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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朝大老板-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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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北,这画这几日得完工了,苏游无暇招呼,你有何事需要帮忙的吗”苏游虽然如此说着,竟是不敢多看她,来雁北仍是楚楚动人,只是比上次见面又清瘦了许多。说完了话,又自顾着摆弄起画来。
一时之间,画室里只有苏游涂抹画布的声音,苏游甚至以为来雁北已经自行离开,可他心乱如麻,却不敢回头证实自己的想法。
“横波。”来雁北青翠欲滴的声音终于让苏游回头,却在回头的一刹那,整个人却被眼中所见震得差点流下鼻血。
眼前是一副完美的艺术品。
来雁北的**就在苏游的五尺之外,美丽的曲线和动人魂魄的质感犹如浑然天成而又完美无瑕的艺术品,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节都流淌着圣洁的光泽,本是魔鬼的身材却令魔鬼也不敢哪怕有半分的亵渎之心。
“雁北,你这是?”苏游看着她的眼睛,好半晌才颤抖着有此一问。
“横波。我曾经无数次想过如红拂夜奔,不计后果;如今终于有勇气把一个女人所能及的事都做了,包括我的廉耻和可能被你认为的淫荡,从此再无遗憾。只是,一切也都结束了。”来雁北语声平静,仿佛是来给人宣判死刑的判官。
原来她只是来举行仪式的,表示她曾经爱过,追求过,付出过,却不在乎结果。
苏游想不到一个女子竟勇敢如斯,只是一切尚未开始,却听对方宣告了结束,此时除了责怪自己的懦弱外,还能做些什么?
苏游走上前拾起她的衣衫,又轻轻为她披在肩上,诚恳地道,“谁都是感情的俘虏,无人能免。苏游虽然只字不说,却也为情所困,并因此彷徨,因此辗转反侧。如今,你的勇敢让我再次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懦弱,你能如此做,本就给了我最高的评价,谢谢你。”
苏游说完便走出了画室,风在门开关的一瞬灌入室中,来雁北蓦然一颤,眼泪却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结束了?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037风雪夜归
夜幕降临,大业二年的第一场雪亦纷纷落下,来府的马车行驶在空旷无人的长街。
“小娘,你做得真是……,不过,依商儿看来,这却是最好的结果。”
“哦,你不觉得我很贱?”来雁北显然也为自己的所为懊恼,倒不是因为脱光自己,而是在于脱光了自己以后却想起了什么狗屁尊严,说了句“结束”。
“红拂夜奔与你相比如何?若是当晚李药师就把她留下又如何?肯定大家都会说,那不过是一对奸夫淫妇。苏横波能一走了之,正说明小娘在她心中的分量。”
“那又能如何呢?”来雁北把这话埋在了心里,她并不指望有人能够回答。
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说结束了,就真的能够结束的。
人世间最大的幸福莫如既有爱情又爱得纯洁无瑕,可偏偏婚姻成为了爱情的坟墓,无论寒门还是高阀,最好的结合方式就是门当户对。“士庶区别,国之章也”的礼法诉说着士庶两族间无形的壁垒,也只有魏晋名士才敢哭喊:“琅琊王伯舆,终当为情死。”
终当为情死。
卓文君私奔司马相如,红拂私奔李靖,还有王伯舆,情种三百年一出世。可是类似的事情却有佳话和笑话之分,比如西施捧心和东施效颦。苏游心中有太多的秘密,他觉得自己并不适合为一个女孩动真情,他不能像凯撒大帝那样洒脱,也对着世界喊,“我来过,我看见,我征服。”
也许,这就是生命中的无奈。
苏游有时也痛恨自己为何总是莫名其妙地压抑,难道仅仅是因为什么狗屁责任?还是因为未经人事的大男孩都太过胆小?自己也未必不能给她幸福,可是,未必的未必,也未必。爱就爱了,可是爱过之后呢?于是一个个女孩的身影闪过他的脑际,酒亦越喝越多。
直到曲终人散。
此时已近夜半三更,但因为太白楼离皇城甚远,附近又有不少通宵达旦营业的乐坊,这一带的宵禁并不是太严,所以天黑以后还在喝酒的人并不一定全是在太白楼住店的。苏游家离此不远,又因常走这一段路,与巡夜的兵丁大多相熟,此时半醉着出门也并不太害怕。
出得门时,街上的积雪已有半尺。原本,苏游来时已经飘下了雪花,而他一直是靠窗而坐的,但下了如此多的雪他却一直未曾在意过。此时冷风如刀,苏游的靴子踩在雪地里咵咵作响,冰雪世界更显得安静,等他安心下来看路时,才发现有一行模糊的脚印,远远伸向远方。
看来,风雪夜归人,也并不只有自己。
苏游迈开脚步,高歌而行——
“二零零二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得更晚一些……”
只是歌还未唱到一半,苏游就被脚下不知什么东西绊了一个踉跄,站定后回头才发现刚才自己差点踩到的竟然是一个人。
苏游第一时间想到的竟是自己当年在路上遭遇杨二入西京的场景,心中不免感叹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却见地上那人身上虽是被雪落了一层,却是呼噜阵阵,睡得无限安详,苏游当然可以想象这人在此睡到天亮的后果,所以赶紧上前边拍边唤:“兄台,醒醒。”
“我没醉,我真的没醉。”迷糊的声音里更多理直气壮。
这话当然苏游也并不是第一次听到,再次拍他脸时,才发现似乎自己在哪见过这货,有了些警觉后才想起太白楼打烊前一刻,这人曾从自己身旁经过,还差点倒在了自己脚边。
经过一番努力,终于使他站了起来,只是这人虽是烂醉,眼中却闪着泪花,苏游借着酒劲,充分发挥了八卦的潜质:“男儿有泪不轻弹,兄台难道遇上什么解不开的结?”那人却只是摇摇头,苏游继续八卦,“国仇?家恨?女人?”
“也不算是吧,或许是我自作多情罢了。”说得有些扭捏,当让苏游坐实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又不由得安慰他,人就是这样,所有的生命都是这样,总是在挑战宿命,然后在宿命中表现一次次软弱或悲壮。
“没有人值得你流泪,值得你流泪的人,绝不会让你哭泣。感情挫折,总是在所难免的,谁都是感情的俘虏,无人能免。”最后那两句,苏游今晚已经说了两次。
说起安慰人来,苏游绝对算是一个高手,只是事情发生到自己身上时,这一翻大道却全然无用了。现实中原本也有两套道德,人们常常用“应然道德”去要求别人,却在实际操作奉行自己的“实然道德”。
“兄台说得有理,在下确实觉得自己好多了。”两人搀扶着往前走过一个里,很快就到了苏游家的所在,正惆怅着如何叫门时,却听见小九的声音道,“先生,是你回来了吗?”
“九儿吗?是我。”想着如此雪夜,还有更多人在关心着自己,不由得又为独自出去饮酒而悔恨,心中不由嘀咕起来,“平时进家门不用通过里门就好了,但官职至少也要做到三品才有这权利吧?那似乎是很遥远的事情。”
“兄台,如此深夜,莫若到寒家避避风雪?”苏游愣了一小会,想完心事时,发现一起回来的风雪夜归人还在那站着,随即出声邀请。
“多谢足下了,我家亦在里面。”
“是吗?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还没请教足下名讳。”
“在下侯君集,有机会再与兄台畅饮,以酬今日救命之恩。”
“在下苏游。不知君集是否与侯秀才相识?”苏游听到他是侯君集时,似乎听过这名字,想了一下才恍然,其实苏游最近听得比较多的那个人与他还是差了个字,那人当然就是苏游口中的侯秀才侯白了。侯白,字君素,此人甚是滑稽,可以称之为大隋的东方朔,只是已经逝去多年了。
“君素其人,在下亦只是只闻其名,忝为同姓,却并不知与之有何干系。告辞了。”侯君集倒也走得潇洒,踉踉跄跄地往前行去,一转弯已是不见了。
苏游摇摇头,在小九的搀扶下回到了家,此时青荇正在教冯凌波做珠算,听说苏游回来了,两人赶紧提着火炉上已经开过好几次的水给苏游准备沐浴,苏游今夜喝了许多酒,经过一阵风雪后,脑袋清醒却情绪低落,摆了摆手,只是想要杯茶。
苏游回到画室时,却发现中元夜在醉月楼所画的马蹄铁图,此时正静静地躺在涂画的颜料旁,又不由得轻语道,“雁北,这又何苦呢?我知道错怪了你。”语声温柔,就如同来雁北正站立在他身边一般。
拿着颜料站在画架前,脑子里却满是来雁北的身影,一时又觉得口干舌燥,却不见茶来。
苏游原是本着无意劳动两个侍女的念头的,他却不知如今喝茶比沐浴更让人费劲,因为入冬以来屋子里烧起了炉子,开水都是现成的,只要加些凉水就可以沐浴了。可要是苏游想喝茶的话,冯凌波当然不可能用开了好几遍的水给苏游泡茶,而重新换茶壶灌水烧开的话,自然就更费事了。
“青荇就说先生没有在外过夜的习惯吧,果然。”
“好吧,你赢了,明天就织给你。”原来却是青荇冯凌波二人之前已经打过了赌,关于苏游的八卦私下里自然该是说了不少,小九当然不会去打赌,从守在里门半夜就可看出他站在了青荇的一边。
“只是,来小娘离开的时候,脸色真的很难看。”冯凌波似是无意感叹了一句。
“先生为齐王想得太多,为自己想得太少。”青荇的一句话,令冯凌波和小九都感同身受,说起来三人都是齐王的人,一开始的时候苏游与他们的起点似乎是一样的,但两年的时间,他却做了许多许多,——包括教会他们做菜,以及算术。
而青荇也从未给其余两人说起她与苏游的初遇,尽管,那或许可以满足她一时的虚荣。
有些事,似乎过去了很久,却历历在目。
“这个东西很稀有吗?在下……在下记得曾经吃过,不过,也许是在梦里。”
那时的渭水之畔,笑语欢歌。
那时的苏游,纯净得如同一片单晶的玻璃。
038东都新闻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隋帝杨广站在楼檐下,背着手遥望着远处的北邙山,低吟着汉朝李延年的诗,当年汉武帝听他唱完,不由喟然叹息,妙丽善舞的李夫人因此而被召见。然而,杨广却未吟完这首诗,反倒因此叹息了两句:“有一顾倾城者,自然是佳人;而被人两顾倾国者,岂非昏君?”
“陛下,最新的《东都新闻》出版了。您看?”王义见杨广站在风雪里已经足有一刻之久,忍不住提醒。
“哦,是嘛?朕倒想看看齐王做的好事。”杨广说着话,已经回身进殿,里面的大铜鼎里烧着上好的竹炭,殿里飘着一股原本是竹子散发出来的清香与檀香混合出来的香味。
隋帝杨广满怀期待地拿起桌案上那份报纸,这已经是杨瑓他们出版的第二份报纸了,早在第一份报纸出版的头一天杨二拿着样刊进宫后便获得了杨广的首肯,随后两天杨二又起草了《出版法》让他亲自审核。无疑,这两件事办得都很合杨广的心意,并且在他的意识里,这报纸是为他而办的。
果然,报纸的第一版一如既往地刊登着朝廷最近的两条人事任命和诏令要闻:“一、帝以齐王暕为河南尹、开府仪同三司,以荣郡守杨玄感为鸿胪卿。二、帝置洛口仓巩东南原,筑仓城,周回二十余里,穿三千窖。”
杨广一目十行地边点头边翻到了第二版,上面的内容还是如同第一份报纸的格式,作者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对第一版人事和诏令进行了一番解读,包括简要地介绍了相关官员,以及对于朝廷做出这些诏令的好处进行了展望;杨广对此有些皱眉,“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是传统,报纸的编辑手伸得似乎有点长了。不过,他又很快被四五版的东都要闻和花边新闻逗笑了,看到齐郡起点书院的考试方法时心一下便豁然开朗了。
如今科举考试已经有了十多年的试验,可是招揽上来的人才呢?他印象深刻的不过三五人,而真正有才的不过刘焯刘士元一人而已,可是对于他的大业,这迂腐的儒生又能有什么帮助呢?琴棋书画还有明经诗赋都是虚的,而起点书院开创的考试方法就很有意思,至少能保证考出来的都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只是,如今门阀的力量毕竟还是太强大,百官必然不会同意改变选曹制度的。
看完了齐郡起点书院的介绍后,隋帝往下看时,又看到一个读者的来信,上面说的是某人有次去酒楼喝酒完后,无法及时结账的尴尬,因为银子太重而不足以付账了,那位读者提出了使用纸币的想法。隋帝冷冷一笑,这货一顿酒席就花几十两银子,这得有多败家啊,不过,身上所带银钱不足,的确够难堪的,或许这事可以咨询下阿孩,毕竟他开办了银行。
显然,这事是苏游的亲身经历,只是一不小心把当初的遭遇夸张了一些。回来以后他就想,如果后世的刷卡时代,他显然不会有此磨难,就算是用纸币……于是,他想到了银票,既然钱庄已经创办成功,银票的发行可谓是水到渠成的,但这里却有个授权问题,从古至今,国内流行的货币都是朝廷制造和把持的,如果贸然发行银票,会否僭越?所以苏游与杨二一番沟通无果后,才把这事捅到了报纸中,只是能否引起相关人的注意,却实在没抱多大希望。
杨广叹了口气,快速浏览下去,至于第三第四版的经典解读他倒没什么兴趣,这样的文字他已经读得太多了,何况刚才又使他想起那几个满腹是这些东西的秀才呢?那两版广告则让他感受到了东都之大,上面各种货物五花八门,各种广告词更是舌灿莲花,读到此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离民生似乎有些远了,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又翻回第二版对于建造粮仓的解读,不由得又摇了摇头,“风雪交加,运河大概或已冰冻,此时急着建粮仓,是否劳民伤财?”
隋帝摇头的时候,杨二也在摇头,这两期报纸的销售量与他的预期实在相差太远了。
“殿下一定听过鲁人徙越的故事。”苏游倒不是太着急,毕竟新鲜事物需要适应期,而且最近风雪天气,为了份报纸出门的确有些说不过去,也就是说,天时地利人和之中似乎前后都缺啊。
“当然,——鲁人善织鞋,他的妻子善于纺绢,他们想要搬到越国去,可是越人是不穿鞋子不戴帽子的,所以他们注定无法发挥所长,于是街坊邻居都劝他们不要迁移。横波想说明什么呢?”杨二毕竟是读过书的有文化的臭流氓。
“很多文本上,故事到此也就完了。可是也有的文本上还有一句,鲁人对曰:‘夫不用之国,可引而用之,其用益广,奈何穷也?’事实上,我们这些后人已经证明了这鲁人的眼光。”
“横波倒是越来越有禅机了,贞倒以为如今陛下能够点头就已经是巨大的收获,何况形势越来越好呢。最近的状况,与这寒冬也不无关系。”王贞此时也站在杨二身边,同行的还有乔令则,但乔令则为了顾及王贞的儒士自尊,并不开口说话。
“倒是本王性急了,不如下次旬休时,咱们饮中八仙再聚于此,可好?”
离他们第二次相聚其实也就十天时间,最近四十天大家的确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但十天后的相聚毕竟意义并不一样,如果说第一次在翠云峰是起点,上回是剪彩,那么十天之后则是庆功宴了,杨二能提出这聚会,说明在短暂的失落后又恢复了对报纸的希望,苏游点了点头给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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