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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夙孽-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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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修带着笑脸的摇了摇头,“刚刚好有与贤弟的说法相反,这位忠臣认为姨母虽然野心勃勃,但却可以找得到巧妙的办法制衡,从长远来看,对大显有百利而无一害。太子则阴谋太过,是一个相当危险的存在。关于苍鹰,关于在民间留下美名的事,有几桩太子是被他抓了把柄的。”
鸣棋抬起手来,喝了一口盏中已经变得温凉的茶水,还是没有浇熄心中的讶然,“果然是愚忠之人古怪的想法。但也不难看出他应该是九皇子的人。比起九皇子的温润如玉,闲云野鹤。太子,似乎锋芒太过突出。但是,怎么,现在,他的看法改变了吗?”
善修紧紧的凝聚起目光,
“在我们忙活的时候,太子当然也没有闲着,而且从这个人身上就可以看出,他最近的行事变得更加谨慎和小心翼翼了呢。虽然我在他身边布下了很多的眼线,但是他如何与我的这位朋友见的面,还使出了他的手段,我竟然丝毫不知。不过依靠这种办法,既能拉拢到自己中意的人,又能在自己的父皇面前适当的变得虚弱,简直是意想不到的,一举两得啊!”
鸣棋配合着点了点头,“而且太子也变得更加喜欢设大的陷阱了,那也意味着他会不惜抛出更多的甜头,吸引更多人的踏入。”然后又不满的撇了撇嘴,“所以,最终兄长是什么意思?还要我们亲自走上一趟?”他边说边转了转手中的茶盏,“还以为来这一趟只需要跟兄长把酒论英雄,就能纵览大显所有的功劳簿且将有用的,没用的,和将就着能用的大显臣子分成几类,现下看,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事儿了……但是,兄长竟然事先没有做一点点的准备吗?要是这样看的话,兄长也变得奇怪了。”
半个时辰之后,佐兵使府门前的红狮子大街上,出现了一双风流俊逸的少年公子,再下一瞬,两个中的一个又陡然消失不见,人们抬头看时才会发现,那个穿蓝衣的少年公子已经稳稳地踏在了雕花的青砖高墙之上,低下头看着还在摇扇子的白衣公子,“兄长干什么还犹犹豫豫的,既然是要探查个清楚,就该当这个不速之客的。”
可地面上,那个穿白衣的少年却完全没有要听他的话的意思,只是稍稍冲他点了个头,转而走向了正门,挥了挥手指点身边的小厮上去拍打门环。
仍然留在墙头上的蓝衣公子冲着那个白衣的身影呲了呲牙,转眼间已跃下了墙头,消失不见。
佐兵使郎右听闻善修世子来访微微皱了皱眉,还是扬起衣袖来搭了个请字,然后转身回到内宅去换衣服。
等到善修被请进来的时候,看到从内堂转出来前来迎接的郎右,几乎能感觉出他没有什么生气的畏惧心思,心上很是疑惑,觉得这郎右的困惑比前些日子又要更重上了几分,但他也只是看透并不说透,还像从前一样,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彼此让过分宾主落座。微微望向门外的时候可以看到有淡蓝色的衣影在门前飘过,善修知道那是在郎右府中四处寻找线索的鸣棋。现在他这么乖乖听话的,到处寻找可疑的线索,可等他们回去的时候,一定会跟自己算没有跟他说清,就当将他当了跑腿儿的用的帐。
善修在心上微微叹气,这次,他可没想着算计鸣棋,这样分工,只不过是因为会更加节省时间,也更有实用性而已。再抬头时已经接过了侍女递过来的香茶,冲着郎右微微一笑,“兄长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难道是生病了吗?”
郎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尴尬的冲着善修摇了摇头,然后,又开始低下头闷着头喝茶。
善修也不介意,他无话,还只做平常样子,继续说,“最近外面关于东宫的消息着实有些花哨,有的说皇上好像会很快回心转意,也有的人认为太子大势已去。不过,我听到的最有趣儿的却实属这一桩,太子现在在主动结交朝中大臣。”话音至此顿了一下,“兄长所在的兵营也会听到很多不同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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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六章 风力()
善修继续同郎右道,“最近,外面关于东宫的消息着实花哨,有的说皇上好像会很快回心转意,也有的认为太子大势已去。不过,最有趣儿的却实属这一桩,太子在主动结交朝中大臣。”话音顿了一下,“兄长所在的兵营也会听到很多不同的消息吧?”
郎右迟疑了一会儿,忽然,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一般瑟缩了一下肩头,“最近,营中多了一些琐事,我还没有腾出时间来听太子的这些事,也许,他们是说过的吧。”正说到这里,院中忽起的一阵风,虽不见门窗被刮动,但却有一股风直抵到堂前,直吹上这位佐兵使的脸皮,扰得他头发胡须一顿纠结,少不得伸出手来捂住自己的脑袋,可是很快那风流褪去,堂上就变得安静之极。
眼前的善修却脸色古怪异常的指着他道,“兄长的额前贴的是什么?”郎右这才在慌乱之中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像是有什么多出来的东西,
伸手扶了下来,是一条小条宣纸,上眼时看到,上面正写着,“我投了太子。”惊得他慌忙将那纸团揉碎在手中。
“这,这是什么?”他一脸慌张的自语着。
善修瞄了一眼大厅门外飘过的蓝色衣影,心中默念着,还是没有商量过的好,鸣棋不受拘束时想出的点子才是最棒的,只不过,鸣棋是在什么时候已经将身形进化到宛如鬼魅般的速度,这一点有些让人担心啊。
他继续拿起茶杯,若无其事的饮了一点。
看他没打算问什么,郎右才慢慢从慌乱变得平静,“这一定是风中裹挟,从不知名的地方飘来的,近来,帝都的风总是这样,很大,真的很大,总会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些什么不知的东西。让贤弟见笑了!”他指尖继续有力的揉搓着那个纸条,连骨节都变得青白。是分明痛恨的力道。嗯,极度的痛恨。
善修一边笑着点头,一边察觉出,就在这大厅之外,又有飞一般的脚步径直冲过来。那样有重量的脚步声,手中所持的兵器也一定不弱。
怎么回事?那个有些笨重的脚步声,无论是在速度与力量上都与鸣棋的存在着天壤之别,也就是说,那些必然是另外一些突然造访的刺客。
然后,那个飞速的奔跑,骤然被某个力量截停,之后是咚的一声,应该是在半空中飞行了一段时间之后,坠落在地,如此重量,砸进地面的深度,大约两寸。他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丧命在了鸣棋手下!听不到呻吟声音,鸣棋这家伙居然直接结果了他们,竟然不打算问他们来处么,要不然,就是这些人根本没有想掩盖自己的身份,早已经在兵刃或是身体上亮明了这些。
善修抿住唇角,脑海中浮现出清晰的两个字,“太子!”
之前的那个脚步声,郎右并无一丝察觉,但是最后的这一声硕大的“咚”,将他惊得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搓来搓去,显得十分紧张。他显然已经忘了刚才还紧握在手中的纸条,继续执拗的,将它们搓成了细末。这位大显名将,善修自认为很少看到他如此坐立不安的样子。
郎右似乎也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危险气息,但是有碍于善修的存在,他本想故作安定,可是外面并没有因为第一声而变得消停,又接连发出了几声奇怪的响动。
郎右再也坐不住了,顾不上跟善修解释什么就已经发足奔到厅外。
然而,外面却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看到。
善修也对着那个空空的战场拧起了眉目,太快了,也太机警了,鸣棋的力量。只是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但在门海的最底缘,善修眼尖的瞥到,一小截黑色的皮带,那是东宫的羽卫专配的腰带!鸣棋刚刚的对手果然是东宫的羽卫。
“兄长很喜欢帝都的风吗?”感觉郎右在这个极其尴尬的境地上,根本无台阶可下,善修主动伸出援手,搭了他一节梯子。
郎右干笑着转回头来,“风中多奇迹,风中多奇迹。最近,老是这样做事恍惚,看来真是上了年纪了。”说完,继续干笑两声。脸上的紧张神色丝毫也没有得到缓解。
善修不紧不慢得摇摇手中扇子,“其实,奇迹也要邀上三五好友共赏,才会有趣儿的。”
话音刚落,外面已经跑进来一对府丁,队伍凌乱无序,脚步慌里慌张,包括善修在内,连郎右也以为他们是因为听到了刚刚大厅外的响声才赶过来救援的,正要挥手打发他们下去,那些人已经扑跪到他身前,“就在府门之外,有人打着我们郎家的旗号,在大街上随意砍人。”
郎右目光颤抖,“这是欲加之罪吗?我与他们拼了便是。”
善修这会儿也变得略略有些迷惑,这个,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鸣棋所为的么?也许,他杀的那些人,本来也是东宫乔装改扮而来的侍卫,然后故意喊出郎右的旗号,这一招移祸江东果然是上好的妙计。
才一低头思索间,郎右已经吩咐人给他提刀,只是十几年前他就已经跻身高位,再不握兵器,腰腹间赘肉横生,那刀早已握得有气无力。刚行动了两步就已经嘘嘘带喘。多半是杀不成人的,连最好的被杀对象都算不上,因为要挖太大的坑。
善修这回是发自内心的从旁相劝,“兄长,又何必亲自动手,那些不过是毛贼而已。况且,事情还未真正明朗,以兄长的身份更应该淡然处之,切勿着了什么人的算计。”
郎右整个人激愤难平,搏打开善修的阻止,“可是怎么看,都不能再容忍下去了。”善修一本正经的摇摇头,“越是这样,才要才越是要再多容忍上一刻,不过,兄长,这是与什么人结仇了吗?”
郎右张口欲说,又忽然想到什么,咳嗽一声,掩饰下了刚刚的那个冲动,“这个嘛,这个,从无此事。”
善修继续若有所思的摇摇扇子,“兄长有难处,无论何时,都可以说给善修一同想办法。”“啊?那个,啊!对,”郎右脸上的表情乱了一阵,终于恢复肯定模样。就像他才想到,一般的问询是无需这么紧张的。
善修行将走出院子,郎右那心思早有大半转去了太子身上,自己早已因为他的威胁改站了他一派。
第五百八十七章 无动拔刀()
善修摇摇扇,“兄长有难处,无论何时,都可以说给善修。”“啊!对,”郎右慌张的表情恢复肯定。就像他才想到,一般的问询是无需这么紧张的。
善修行将走出院子,郎右那心思早有大半转去了太子身上,自己早已因为他的威胁改站了他一派,他平时若明若暗的监视着自己也就罢了。郎右努力咬着自己的牙齿,在心上发出颤音,这一次,这一次居然用血腥的方法来施压。善修故意将扇子打合,发出大大的声音,惊醒他的冥想,“我听说太子虽然身负重伤,但邀约各位名臣的心思却变得更浓。”
郎右抬起头来端详善修说这番话时的脸色,“关于皇家继承之事,我们做臣子的,不可妄揣其中机宜。”
善修点了点头,
但下一瞬挑起的目光似乎含了一点疑虑,“可是有没有那种情况,就是在兄长,并不知道的情况下,却身体力行了某个于太子不利的做法,才会让太子如此在意兄长现下的言行。”善修是在心下算计着郎右对今天里的一切突变所能承受的限度,现在,好像就是那个顶点。
郎右果然再也忍无可忍,“我虽从前厌极他的一些行为,但向着大显的这颗心,却从无一分的偏私,对于天子家事更无一分置喙,他却因为内心狭窄而产生的猜忌与我为难,我便当真,要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善修顿住向前的脚步,“可我并不觉得,兄长舍弃性命而保护住名声的做法,是明智的。”
“贤弟的意思……贤弟难道也是……”善修点了点头,“兄长猜的没错,对手太强,所以,我会找到好的借口曲线前进。不硬碰硬,偶尔也是我的准则。但是兄长有什么弱点或者是称作为把柄的东西,握在他手中了吗?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兄长处理此事,还当抓住重点。”郎右脸色红胀起来,“这个,这个…”支吾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等他们出去看时,那些凶手早已逃之夭夭,留在地上的伤者均以不治而告终。善修同样眼尖地看出了那些死者由于长年握飞刃,在虎口位置所结下的老茧,而落在他们颈项处的致命伤口,是标准的一剑封喉,轻轻切割而绝对致命的力道……这些人果然是死在了鸣棋手下,那么自己也该配合着告辞才是。
想到这里,善修也不等郎右犹豫出如何的结果,直接告辞出去。
郎右看着那背影远去,心中反侧,太子为何会这么快就出尔反尔?他慢慢转过身,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心上一震,有些掩不住,惊喜的说,“好贤弟,我在想,如果你回来的话,我就将一切告诉你……”然后,迎面吹起的烈风,直接掀起他头上的官帽,强大的力道之中,他看见炫亮的刀锋……
*****
在长街转弯处等着善修的鸣棋,
闲闲的看着眼前的江湖术士偷偷解掉专心在他面前问卦的女子的荷包,唇角勾出一丝邪笑,然后眼看着那个人走掉。
身侧忽然涌起的风,带起一股潮流一般的力度,一个如同在虚茫中向前推进的身影已经移到那个术士身边,然后直接抢过他手上,因为兴奋而向空中掂起的的荷包,转回身经过的女子时,不经意的丢掉她脚下。而整个过程结束之后,无论是那个江湖术士,还是重新得到荷包的女子,都是一脸懵懂状态。
飘渺身影旋即转个身直接停在鸣棋面前,随着那风声的停住,他的面容慢慢变得清晰,声音也变得连续而真实,“棋儿,还是没有变,对正义这种东西各种的无动于衷。”
鸣棋直接笑出声来,“兄长也没有变,一定要对女人拔刀相助。”善修目视远方,“对了,我忘了说一个,也许还同时救了另外一个人的良心。”“对于那个什么良心不良心的,我没有那么孜孜以求,不过也还是不能不说,兄长指桑骂槐的嗓音真是好听啊!但是关于最重要的事儿,怎么处理的如此拖沓?反正,郎右这回是真的再也不能与太子结成同盟了。”鸣棋淡然地翻看着自己的手心。
善修一脸的似笑非笑,可是棋儿手上的那把剑明显有些钝了,有一个人的脖子切都不齐整。”“兄长还是这么厉害,虽然没有见过那些人的尸体,但还是知道我哪里做的有欠缺。”鸣棋的笑声扬在风中。与此同时,在集市的人来人往之中,那个低头拾起荷包的女子,在四下里张望手中荷包的来处,总觉得有些蹊跷,却实在说不出有这种想法的根由。
另一边,那名术士,慢慢回忆起刚才眼前的缭乱变化,惊得跳起脚来向外飞奔出去,但由于惊吓过度,又一下子摔倒在地面上。
善修看着那人的那出慌乱,“你不想问我,到底是如何知道你的刀钝了吗?”鸣棋摇了摇头,“因为地上的血迹,当时我就猜兄长会不会又因为那些血迹滴落的痕迹,而猜到我又偷懒,没有磨刀。不过,我也有一丝侥幸,兄长从战场上回来的时间长了,光顾着,憎恨帝都之中的一切是是非非,尔虞我诈,都已经忘了关于这些铁血杀伐的内中玄机了。看来还是我错了。”
“但是只将戏唱到这里,是最好的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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