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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妒妇-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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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陶、阿陶,是啊,他们凭什么会喜欢自己?自己应该要像阿陶那样才好,阿陶也没有嫌自己曾对她不敬,反倒替自己求了情。阿陶是好女人,而她阳成昭信果然是个又丑又善妒的小气之人。
她慢慢咬了两口红豆饼,给自己的杯盏中倒了小半杯薄荷果酒,举起来,笑容满是苦涩,“你、你替我谢谢她,她的大恩,我日后会”
张曼倩却拧眉道:“你自身都难保,怎么还这个情?”
赵杏一怔,不觉苦笑,是啊,她如今是自身难保,还怎么还这个情到长安以后,她欠了许多人的人情,霍光、石若嫣、如今竟还有他和阿陶
她不想欠别人的。
不想。
尤其不想欠阿陶的。
这个认知令她觉得浑身都发疼。
“我并无责怪之意,你已经受了伤,曾生命垂危,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凡事要量力而行,最起码保护好你自己。”前方,张曼倩有力的话混着淡淡薄荷香传来。
他的眸光微微抿着一丝少见的严厉,竟宛如在责备家中调皮玩闹的妹子。
赵杏怔怔地望着他,这种怜悯令她顿觉无地自容,他居然还关心她。那些年,是爹爹困住了他吧?纵使他有错,怎比得上她的骄纵妄为?如今想来,从前对他种种,天天狗皮膏药一般缠着他,自以为是自作多情地介入他的生活,令他尴尬、难堪,甚至还不惜一切破坏他相亲
这一切,难道还不够可笑吗?
她,从来都配不上他。却一直自不量力。
她一时百感交集,不知说什么才好,许久,待眼眶内热意渐渐干去,方才敢抬头,对他低声说了句,“谢谢。”
又想到来此之前所虑之事,她又连忙追问道:“刘去好像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是你在背后帮我做了什么吗?我的身份只有你、平安和清风知道,我想来想去,只有你能出手帮这个忙了。不然,陶小姐的求情也未必有用。”
所以更别说五年前她和来福那点浅薄的情谊了,只怕,也只有她当了真。
张曼倩眼中有抹慵懒,又隐隐透出一丝锐利,“是我动用了一些关系,在杜陵替你伪造了一个新身份。”
石庆和桑弘羊的事,他只字未提。有些事不能让她知道,她也不需要知道。
“那这对你要不要紧?万一将来事情败露,扯上你”
“这些你别管。来,我跟你说下你现在的新身份,你务必记下了,切莫在太师面前露出破绽。”
张曼倩又给她夹了块桂花糖蒸红豆饼,斟了小半杯薄荷酒,将苏家的事情细细告诉了她。
听着这个人温和恬淡的声音赵杏不觉眼眶发涩,有一刹那,有种错觉,仿佛时光逆转,杏色斜阳,碧蓝天幕,任寒来暑往,花谢花飞,他,还是她家隔壁那个羸弱县官的如玉公子,她,还是厌次县大土豪天不管地不收的野蛮丫头。
他的声音,落满了她曾经所有的时光。
“都记下了吗?”看她似乎心神恍惚,张曼倩眉头一皱,轻声斥道。
虽只是轻斥,但他的话对赵杏一向有威慑力,她连忙点头,仍是替他担心,“你今晚见我,用的是汲黯的府邸,我二人的关系,你如何向他交代?他会不会为难你?”她一急,不觉伸手扯住张曼倩的衣袖。
张曼倩微微一怔,低头瞥了一眼被她紧紧攥着的衣袖。
赵杏一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忙缩手。
张曼倩想起她往日种种大胆,如今竟变得如此卑微,心里生了丝异样,竟一时有些不喜。
“你是苏小姐的这个新身份只怕要告诉他了。只是如此一来,他便知道你是女子了。”张曼倩淡淡地看着她,如实以告。
“没事的,”赵杏不假思索,几乎立即道,“只要他不为难你就行。如果汲黯真要针对这个问题动手脚,我再另想办法。”
张曼倩不意她会答得如此利索,知她挂念自己安危,心下微微一动,末了,还是下了逐客令,“不早了,你回去吧。”
赵杏咬着唇,“曼倩,我我们再坐一会吧,喝、喝完这壶酒再告别,可以吗?我有伤在身不能多饮酒,你慢慢喝,我看着你喝,好不好?以后,也没什么机会了。”
张曼倩眉目一拧,他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和她与感情上有任何纠葛!
他虽容貌温雅,骨子里却绝非优柔寡断之人,淡淡道:“回去吧。”
他的语气虽无不耐,但多年相处,赵杏对他喜怒的感知比对自己的感知更熟悉,她一下读懂了他的厌倦。
她拿起他方才为她斟的那杯薄荷酒,一口喝尽,一滴不漏,方才缓缓放下杯子。
她总是如此任性!纵使此时自己处境再难,他还是设法护她,她呢张曼倩霍然站了起来。
赵杏自是明白他这是送客的意思,离开在即,何必再惹他厌?她几乎也立刻站了起来,解释道:“我、我不会再纠”
“保重。”张曼倩却打断了她。
赵杏微微苦笑,她只是想说:她不会再纠缠他,是真的不会了,如果这是他想要的。她只希望他真正开心。
“曼张公子,请你也务必保重,请一定要保重!”她抿抿唇,笑了笑,挤出一句话,转身之际,泪水终于忍不住,一瞬夺眶而出。
庭院幽幽,薄荷酒、红豆糕点甜腻清凉的淡淡香气在晚风中盈盈扑至鼻端,不知何人吹笛,远处竟有笛声隐隐传来。她浑身一震,走得几步,忍不住回了头。
张曼倩立在石桌后,眉目如画,目光却已是极厉,冷冷盯着折返的她。
“你看,我从前也只送过你一支笛子,除此之外,再也没送过你什么。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当是我为了谢谢你。”赵杏虽知他心思,但仍一字一字地问。
明明死死控制着不让自己流泪,却还是又湿了眼眶,她看到张曼倩的一身雪白衣衫在夜色中有丝模糊了。
“我想要陶望卿,你能将她送给我吗?你,送得起吗?”
张曼倩嘴角挑起一丝薄笑,他微微挑眉盯着她,这个向来风姿如仙的男子此时看上去竟邪魅冷冽。
“阿陶”
赵杏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回身快步走出院子。
这场不是告别却胜似告别的告别,便这样被笛声击溃、被曾经辛苦付出的岁月打败,所以,她一定要让自己彻底心死。
她,早知答案。
她推开院门出去时,似乎没有注意到门槛,脚下竟是一个趔趄,将将扶住门框,才走了出去,由候在远处的右扶风府管家送走。
他心下莫名一沉,随之冷冷一笑。
他缓缓坐下,斟了杯酒,一口抿尽,目光如刀般锋利。
过了盏茶工夫,有人从院外轻轻踱进来,微微笑道:“哦,叙完旧了?”
张曼倩眸中的锋利早已隐退,看到来人穿着一袭青色便服,手中却拿着一管竹笛,轻声笑道:“师兄有如此闲情?”
来人正是这个府邸的主人——当朝右扶风。(。)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98章 官二代李勤寿()
这位当朝右扶风不仅一身学识,琴棋书画,亦是样样皆精。
汲黯一笑,轻哂,“谁让自家养了只白眼狼,只顾自己与朋友在这喝酒相聚,却不叫上我这个当兄长的一起。”
张曼倩一掀衣摆,跪了下去。
汲黯淡淡地哦了一声,仍是笑吟吟的,“为何这时将张安世约至府中,曼倩难道不打算向为兄解释解释?行这般大礼却是作甚?”
“曼倩正是要向师兄解释这事。”
张曼倩苦笑,微垂的眸中却迅疾划过一抹锐色:此时此刻,要想让眼前这人完全相信他所言,绝非易事。
这是个危险时刻。
翌日一早,天色尚未完全亮开,只天边隐隐扯出一抹霞光,赵杏便映着这霞光进宫上朝去了。
未央前殿,百官集聚,分立两侧,墨裳玄屐,绶带飘扬,或悄言议论,或默然伫立,等候老板到来。
这算是赵杏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上朝,然而除却那些身居高位者,在场的其他诸臣对她示好的倒并不在少数,就连昔日与她大有嫌隙的贾政经和桑弘羊也对她的伤势致以同情和慰问。
这着实令她深感受宠若惊。
另一旁,霍光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
她朝他挑挑眉,突然想起现在这人也是知晓自己性别的,便连忙“收敛”了起来。
霍光见状,心情顿好,不觉眉眼漾起丝丝笑意。
赵杏无暇理会他,汲黯那副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倒让她深感不安,如无意外,张曼倩已经将“苏家遗孤”的事情告诉此人了。换而言之,又多了一个知晓她身份、随时能置她于死地的人。
不待她细想,很快,参与议政的另外几名重臣和刘文、刘据也到了。
这二人看也不看她一眼,很是冷漠。
也是此时,赵杏才特别深切地感觉到,刘据也不过是平日里看似嬉闹,实是刘去的左膀右臂。
未几,奇松、苏文分别率领侍卫和内侍从内殿帷幔后走出。
赵杏一凛,知道早朝马上就要开始了。
很快,刘去一身墨色朝服缓缓曳出。他面容沉肃端华,高高在上,一举一动,都无不流露着一个帝王该有的威仪。
只是,赵杏无论如何都不能将眼前的他与那个在别院中为自己脱鞋摘袜的他联想到一块。
不少官员朝赵杏看去,以为刘去会就白吟霜案对这位张大人褒奖几句,但出乎意料的是,刘去并没有夸赞她,甚至,连往赵杏所在的位置瞟一眼也没有。
刘去直接从面前伏案上拿起一份奏章,朝张曼倩身上猛然掷去。
众人一惊,刘去终于要向汲派开刀了吗?
西风楼一役,刘去虽得到不少中立臣子投诚,然汲黯势力仍盛,似乎还不到适当时机撕破脸皮。但见过刘去手段的臣公,又有些不敢判断自己所想是否一定正确。
这时,刘去出言道:“张大人,据说这临淮郡郡守李勤寿贪赃枉法之厉,草菅人命之酷,已在当地激起民愤。这临淮郡乃我朝大郡,可即便如此,消息也能被李勤寿封锁得滴水不漏,他虚报政绩,若非邻郡一名郡守看不下去,冒险直谏,只怕这消息便要石沉大海。”
“你是我亲封的大鸿胪,隶属京畿三辅,主管各郡官员任免事宜,这封弹劾曾经过你手,却被你私自扣下,若非贾大人发现,转交本王,你欲带何如?本王思来想去,这韩大人的任期即将到任,怎么,难道你们三辅已经私下拟好了人选?”
刘去的嘴角尚扬着一抹浅笑,但一番话却无不夹枪带棒,眼角余光亦是缓缓从张曼倩身上渡过。
京畿三辅分别为京兆尹杨守敬、右扶风汲黯、左冯翎公孙弘,如今实际上三辅只剩下汲黯与公孙弘。
二人同列而立,听闻此言,并未露出紧张神色,只是依旧面色带笑,静静看着。
那韩大人即是尚书韩安国,此刻被刘去点名,想起了往日那个曾对刘去不敬,如今已在朝堂上永远消失了的杨守敬,不觉浑身一颤,立即跪下道:“微臣不敢,官员任免是何等大事,自然要太师代帝定夺。”
下首,张曼倩缓缓看了旁边贾政经一眼。贾政经亦回他一笑,笑得意味深长。
其余诸臣察言观色,从旁冷观,此刻也俱想到了一起:作为汲派汲黯手底下的红人,这回,这位张鸿胪算是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了。
旁边,赵杏不觉替张曼倩暗暗捏了一把汗——
以前,她一直想不通:大鸿胪直接主管官员任免事宜,又直接隶属汲黯手底,当初是何原因让刘去放心将张曼倩安于此职,岂非助汲黯如虎添翼?
此刻,她心头蓦地一亮:本来,尚书韩安国一到任,贾政经便可上位。可突然多了个张曼倩,贾政经即便有意向汲黯投诚,可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汲黯看重张曼倩是谁都知道的事,贾政经岂甘屈就,自是要另觅良主。
是以,至此,汲派这边内部生隙,但凡汲黯一党有任何风吹草动,贾政经便是刘去最好的眼线!而所谓大鸿胪安排给张曼倩,既看上去给足了汲黯面子,又可以阻止张曼倩入主其他各部,好全面牵制张曼倩。刘去这人,果真狡诈!
不过,张曼倩面上看去倒仍镇定,只听他道:“回禀太师,曼倩得太师青眼,入三辅为官,上任以来不敢怠慢,曾逐一翻查过辖下所有官员资料。李大人上任数载,政绩卓越,治水灾、开运河、兴贸易,粮赋每年也交足。而邻郡并非贫瘠之地,税赋却多有欠奉,如今呈上此等罪证,只怕另有玄机,未必没有同袍相斗之嫌。再者,这李郡守”
张曼倩说到此处,向边上李息一揖,方接着道:“太师明鉴,这李郡守乃李大人的内侄。李大人素以清正闻名,李郡守既承家训,在没有确切证据之下,微臣方才斗胆将奏章先行扣下,待彻查清楚,便禀告太师。臣唯恐此事是有心人所为,一旦在朝野散播开来,必对朝廷造成滋扰。”
这一番话,每一句似乎都在替刘去分忧,毕竟这李勤寿可是李息的侄子,若当中果真有问题,则刘去也不会开罪李大人;同时,他也漂亮地卖了个人情给李息。
“哦?这李勤寿还是李大人之侄?”刘去微微挑眉,若有所思地瞥向将军李息。
李息心中对张曼倩自是感激,见刘去向他看来,连忙回道:“老臣恳请太师派人将此事彻查清楚。若小侄确如奏章上所报,死有余辜;若小侄确实遭受冤枉,也请太师还他一个公道!”
这李息和公孙弘一样,也是几朝老臣了,在朝中极有威望,是中立派的代表之一,此时情绪激动,立下得到众臣的支持。作为中立派的石庆与主父偃首先表态,汲派臣子自然也见机起哄。
赵杏听到这里,方替张曼倩松了口气。她早知张曼倩聪明,只是不曾想到,他竟如此厉害。刘去此时若再斥张曼倩,反显得无理了。
只是,没想到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这一次,刘去似乎不打算再退,他雷厉风行,乘势重塑朝堂新秩序。
此前已有一部分中立臣子对他投诚,不想李勤寿一案竟牵涉李息,这不等于和中立派铆上了。这案子只怕决定着中立派的去向:到底是支持汲黯,还是刘去。
这时,刘去盯着张曼倩看了好一会儿,末了,勾勾唇,道:“张大人果然是人才,本王当初没有错封你这大鸿胪。”
“曼倩不敢。”张曼倩立下回道。
刘去目光一环四周,道:“既然这也是诸位大人的意见,本王自当考虑。韩大人离休在即,这李勤寿政绩一案,便交由右扶风手底下两位大人共同督办吧。”
“是。”张曼倩、贾政经分别出列。
“你们即日起前往临淮郡查明一切,务必还李大人、更还临淮郡百姓一个公道。”
“微臣遵命。”
“太师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杏随众人跪拜,又悄悄看了汲黯一眼。整个早朝他都没有说什么,更没帮张曼倩辩一句,看来这位右扶风是早便胸有成竹,对张曼倩抱有极大信心。
又一场激烈较量开始,这次的事涉及张曼倩,赵杏自是希望他能赢,却又忍不住想:这李勤寿到底是好官,还是酷吏?若万一是后者
爹爹曾说过,先帝的父亲汉文帝是德义之人,令官场留下不少隐患,譬如各地虚报政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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