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珏封魔录-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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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

　　　　“况且它吸收了神卫天将的灵智，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老谋深算，阴险狡诈。

　　　　看着塞纳硫斯那猥琐的表情，凌阳不知觉的背脊一凉。

　　　　半晌，活琥珀不再与塞纳硫斯恋战，而是如一位顺从的仆人叩首到塞纳硫斯的面前，扭动着身子，在身体的尖端开辟了小口。它扭了扭头部，像是在获得塞纳硫斯的同意，而后如一只贪婪的小兽般，吮吸流连在空气中的蓝色丝线。

　　　　随着灵智的吸收，活琥珀乳白色的身躯也渐渐变成深色，然后在它的体内凝结成了一片浑圆。

　　　　“母体？是生命！”

　　　　强强结合在一起，二者融合的十分完美，一切是如此的宁静，好像春天的早晨。

　　　　蒲公英的小伞降落，扎根在深沉的泥土里。明年，新的丛地会在这里诞生，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占据了整片土地。

　　　　当最后一缕蓝色消失殆尽后，活琥珀的身体也寂静了下来。它盘旋在空中，等待着别人的抚摸。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澄澈的眼睛注视到了它的存在，然后眼睛的主人用臂弯，把它纳入怀中。

　　　　少女的怀抱是温暖的，带着一种母性的关怀。活琥珀在其中安然睡去，等待着惊蛰的苏醒。也是因为这份关怀，它的身体渐渐胀大，发育成一个婴孩的模样，尽管不可思议，小碧还是兴奋地长大了嘴巴。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带着惊讶，但眼睛中挤满了泪水，为这神奇生命的诞生感到震撼不已。

　　　　“天呐，是个婴儿！”

　　　　小碧用自己的脸蛋蹭了蹭她的，感叹道：“是个女孩儿，她就是活琥珀和诛罗灵智的结合体吗？”

　　　　“正是。”塞纳硫斯欣慰道。

第130章　兮颜（）　
九幽大陆，浮云缥缈。

　　　　在中部地带有一座三千米高山，外表崎岖，古树纵横。这座山名叫灵山，是人界一处仙人府邸，山顶有一朴素道观，中有白发老人熙来攘往。

　　　　对外人来说，这里是一处仙境，但对内部人来说，这里不为外人道。

　　　　因为灵山只是传说中的一处圣地，并没有人有幸目睹它的样子。

　　　　灵山道院以黑灰白三种颜色为主，房间只放置有简单的桌椅和床铺，一间一间寻觅，道院内没有任何女子，也不饲养一头牲畜。仿佛这里生活的一切老者，都是漂泊无定的幽魂。

　　　　清虚道院，一个与世无争，心无旁骛的名字。这里的一切，不过是虚晃的影子。

　　　　就中有一个男子格外的现眼，只有他的头发是黑色的，垂直到腰际。

　　　　“长虚，钓鱼不专心啊，这样怎么能钓到大鱼？”黑发男子身边一位老者含笑道。

　　　　“钓鱼不为吃，掉到有何用？”

　　　　“不为何用，为打发时间。”

　　　　大如屏障的古树下，两个闲敲棋子的老人也加入到了长虚二人的谈话当中。

　　　　“这山是幻，房屋是幻，树是幻，人是幻，有何不是幻？”

　　　　“鱼不是。”长虚挑起钓竿，金色的鱼钩上挂着一只扑通乱跳意图逃遁的鱼，浑身上下闪烁着金色的光泽。

　　　　“今天怎么不放鱼归池了？”下棋老人道。

　　　　“这天下都是我的，我想放就放，不想放，人人都是我手中的这条鱼。”长虚的目光黯然，瞳孔空洞，放佛一切都在它之内，一切又都在它之外。“你知道，何为灵山？何为清虚？”他反问道。

　　　　“灵是无，虚也是无。”

　　　　“那无是什么？”

　　　　“无是……”

　　　　长虚一脸不耐的合上双眼，咬牙道：“无是一切！”

　　　　轰！

　　　　万里云散。漂浮在灵山周围的云翳如同炸弹一样激起万重泡沫状的花朵，所有的杰作，造诣，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灵山是虚无，道院是虚无，人是虚无。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亲手捏造的影子，所有的同伴，都只是一个个虚假的幻影。现在他玩腻了这自导自演的游戏，要将这一切终结！

　　　　眨眼之间，所有的白发老人都沉睡入坟墓，所有的建筑都轰然倒塌，所有的山麓都被夷为平地。

　　　　他是目所能及之处唯一有生命的东西，他可以拥有一切，这个世界！

　　　　“兮颜，我们的战斗，又重新开始了。”他狡黠的勾起了嘴角。

　　　　……

　　　　结束了两个月的荒漠生涯，凌阳的炼金术也终于进阶到了下一个阶段。一路上他一直在追问塞纳硫斯有关凤凰诞生火是如何回到自己身上的，还有那诡异的汤药是怎么回事儿。但塞纳硫斯一直吞吞吐吐拐弯抹角，任他磨破了嘴皮子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另一方面，他现在不仅重责在身，还带了一个更大的麻烦回家。

　　　　塞纳硫斯走前，他跟在后面，小碧在后面一直逗着怀里的孩子，脚步越来越慢。这就是他的小祖宗，由活琥珀和神位天将的灵智结合而成的女婴。

　　　　虫馫。

　　　　自从有了这个女婴之后，小碧就把凌阳冷落到一旁，有什么事情都紧着这个新生的小家伙来。折让凌阳有一种被抛弃，被冷落的挫败感。同时也是因为能够好好的照顾她，一行人才不得不提早启程。

　　　　“原本以为这个拥有了得天独厚躯壳和灵智的女婴会和其他人不一样呢，没想到还是连句话也不会说。”凌阳望着倒向一边的塞纳硫斯和小碧，不满的撇了撇嘴。

　　　　“像你刚生出来就会说话来着？”小碧反驳道。

　　　　“我……”

　　　　瞧着凌阳的样子，放佛在无声的表达着怨气。明明他和小碧认识了这么长的时间，怎么这么快就被一个小婴儿俘虏去了

　　　　“这不公平的好不好，你现在对我都不管不问了。”

　　　　“你和人家比小吗？馫儿可是弱势群体。”

　　　　“弱？！她长大了之后还不得成为一个妖女？”凌阳捶胸顿足。

　　　　“那，那是长大之后的事儿了。”

　　　　如此，在返程的路上。凌阳被冠以心胸狭窄的名头而被晾在一边，不到了紧要关头，小碧和塞纳硫斯根本懒得理他。

　　　　果然，这就是年龄差，这就是活生生的偏见。

第131章　阳关市场（）　
离了沙城原路往回走，辗转几日，大小四人便是回到了凤窑。同原来那般萧条景象相比，此时的街景繁荣，各个商户和住宅的外墙也已被翻了一遍新，整个部落都洋溢着一种生机勃勃的新气象，如此足可见蕾拉的整治初见成效。

　　　　他们此番要回去领主寨必然要穿过一条车水马龙的市场，这个市场掌握着凤窑的经纬，一切你所能想到的东西在这里均有交易。所以它的结构四通八达，像一处蜘蛛网，将穿行于此的人网在其中，逃出不能。凌阳刚来此地的时候就见识过贩卖毒蛇和毒蛊的老贩，周边的烟花柳巷也是小有名气。

　　　　市场的主干道叫“阳关”，周边还有大大小小交错纵横的分支，每条都有特定的主题和特定的名字。但凤窑的人为了省事，都统统管这一片地方叫做阳关市场。在当地还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先有阳关，后有凤窑。”如此可见，阳关市场还是掌握着凤窑商品潮流的风向标。

　　　　譬如现在，市场里贩售的商品就统统来了一个大换血，原本是以生活必需品为主的，现在全部都换成了毒蛊，暗器，烟雾等等一些作战用品。凌阳好奇的问了一下老板，才得知凤窑在三个星期之后就要举行火凤五术研讨会的预选赛了，届时三大家族的青年才俊都会出席，是备受瞩目的一场盛会。

　　　　在得知这些之前，凌阳已经在塞纳硫斯和蕾拉的提醒之下将这件事情牢牢的记在心里，但是没想到的是日子过得如此之快，还有三个礼拜就要进入到选拔阶段了。那么抛去报名，熟悉流程一些必要支出的时间，留给他修炼的净剩时间只有不足二十天。

　　　　虽然说火凤五术研讨会考察的是对火凤之栖武功系统的考察，但是在参加选拔者并不需要全权掌握全部五种奇术。所以凌阳虽然只掌握了腐尸毒功一种，但只要使用的精进，也便不惧怕其他习多而杂的对手。

　　　　在琳琅满目的阳关市场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处挂着狼头的血腥分市，它穿插在主干道的中间位置，如同一把插入野兽肋骨的屠刀。靠近这里的人总能听到动物的嘶吼声或啼鸣声，从而驻足前往。

　　　　凌阳对凤窑已经熟悉到了一定程度，所以为了提高效率，他加快了步伐，将塞纳硫斯，小碧和虫馫三个远远甩在了后面。当他到达阳关市场中部的时候，一老一少两个人还在后面逗孩子呢。

　　　　但他来到“头狼寨”分市的时候，前方已经挤满了人。里面有年迈的老者，提着菜篮的妇人，更有很多青年才俊。

　　　　“看来这里面卖的定是不寻常的东西，待我进去看一看！”

　　　　揣着激动的心情，凌阳只身一人便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入到了人群当中。他的身材十分矮小，亟不可待的买家们也就忽视了他的存在。所以他只用了旁人三分之一不到的时间，就挤进了头狼寨。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便是把手在分市门口的彪形大汉，他们手中提着一种类似棒槌一样的武器，凶神恶煞的对进入头狼寨的人进行审查。

　　　　“我擦嘞，进来买个东西还得搜身？”

　　　　凌阳越发觉得有意思，轮到他时便大摇大摆的走到了他们前边。

　　　　把守在左侧的大汉瞥了凌阳一眼，搓着下巴说道：“新来的小鬼，之前没见过吧？”

　　　　“恩，没错，我就是第一次来这里。”凌阳理直气壮的，他就不信在领主脚下还有人敢对他动粗。况且他相信这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看门狗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左侧大汉将手从下巴上拿下来，直接放在了棒槌上面。“绑”的一拄地面，恶狠狠道：“许可证明交出来。”

　　　　凌阳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许可证明，那是什么东西？”

　　　　“没有许可证明，这里禁止进入！”彪形大汉义正言辞，没有半点怜悯之意。

　　　　凌阳一看这么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通了，当即换了个方式，质问道：“前前后后这么多人，也没看你查过许可证明，怎么到我这里就搞特殊了？别以为看我是个孩子你就能欺负人了！”

　　　　“你身后的是左市的裁缝王大锤，身后的身后是希拉家族的二等侍女林青儿，身后第三位是五号民区挂羊头卖狗肉的庆嫂……怎么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拄着棒槌看守的同伙一连串说出了凌阳身后五个人的姓名和住所，并跟他们一一打了招呼。看来他们都是老熟人了，只有凌阳对这里才是个门外汉。

　　　　而对此，他无言以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听得身后的王大锤不耐烦的催促道：“没有许可证明的家伙在这里磨磨蹭蹭的拖延什么，不知道我们都等着进分市么？”

　　　　阳关市场里的工作时间一般都是从早晨一直到傍晚的，其中还有一些夜市也在交易，但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家特殊。譬如头狼寨，每天只开放不到两个时辰，而且每周只开放三天，所以便成了凤窑人争先恐后，挤破头也要第一个扎进来的地方。

　　　　这里的地界属于凤窑三大家族之一的蒙多家族，同时也是唯一被承认的正规的“可驯化野兽/交易市场”。顾名思义，这里有各种捕获的珍奇异兽，而且经过科学统一的驯化，可以为人所用。此外，一些同“御兽”相关的用品和道具这里也是应有尽有，所以家中驯有“御兽”的人平时都会到这里来瞧瞧。更何况马上就要到自家晚辈出人头地的日子了，谁不愿意驯养一只陆行兽来减少脚程呢？

　　　　由此观之，头狼寨对这方面的事物几乎是垄断的。由于人流量过大，他们也不得不用蒙多家族的交易许可证来进行限制。

　　　　凌阳瞭望着远处密密麻麻的人群，不禁疑惑道：“蒙多家族，以驯兽见长……既然如此，卖给别人的东西，会有好的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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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老虎不发威（）　
看守的两员彪形赤身大汉也不是吃素的料，撞见一个毛头小子都敢公然挑衅蒙多家族，自然是怒不可遏。右侧的男子抖着两撇胡子，横着一脸肥肉对凌阳道：“年纪虽小，脾气倒是不小。在这阳关地界儿里不买头狼寨账的，我可是独见了你一人。”

　　　　听罢，凌阳非但忌惮他，反倒是因他这句话而荣幸的不得了。第一任，多大殊荣，他可还真是担当不起。

　　　　“噗。”

　　　　“小子，你笑什么？”看守抄起棒槌，惹得排队的人纷纷退开出一条安全线。这年头不顺心的太多，现在又是非常时期，互相看不顺眼拔刀相向哪还管老头儿孩子。众人虽然是有想阻拦的心，但都不想在头狼寨这里撒野。触怒了蒙多家族倒是事小，但要是损失了可驯化猛兽，就是大事了。毕竟，他们已经垄断了这个行业二十几年，没有任何人比他们更专业。

　　　　可别以为垄断的了阳关市场就是凤窑的霸主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今天有人用香炉牌位把你供起来，明天也有人砸了你的灶君庙。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这个人就踩着七彩祥云出现了。

　　　　“笑什么？我今天就是要进去你这头狼寨，你还敢拦着我不成？”凌阳淡然道，平静的语气之间流露着一丝隐忍和威压在里面。

　　　　兄弟守卫相互碰了一下头，眉目传情了好一会儿。火凤之栖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向来不能以貌取人。虽然站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一个刚到他们胸口的毛头小子，但谁也不能确保他就不是一个年迈垂危的老夫人通过易容术伪装出来的。既然他敢以这种口气来对峙凤窑的三大家族，身后断然也是有着不俗的身世背景。

　　　　但说是这么说，该有的气势还是不能弱。

　　　　“没有蒙多家族的许可证，这里禁止进入！”

　　　　“蒙多家族是什么狗屁？有火凤之栖领主的官衔儿高吗？”

　　　　虽然他平日里和蕾拉的关系不太好，但是说到底还算是有层师徒关系在里面，走到哪里说话的时候腰板也直。

　　　　由是，在这两个蒙多家族的走狗上一秒还是理直气壮的脸上，下一秒就写满了惊愕和惶恐。

　　　　“敢问是锋笛阁下？！”

　　　　欸……

　　　　一提起锋笛，凌阳就想起当初被震得满天飞的景象还有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现在细细品味，居然觉得有些搞笑。

　　　　“好久都没见到他了，现在他的修为也一定精进了不少吧。”凌阳在心中默默感叹道。

　　　　“只可惜，我不是锋笛，是凌阳。”

　　　　“噗哈哈哈哈！原来是那个领主寨里的替补，还以为有多大本事，不过也是领主家里的一条狗，还在这里乱吠呢！”左侧的大汉听闻来者是凌阳不是锋笛便开怀大笑，与此同时他的同伴也捧哏笑道：“还不是一只普通的狗，是摇头晃脑袋喜欢到处咬人的哈巴狗！”

　　　　“噗——”

　　　　一瞬间人声开始鼎沸，守卫和买家都开始无视凌阳的存在，当他是空气一样将他挤到一旁，然后按照顺序进入头狼寨。

　　　　拥挤的人潮里，凌阳渐渐迷失了自我。他的个头十分矮小，眼前视野一闭塞就变作了一片模糊，他被这些人压得喘不过气来，那些杂乱的兽吼声也放佛是在嘲笑他。

　　　　就这样过去自己的一生么？

　　　　被嘲笑着，无视着，被遗忘在没有人的角落。

　　　　人人都可以踩踏，人人都可以侮辱，像蝼蚁一样渺小，像泥土一样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