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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青锋-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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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我内心是十分感谢范钧的,他跟随赵草做那押粮小卒之时,便帮助赵草打赢了邵阳保卫战,在昌义之将军驻守钟离城时用土埋之法将北魏的火攻彻底粉碎,而范钧跟随在我身边之时,经他之手训练出来的勇兵,昼伏夜出,勇猛过人,若没有那些以一挡十的勇兵们,我们便不会有小堰城大捷,不会有合肥之战的胜出……我并不想让他离开,若他在军有谋得一个职位,我大梁的江山便可以更加的稳固,而我……也可以好好歇息歇息,不用再操着那些不该有的闲心,可以好好的休养身体。唉……范钧并没有得到皇上的重用之后,我那时最担心的,便是范钧会生有异心,我日思夜想,总在想如何才能平复他内心的愤懑与伤心……”
“可是,可是范钧他并不想谋反呐。”李忠不解的说道,“他对皇上,对朝廷,对将军都是忠心不二的呀。”
韦睿轻轻摇了摇头,范钧是最有可能起兵谋反的那个人,因为他的身世,他不仅是范允承的儿子,他还是凌霄的儿子,那凌霄的身世已经决定了她未来要走的路,范钧一直在等着的,不是别人的指令,而是他的母亲最终给他的指令,若那凌霄执意要杀了当今皇上,那拔剑相助的第一人,定然是她的儿子范钧,这一点毋庸置疑。
“将军,您今晚所讲的这些,也太匪夷所思了罢。”李忠吃惊的说道,“范钧绝对不会生有异心的,他是我见过的最忠心的一个人。”
“李忠,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韦睿轻轻摇了摇头,忠与不忠此时还有什么意义?所有的一切,终将随着生命的消失而逝去。
“末将还有一个疑问:范钧这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究竟是谁教他的?”李忠犹豫了半天,还是将心中的疑问讲了出来,“难不成他小小的年纪,便会有一位游侠收他为徒?可是就算他自小时练起,这短短的时间内,也断然不会成为一位武功高强之人啊?”
韦睿默然的望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是啊,范钧为何小小年纪有如此高深的武功,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练武的?他的师父是谁?
韦睿当然知道他的师父是谁,他的师父一定便是他的那位亲娘,那位举手投足之间总是带着一股霸气的娘,她的那种威严之气,不是靠那可有可无的夫人头衔所拥有的,她的那种气质是与生俱来的,这是任何人都给不了的。
这些话他不能对李忠讲,他甚至不能对任何一个人讲,没有人会相信他所讲的这些话,不相信一位处事低调的女人,可以有着惊人的武功,可以将自己的儿子,培养成当世大侠……
凌霄曾经在王爷府外遇袭,那袭击她的人一定是那何征,想那何征到死也不明白,他认定了凌霄是他的仇人,认定了凌霄是那位苍发老人,为何在她遇袭之时,那苍发老人会突然出现在何征的面前,让那何征百思不得其解。
这些何征想破脑袋也想不通的事情,在韦睿看来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那苍发老人可以突然出现,是因为范钧已经回到了凌霄的身边,他们母子二人都身负绝世武功,那范钧装扮成苍发老人出现,便是在情理之中。
韦睿想通了所有的事情,可是他不会回答李忠所有的问题,他知道自己的话,这世上没有几个人相信,就连当今的皇上也没有相信自己所说的那些话,虽然皇上内心充满着恐惧,但是他是不会相信凌霄有着这样的实力的。韦睿想起凌霄烧掉的那封信,他亲眼看到信被烧掉之后,心中有着的是极大的欣慰与感激,凌霄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她知道只要自己一打开那封信,便是应了亲娘临死之际对她的命令,她若是答应了,那天下便终无宁日,百姓们游离失所便不可避免,若她不答应,那她便会背负了不孝的骂名,终生都会痛苦不堪……她选择了一条他人根本没有选择过的路,就是将信件销毁,自己不看在眼中,便不会生有异端,这是何等聪明之人才能想出的法子。
他生平极少有佩服之人,那凌霄可以算做是自己第一佩服之人,对于她与皇上那场看不见的棋局,只有他这个旁观者,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有条不紊的,一步一步的走下去,为了她的家人,为了她的未来,她从未放弃过也从未失手过。
“自古忠孝总是难以两全,而那范钧所做的这一切,已经是实属不易了……李忠,你也算是极幸运之人了,可以看到范钧真正不为人知的那一面。”韦睿温颜说道,“天色已晚,你还是早些下去休息吧。”
李忠点了点头,他转身身后,有些迟疑的又折回身来,他不解的问道:“将军,那范钧究竟去了哪里?”
韦睿轻轻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那范钧要去哪里,他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这是他保护自己家人的最后那道防线,不告知旁人去向,那皇上日后就是追杀,也无从追起,这正是凌霄最高明的地方。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李忠,对你我而言,范钧只是一个名字,你我二人自今日起,只可将这名字放在心底,切记不可讲出来。”韦睿叮嘱道。
“唉……今晚听将军这么一讲,那我们与他是再无相见之日了,也罢,反正我记得他便是,至于能否再见,那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了……将军,时候也不早了,末将告辞,您也早些休息吧。”
“嗯,早些下去歇息去吧。”
韦睿待李忠离开后,他并没有丝毫的倦意,他缓缓走回书房之内,望着书房之内放着的一架古琴,他不知道自己赠与凌霄的古琴,她是否带在自己的身上……他不知为何,很想知道这件事情,只是她已经离开了,这京城她是再也不会回来的,若她不想带走的东西,只怕价值连城,对她来讲也只是粪土而已。
韦睿想起了皇上任命自己为雍州刺史之后,他在翻阅张元知大人的卷宗之后,心中难过之极,不顾自己身体不适,便舟车劳顿去了雍州,不料旧疾复发,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突然出现的那位素衣女子,韦睿想起自己与凌霄初次见面之时,他突然失去了平日的好定力,他韦睿的好定力在大梁之中是极为出名的,没有什么人什么事可以轻易打动他的心,可是就在那一日,在凌霄的纤纤素手解开自己的衣衫,为自己针灸诊疗之时,他的心突然开始狂跳起来,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因为眼前这位陌生的女子,而开始心情烦躁不安,他微服私访之时不愿多惹是非,便没有对凌霄言明自己的真实身份,其实在事后他的心中,多多少少是有一些后悔的,他那时应该告知眼前的这位温婉女子,自己是这雍州的父母官,自己是为张元知大人的事情而来……
若是那样的话,或许她可以与自己多聊些事情,或许她会留下来照看自己,而不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韦睿想起自那之后,自己与凌霄虽然只有寥寥无己的几次会面,可是他总是想与凌霄多呆些时间,听她多讲几句话,只是自己的这些想法,从未对凌霄讲过,他对凌霄的爱慕之情,这世上也从未有第二人可以知晓,何止是凌霄将自己的心事埋藏的极深,他韦睿不也一样吗?他将自己对凌霄的爱慕之情,埋藏的极深极深,深到自己都无法探知的地方。
韦睿明白,在凌霄与皇上的博弈上,自己是凌霄可以利用的一颗棋子,自己这颗棋子,想必那凌霄是最不愿意动用的一颗,可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她却不得不用。韦睿在凌霄烧掉那封信的时候,便知道自己必须出马,自己必须成为她可以利用的那颗棋子,因为她是放弃了整个江山,而换来自己对她的信任的,单凭这一点,韦睿愿意成为她的那颗棋子,他愿意为她做任何的事情,哪怕是与皇上翻脸,与皇上为敌,他也愿意为她去做这些事情。
韦睿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害怕自己的想法,若那凌霄真的有雄踞天下的野心,那自己到了那种时候,会不会帮助她?
韦睿摇了摇头,他要将这些可怕的念头,从自己的脑中赶出去,因为这些想法太可怕了,他害怕自己会想到这些事情,因为这些事情一旦成为事实之后,他可以会做出连自己都想像不到的事情来。
凌霄的想法自己全都猜想得到,那自己的想法凌霄想必也能猜到,只是他们谁都不会揭穿对方的想法,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是看破不讲破的,那些史书之上的记载,真的就是真实的吗?那些史官听到看到的事情,就真的是发生过的吗?韦睿暗暗叹了口气,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是不能为旁人所知的,就如同他现在的心境,也是别人所不能知晓的一样。这些事情,最终是要随着自己的死,永远埋于地下的,凌霄真实的身份,也会埋没有历史的洪流之中,再也无人知晓。
韦睿有时真想动笔,将她的故事写下来,让后代子孙们记住,在这乱世之中还有这样一位奇女子,她为了自己的亲人,耗尽了毕生的精力,为了自己的亲人,她不惜放弃可以拥有的东西,这样的胸襟,就连那高高在上的帝王,都无法比拟。
“千金易得,知音难求……凌霄,我将你视为知音,你可是……也是这么想我的吗?”韦睿自言自语的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话,这世上只怕再也没有人可以回答他的问话了,韦睿苦笑着摇了摇头,自今晚起他的心境便会归于静寂,他终于可以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每日里看看书,写写字,做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只是这世间再无这么一位奇女子,可以与自己心意相通了。
“凌霄……”韦睿喃喃的说道,“你可知道,那奈何桥上,轮回井旁,又何止是范允承一人……在等你。”
第五十章 第四节 天命()
韦睿讲出的这句话,将自己对凌霄的爱慕之情,一点一点的带了出来,只是他明白那凌霄的眼中只有范允承,她这一生要守护的男人,只有他……百年之后,尘归尘,土归土,所有的一切都将回到终点,再也不会有如此惊心动魄之事了。
此时驾着马车,缓缓行走在山道之上的凌霄,并不知道韦睿此时的心境,会如此的悲凉。她再一次打败何征以后,也没有丝毫的欢喜,她此时的心情极差,因为她想过无数次自己的结局,可是这种结局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以前她与自己的丈夫开玩笑之时,总是讲要带他去山里,两个人再也不问这凡尘俗世间的任何事情,自在逍遥的过一生……
在晨光之中,她看到山脚之下站着一个人,此人须发皆白,素衣皂靴站立在山道之上,他双手背在身后,眼睛望着凌霄的马车越走越近。
凌霄驾着马车来到他面前之时,那曙光正慢慢的升起,初升的太阳光辉,洒落在他们的身上,凌霄望着眼前的老人,岁月的痕迹还是留在了这位老人的身上,她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她慢慢来到他的面前,双膝跪倒:“师父,徒儿回来了……”
那人正是古逸山,这大梁自建国之后,此人便遁迤山林,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的眼中,虽然他人不在尘世之中,但是对于大梁的江山气数,他可是知道的再清楚不过了,他前些时日夜观天相,知道不久之后会有故人来访,便在山脚之下等待着,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凌霄的马车如约而至。
“凌霄,自三十年前一别,你我师徒二人,今日可是第一次相见。”古逸山轻叹了口气,“当年你与何征那一战,虽然是胜了,可是你内心对于杀人一事,有着太多的纠结,为师为了让你能解开自己的心结,便给了你两个任务,命你下山,完不成这两个任务你便不必回来了。不过今日你返回为师这里,想必是这两件事情,你都做到了罢。”
凌霄沉默了一会儿,当年自己杀人之后,时常在睡梦之中惊醒,她的内心实在是不想杀人,只是那时的她不知道为何要去杀人,而古逸山又是相当聪明之人,他知道若是强行将她留在山中,只怕将来她心智会乱,不如放她下山,去体会一番这俗世之人的悲欢离合,到那时她的想法或许就会改变。
当年古逸山交与她两个任务,这两个任务当年曾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这其一是寻找铸剑新配方,古逸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更是精研铸剑之术,只是他所铸之剑过于刚硬,他一直想寻找一种新的铸剑术,可以让剑身柔韧一些,那种刚柔相济的宝剑,才能令他所创的剑法,在施展开来之时,能发挥出更强的战力;这其二便是要寻找到合适的继承人,可以将古逸山所创的剑法与那铸剑之术继承下去。
“师父,您当年交与徒儿的两件事情,徒儿都已经做到了。”凌霄轻声的回答道。
“噢?!”古逸山虽然知道自己的这位徒儿极为聪明,只是在听到她说自己做到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诧异,毕竟这两件事情绝非常事,她若真能做到,那可真的是超乎自己的预料了。
凌霄缓缓的解下了腰间的腰带,将它递到了师父的面前:“师父请看!”
古逸山看到眼前的腰带,他突然一怔,伸手将那腰带拿了过来,他缓缓抽出了腰带中的宝剑,那宝剑全身近乎透明,青白的剑身之上,有着一层隐隐的冷光,古逸山暗赞了一声,这确实是一把剑中精品,且不说这白玉的剑柄,单凭这剑身的柔韧,同以往自己所铸的剑相比,可以说是截然不同,他的心中有的何止的惊喜,他想不到纠结自己一生的憾事,居然被自己最小的徒弟给破解了,这种心情不会是那惊喜所能表达的。
古逸山双臂微微一震,顺手用手中的长剑挽起一个剑花,那长剑发出清脆悠扬的啸鸣之音,在清寂的山谷之中回荡起来,随着谷内的回声震荡着,经久不散……
“凌霄,为师想不到你居然能铸造出如此精巧绝伦的一把宝剑。为师要好好谢谢你,自此世间又多了一把可以扬名天下的宝剑了,凌霄,此剑叫何名字?”
“师父……此剑自铸就后,因种种原因并没有留在自己的身边,直到前几日它才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手上……徒儿也没有想好要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师父,你就给它起个名字好了。”凌霄此时心中并无任何的欢悦之情,能完成师父交与自己的任务,能再一次回到师门,原本是她心中的愿望,可是如今愿望已然达成,可是她心中想着的却是那些自己失去的,永远无法再弥补的东西。
“斩魔屠龙时,剑气凌云霄……此剑既然是你所铸,那就以你的名字命名罢,就叫它凌霄罢。”古逸山望了望凌霄身后的马车,他眉头微微一皱,低声说道。
“……”
“马车之上的棺椁之内是何人?”古逸山问道。
一行清泪顺着凌霄的面颊流了下来,古逸山看到那行清泪,瞬间明白了,他将手中的长剑收好,慢慢走到凌霄的面前,轻声说道:“凌霄,知道为师当年为何要你下山吗?”
凌霄没有回答,当年她心中的疑问太多了,可是她不能问,因为她太了解自己的师父了,若是时机未到,她就是问也问不出来什么。
“当年你也清楚,为师断然不会因为你杀人太多,便让你下山去……当年你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心绪烦乱不能自已,对于自己的未来你根本不知道如何把握。为师当年若是强留你在山上,只怕你会成为第二个宇文都,那宇文都当年随我上山之时,也是满口答应忘记之前的恩怨,放下复仇之念在山上清修,可是在他刚刚学有所成之时,便开始想办法替死去的亲人报仇。”古逸山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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