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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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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明公可曾听文若说过,嘉曾随公达前往巴蜀,而后又于天下四处游历了几年?生灵涂炭,于这乱世中,嘉就算想独避风雨外,总归,心是静不下来的。
或许,嘉一人之力渺小万分,但若能助这天下早一分太平,那便能让更多的人,在有生之年,得见太平之世。”
“然而,奉孝当知,这天下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就算何事都不做,这乱世终究,还是会过去的。”
话下意识的就说出了口,曹操又是一愣。这话,本不是一心扑在社稷上的他的本意,然而在面对人时,却就这样顺势接上。
就好像曾有人也轻描淡写的将乱世中死去的百姓概论为一句“不过”一般。
郭嘉没漏过曹操说出话后一瞬的怔神,弥漫着些许酒色的双眸顿时闪现些许亮光,他微微直身,触动了身后探来的棠花枝条,艳色似血的花瓣顿时散落,些许落于人青衫之上。
“原来,明公的记性,比嘉预想的,要好得多。”
“奉孝你说什么?”
“没什么。”郭嘉轻笑摇摇头,将刚才自己那句喃语盖过去,又提起刚才的话题。
“嘉游历至襄南一带时,那里正当疫病最凶之时。放眼望去,遍地是活着时早已骨瘦如柴的尸体,与奄奄一息的百姓。易子而食,杀妻喂母喂子往日提起便骇人听闻之事,在这乱世,却习以为常。
恰巧,嘉那时身上还带了些药材与食物,能救些人。那些怀中抱着婴儿的妇孺,哭喊着愿以命相抵,只为救怀中骨肉;那些年至古稀的老人,宁可自尽,也不肯再拖累自己正当壮年的儿子嘉不过是救了一人,他们就跪倒在地,近乎感恩戴德
明公,若是那些人真的只是战报上的数字,那为何在这世上,会有人为其逝世而难过,为其幸存而欣喜若狂呢?
若是嘉有能力,哪怕是能早一刻,多救一人,于这天下或许并无何分别,但于那家人而言,便是最大的幸事。”
郭嘉缓缓叙述着,曹操便静默而听。待听到那些骇人听闻却又令人只能叹惋之事时,亦是眉头紧皱,眼中坚定更甚。
“而且”将曹操坚定目光中的思绪尽收于心,郭嘉将曹操的酒杯用清液满盈,而后向人举杯,“文若,公达,志才他们都肯留在明公这里,那么嘉,自然也想看一看——
明公所还这天下的朗朗乾坤,最终将绘一幅怎样壮美的盛世山河。”
接着,青铜器轻撞,千般得遇知己的庆幸难得,都随着酒液入怀,当真沁人心脾,酣爽至极。
心中虽仍有疑惑,却又是肯定了几分。终于,曹操放下酒杯后,便开口问道:“奉孝,你可曾在颍川阳翟——”
“对了,明公。嘉想用那蠨蛸卫杀个人,不知明公意下如何?”
郭嘉似是未听到曹操的话,还没等曹操说完,便打断了他。曹操见他虽然面带醉色,但神色认真,知晓人这是要谈正事,便也正经了神色,道:
“这蠨蛸卫创立,本就不仅是为了情报只是,奉孝所要杀得,是何人?”
“这一人,是县尉王易。他在任职之处,勾结山贼,贪赃枉法,势力颇深,只是,他与兖州多人交好,虽然内在不堪,在外却有盛名,明公若是明着动手,怕是有些麻烦。”
“既然贪了,便没有什么麻烦。”曹操沉声道,“正好,孤正需要个人来做整顿兖州官吏的筏子,这个人,奉孝不必动用蠨蛸卫。”
“嘉明白了。”郭嘉点头。曹操既然已经有所打算,那便不必多劝。
“只是,明公,若是此事你想如此处理,那要杀的,便还有两人”说着,郭嘉将一张木牌背面朝上递予曹操。这种独特的檀木板,上面所写的名字,都是蠨蛸卫中要特别留意之人。
“张邈?”看到木牌上的名字,曹操一皱眉便立刻道,“奉孝,孟卓乃刚正之人,更是孤之挚友,你怎能”
“明公,那王易与张邈是多年的交情。况且,若是明公动了王易,定会让兖州其他官吏自威,只有除了张邈,这兖州才能彻底安定。”
说完这句话,郭嘉便沉默下来,等着曹操最后的决定。那张木牌被曹操紧紧握在掌中,他的手指一遍遍抚过上面内凹处,直到木牌在夜风中变得温热,才听他沉声道:
“孟卓与孤,是生死之交。若是只因为这点猜测便如此,定是不妥此事,奉孝暂且莫再提了。”
郭嘉知道曹操与张邈是近十年的交情,曾经袁绍让曹操杀张邈,曹操都未曾听之,在讨伐陶谦前,更曾将家人托付给他。所以,让曹操此时杀他的可能性,的确微乎其微。
然而,这世上,人心是最不可测的。在生死之时可以性命相托,在富贵之时却反目成仇,并不常见。
“奉孝,除了这两人,还有一人,是谁?”
郭嘉一顿,从袖中拿出最后一张木牌,缓缓递给曹操。而当曹操看清上面的名字后,神色竟比刚才看到“张邈”二字后还有惊色。
那木牌上之人,正是那早期跟随曹操,四方游说为曹操占下这兖州之人。
陈宫,陈公台。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郭嘉才离开了曹府,身上还披着曹操嫌他夜寒也不知多穿些而赏给他的墨色貂裘。
“你这是从西凉回来了?”
看到驾着马车等在曹府门口的是乾玖,郭嘉微愣了一下。乾玖沉默的将郭嘉扶上马车,而后冷声道:“昨日晚刚到的濮阳。”他未说的是,他刚到了濮阳,便急急忙忙风尘仆仆的向郭府而去,结果却被告知,郭嘉不在府上。
一瞬间的失望,让他对着等了将近半夜才等到的郭嘉,说话声音又冷上了大半截。
郭嘉当初与荀攸去巴蜀,后来又游历各地,连一贯相随的夕雾都未带,却偏偏带上了当初仅十一岁的乾玖。更在他回到颍川后,让乾玖前往西凉历练。经着风吹雨打长大的少年,稚气早就全然褪去,虽未及冠,但眉宇间早已是如成人般的成熟。
然而,让郭嘉尤为心塞得是,这磨练之后的幼狼,虽然本事见长,只可惜那毒舌而冷情的性格,一丝都没改变,还愈演愈盛。
“曹操,要杀张邈和陈宫吗?”
蠨蛸卫的任何事情,郭嘉都曾让人单独抄录一份交给乾玖,所以乾玖知道此事,并不让他意外。郭嘉摇头,无奈道:“生死莫逆之交,而且我这里不过是猜测,主公怎么可能会同意下手。”
“是吗,”乾玖道,语气有些许嘲弄还有些幸灾乐祸,“那么,他这兖州怕是永远做不安稳了。”
“主公不杀,只是还顾着旧情。然而,有些人,并不值得这份信任也罢,既然要整顿兖州,索性就闹大一些,借他们之手破而后立,也好。”说完,郭嘉又遗憾道,“可惜了,这回出兵徐州,又只能抱憾而归了。也不知陶谦那老匹夫的命,何时能拿下来。”
“陶谦吗”乾玖如狼一般的双目眯起,道,“这两次仗打来下来,担惊受怕,他的命,怕是不长了。”
郭嘉听了这话,神色一顿,而后立刻明白了人的意思,唇角勾起一个笑容:“可以一试。若是能早些让陶谦归天,这徐州,没准还是能吞得下的。”
马车随着两人的话辘辘远去,踏着的是初升的东君带来的些许暖意。
初平四年,夏末谷子刚收下之季,曹操便再次率领大军攻伐徐州。有了上一年的作战经验,经过训练的青州兵愈战愈勇,不出两个月便略地至东海之处,陶谦心惊,乞求讲和,然而在如此境地之下,只是在告诉曹操,这徐州已无可以与曹操军队抗衡的将士罢了。
然而,就在又取得一次大捷之时,兖州却传来消息。吕布趁曹操率大军攻打徐州,兖州空虚,遂带随他逃出洛阳的旧部联合兖州之人,夺下兖州。如今,除了甄城、范县与东阿还在坚守,其他各处,皆已陷落。
而最讽刺的是,迎吕布进兖州的,正是东郡守备陈宫,而那张邈,亦是在之后不久,就归顺吕布。
人心易变,却不知究竟是是因为道不同不相与谋,还是那份逐渐膨胀起来的野心。
兖州是曹操的后方,决不能有失。而当曹操心急如焚走入营帐时,就看到郭嘉气定神闲的坐在案台后,面前的一张牛皮地图上面早被画好了回军的路线。
“明公莫急,这兖州,待我们慢慢打回去。”
第 26 章()
“孤知道。”曹操疾步大马金刀的坐到郭嘉对面,看都未看那张与郭嘉在出兵徐州前就递到他案台上的地图,“吕布就算打下了濮阳,但关键却是甄城,有元让为将,文若与仲德守之,兖州丢不了。”
“明公既然清楚,又何必如此着急呢?整装催马退回去便是,陶谦病重,也活不了几天了。”一边说着,郭嘉一边慢条斯理里的执起樽前陶壶,滚烫的沸茶倒入茶杯中立刻胧起氤氲的雾气,“明公,且喝杯茶,静静心。”
曹操望着递到自己眼前冒着热气的茶,剑眉轻挑,端起茶一饮而尽。
郭嘉漫不经心的表情因惊讶总算出现些许裂缝。
喝了一杯滚烫的茶曹操依旧神色自如,他捏着仍旧散着余热的茶杯,直到杯子出现了些许裂缝才收了力气。沉默半响,他才从袖中拿出一封帛书,递给郭嘉。
帛书的内容很简单,也很让人无语。先是对曹操的父亲曹嵩遇害表示痛惋,而后又道这罪本非陶谦,而是他手下之人贪图财物才动的手。如今此人已被陶谦正法,曹操纵使哀痛,仍应当以黎明百姓为重,立刻退兵,还徐州一片太平。
对此,郭嘉只想感慨,好在曹嵩还健健康康的活着,否则就这封信中颠倒黑白推卸责任的内容,曹操看了不仅不会退兵,反而会大怒之下又起了先前一次攻打徐州屠城的念头。
又或者,写这封信的人,不是为了解徐州之围,而就是为了激怒曹操?
那于他的好处又是——
答案似乎应当呼之欲出,郭嘉正要将帛书还给曹操,眼神下移却是看到了帛书的落款,顿时脸色大变。
“明公,杀了此人。”毫不犹豫的,郭嘉指着帛书上“刘备”二字,厉声道,其急切的样子完全不同往日的懒散。
曹操一愣,他虽然对这名叫“刘备”之人恼火,也想到了这封书信寄给他的目的。但这却也同时激起了他几分惜才之心,若是此人用得好,未尝不也是一助力。用不好,也不过是置之一笑就是了,对这般小人物,哪用得着起杀心。
又何以让郭嘉这般情绪激动?
曹操毕竟不是知晓大概历史走向的郭嘉。郭嘉见到曹操眼中的疑惑,也是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平静了下情绪,解释道:“此人的目的便是徐州,此刻留下他,纵使陶谦身死,徐州也难以暗中由我们的人接管。”
“这徐州,暂时先留给陶谦。或者说——刘备。”
“明公?!”
“吕布有备而来,兖州响应之人颇多,就算我们早有准备,也只能避其锋芒,”一边说,曹操一边指着地图给郭嘉比划,“先解甄城之围,再以甄城为基,攻濮阳。若是濮阳不破,则转而破定陶,庸丘。再加上兖州内部整顿的时间,至少需要一年。”
“而一年之后——”
曹操话说到半截,郭嘉俯身前叹,当听到曹操接下来所言后,眉头微动。
“所以,明公之意是——”
曹操点头,与郭嘉会心一笑。
起身送曹操出了营帐,凛冽的寒风中,郭嘉将手并拢缩在袖子里,踱着步,刚好看到同样在外荀攸,就迎了上去。
“主公今天怎么回事?”
“嗯?”荀攸疑道,“主公和你说什么了,你这样说?”
于是,郭嘉就把刚才的事情复述了一遍,荀攸一听,也是奇怪道:
“这些主公刚刚都和攸言过了,回师的军令都已经下达到各军了。”
“所以啊,”郭嘉耸耸肩,“这些事情明公和你既然已经商讨完了,到嘉这里来做什么?嘉一开始还以为是有何意料之外之事,结果却仅说了这些。”
“或许,不是意外之事,而是意料之中却不愿相信之事。”
“?”
“奉孝,攸一直都好奇,在你眼中,主公是何样的人?”
郭嘉眼眸微闪,半响后沉声答道:“平天下者,非主公外,无二人。”
“除此之外呢?”
“还应当有何?”
看着郭嘉眼中完全不似作假的疑惑,荀攸叹了口气。无奈摇头道:“奉孝,主公是明主,是霸主,但同样,亦是个人。”亦有喜怒哀乐,亦会,情绪用事。
这种事,熟知人心的郭嘉本当比荀攸更加清楚,但面对曹操,郭嘉却在一些方面迟钝的可以。
“不说这个了,甄城情况如何了?”
“嘉怎么知道。”
“得了吧。”荀攸轻瞟了眼郭嘉,道,“吕布军中,甄城城内,难道就没有蠨蛸卫的人?还传不来消息?”
“所以?”郭嘉道,“蠨蛸卫的任何事情,似乎嘉都不能外传吧。除非——你把刚才的话说完。”曹操,这么奇奇怪怪来找他,究竟所为何事。
“假公济私。”荀攸笑骂道。
“彼此彼此。”郭嘉轻笑,抬手递给荀攸张锦帛,“知道你担心你小叔。说实话,有时候,你们这对儿叔侄,嘉都不知道谁才是长辈。看上去是文若护着你,暗地里却是你在为他打点。”
“小叔为人正直,然而有些事情”话说着,荀攸一目十行看完了锦帛上的内容,眉头尽舒,“若是此人前去,有小叔在,甄城的确无忧。”
“自然,你以为就你一人担心文若不成?对了,主公究竟是为何——”
“张邈,陈宫。”
说完,荀攸就转身离开了,留下郭嘉一个人,在寒风中皱眉思索。许久许久,才又缓缓踱步回了营帐,看着案台之上已经凉透了的空空的茶杯,眸色暗沉,不可察其内情。
此时,几千里外的甄城,早已架满守城器械的城池之上,荀彧立于趴在壁垒后的将士间,望着兵临城下的军队,神情肃穆,双拳攥紧,衣袂被大风吹得飞扬。
濮阳已失,兖州他城也相继陷落,这甄城绝不可再丢。
这份重托,是出征前主公交予他的,他便绝不可辜负。
“文若。”这时,先前前往甄城南门布置指挥守城人员与器械的程昱走到荀彧身旁,“来的人是郭贡。”
荀彧点点头。郭贡作为豫州刺史,在曹操到来之前就是兖州旧官,能力足够所以留任,但正因为并非是曹操的幕僚,所以在此时见风使舵,亦是意料之中之事。
不过,这种人当初可以在曹操入主兖州后归顺,现在可以在吕布大军而来时为他差遣,未尝,不可以劝动他再在得到足够利益后,对吕布反戈一击。
纵使不行,这种惜命的人,也能够保持中立。
城下突然一片骚动,数万人齐声喊阵的声音直破苍穹,震得荀彧耳膜发痛,然而他没有将这份不适一丝一毫表现出来,只是眸色平静的望着这兵临城下的局面。
然而站在他身旁的夏侯惇却是眼尖,见竟有一人搭箭起弓,正对城楼,连忙要将荀彧拉开,然而荀彧却只是摇摇头,衣袖微动,硬是让夏侯惇皱眉停下动作。
箭划破空气呼啸而来,却最终在荀彧平静如渊的双眸中,堪堪落在他面前不过几寸的地面上。
箭上有绢。
立刻有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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