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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夙孽-第4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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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大阏氏的漂亮外甥,持续不断的,那种阴森恐怖的笑声,让她感觉不安。不过,那些声音,还是没有阻止她翻身跃上骆驼,然后用她的速度,劈开阻碍在她面前的风沙。在她身后,不断被骆驼四蹄扬起的风沙,犹如她在挥动翻腾的翅膀。她已经听见响在她心口的尖叫声,她从没有失手过,大阏氏任何的吩咐,无论再如何艰难,她都会顺利完成,这一次,也不应该例外。
在她目光所抵达处,圣坛的轮廓,陡然在黄沙纷乱之中崛起,似乎没有尽头,壮大到天边。而在那古怪的石头堆垒形状之上,覆盖着层云的虚幻,在那两侧石头堆垒的空隙之中,她仿佛看到,七彩水晶绚烂的光泽在一直闪动。
那个光泽转动的时候,她感觉到位于她右侧的沙堆迎着七彩水晶光泽瞬间炸裂开来,无数的沙粒飞散在空中,但它们转瞬就变成了粉末,化于无形。
虚冥之中看到的影像,不是你的畏惧,就是你的喜欢。她从前的家族中流传着这样的话。她会看到这样诡异的场景,只是因为她心中在惧怕着失败。但其实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七彩水晶跨越遥远距离带来的震慑力,只是她心上的虚构。
很明显,就在刚刚这些异族人用他们的秘术攫取沙木的记忆的时候,七彩水晶并没有起到任何的防范作用,它就只是看起来漂亮而已。
然而当她的骆驼无限趋近于真实的圣坛时,她才有一种感觉,这么多年来,她应该是第一次看到圣坛的全貌,因为每一次当她来到这里,要看它的形状的时候,都会发现它隐在云雾之中,所以在她的印象中,圣坛一直是似是而非存在着的。直到现在,站在他的阴影之下,感觉他磅礴的力量,全身心的下压,逼迫着正在仰望它的所有人都不再试图将它打量。她才得以确认它的高度可以说得上是耸入云霄。
而她骑在骆驼上的高度,甚至不及它的守坛神兽一半儿的高度。只需要一只神兽的阴影,就能够将他们全体覆盖。
然后不断激情洋溢的飞沙走石,再一次让她眼中可以看到的圣坛基石与雕花的石门被黄沙与飞雾掩盖殆尽。
****
“他们已经围上来了吧,我们到底怎么出去?”问出这句话的同时,沙木已经在心里想,或许他可以再经由他们来时的沙道重新回到副坛去,又或者是透过那条沙道,去到更多四通八达的出口,寻找机会。但在这时候,只要打量一下相师的表情,就会知道他心中已经另有打算。
“你不该一直只是逃命的状态。我已经想到办法,让你能够光明正大的去见可汗。”相师看向他的目光,含有无比的笃定情绪。而一直被他捧在胸口的那只七彩水晶球,一瞬光芒散溢。看这只水晶球的时间越长,就越难以分清他不断在释放的光泽的种类。
沙木在心上,叮嘱着自己,一定要越过那只水晶球的光泽,以免被它的七彩炫光伤害,他只需要盯住相师。或者其实也不必紧紧盯住相师,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他在主宰,只要他想要恢复的那个记忆的源头仍在自己身上,相师就不会放弃对自己的帮助。
相师继续说道,“由我来说服大阏氏,让她接受你光明正大的出现。”
“可这招儿之前已经用过了。”沙木指的是相师说服大阏氏,放走了大阏氏已经手到擒来的宁月,“她也许会为之前轻信了你的花言巧语而后悔。现在正在对相师你咬牙切齿。”他心中能想到的那种恨怨程度应该更甚,思绪飘飞的时候,他甚至能够在回忆的暗影中看到大阏氏的脸上的神态,由那种端然高贵,顷刻间化成一片漆黑。洁白的牙齿一瞬间化成长利的尖角,刺破一切包裹。
相师一笑,“所以我要亲自去见可汗。”“这样做的意图太简单明了了,他们围在这外面,就是想阻止你那样做!”沙木毫不怀疑,大阏氏的人早已经为相师备好了相师该领受的罪名,“你也会害怕对吗?”但他问出这句的时候,心里想到的却是一种怀疑。他怀疑相师根本就不知道害怕是什么。
“是,但却并非世人所认为的那些恐惧!上神的惩罚从来都只有两种,恐惧与贪婪。只要向世间降下这两种东西,他们就会无止境的陷于自我毁灭之中。所以只要我交出这张图,围在外面的这些人被满足了贪欲,就会心甘情愿的放我出去。”相师的目光之中闪烁着坚固的肯定!
沙木也看向他手中的那张图卷,“它很宝贵对吧,但是你真的要把它交出去?有了这幅歌魅的唯一画像,以及早已经掌握在他们手中的蝴蝶飞火秘术,他们能达到任何他们想要的目的。”
第一千零七十章 符密()
“我交出这张图,满足了他们贪欲,就会心甘情愿的放我出去。”相师的目光中闪烁着坚固的肯定!
沙木看向他手中的图卷,“它很宝贵对吧,你真的要把它交出去?他们一旦拥有幅歌魅的唯一画像,搭配起蝴蝶飞火秘术,将如虎添翼。”
“没错,这的确对他们来说,是高质量的诱饵也是不可思议的诱饵!但歌魅其实是无形的,蝴蝶飞火的追踪与控制对它来说毫无意义。”
沙木听到相师如是说的时候,目光中的紧张变得慢慢平缓。
但是相师总喜欢不美妙的转折,他再次开口,“他们在期待的是另一个收获,用蝴蝶飞火秘术,在那画轴之上,提取你残留的记忆,或许值得一试。”
沙木无语,“相师是有确定的把握,他们根本不会成功,才让他们去试的吗?”
“他们最好能够召唤出歌魅!就算不能让他出现,动摇它的心神也很好!那样它就不会生长得过于强大。对于自身力量的控制,也不会很稳妥。”
沙木皱了皱眉,“要是那样的话,你就再不需要宁月的秘密了!”
“所以,”相师边说边缓缓走下圣坛的高阶。在最后一个台阶上,他微微侧回头来,“我以为你会感谢我,但是你只是在怀疑我吧。”
“相师只需要你的目的,根本不屑于我的感激。”沙木的目光延阶而下,最后停在相师身上。他胸前那颗水晶球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隐匿如同并不存在。
相师没有停止他的脚步继续向前,已经超过第一重拱门,下一瞬,他胸前的水晶球反射出的光,照亮了圣坛顶部五彩纷呈的金珠,他的声音也像是沿着那种光泽回传,“无论是怀疑还是感激,都没有关系,因为我确实要救出你。但即使我真的这样做了,说是为你好,也太过虚伪。最好在我离开的时候,你也能找到那个借口,我们可以相互利用,而你也会获得你想要的东西的借口。”圣坛之中终日不散的香气,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说给天神的祈求之词。
在相师即将要走出圣坛的时候,他的身后闪出了一字排开的相士。
当他们把凝结成一队,完好的走出圣坛之后,有巨石落下,彻底的切断了圣坛与外面的所有联系。
可是沙木明明能感觉到盘旋在圣坛之中的沙风仍然在不懈吹拂,最重要的是沙子的气味,无比新鲜,所以这里一定有外面有着密切的联系。
沙木将这个空洞的所在,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望了个遍,不过没有一个地方看起来像是能一眼即望穿的窗子。
要找到那个地方,只能凭感觉。沙木这样告诉自己。
但的确很难。
因为圣坛是个圆形的构造,这里面的风穿行来去,让人轻易不能辨识它的来处与去处。
沙木在这空洞的圣塔之中,闭起双眼,全身心的想象着风吹来的方向,想到它和他之间横亘着,貌似没有边际的又或许只在咫尺之间的距离。
然后那些巨大到无法搬动的虚芒阻隔,一瞬间被击散。
他就那么近似于诡异的忽然睁开眼,看向面前一个形状最为奇怪的符号。下意识的走过去。一双眼睛靠近那个特别的符号,透过符号字体上凸起的雕刻间隙,果然可以看到茫茫黄沙。他又好奇的试了试其他的一些符号,依旧如此。原来,这些特别的符号,都是圣坛之上隐蔽的窗口。
他将目光望下去。原本以为,如果相师现在刚刚走到圣坛之下,他是不会有很好的视角看到他们的。
但,他真的是低估了这符号窗口存在的意义,他的视线在下垂的过程中发生了很好的弯曲,或者是应该发生了几个,让人想不明白到底是怎样在作用的旋转。使他能够这样异常清晰的看到。
就在圣坛前面的圣阶之下,大阏氏的侍卫在缭乱的雾气之中若隐若现的身影。这些人正在圣坛之外,等着相师的出现。领头的正是大阏氏的婢子,与那几个异族人。他曾经仔细打量过这些异族人,他们的相貌特征与他们身怀的秘术一样,都称得上是独树一帜的存在。但现在,他注意到的,是那个异族首领的眼睛。那样明亮的光束好像能轻易的穿越过这些缭绕雾气,直抵到掩饰他目光的,这些奇怪符号的圣坛外侧墙壁之上。
甚至在那目光到达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而撞击在圣坛之外的圣石上的声音,他也听的异常清晰。
他敢肯定,那样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威胁。好在,有一团迷雾飘过。硬生生的截断了他们的对视。
等到迷雾重新散去,再次试图望向同一个位置的沙木,已经看不到那双眼睛的厉视。异族人也终于挪开了目光。
沙木换个更好的一个角度,继续观察外面的状况时,心里想着。毕竟,除了相师这里,他现在哪里都去不了。相师要去说服大阏氏恢复他的名声,但那些他并不在乎,他只想把他知道的这些事全部都告诉给可汗,然后那些对与错也全部由可汗来抉择。至于他真正该烦恼的。是如何说服无忧离开合周公子,却不离开沙漠。合周公子耍了很多手段,将无忧强行留在身边,但他唯一没有做错的事,就是让无忧继续留在这里。但如果无忧真的能够跟自己一起走的话,也一定是因为自己能带她走出沙漠的承诺。比起如何说服自己相信,相师能救自己的理由。他更想能得到那个理由。他怎样做,是确定的对无忧的好。而且无忧也能如他一般的认定。
一阵狂沙涌起,如同尖锐刀刃的棱角擦过他的面庞。
他的思绪再次回到眼前的现实之中。
大阏氏的手下,那些被他们耍的团团转的手下,会如同相师猜测的那样,因为贪婪而收下那幅画轴么?
野蛮粗暴的黄沙,催动所有人的袍子在黄沙之中飞舞。唯独相师那一身更加硕大的袍服在风中静止不动。仿佛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幅站立不动的画像。
他们在对话。虽然这遥远的距离让沙木根本不能完好的听到他们的对话,甚至看不到他们嘴巴的形状。
不过他看到那婢子,让她身后的侍卫都跪在柔软的沙子上给相师行礼,而她自己也虔诚的照办。离相师最近的婢子身上被沙风翻涌的袍子,甚至已经碰触到了相师依然纹丝不动的袍角之上。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礼斗 名在()
遥远的距离,让沙木不能完好听到他们的对话,甚至看不清他们说话时嘴巴的形状。
但他极清楚的看到,那婢子让追随她而来的大阏氏的侍卫们,如她一般都跪在柔软的沙子上给相师行礼。
婢子身上被沙风翻涌的袍子,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呢碰触到相师依然纹丝不动的袍角之上。
他们离得很近,彼此的敌意并不明显。沙木倚着圣坛的墙壁,平望着他眼前的见闻。
相师将婢子扶起。然后他们继续用低低的声音说着什么!
相师紧接着就抽出藏在袖中的画轴交给了她。
她用双手恭恭敬敬的接过去。打开看了一遍之后,做出手势,让身后的侍卫们让开道路。
一切全都被相师言中。
相师从那条道路上一直走过去。
应该是估计到相师短时间之内不会回头,婢子回过头来,上下打量着圣坛。
“她在找我!”沙木想,“也一定认为,我此时此刻就藏在圣坛之中。但就如同相师说的,那画轴对她的吸引力如此之大。又也许,她只想拿回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功劳。”
当相师与相士们的身影相继消失不见的时候。又犹豫了好一会儿的婢子,也带走了那些人。
***
相师匍匐在可汗脚下亲吻他鞋尖,“沙漠之风为可汗祝福!”
可汗看了一眼他身边坐着的大阏氏,再看向相师,“说你的事吧!”
“沙木!”相师挑起的目光微微望向坐在可汗身边的大阏氏,“是关于他的事。”
可汗也看了一眼大阏氏,然后再将目光望向下边的一溜长椅之上,他的叔叔兀伯和他的儿子巴鲁,听到沙木二字他们的目光一瞬间从他们面前的奶茶上集中过来,“大阏氏说他擅自送已经加持天意的宁月阏氏去当了祈福人?”
相师点头,存在于他余光里的大阏氏浑如木雕泥塑,只不过那目光一直是向他望来的。此时她的眼神比锋利的刀刃还要锐利三分。她并没有上过战场,但是应该有很少人能在与她的眼神将之中胜出。
可汗的叔叔也看到了大阏氏瞪向相师的目光。而与可汗叔叔对坐的是耶提家的几位亲王,可汗的几个表弟。事实上他们每个人都擅长与大阏氏的意愿背道而驰,现在他们觉得,相师几乎是动作漂亮的揪出大阏氏的某个瑕疵。即使是他的话只说出了一半,他们也能联系上下语境与他的表情,知道那些话必定是对大阏氏不利的言辞。尤其是大阏氏脸上的怒意已经是如此的昭彰显目。
“沙木的举动并不意味着背叛!”相师胸前的七彩水晶一瞬璇过刺目光彩。
可汗举起酒杯,摇晃了一下杯中的液体,将他那如如鹰眼一般犀利的目光,在其身体向前倾的同时,沉沉的下压,“理由呢!”如果是在之前,相师说出这种话,可能马上会被可汗扔出去喂狼,但是几次看到相师大展身手之后,可汗已经对这位相师尊敬有加。
“我们应该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将一切解释清楚。”
大阏氏再看不下去相师的对可汗的怂恿,“你是来给他求情的?可汗的相师该呆在高高大大的圣坛之中,为沙漠祈求安福。而对错之分自有可汗来分辨。”大阏氏的一颗心在胸腔之中更加有力的跳动,她在心中发誓,如果相师胆敢再多说一句,她一定要在来日狠狠奉还。
相师就像是能听到她的心声,没有在这之后,急着发言。他只是安静如雕塑的等待着可汗的意思。
这安静的示威,让大阏氏真想抓起手中的杯盏,那么猛烈的砸向他的脑袋。
可汗的声音已经响起,“相师是能够窥测天意的人,既然相师有这种说法,我们也不妨让当事之人亲自来这里解释。告诉他们,现在就解除对于沙木的行动限制!”他说完看了大阏氏和身边所有人一眼,打量着这些陪伴他的人,有谁对这个主意漠不关心,谁又对这个主意万般期待!不过,最后他的目光还是落到了大阏氏的身上,那些人都是无所谓的神情而大阏氏眼睛中分明有不一样的反应,尽管她已经用力隐藏,但那些不甘分明还在她依稀的眼光闪烁之中透露着它们曾经分明出现在这里的痕迹。就在她身后十来个侍女当中,她们都一心一意的怀揣着与她们主子一般的反对。
现在,他根本无需在他的妻子脸上看到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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