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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裙臣-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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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既使身处悬崖,她也不想再退。
“多谢三殿下的厚爱,但萧府实乃功勋世家,如真有大祸降临,民女也只得陪着萧府一同殉葬,更何况,谁才是那笑到最后的人,谁也不能知道!”萧问筠再次向李景誉拂了拂礼,往长廊那头迤逦而行。
李景誉痛苦地闭上眼睛,待睁开眼来,她的瘦削的背影已越行越远,他扬声道:“今日发生之事,不过第一步而已!”
他期待着她转过头来,望他一眼,将他放在心底,既使是用这样的手段,这样的祈求一个人,是他从来没有过的而祈求的东西,不是富贵荣华,只是那一眼而已,那一眼的眸光灵动,在她的眼眸之中,可以看得见自己的影子………………
可她没有,她连转身都懒得转了,依旧缓缓而行,那长长的礼服拖过无尘的地面,仿佛她往天边而逝,离他会越来越远,直至他不可触摸的远处。
那背影挺得笔直了,瘦瘦小小,却坚如磐石:“三殿下,民女知道。”
仅这么一句话而已,她连话语都吝如给予,那将他视如脚底尘土,使他几乎不能自峙,只觉掌心被短短的指甲掐得生疼生疼。
他一拳击在了红木廊柱上,他低声道:“我会让你后悔的!”
不远处侍立的小顺子眼见着主子和萧家姑娘说了几句之后,一拳打在廊柱之上,忙走了过来,见到李景誉的拳头被雕花的廊柱撞得流了血,不由道:“三殿下,这是怎么啦?这萧家的惹您生气了?要不要找御医看看?”
李景誉把拳头收进了袖子里,淡淡地道:“不要紧,吉大人来了么?”
小顺子低声道:“等了许久了,见您和萧家的在说话,奴才就领着他在偏殿坐了。”
李景誉点了点头,抬脚往偏殿而去。
来到偏殿,吉翔天迎了上来,拱手为礼:“三殿下,下官还以为三殿下改变主意了呢!”
李景誉淡淡地道:“怎么会?”
吉翔天笑道:“那下官就照原定计划行事?”
“不错,萧家既是不识抬举,那我们就给他们一个罚酒!”
吉翔天点了点头:“三殿下,如此一来,殿下和吉府可就是连在一条绳子上的蚱蜢了。”
李景誉轻声一笑:“我们不早就在同一条船上了么?岳丈大人…
吉翔天拈着胡子微微一笑:“可惜的是,萧家的那位能把恶犬训得服服帖帖的,可这识事务,辨是非的本领,却是相差得太远了。”
“如此,我们也只好放弃他了。”李景誉抬起头来,视线从镂空雕花的窗子间透了过去,仿佛见到了那笔直地往前行进的背影,豪不留恋,再不回头,他心底一阵痛苦,却是咬牙道,“和本王作对的人,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
乾武殿内,皇帝坐在上首,冷冷地望着下面跪着的萧南逸,他还是以往的模样,半分儿的心虚都没有,既使是那样重重罪证之下,依神色自若,不稍动摇,仿佛他是忠臣,而自己这位正审着他的皇帝成了不折不扣的昏君!正在以莫须有的罪名陷害着他这位大大的忠良!
还梗着个脖子一点儿也不见弯曲!
皇帝见了他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冷冷地道:“侯爷连半分儿的辨解都没有?”
萧南逸淡淡地道:“皇上,臣无话可说。”
吉翔天侧着头望了他一眼:“侯爷是因为证据确凿,从而辩无可辩吧?侯爷使人去湮灭从矿山运矿石进城的证据,未曾想被下官捉了个实打实,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侯爷当然无话可说了。”
萧南逸侧过头去,望了一下在下首跪着的那兵士,只见他已被打得不成人形,见了他,眼里俱是痛苦哀求……萧南逸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精心构就的陷阱,不由闭了闭眼,后悔没有查清楚这消息的来源,只听了筠儿转述那素巧的一翻话,以为有人拿李景乾私运矿石进城的事做文章,便使人去消灭证据,哪知正好落进了别人的陷阱。
看来,筠儿也被这宫婢给骗了!
他前后一想,已经想得明白了,筠儿用那藏金之玉先雕恶猫诱使李景誉一步步落入陷阱,使得他丢失大批财产,而李景誉醒悟过来后,也用这藏金之石来反击,他用这石头雕出烛阴恶兽,将浴兰节祈福的吉龙调换,而同时,又用素巧来使反间计,使得他相信李景誉等正从私运金矿入手来搜集证据,诱使他为帮助李景乾而派人消灭证据,却哪里知道正好落进了他布好的陷阱,为的就是将这烛阴恶术栽赃在萧府!
这是一个环环相扣的局,让人辩无可辩,避无可避!
这个局如一个又一个的绳套,把萧府套得牢牢的。
吉翔天见萧南逸不说话,便向皇帝行礼道:“皇上,下官领了皇上圣旨,调查萧府,更是发现了前些日子在皇宫中莫名失踪的宫婢素巧,臣请皇上传了素巧前来说话。”
第一百零七章 老鼠打洞,老子踹人()
“传!”皇上冷冷地道,“朕今日要彻底弄个清楚,看清侯爷这些年到底是怎么唬弄朕的!”
吉翔天拍了拍手掌,素巧被两名宫婢领着,从殿门处迈步走进了门,她脸上俱是惊慌之色,双腿索索发抖,来到了殿内跪下,连声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行了,你且说说,你既是宫里人,却又是怎么到的萧府?”吉翔天悄悄扫了一眼脸似冰霜的皇帝,转过头问素巧。
素巧浑身哆嗦着:“皇上,奴婢原是皇后身边侍侯的宫婢,前些日子皇后身体不适,奴婢替皇后整理床铺时发现了皇后的床底下有绣袋暗藏,奴婢感觉心惊,便悄悄儿把此事禀告了皇后,皇后闻言震怒,便叫奴婢先别向任何人说,哪里知道这件事不知道怎么的传了出去了,有一日奴婢外出给皇后摘花,就被人打昏了,醒来的时侯,就到了萧府,奴婢一直被人看守,不能出来,直至今日,萧府无人,奴婢原有些武艺,所以打昏了看守的下人,这才逃出了中门,正巧遇上了吉大人,就被吉大人带到宫里来了。”
“什么,皇后发生如此大事,朕怎么不知?”皇帝怒道。
素巧吓得身形一软,瘫在了地上:“皇上,皇后娘娘说了,要将此事查个清楚才向皇上禀报…………”她怯怯地道,“奴婢在萧府之时,每次都被侯爷询问拷打,问奴婢皇后到底知道了什么,奴婢知道,如果奴婢说了出来,定会被诛灭九族的,因而无论怎么样,奴婢都死口不说!”
她缓缓地拉起了衣袖,只见那胳膊上全是纵横交错的鞭痕,旧痕未褪…新痕又加,有些地方的皮肉尚翻了出来。
萧南逸恨声道:“你胡说,你在萧府,何曾遭人囚禁…又何曾会遭人鞭打?”
素巧吓得一哆嗦,扬起袖子挡住了自己的脸,神色惊慌:“侯爷,您别使人打奴婢,奴婢只是名宫婢,并不知道那许多事!”
萧南逸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闭上了双眼…一言不发。
吉翔天转身向皇帝拱手道:“下官也怕这女子是信口雌黄的,囡而找了萧府的许多下人来问,他们竟然都不知道有这女子的存在,依下官判断,这女子必是被私藏于萧府之中!”
私藏,和囚禁又有什么不同?
他这是在暗指萧南逸囚禁,隐隐赞同素巧对萧南逸的指控了。
皇帝冷冷地道:“如此说来,依吉卿家所见…侯爷是使皇后生病的罪魁祸首?”
吉翔天忙恭声道:“下官不敢妄言,下官只是将下官所查在皇上面前一一呈现。”
“那你倒是说说,朕对萧侯不薄…皇后与萧侯的原配还是闺中密友,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吉翔天吞了一口口水道:“臣不知…………”
素巧身形一震,欲言又止,她的神情被皇上看到了,便转头问她:“你这奴婢,可有话说?”
素巧怯怯抬眼望了萧南逸一眼,复又垂下头来:“奴婢不知当不当说!”
“有什么话就说吧,如今你既已出了萧府了,还怕他继续使人杀人灭口不成?连朕的乾武殿都有人胆敢行凶,那朕干脆把皇座让出来算了吉翔天一哆嗦…吓得跪下了:“皇,臣等大罪。”
萧南逸却是依旧闭了眼,还从鼻子里呲笑了一声出来,把皇帝气得从宝座上走了来,抬脚一脚,就往萧南逸的胸口踢了去………………这情形如果被萧问筠看到了…一定会感叹,原来父子相承是这个意思,老子爱踢人,生下来的儿子必定爱踹人,这就跟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一般的道理。
皇帝穿着龙袍,踢人不太方便,力量也不是很大,所以萧南逸被踢了一脚之后,掸了掸衣襟,没人事儿一般又跪得笔直了。
此等情形让皇帝又一次大怒,抬脚又欲踢,萧南逸终于睁开了眼,半开半合地朝他望了一眼:“皇上,把长袍下摆拉起来力量大一些!”
皇帝彻底暴怒了,不但拉起了袖子,把长袍揣进了腰间,将身上弄清爽了,就往萧南逸身上再次踹了去…………
吉翔天目瞪口呆,心想这是怎么回事?这不审得好好儿的吗?为什么审来审去审得打起架来了?
这事情不能这么被带歪了下去了!
他忙上前拦住了皇帝:“皇上,你消消气,这不还查着么,萧侯爷是遭人陷害,还是早就别有用心,还没能弄得明白………………”
皇帝这才喘着气重坐上了龙椅,指着素巧道:“你有话便说!”
素巧脸露害怕之色,怯怯地望了萧南逸一眼:“萧侯爷,您虽是手掌权柄的朝廷重臣,正如您所说的,奴婢的一条命都捏在您的手里,但事关朝廷社稷,奴婢虽为一介女流,也不得不说了,奴婢一开始并不知道您为何这么做,但如今想及奴婢在萧府所经受的种种,却开始有些明白了,侯爷每次在奴婢身上用刑的时侯,都在问及皇后娘娘的病体,又提及侯爷的原配夫人,依奴婢看,侯爷恨着皇后娘娘,恨当年因为她,才使侯爷的夫人病故了……”
皇帝脸有动容之意:“他当真这么说?”
萧南逸望了她一眼,那一眼如秋霜刀剑,剑剑刺去,吓得素巧脸色如雪一般,却是定定点头:“是的,侯爷以为奴婢没办法逃了出去了,还对奴婢道,每一日,他都会记着当年一切,终会使这些年来让他受苦的人再受一次苦!”
皇帝喃喃地道:“她当年病故,的确其中的原因之一便是因为朕一时昏聩,但后来朕不是纠正过来了么?朕不过是暂时将她软禁,那也是为了查清皇后以及三位皇儿的病因,她好端端的回了萧府,这才生了病,病故的!”他抬眼向萧南逸望过去,“没有人知道这些,更何况这个宫婢?朕一开始还不相信,如今,却`得不信了!”
萧南逸脸上露了些许悲意,却是叹道:“在皇上的心底,臣就是这么一个是非不分的人?”
吉翔天轻声道:“侯爷,下官别的不知,但侯爷对夫人的一枉情深,却是朝内人人皆知的,萧夫人当年去世之后,皇上曾想指一位公主给您为继室,您一口回绝了,您还记得么?”
萧豳逸双目如电:“连这一点,都成了隹包怀祸心的罪证了么?”
吉翔天微微一哂:“侯爷,您做不做,下官自然会查得清清楚楚,素巧,你且再往下说!”
素巧低声道:“奴婢听侯爷言词之中的意思,怀疑夫人当年生病,是被人在宫里下毒………………”她颤颤抬头,望着皇上一眼,又飞快地垂下头皇帝大怒:“他这是在怀疑朕?”
萧南逸一声冷笑:“如果臣怀疑皇上,会用这么下做的手段么?用得着这么做?臣常年伴驾,会没有其它的机会?”
他的意思是机会大把,一剑斩落,如此痛快许多。
皇帝何尝听不懂他言语中的意思,气得差点儿又提了袍子用脚踹了。
吉翔天忙上前拦住,语气轻悄:“下官等都知道,侯爷近些年脾气收敛了许多,以前纵马疆场的气概已然不见,但私底下的手段愈加的凌利了,是因为侯爷还有一位宝贝闺女,侯爷不是常说,为了她,也得积积福,收敛收敛脾气,侯爷年青的时侯或许会快意恩仇,再到了这把年纪,下官却不已为然。”
萧南逸听他扇风点火,将所有的一切都往自己包藏祸心上拉扯,知道今日只怕难以善了,对方已然布置好一切,自己全无防范,连辩都不知道从何辩起,便又微闭了眼眸,不再理睬。
皇帝见了他的样子,便冷冷一笑,对素巧道:“这些都是你一面之词,并无证据,朕可不能冤枉了侯爷!”
素巧手指紧紧地捏着裙带,哆嗦着嘴唇抬起头来:“皇上,奴婢有证据。”
皇帝意外地道:“哦?”
素巧道:“侯爷有一日亲自审问奴婢,问的也是这些话,奴婢实在答不出来,他便做下来歇息,拿出一块丝帕擦汗,不想却带出一张纸,那张纸上写的是檄文,奴婢还记得他见那檄文飘落于地,拾了起来,看了又看,对奴婢道:老夫每日都把这篇檄文放在身上,为的就是提醒自己,这昏君所犯罪行!”
皇帝怒道:“此话当真?”
素巧被这声怒喝一下子吓得软倒在地,连连磕头:“奴婢没有半句虚言,奴婢相信,那篇东西一定还在侯爷身上!”
吉翔天道:“皇上,搜一搜不是什么都知道了么?侯爷武功高强,想必不会有人这么有本事在他身上栽赃藏东西,如果真有这篇东西,那正如这素巧所说,定是他自己放的。”
皇帝冷声道:“既如此,你还等什么?”
萧南逸此时倏地睁开了眼:“看谁敢搜我!”
皇帝一下子从龙椅上蹦了起来:“朕敢!”
他挽起袖子就朝萧南逸走了去,左右自然来了两名侍卫把萧南逸按实了!
第一百零八章 男人寻花问柳常态()
萧南逸挣扎道:“皇上,您竟这么不相信臣?”
吉翔天在一边劝道:“萧侯爷,您就让皇上搜一搜吧,搜了也能证明您的清白!”
萧南逸气得口不择言:“让他搜了,我就不清白了!”
皇帝怒火腾腾:“你这是什么话?不过搜你一次而已,就怎么你了?以前朕在军中的时侯,就被你明里暗里捉弄过无数次,朕一直哑忍,你还愈加得意,记得有一次还被你引来狼群,害得朕躲进了水底,浑身都湿透了,还有一次……”
吉翔天忙打断了皇帝的控诉:“皇上,咱们还审着侯爷呢!”
皇帝气不打一处来:“他的意思是朕搜了他,就污了他清白了……朕怎么能不生气!”
吉翔天很是愕然,小心地道:“皇上,他是这么个意思?这个意思仿佛是皇上有那方面的意思?”
皇帝忽地醒悟,额头青筋直冒,向吉翔天嘿嘿冷笑:“吉大人,您说什么呢?”
吉翔天忙抹了一把头上冷汗:“没,皇上,没,臣这是胡说八道了,咱们继续,继续!”
皇滞转头对侍卫道:“把他给我剥了,看看他身上到底藏了什么!”
侍卫小心求证:“皇上,是剥光了么?”
皇帝暴怒:“剥光了!”
吉翔天忙拦住:“只要找到那件东西就行了,皇上,您别生气……”
萧南逸挣扎大叫:“皇上,你这是公报私仇,还记着多年前的旧账呢!”
殿内一片混乱,但到底这混乱持继不了多长时间,那张檄文果然被内侍从萧南逸的贴身衣袋子里找了出来,被呈到了皇上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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