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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妒妇-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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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且不说旁人,就刘去自己心底,也是真心实意敬佩这样的女子。
当年他初见卫子夫的时候,才才七八岁光景,卫子夫那时也不过十来岁。
那日,圆月如霜,他蹲在长长的宫墙边上,手里死死地抱着一个脏破不堪的绸布,绸布里包着他偷偷捡来的杂役奴仆们吃剩的残羹冷饭。
月色栖地,他瘦小的身影瑟缩在月光下,双手拼命扒拉着,舔食那些吃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活着,他不能永远这样活着,他不能死。
彼时,卫子夫亦是因为朝臣反对,未被先皇纳入后宫。
百官一日每人上书十几道奏折,皆言卫子夫红颜祸水,汉之妲己。
她当时并不知道他是谁,当日相救之后,她便再没过问过那对母子的事。
同是可怜人,她当时鬼推神差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他抬起头,说:“姐姐,我已经多日没有吃什么东西了,这样下去,我会饿死,你救救我,好吗?”
她一愣,半开玩笑道:“我救你,有什么好处?”
“现在你保护我,等我长大了,我保护你。”他想了很久,最后,慎重地如是说。
那时他脸色蜡黄,一双琥色眸子却像星光般熠熠生辉。
虽然她知道那人爱她甚深,她相信他为了她什么都肯做。只是,她更害怕失去,更害怕到头来这只是黄粱一梦。
所以,当那些非议如潮,她甚至想过远走他乡,从此隐没江湖,与他各自安好。
可是遇上刘去,她却重燃起这把心火。也许,她还能再赌一把
后来,哪怕她有了四个孩子,对刘去的疼爱却始终不曾减退半分,就像他本来就是自己的骨肉,自己的弟弟。
人便是那样奇怪的动物,仅为一份感动便可以倾尽一切。
无论,那份感动是否曾经感动过别人,还是其实只感动了自己。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些年来刘去的不容易。
当日,繆王刘齐、先帝、以至于朝中任何一个大臣,多年来都本视他为废柴。他因她,被武帝随后无奈之下派往到各郡国办事,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政绩出色。
在宫中,众皇子世子之争中,他彻底收服了刘文、刘据这两个繆王和武帝最宠爱的女人生下的儿子。他们甘愿随他左右,陪他击挡满朝荆棘。
他更做了她不敢再回想的事,实现了当日的承诺,让她与那一人可以避于深宫,不受外界干扰。
这些年来,他无视民间非议揣测,说他狼子野心。默默,为她和他挡掉了那些欲倒行逆施之人。
他不再惶恐与曾经的耻辱,不再对生母的身份掩如脓疮。他戏称自己为夏侯十二,朝廷上下皆知。
这多年来,除去石若嫣,是他亲口说过喜欢、要娶的,他似乎真没有过想要些什么。若嫣之前,他府中连一个开了怀的姑娘也没有;饮食上,他也随意。有几次,她到地方上去看他,他在督查河坝上的工程,和工人就着简单的白馍咸菜儿就是一顿
乃至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不是没有猜忌过他的用心,她和武帝也亦不避讳,只是暗地里曾经提点过他,天道昭昭,有些事不可逆命而为。
他笑,似懂非懂。
但她心底总是相信,他不会。
思绪忽而又定格在五年前的一件事上,她冷硬的心微不可见地轻轻一颤。
此时,刘去走到小榻前,拿起榻上披风,缓缓披到她身上,弯腰一礼,“义母,明日对策的事,去疾还须仔细想想。去疾先行告退,明日再来向义母请安,也请义母莫要再为难陶望卿。”
“嗯,暂且罢了。疾儿,明日对策,实在无法,我们不妨让汲黯一局!本宫亦百般考虑过了,此事,难啊。”
夜色的宫闱中,看着前面慢行思考着什么的刘去,石若嫣的心事也慢慢复杂起来,不觉叹了口气。
突然,刘去回头,看向她,眉峰邪气地一挑,“叹什么气?是不是觉得本王冷落了你,是不是?”
可怜了十一、十三二人,本跟在石若嫣后面,配合他们的速度慢吞吞而行,此时立即转身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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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参加对策()
石若嫣笑低了眼眉,半嗔薄怒地看了眼他。
刘去唇色一勾,忽而疾步朝她而来,拦腰将她抱起,笑,“走,跟我回去吧。”
石若嫣一讶,未想及他会如此,脸上一热,绯色直蹿到耳根尽处,“可是嫣儿听说,今晚上爷可是答应了蓉妃妹妹要去她那的。”
夏侯蓉,刘去侧妃——平阳公主与汝阴侯之女。
“无碍。今晚我哪也不去,你陪我。”刘去睇着她,眼眸幽深。
石若嫣鼻间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气,他的脸色如玉晶莹,和着头顶上那一方幽蓝夜色,宛若繁星璀璨,天河静美。她一笑,终于慢慢阖上了眼眸,安然地将头向他靠过去,偎在了他怀里。
“博陆侯见过刘太师。”
低哑的一道男声,带着几分艰涩。突地一下,撞破了这份宁静。
石若嫣一震,睁开了眼。
刘去依然抱着她不动,只笑着问道,“这么晚了,怎么博陆侯还在宫中?”
“哦,是这样,陛下最近夜不安寝,临睡前唯独好一口子孟家中所酿的桂花酒。是以,姨母命子孟送来。只是,我来时太师已在里面了,所以子孟便四处逛了逛,等太师与姨母叙完了才进去的。”
石若嫣面前,霍光缓缓施礼,渐次抬眸间,眼光往她脸上一扫,眸色微深,黯不见底。旋即,又立刻别过脸去,似是要避嫌。
他口中的“姨母”,便是卫皇后卫子夫。他本是霍去病同父异母兄弟,但卫子夫赏其才干,便令他和霍去病一道喊她姨母。霍去病常年在外,反倒是他与卫子夫更为亲厚些。
石若嫣的眼光一烫,忽而看见了月光下,他手上,正戴着的是一枚翡翠戒指。
她咬了咬唇。
彼时,刘去已抱着她走远了些,声音淡淡从她头顶上方传来,“怎么,还想他?”
她不答,过了好半会,才突然轻声道,“爷,如果嫣儿说,嫣儿想的是你呢?”
这一夜,也不知是怎么了,赵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晚上睡不踏实,眼皮还老一跳一跳的。
她瞪大了眼睛,看见外面陡然乍现的雪白月光,自我安慰道,难道这就是考前综合症?
她其实不是真听不懂夏侯十二那几句话的意思,而是始终顿悟不了这名啊顺啊花啊水啊到底和明日对策有何关系?他终于给她划出了大纲,可惜她找不到重点。
第二天一早,外头突然停了辆很是奢华高端的轿子。赵杏不记得她曾花钱雇过轿子,正看清风时,那人自报家门,称是宫里的官差,特意来接她去参加这场帝聘的最后一关——对策。
哦赵杏笑着挠挠头,看来是霍光。他不仅将自己的住址告诉了夏侯十二,也告诉了官府。
嗯嗯,霍光这个人还是不错滴!赵杏一边笑眯眯地围着轿子转,一边不断点头啧啧称赞,土豪,霸气,够兄弟!
清风十分鄙视地看了她一眼,与其余众人便跟在了轿子后面,打算之后候在宫外等她。
好轿子就是不一样,又稳又香很是舒服。赵杏在轿中闭目养神了一会,待轿子行至正阳大街,突地一下,只听得外面车马急促,街面上不断有人急奔而过,急促着喊叫着,“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你们快去看,西风楼里出人命了。”
“了不得了,了不得了,前面有人拦住京兆尹杨大人的轿子告状,似是出了大血案。”
人声嘈杂。
赵杏猛地一惊,睁开眼,迅疾掀开了帘子。
却不料,帘外惊云一张冷脸猝不防地伸过来,用手一扯,将帘子又重新拉下。
赵杏挠挠头,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那片被惊云狠狠拽下,仿佛还在不断轻摇的帘子。摇啊摇啊,摇啊摇啊
顷刻之间,竟仿佛变成了那日,刑场之中,高高在上,远拂她脸面而去的那一截黑色的官服。
刘去,我们终于要见面了么?
天地仿佛也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穿过长长的宫墙,碧色烟青,罗红金瓦。
她,终于走上了大汉的庙宇。
未央宫前殿。
俯首,躬身,行礼。
礼毕,赵杏和其余九人一起缓缓而立。
他们都是上次射策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
眼前是许多人穷尽一生也未曾可见的盛大殿堂、凌驾于万人之上的治国重臣。
可惜,这所有的风流与美丽,此刻都似乎与她无关。
她死死地盯着这大殿最瞩目位置上的男人,修剪得秃秃的指甲早已掐入了掌心。
那人和她相隔太远,冠上珠帘轻垂,半遮着脸面,看不清模样。
西汉时的诸侯王与皇帝皆戴冠,冠上垂着玉石做的珠子。所不同是皇帝是12串,诸侯王10串。
此时他做为今日帝聘的最后主考官,身上穿着的依然是大汉的官袍,墨色广袖,袍上金色麒麟威风冷冽,身子坐在大殿之中的玉石枕木椅上,袍角如墨,与椅下渐渐荡起。
谁来告诉她,为何只不过一袭墨色,竟亦如此逼人,挤得她心头既慌又疼?那种堵闷,便像被厚褥狠狠裹压,怎么挣扎也无法喘过气来,几如濒死。
就仿佛,他其实透过珠帘,也在将她打量。
她一惊。虽说两相皆看不得太清,但万一教谁发现异样便麻烦了,咬牙又咬牙,她转而观察左右朝中百官。
右侧是武将,气肃意刚,飒飒昂然;左侧是文臣,长袍如墨,儒文尔雅。
今日的大殿,和平常一样,因为武帝的龙体违和,仍然是由刘太师代为“执政”。赵杏眼波在百官中偷偷穿梭,心道,自古高处不胜寒,同属为臣,他却近乎帝尊,执行帝令,如何能不令旁人记恨?
只怕,他的“高”也不是那么享受的吧?稍稍不慎,等着他摔下来踩死他的人比比皆是。
彼时,那独居高处的男子微微一笑,缓缓道,“各位同僚都请落座吧,今日对策,不必拘旧日之礼。”
随之,满朝官员山呼“千岁”,一一落座。那道道墨色官袍瞬间犹如墨色的海潮,漪地而开,缓缓铺展,一场意气激扬在这一瞬被全数写尽。
殿正中已备下案几。十桌十座,案上置文房四宝,只待挥笔飞扬。
赵杏深深吸了口气,她今日要用尽所有力气去赴这场约,哪怕此刻她想她已猜到昔日那位无声大哥是什么人。
无声无声,他便是汲黯。
否则,当朝之中,又有谁还能站在左冯翎公孙弘和丞相石庆身侧呢?
除了他,除了他这位右扶风,又有谁家的公子挥金如土却又不失丝毫风雅?他无心功名,只不过因为,他这位早年的甲字天冠已位极人臣,帝聘途上的风光再也惊不起他心底的波澜。
昨夜一聚,看他和张曼倩昨以友相称,竟一时忘了张曼倩是受谁之邀而来。
国子监里,他叫了一声“卫青住手”。听说卫青与他多年前曾共过生死,后卫青随汲黯入朝,为国效命,以汲黯为兄,一生只为汲黯而战。
种种,她早该省悟的。
此时,卫青和霍光位于殿右武将之列。那晚在客栈跟在夏侯十二身边的老者也在,他是谁?
而在殿上左偏角,当日法场上所见的两位公子也都在,另有五六个男子,夏侯十一、夏侯十三也在其中。
虽未必人人有实权,但这些应该便是一众皇亲国戚了。
可是,夏侯十二呢?他怎么没在这里?
这人既得刘去看重,这种重要时刻,怎会不在?
她正心生疑虑,又见文官中,被她诳过入考号的廷尉中郎贾政经和打过她屁股的大理监刺史卜世仁朝她看来,心思难辨。她赶紧收敛侧目,不意竟碰上汲黯投来的目光。
他朝她轻轻一笑。
她亦一如初见,回他一笑,仿佛他还是当日那个一见投缘的朋友,刻意隐瞒身份一事不曾发生。
汲黯略一拧眉,唇角随之又浅浅翘起,缓缓之间,目光魅然,又朝她努努嘴,示意她看向公孙弘方向。
公孙弘这位数朝老臣,这时正在太师目光的示意下,出列宣道:“感沐吾皇恩德,予刘太师及诸位大臣共同监审,意欲在此对策之期,令我大汉择出未来之栋梁,百姓之福惠。望各位学子尽情挥洒,展露风骚,尔等待汝同朝而列!”
一语方罢,赵杏能感到身边一众考生的激动与百官略带紧张的观望。
她舔舔有些发干的唇瓣,袖子中双手握得紧紧的。被刘乐射杀的孩子,展销会上的米粮、绸缎,捡拾银子的老乞、小孩一幕幕情景在脑里闪过。大仇以外,此刻心里竟似有什么东西要冲破而出。
她又咽了口唾沫,仔细听公孙弘讲题。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1章 为我尽忠()
“诸等学子今日皆以我大汉的士农工商为题,以其利弊论之,以其如何为之而展。方座文武百官手亦授予红签三枚,签上分别刻以甲字天冠、乙字地冠、丙字玄冠各号。
策毕,方由考生递交其试卷入百官之手,然令其好交予红签,如此,得签者众,取其前三委任政事。”
公孙弘这一方读罢,自己也不禁怔了怔,对策原来都是由皇帝一人说了算,后来刘太师被帝以护国之名委以“代政”,为表帝尊也应该是他一人审度才对,怎么
堂下,亦是惊起不小波澜。
彼时,刘去方从那玉石枕木椅上缓缓而起,俯视众人,道,
“本王虽然是代为陛下执政,然而年岁未久,资历尚浅,目光自是不及诸位重臣,诸位都是我大汉的中流砥柱,学识深广,资历沉厚。”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才笑言:“这是本王代政以来第一届帝聘考核,上关乎我大汉江山社稷,下达于千万黎明百姓。本王实不敢草率,还是请诸位帮本王做个决策吧。”
“臣等忝愧。”
众臣闻言,面面相觑,目色揣摩,皆起身而跪。
刘去瞥了刘文一眼。刘文赶紧看向公孙弘。公孙弘微微摇头,叹了口气。
石庆此时一瞥汲黯,只见对方微微敛眸,他心里一笑:刘去,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这局大势已定,你莫非已认了输,索性来个顺水人情,直接成全汲黯?
“本王心意已决,开始考试吧。”刘去的声音淡淡传来。
又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她怎么会对这个从未谋面的**t感觉熟悉呢?
这乱七八糟想的什么呀!赵杏使劲捏捏自己,见各人在宫宦的带领下,已开始入座,她也赶忙追了上去。
因太过紧张胃疼的一抽一抽,她本来还想,若夏侯十二向刘去说上几句,刘去将刘乐的事放开,凭借实力,她也许能夺得第三,毕竟,射策之时,她小试牛刀,还有所保留。
阳成助曾经告诉过她,要让人知你底线在哪里,这样人家就不敢轻易欺负你,但永远不可让人知你的底牌是什么,这样人家才不容易害你。
张曼倩和桑弘羊太过于强大,她没有把握打败他们。
但是第三名,她有一份笃定。
可眼下,她并非任何一位重臣的门生。
一会交上试卷,会有人投给她红签吗?
绝对不会!
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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