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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邙挽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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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扭头往前走,短袖衫的下摆勾在了草丛上,瞎子腿一软跌在了地上,大叫道:“谁……谁在拉我!”
小铃铛咯咯地笑:“瞎子哥哥你身后有鬼!”,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瞎子一脸尴尬。
我看向外婆的坟头,十年前父亲和姨夫立下的墓碑端端正正地摆着,“显妣许岚太夫人之灵”这几个字,足以见得他们对外婆的敬重。旁边是那块早已风化的墓碑,“先夫李王城之灵”已经模糊不清。
我皱了皱眉头:“咦?谁把那块旧墓碑摆正了?”
表哥看向我,说:“我发现了,可能是亲戚们来修整过吧。”
这时雨渐渐停了下来,小铃铛合上伞站在边上静静地看着,我们三人便开动了起来。寂静的深夜,坟头满布的荒地,几个被命运诅咒的少年,亲手挖开了在地下尘封了十年的记忆。
一声闷响,瞎子的镐头重重地磕在了棺材板上,表哥大骂:“你他妈轻点行不!”
轻轻拨开尘土,露出棺盖上的春联,已经泛白,残缺不全,记得那是父亲曾经亲手贴上的。我指着棺材说:“就是这个棺!”
说话间,余光扫过身侧,十米远处一个黑影直直地站在那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们看,我头皮一麻,极度紧绷的神经就像突然断了弦,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
小铃铛急忙跑过来站在我面前说:“怎么了哥?”
我憋着的话一口气喊了出来:“你后面有个人,一直在看咱们!”,声音大得把小铃铛吓了一跳。
瞎子一脸铁青,颤颤抖抖地操起了镐头。表哥起身跑了过去,追出去几十米没见一个人影,走回来很无奈地说:“泥鳅……唉,算了,习惯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视力不太好……”
从小到大我都改不掉爱幻想的毛病,总是自己吓自己,连自己都习惯了,便没再多计较。
如果当时我们再多计较些的话,一定会看到刚下过雨的地面上留下的脚印。
我们合力将棺材抬了出来。因此处是凹地,常年积水,外婆的棺材腐朽严重,纹理已经模糊,完全的褪了色,棺椁散落大半。
表哥用力一抬,“咔噌”一声,棺盖从中间折断,大家迫不及待地凑上前去。
雨又一滴一滴地落下,打在腐朽的棺木上,“嗒嗒”地响,我们全都呆呆地站在那里,周围死一般的沉寂。工厂昏黄的灯光下,外婆的棺材里,空无一物。
杂草丛生的坟头,密封严实的棺木,毫无翻动的痕迹。我曾无数次幻想过铜镜是如何又流落于世,却从未想过外婆连同她怀抱的铜镜一起消失在尘封的地下。
一种窒息的感觉涌入胸口,耳畔突然响起草木折断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耳边传来洪亮的声音:“是谁在挖我的坟啊!”
庄王的诅咒 第六章 三天前()
三天前。
天还未亮,上海市福佑路的古玩地摊上人潮拥挤,一个带着黑色礼帽的中年男子站在摊前问:“伙计,有没有干货?”
“有个有个!”卖家从身后箱子里拿出一个报纸包着的手镯,“搿能样子个,侬要口伐?”
男子没说话,礼帽压得很低看不到眼睛,扭头走到另一个摊前问:“伙计,有没有干货?”
“冇得,去农贸市场。”卖家头也不抬。
男子一连问了十几个摊,又停在一个摊前:“伙计,有没有干货?”
“恁要多干的?”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
“东周。”
小伙子笑着说:“东周的水货倒是不少,干货嘛……可是不好弄啊,恁也知道现在风声紧得很!”
(洛阳老一辈的古董贩卖商,把墓里挖出来的文物称为干货,市面流传下来的称为水货。干货时常还特指棺中的随身陪葬品,获取困难,且倒卖文物违法,所以明面上很少有卖。
后来,一些有特殊目的或癖好的收藏家,会出重金找一些以盗墓为生的游手好闲之徒做交易,渐渐地,问“有没有干货”的意思就变成了“帮忙盗墓吗”。)
男子转身便要走,小伙子小声地说:“我倒是认识个人,不过嘛……”
男子从包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钞票塞进小伙子的口袋里,说:“最好靠谱点!”
小伙子带着男子走进不远处的一幢阁楼,里面陈设华丽。进门小伙子就喊道:“李哥,有人要买干货!”
“我们这儿只有水货,请回吧!”说话的人叫老李,是这幢房子的主人。
男子环顾四周,笑了笑:“兄弟,住得挺气派嘛,我可是听说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啊!”
“这做生意自然要有生意之道。”老李坐在桌边写着账本,头也不抬。
“是吗?我也是做生意的,还望兄弟不吝赐教!”
“做生意呢,最重要的就是‘诚信’二字,我的理解是老板首先要有诚意,客人才会信得过你。你觉得呢?”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既然没有干货,兄弟就先告辞了!”男子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当日下午,男子拖着一个重重的箱子再次来到了阁楼。打开箱子,二十条大黄鱼整整齐齐地摆着。
“先生诚意确实感人。”老李点上一支烟淡淡地说,“这些足矣买下几条人命了吧?”
“兄弟多虑了,此行不会凶险致命。”
“看来这件东西对先生来说重于生命啊,不知是何物,身在何处?”
“寒心镜,邙山。”
老李拿烟的手突然停住了,眼神犹豫了一下说:“愿闻其详。”
这时屋里走出来一个老头子,戴着粗布军帽,一只脚有些跛,手里拿着个烟斗。老李看到后喊了声“爸!”
老头子坐下来,点上烟斗说:“还魂镜只是个传说!”,声音铿锵有力,给人感觉身子骨很硬朗。
男子一喜,拱手为礼道:“老先生果然是行内人,见多识广,佩服!”
老头子抽了口烟,吐出一个浓浓的烟圈:“1923年,因为一个传说,国内外各路人士一起涌上邙山,最后只回来了三个人……”
“一个是东北张大元帅的嫡亲张校尉,回来第二日便战死沙场,一个是比利时商人罗特,完全疯掉了,一个是长沙土夫子沈仙人,据说是下了邙山一路爬到的火车站,回去后便隐退了。”男子接过了老头子的话。
“看来你已是做足了准备,不知还要找我们做什么?”
男子没说话,老头子也没再问了,毕竟行内规矩,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从不过问原因。
老头子叹了口气:“如今的邙山上已经是十墓九空喽,恐怕早就没有你要的干货了。”
男子笑了笑:“这您放心,我既然敢下重金,就是已确定了它还在邙山之上。”
“真有此物?”
“我也是受人之托,多的不便告知,还请谅解!”
“邙山之大,连绵一百多公里,就算有也是大海捞针。”老头子摇了摇头。
“这也正是我来找你们的原因,能够见到这几十根大黄鱼而面不改色的人,想必定然不会是等闲之辈!”
“哈哈,我只是个做生意的,这钱看多了也就没啥感觉了。”
“我们老板果然没看错人!”男子连连点头。
老头子有些惊讶:“我已久居阁楼数十年,不知是哪位老板竟然会认得我?”
男子笑道:“是认识您儿子老李!在道上谁不知道,20年前,考古队几个月都啃不下的东汉廖王墓,竟被一个16岁的小孩儿一夜之间给捣空了……不过今日一见,老李未必青出于蓝啊!”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老李淡淡地笑了笑:“我要是有那本事早就不做生意了。”
男子说的那件事,老李从来都没承认过。
据他说,当日大雨冲塌了廖王墓,夜里他路过时不小心滑进了先人曾挖的盗洞里,墓中本来就是空的。不过道上仍传闻他可徒手挖穿三百米盗洞,在墓中是来无影去无踪,连墓中的看门鬼都拿他没办法,人称鬼见愁老李。
真相究竟怎样的,已经无从考究。
男子忙递过一支烟说:“我对兄弟的能力是深信不疑的,不然也不会找遍整个上海市才来到你这里。”
谈话一直持续到日落,寒暄的话语之下,双方都在有意地试探。这个突然到来的男子,对于李家人来说是神秘的,隐约能够感觉到他对自己了解至深。可面对如此巨额的金钱,谁都会为之动容的。
最重要的是,“寒心镜”这三个字,牵动了老头子大半辈子的回忆。
临走时,男子握过老李的手说:“这二十条黄鱼只做定金,寻不寻的到我都不会再要回来,若是寻得干货,再加三倍!”
久经风雨的老李心里是清楚的,一旦下地,就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满载而归,要么长眠于此,这是道上的天理,是不是定金,其实并没有区别。
老李问男子:“既然诚意合作,请问你老板尊姓大名?”
“河洛文化城,宋明董事长!”
男子又握了握老头子的手说:“老先生气度非凡,想必也是林中高人,不知老先生尊姓大名?”
老头子笑了笑:“一介布衣,李王城。”
庄王的诅咒 第七章 回忆(上)()
男子走后,老头子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地抽着旱烟,心里默念着“宋明……宋明?”,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中。
1936年,大学还未毕业的李王城,做为实习生随地方考古队一起上了邙山。实习生的队伍里还有两个人,史爱民(瞎子的爷爷)和宋国强(宋明的父亲)。
当年时局动荡,经济萧条,没有政府的资金支持,一群人聚在一起来到邙山,只是为了学术研究和志向。
那时的邙山,早已被洛阳铲捣得千疮百孔。几人在山上游荡了十日,所到之处全是被毁的古代帝王陵墓,农田里古人的棺木尸骸遍野,触目惊心。
李王城一路感叹:“这帮打洞子的老鼠,肆意毁坏古文明的遗迹,玷污着老祖宗的圣灵,简直是丧尽天良!”
一天夜里,他们露宿在农田的瓜棚里,睡梦中隐约听到一个女孩在哭,有些人被吓得蜷缩在瓜棚里不敢动,李王城、史爱民和宋国强三人拿着探灯便循声而去。
一直走到庄王陵墓旁,发现声音是从底部的盗洞里传出来的。
正是秋收时节,墓地旁的杂草丛中,蛐蛐声叫个不停,灯光一照就不停地窜动起来,发出“茨愣茨愣”的声音。宋国强有些胆怯了,便劝说道:“洛阳地邪,北邙更是邪啊,我看还是算了吧?”
李王城有些不高兴了:“咱们都是搞学术的,你怎么能这样迷信啊!这田间遍地都是盗洞,乡亲们耕作不便,一定是小孩儿玩耍不小心掉里面的,这可是人命关天!”
史爱民也劝说道:“这人肯定是要救的,现在太黑,要不天亮了吧?”
“你们是怎么了?天亮可是要误了人命的!”李王城愤愤道,“你俩在上面看着,我下去!”
说完便咬着探灯顺墓道边沿爬了下去,女孩儿的哭声又从洞里传来,两人在洞边跺着脚走来走去,神经紧绷。
盗洞壁平滑,能容两人身位,垂直打下三米深后又转个弯斜着打入地下,非人力所为,显然是有团伙的盗墓组织用大型机械开挖的。
李王城一路沿着斜坡向下滑去,女孩的哭声越来越近。
突然,脚下一绊,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探灯的玻璃盖碎成了两半。
李王城站起来揉了揉膝盖,拾起探灯,幸好还能用,照了照,一具尸骸横着躺在地上,便骂道:“你们这帮老鼠,死了活该!”
不知走了多久,斜坡变平直了,李王城脚下一滑,踩进一汪积水里,急忙退了回来,卷上裤腿,沿着边缘凸起的地方跨了过去。
前面一片漆黑,出现一个90度的拐角,李王城习惯地转身先用探灯照了照,这一照差点把自己的胆给吓了出来。
探灯的光圈下,一张惨白的脸真勾勾地看着自己,头发蓬松散乱着。要是换做一般人早就吓瘫在地上了,李王城一向胆子肥,可双腿也是软软的,故作镇定地说了句:“打扰先人休息了!”转身拔腿就跑。
刚跑没两步,身后又传来了小女孩儿的声音:“哥哥……我怕,哥哥……我想回家。”
女孩儿带哭腔地哀求着,李王城一下子定在了原地,男人本能的保护欲瞬间迸发了出来,嘴里默念着“我李王城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转身迈着大步走了回去,到拐角处后已经做好了与“先人”打交道的准备。
刚刚是因为精神极度紧张的缘故,竟然也自己迷信起来,这次李王城再用探灯一照,那张惨白的脸并不是“先人”,原来是个活人!
只见女孩散乱着头发,十五六岁的样子,衣衫褴褛,蜷缩着靠在一口石棺的边上,探灯的光圈下,脸色惨白。
李王城急忙走上前,一把抱起了女孩,安慰道:“别怕别怕,哥哥来救你了!”
抱着女孩儿,李王城不忘回头看了看石棺。
棺盖开着,里面是空的,侧壁雕刻着两条紧紧缠在一起的蟒蛇,刻工精良,昏暗的地下虽看不出是哪个年代的,但有着专业知识的李王城能够确定的是,它比国家一级文物后唐龙凤石棺都要精美。
出去的路上,经过那具尸骸时,李王城又骂道:“活着当老鼠,死了还要挡着路,真几吧缺德!”
话音还未落,李王城的目光就被尸骸旁的一块锦帛残片给吸引了,伸手捡了起来:“咦?东周鸟篆?”李王城自言自语地摇了摇头,看不懂,便随手装进了口袋。
背着女孩回到洞口,早已急得焦头烂额的宋史两人将李王城拉了上来。
史爱民长舒一口气:“我还以为你在下面陪老祖宗下棋呢!”
“棋艺不精,老祖宗不留啊!”
李王城放下女孩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不说话。
“家住哪里呀?哥哥送你回去!”
女孩还是不说话。
宋国强趴在女孩耳边大声说:“能听到我说话嘛?”
女孩点了点头。
“你不会说话啊,那认得回家的路吗?”李王城有些怜惜。
女孩点了点头,转身一溜烟就跑下梯田,进了村子里。
“姑娘,慢点啊!”李王城看着满地的盗洞,还是有些担心。
喊话间突然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想“不对啊,那刚才在洞里叫我救她的人是谁?”
庄王的诅咒 第八章 北邙四鬼()
隔日,老李收到一封信,上面写着:“干货已有下落,明日正午,国际饭店402号。”
老头子看过信后神情凝重,老李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说:“爸,你对寒心镜一定很……熟悉吧?”
老头子摆了摆手:“有些事啊,还是不熟悉的好。”
说完走进了房间,突然又回过头来对老李说:“明天你只要吃菜就行。”
次日正午,老头子和老李走进了国际饭店的一个大包间里,里面坐着三个人,一个是几天前来谈话的男子,另外两个从未见过。
男子忙起身迎接道:“不知二位贵客何时来到,有失远迎,请上座!”
那两个陌生人表情淡定,并未起身。
入座后,男子递过一支烟,老头子并未接,点上了烟斗说:“这烟啊,是越冲越好,越冲我就越想抽它。”
“我看老先生一把年纪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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