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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封已久的记忆-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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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叔,你怎么能骂我们的厂长呢!”我走到民工面前质问道。

    大叔脸色看上去也不太好,看来也生了很大的气。

    他对我说:“他就像一条狗!来了就数落!他有本事自己铺去,为啥还要叫我们,这个钱我不挣都行!”

    我一想,大叔说的也对。

115 燃烧的蜡烛() 
“家里没有一分钱了,转眼间娃娃们就要开学了,他们的学费该怎么弄?掌柜的”一个中年妇女对她的老公说道。

    在炎炎烈日下,一对夫妇正在院子里忙碌着农活。

    刚才说话的是张朝霞的母亲,她的脸上看上去已是满脸皱纹,黝黑的皮肤是辛劳的印证。作为家里的女主人,这些年为了拉扯四个孩子受尽了苦头。别的家长期望着孩子的成长,而她不希望孩子尽快长大,长大就意味着面临残酷的现实。

    张朝霞的父亲一脸愁云,坐在太阳下点上了一根旱烟。在他的老婆说完话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沉默着。

    “只能借了!我也没办法。”他轻轻的说道。

    张朝霞的母亲突然发火了,她骂道:“你只说借,到哪里借去?这几年能借的都跑遍了,谁愿意借给你一分钱?”

    对面的她老公默不作声,任凭他的老婆大骂着。

    他的心里很痛苦,他清晰的知道,家里之所以这样拮据,都是因为他挣不来钱导致的。他并不是不愿意去打工挣钱,只是虚弱的身体让他无能为力。这些年怎样的冷眼他没有经历过?可以这样说,该经历的他都经历了。

    “你老是就这样无能,你看看人家的男人,一年给家里把光阴刨的!你再看看你,一到这个时候,就一副死样子!我一个女人家,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张朝霞的母亲继续骂着。

    张朝霞是家里的老二,她的大姐由于家里太穷,在几年前就把学业弃掉了,去了省城打工,补贴家里的花销。他们三个依然在大姐与父母的缝缝补补中坚持上着学,她的学习成绩挺好,她很想通过知识改变一家人的命运。

    当她不经意听见父母这样的困境时,她的心在滴血。这样的无力场景已经变成了她的噩梦,每年这个时候,父母就要为他们的学费问题争吵不休。眼看着母亲借钱归来时的失落,她的心里不知道哭了多少遍。

    张朝霞来到父母面前,她坐在地上,当着父母的面,对他们说道:“爸、妈,你们别吵了!今年我不去读书了,准备跟上大姐去打工。这样弟弟和妹妹还可以继续上学!”

    她的父亲说道:“那不行,就算我出去总比你出去的好,你好好读书吗,我今年就出去打工挣钱去!”

    张朝霞哭了起来,她难过的说道:“爸,就你这身体,还是在家好好养病!我就这样决定了,再别多说了!”

    说完,张朝霞跑了房间里继续哭着。

    自她记事以来,家里永远是这样贫穷。就连一些很便宜的零食,他们只是看见人家吃过的样子,从来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一个雪糕,姐弟三个人一起吃,只是因为太穷。

    一件裤子穿了五六年,她已经成了班上被嘲笑的重点对象,有时没有衣服穿,甚至穿上母亲的衣服去上学,当踏进教室门的时候,她的脸上似乎写满了字。因此,这些年里,她很少出教室门,她害怕别人看见她真实的样子。

    “霞呀,你好好读书,妈就是苦死累死也不能让你辍学,啊!”母亲来到房间里对她说。

    张朝霞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委屈与压抑,她抱着母亲哭着说:“妈,你已经够辛苦的了!我能读到高中已经很满足了,你放心,我会好好挣钱,让弟弟妹妹把学上出来!”

    在这位母亲脸上,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都怪我们做父母的无能,让你们也跟着受苦!老天爷呀,为什么生活就这么难!”朝霞的母亲哭着说。

    为了给家庭减少一些负担,张朝霞那一年就辍了学,去了陌生的省城。在超市做过收银员,在商城卖过衣服,在饭店洗过盘子,在宾馆扫过卫生。尽管很累,但是她觉得很踏实。每月的工资下来,她舍不得花一分钱,尽最大限度的存下来,定期打给正在上学的弟弟妹妹。

    几年过去了,张朝霞的努力没有白费。弟弟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重点大学,妹妹也如愿上了自己心中理想的大学。当看到弟弟妹妹成功的喜悦时,她觉得一切都值了。

    但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不止一次的哭过。为什么自己不能像弟弟妹妹那样幸运,走进梦想的大学!看着弟弟妹妹大学的美好生活,她又羡慕,又嫉妒。

    又过了几年,弟弟妹妹他们毕业了,他们各自找到了工作。在一次家人的聚会上,大家都很高兴。但是弟弟的一句话,让张朝霞难过不已。

    弟弟自豪的说:“二姐,你看,谁让你当初不好好读书!现在我们都这么好了,救你嫁给了这个没用的姐夫!”

    当听了这话,张朝霞苦笑不得,她对着弟弟笑了笑。

    她的付出谁能看到?是真的由于自己不努力读书的原因吗?一个个尖锐的疑问正在拷打着她的良心。

    “就你能!要不是你二姐的付出与牺牲,哪有今天的你们!这些个没良心的家伙!”张朝霞的母亲突然发火了。说完这话,她气愤的离开了饭桌。

    这时,张朝霞的弟弟才意识到刚才的话刺伤了亲爱的姐姐。

    也许再过多少年,张朝霞与她大姐的付出与努力会成为泡影,被那个家庭所遗忘。但是,她们用高贵的劳动换来了美好的明天,值得尊敬!

116 爱的挣扎(一)() 
成杰是一名煤炭工人,帅气阳光是他的特点。但是在空旷的隔壁滩上,他和其他工人一样,总是一副大汗淋漓的样子,头上的安全帽完全阻挡了别人看他的视线,脸上厚厚的煤灰足可以让他与非洲人混淆。

    煤炭工人的生活是枯燥的,有时候枯燥的让人感觉到窒息,一个个黑洞洞的煤窑就是最美风景,这里的工人都不喜欢这份工作,只是为了生活才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尽管这里生活条件十分艰苦,但是为了钞票、老婆孩子、父母,累一点也是值得的。成杰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工作着,他要挣钱,挣很多很多钱,等有钱了,他就决定要娶她那心爱的姑娘了。

    李露是一个善良美丽的四川女孩,在三年前,一次微妙的擦肩而过,让她遇上了成杰,成杰的出现给她的生活带来了乐趣,渐渐的她们就开始相爱,虽然经常不能在一起生活,成杰总是跑东跑西,而她是一名重点大学的学生,但是李露从来没间断过对成杰的爱,她没有觉得自己是大学生就多么了不起,从来不在成杰的面前摆大学生的架子,如果要在乎身份的差距,她和成杰就不会相爱了。

    和李露的相爱让成杰的生活变得五彩缤纷,他认为这是上帝对他的眷顾,李露是上帝派给他的天使,是来给他带来幸福的。尽管爱情是美好的,在爱情的世界里,没有等级,没有阶层,爱情只是一种微妙的感觉,微妙的感觉牵引着两个人的心弦。但是成杰与李露承受着现实生活的种种压力,有人说李露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有人说他们简直是在胡扯淡,有人还说成杰是自不量力,有人说成杰应该先撒泡尿照照,不管别人怎么说,成杰没有在乎那么多,生活是自己的,何必要为了别人的思维活着呢!

    转眼之间,成杰与李露已经相恋了三年了,的确是三年了,支撑着他们的是什么呢?是信任、爱。三年到底有多长?按照度日如年来算,三年很长,长的有种煎熬的感觉;如果用美好与幸福来衡量,三年太短,幸福还不够多,爱情还没有甜蜜的过瘾。

    临近傍晚的戈壁滩上,夕阳透过沙粒,打在土跃跃的小山丘上,给这片本来就很平静的土地上添上了一些孤独,成杰坐在一个小土坡上愣出了神,他的眼神不知道已经飘出了多远,谁也看不出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的世界,那个世界里或许有李露的身影,那个世界里充满甜蜜。成杰的工友大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坐在了他的旁边,大斌用结实的大手拍了拍成杰的肩膀,递给成杰一瓶啤酒,用一种安抚的眼神望了望成杰,那种眼神表示着大斌对成杰的安慰,成杰有所领悟,微笑着点了点头,借着夕阳的温柔,他俩聊了很长时间。

    这帮无聊的工人们总是喜欢起哄,大家嚷着要让成杰讲讲他与李露的爱情故事,如果不讲就把他脱光了扔出去,成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于是无奈的讲了起来,工友们都静悄悄的听着成杰的讲述,成杰每讲到美好的段落时,就会露出会心的笑容。故事讲完了,但是工友们还是不放过,那天晚上,成杰被“逼”着分享了很多他与李露的秘密,但是他觉得很开心。

    成杰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和李露见面了,每当想她的时候,只能打电话聊一会儿,用声音化解相思,他期待着下次见到李露的时候,那个时候应该很快就要到了,等他再上两个月的班就请假去看李露,一幕幕美好的画面,一张张李露美丽的笑脸已经在脑海里旋转。

    李露已经成了成杰生活的习惯。一天没有她的消息,心里就感觉不踏实,李露的每一刻心情的变化,都成了他的牵挂,他深深地爱着朝思暮想的李露,他不敢想象没有李露的生活,假如李露突然离去,他不知道该如何重新拾起生活的信心,他祈祷着,李露永远属于她,她会一直陪他走下去。

    成杰相信李露一定像他一样,深深地爱着他、想着他。

117 爱的挣扎(二)() 
李露的生日就要到了,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成杰当然不会把这么重要的日子忘掉,他知道,李露是一个看重惊喜的女孩,成杰的脑子里每天闪现着惊喜的诞生,这个惊喜也许不会很大,但是足以证明他的用心。

    李露丝毫没有感觉到成杰为了她的生日而苦思冥想,既然是惊喜,成杰自然不会透露给李露了,在李露的心里没有比见上成杰一面更为珍贵,可是这个心愿越来越难。

    成杰向工长请了两天的假,乘着矿上仅有的一辆大巴车奔向市区,矿上离市区非常远,坐车得五六个小时的路途,颠簸的隔壁滩上,在大巴经过的地方扬起一路沙粒,成杰要去的市里并没有他的亲戚,也没有他的朋友,但是他依然兴致勃勃,充满了欣喜与期待。

    大巴车在途中时不时就熄了火,糟糕的路况让这辆年迈的大巴老出毛病,幸运的是,在走走歇歇的丝磨下,市区的影子出现在了成杰的视线里,整个身板都快被它抖散了,到达市上的时候,夜幕已经笼罩了整个天空,在车里大家看不到彼此的脸,只是听见偶尔的咳嗽声,司机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了,用他疲倦的声音给大家说:“大家再坚持坚持,再有半个小时咱们就到了!”没有人回复司机的话,还是一片寂静,也许也没有心情再去应付司机了。

    车子在半个小时后到达了市上,大家很快下了车,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走向不同方向了。

    成杰望着陌生的霓虹海洋,有些不知所措,就在这时,李露给他打来了电话,他没有给李露说自己今天的遭遇,隐瞒了这糟糕的旅途,挂了李露电话,成杰拖着疲惫的身体向附近移动着,当务之急就是找一个旅馆休息一个晚上,沉重的上眼皮已无法支撑正常的思维了。

    这个晚上成杰在开好了房间后,躺在床上便失去了知觉,就这样美美的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醒来已是晌午时分,看见手机上几个李露的未接来电,立马回了电话,给自己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李露昨天晚上生了一个晚上得气,成杰从来没有不接电话的习惯,她一边着急一边胡思乱想,成杰打来电话之后,免不了一阵抱怨,成杰只好认错了。

    成杰退了房间,开始了他今天的主要目的,逛了衣服店,又进了鞋店,从鞋店出来,又去了包包店,每进一个店,他都要给自己一点勇气,之前他很少进这些店买东西,克服了浑身的不自在,跑了几家店铺之后,反而放松了很多,可是,没有一件让他中意的东西,尽管现在是深秋了,但成杰的头上还是渗出了一层汗珠,就在他漫无目的往前挪动的时候,眼前的首饰店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个招牌上的项链款式第一眼看上去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走进首饰店,询问了价钱,和老板砍价,最后成交,他高兴的不得了,打好包装之后,拿着看中的礼物奔向邮局。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成杰收起了那一刻的兴奋,连忙向汽车站跑去,当他跑进车站的时候,刚好赶上最后一班大巴车,不一会儿,大巴车的尾灯消失在了城市的夜色当中,成杰的项链估计已经被邮局的工作人员打包了吧!

    成杰进入了美好的幻想,幻想着李露收到礼物之后的表情,幻想着美好的未来,幻想着温馨的家!

118 爱的挣扎(三)() 
明天就是李露的生日,李露的心里期待着成杰会给她的生日带来惊喜,但是她还是没有报多大的希望,因为她知道,成杰在矿上一天很忙,很难有闲暇的时间为她准备生日礼物,是不是每个女孩都是这样呢?一些细腻的小惊喜对于一个女生来说,会让她感动,会让她掀起一阵内心的波澜。

    李露和往常一样,和几个关系还好的同学准备去食堂吃饭,就在这时,邮局的工作人员给她打了电话,告诉她有快递。她的心里似乎有所预感,这应该是个惊喜,但是她并不能保证这个惊喜就是成杰给她的。内心狂热的她,马上奔向邮局,接过从远方寄来的快递,她有些激动,脑海里充满了期待,会不会让她喜出望外的开心呢?她回到宿舍后,一起的舍友都围过来看这份小小的快递,大家猜测着里面的庐山真面目,李露慢慢的拆开包装,居然是一条项链,大家分享着这个小礼物的样子,传了好几圈,这才轮到李露欣赏了。这条项链虽然不贵重,款式也不是李露喜欢的类型,李露的心里已经沸腾了。

    收到礼物的李露马上给成杰打了电话,告诉他这个惊喜的突然性,成杰听到李露天真的笑声,感到非常有成就感,由于成杰还在上班,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生日的这一天,一定要为心爱的她守夜,等到零点到来的那一刻,就为她送上生日最美好的祝福。成杰下班之后已经是十一点了,一天的劳累完全可以让他倒头睡去,但是这个晚上他一定要坚持到零点,两扇沉重的上眼皮在挣扎,不能睡,不能睡,零点到了,他刻意抖擞抖擞精神,拨通了李露的电话,成杰给李露送上美好的生日祝福,为她祈祷,为他们的爱情祈祷!

    尽管成杰的惊喜已经让李露欣喜不已了,但是李露更希望成杰能陪着她一起过生日,这个愿望很简单,却觉得又很难,就算现在不可以,她期望着以后的某一天可以实现,让她心爱的成杰陪在她的身边。

    李露的生日过去了,成杰的生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总是徘徊在上班下班之间,每个月的工资是心中唯一的希望,陪伴他的是一群为生活奔波的兄弟,还有寸草不生的一大片戈壁滩,这样的生活是死寂无味的,好像在浪费着生命的一分一秒,回过头来一看,这就是赤裸裸的生活。相对于成杰,李露的生活要丰富多了,毕竟那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大学校园,有聚会,有文艺汇演,有讲座,起码在那样的环境里,没有空虚,也没有绝望。微妙的感觉给遥远的爱情仅仅留下了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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