韦图南生前托付给自己的事情来——让自己终其一生好好照料柳哥公主。他心想这个铜马为人虽然狂悖不堪,看上去倒也非浪情之人,既然柳哥公主对他钟情,那么让他照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只要柳哥公主过得好,自己也不算违背了和大师父的诺言。
他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再问。那个女人好像对你情谊非浅,还请你莫要辜负了她。”
铜马连咳了数声,脚下血迹连连,他抬起头看着刘驽,“此事并非国事,阁下似乎并无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刘驽有些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你我终究并非一路人!”他转身便走,在听见身后的铜马仍是咳嗽不止后,他从怀中掏出那瓶余下的损止丸,头也不回地向他抛了过去。
“田某听说阁下喜读史书,可知道西汉武帝时的霍去病吗!”在他身后传来铜马的吼声。
“知道,怎么了?”他回过头,只见刚才那一声怒吼似是竭尽了此人的全身力气。此刻铜马站在风中摇摇欲倒,好似一只即将熄灭的风中之烛。
“匈奴不灭,何以家为?”铜马声嘶力竭地喊道,伴随着这声大喊,他再也无力站立,扑通一声扑倒在地。
刘驽听后心中一颤,他知道这句话乃是当年汉朝大将霍去病所说。当年汉武帝劝霍去病早日成家,霍去病便用这一句话回禀了皇帝。此后数年他英年早逝,汉武帝怜惜他孤苦无后,为其筑墓,墓的形状极似其当年曾大败匈奴的祁连山脉。
铜马是在用这句话表明自己的心志,以及他与柳哥之间的关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节 半夜来客()
刘驽沉默了片刻后回道:“国家中兴在于众志成城,倘若所有人都像阁下这样心狠手辣,戕害大臣,欺凌百姓。那还有谁肯为国家做事,朝堂中哪里还有忠义之士的立足之地!”
他一掌拍出,巨大的气浪将铜马从地上掀起,跟着十指连挥,点中了其身上二十四处要穴,原本汩汩外流的鲜血随之顿止。他将几粒损止丸塞进铜马的嘴中,口中喃喃道:“你是个该死的人,我本应该杀了你……”
铜马突然从昏迷中醒转过来,睁大了眼睛说道:“那你可以杀了我!”
刘驽愤恨地回道:“我不杀送死之人!”说完转身便走。
“你站住!”铜马冲着他的背影大喊道:“明天的比武大会你不要去,耶律适鲁还有很多人都在等着算计你。你若是去了,就别想活着回来!”
刘驽听后心头一惊,却不肯回头。他径直往营地的方向走去,只听身后铜马的喊声越来越远,渐渐地难以听见。他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在掀开毡帘的那一刹那突觉有些异常。帐篷内烛火通亮,吉摩德不知甚么时候进了他的帐篷,一直在空地上踱步,看见他回来,便急切地往帘门口迎了过来,哀求道:“刘少侠,我师父……”
“你是怎么知道我回来的?”刘驽伸手打断了他的话。
“刘少侠勿惊,应该不止是我们知道了,营地里所有的人都应该已经知道了。”
“怎么回事?”
吉摩德支支吾吾不肯回答。
刘驽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是不是怕我害怕跑了,不再给你的师父治病?”
吉摩德连连摆手否认,“不,不,刘少侠,我绝不是这个意思。我师父的伤已经请了十几位郎中看了,他们都束手无策,只有您送的那瓶损止丸还有些疗效,可眼下也用完了。我们还巴望您给师父治伤,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对我们也没有甚么好处,也不是我们想看到的。我刚才没有答话因为心里在想着一件事情,却又万分犹豫,不敢在刘少侠面前说出来。”
“甚么事儿,你但说无妨。”
“不瞒刘少侠,眼下营地里的局势于您万分不利,耶律适鲁谕令全营,说是您杀害了越兀室离,将你宣为契丹公敌。但凡击……击杀您的人,都赏黄金十锭,外加玉珠二十串,还能凭此功劳进入本次比武大会的优胜大榜,由大汗亲自加官进爵。营地里的那些人听了以后一个个都红了眼,都在满到处地寻找你的踪迹。你刚踏进营地的那一刻,就被很多人发现了,估计此刻帐篷外盯梢的眼线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个。既然局势对刘驽少侠如此危急,您不如同我们一起今夜偷偷离开契丹,我们定能保您能保您无虞。”
刘驽听后了吉摩德的最后一句话后微感惊讶,如今达鲁尔派在那喀巴重伤之后群龙无首,论武功这些人合起来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为甚么竟敢夸下能保自己无虞的海口。
吉摩德有着胡人商人的精明,他一眼便看穿了刘驽的心思,补充道:“事已至此,一切只好跟刘少侠直说了。我们达鲁尔派此番前来契丹绝不只是为了参加比武招亲大会,其实我们还肩负其他的任务。至于是甚么任务,眼下还不方便与您直说,总之不会对您不利。只要我们离开这个营地,就会有很多人马在外面接应我们,谅营地里的那些人也不敢追上来。”
刘驽点了点头,他上前捻灭了案上油灯的芯子,帐篷内顿时黑蒙蒙一片。吉摩德见状吃了一惊,不知刘驽此举何意。刘驽走向门口撩开了帘子,一缕星光从帘缝射入,映在他的脸上,“不知那喀巴先生现在何处?”
“就在营里。”
“请带我去看看他吧。”
吉摩德听后皱了皱眉头,“要么咱们先离开营地,我可以让哈普尔带人把师父也送出营,然后再与我们汇合。”
刘驽摇了摇头,“不用了,就留在这里吧。”
吉摩德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道:“好吧,不过刘少侠你千万要小心!”
“明白,多谢提醒。”刘驽率先迈步走出了帐篷,刚一出帐篷他顿觉不妙,虽是未发现人迹,却分明能感到阴暗处有无数双眼睛向自己投来。
吉摩德也感觉到了这种阴冷的气氛,他心中有些胆怯,先是紧跟在刘驽的身后。在走了一段路之后,他咬了咬牙,冲到了刘驽的前面,“刘少侠,我给您带路。”
他快步走在刘驽的身前,一边走一边探察前方的任何可疑之物。刘驽望着他的后背,喊住了他,“吉摩德先生,还是让我走在前面吧!”
吉摩德冲他一笑,“刘少侠尽管放心,当年我前往波斯经商的时候,一路上都是想打骆驼商队主意的马匪,可他们却没有一次劫中了我,因为我有一双比他们更敏锐的眼睛。”
刘驽心知他是担心自己受了伤,便不能再医治他的师父的伤。即便如此,他终究不愿受吉摩德在前替自己掩护掩护,“没事,还是我走在前面吧。”
吉摩德本想再争,他又往前快走了几步,把刘驽彻底地落在了后面。正在此时一道人影手中提着甚物从他头顶掠过,那人脚尖接着踩中旁边的一顶帐篷,跃身便要远去。刘驽心觉有异,冲着那人的背影大声喊道:“阁下是谁,还请留下姓名。”
岂料那人在半空一翻身落了地,竟真的停步转过身来。刘驽借着月光看见此人约莫有五十多岁年纪,面部颧骨高耸,正是那青城派的笑沧澜,而其手中所提之物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笑沧澜显然也认出刘驽,两人既然彼此相识,便不用再自报家门。然而这确实两人之间的第一次对话,他一拱手道:“此人乃是中原金猿门的余大通,向来贪花好色。他此次乘着营地混乱,玷污了数名契丹少女。在下实在看不过去,便替天行道取了这人的狗命。不料惊扰了二位,实在是抱歉!”(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节 袖底米斗()
吉摩德本想再争,他又往前快走了几步,把刘驽彻底地落在了后面。正在此时一道人影手中提着甚物从他头顶掠过,那人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接着脚尖踩中旁边的一顶帐篷,跃身便要远去。刘驽心觉有异,冲着那人的背影大声喊道:“阁下是谁,还请留下姓名。”
那人闻声身子在半空陡地下坠落了地,竟真的停步转过身来。刘驽借着月光看见此人约莫有五十多岁年纪,面部颧骨高耸,正是那青城派的笑沧澜,而其手中所提之物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笑沧澜显然也认出了刘驽,两人既然彼此相识,便不用再自报家门。然而这确实是两人之间的第一次对话,他一拱手,指着所提头颅解释道:“此人乃是中原金猿门的余大通,向来贪花好色。他此番乘着营地中混乱,玷污了数名契丹女子。在下实在看不过去,便替天行道取了他的狗命去。没想惊扰了二位,实在是抱歉!”
刘驽听后暗道原来如此,他为自己的误会感到歉疚,“原来如此,打扰笑大侠了。”
笑沧澜听他如此称呼自己,微微一笑,“在下姓‘肖’,并非‘笑’。名字乃是苍天之蓝,并非沧澜江水。外人多有误传,还请阁下不要尽听。”
刘驽点了点头,“明白了,还请肖大侠不要见怪。”
肖苍蓝摇摇手,“不怪,不怪!”他迈步便要走,临行前回望了刘驽一眼,用手作势去握了握腰间的剑柄,目光中满是深意。
刘驽明白他是在提醒自己,四周乃是危机重重,于是点了点头。肖苍蓝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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