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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才女-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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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吧。
“因为因为我不知道你是死是活啊,万一我还没入门就守了寡,那总要为自己打算打算不是?”
梅雪嫣微笑说道,林三郎气得火冒三丈,又瞧见她眼中的狡黠和戏谑,林三郎将怒火压了下来,这女人是真心话还是激怒自己?林三郎有些分不清了,按说嫁给军士的女人,的确祸福难测,她独立一些也是应该。
可林三郎还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女人就没盼他一点好?索性他俩并无感情,可林三郎依然不是滋味。
“你以为吕姨娘作保你就万无一失了吗?我的婚事可由不得他人做主,我的妻子也一定贤良淑德温婉善良的女子,而不是你这种货色。”
谁想嫁给你这种滚刀肉了?真是莫名自信。
梅雪嫣想要脱口而出“那你赶快休了我吧”,话到舌尖咽回去了,今日敲打已经够多了,操之过急可不好,随即低头不语,指了指枣马。
“那你让它跟着吧,丢了不怪我。”
林三郎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女人有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放心,你丢了它也丢不了!”
梅雪嫣甩着袖子快步走了,不过枣红烈马人高马大,几步就跟上来了,梅雪嫣隐隐闻到牲口的臭味,恨屋及乌也不喜欢这匹马。
枣色马走在自己的身旁,隐隐有把旁人隔开之势,梅雪嫣有些惊讶,这匹马居然如此通人性,也不知道林三郎少了哪根筋取名叫“二狗子”,以他的才学,梅雪嫣也不意外,没叫狗剩、狗蛋已经不错了。
到了县学堂门口,梅雪嫣有点为难,学堂肯定是不能带牲畜进去的,但是她也不忍心让一匹好马走失了,人虽可恶,马却无辜啊。
“这个恶人真是他不至于连自己的马都不管吧?”
梅雪嫣只能克服畏惧,去牵二狗子的缰绳,想把它栓在门外,想来这匹马是恶人的坐骑,应该会来寻它。
要是走丢了多亏?听说一匹好马价格不菲,这匹枣红色马想来值个百两吧?
“呼哧”
枣色马避开梅雪嫣,自己慢悠悠往回走了,看它的方向居然是林府。
“老马识途不是说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马吗?这恶人还不如二狗子呢!”
梅雪嫣居然有些喜欢这匹马了,就是为它跟错了主子感到惋惜。
课堂里头安安静静的,倒是没几个人打闹,也没人诵书,有的耷拉着脑袋打瞌睡,有的刻苦自学,也有三三两两聚一起说话的。
周夫子不在。
“梅案首来了。”沈子文冷冷地说道,“这下好了,咱们都没有夫子教课了。”
“周夫子呢?”
梅雪嫣奇怪,就算他们俩闹翻了,周夫子还是学堂的教书先生,虽说落面子,可不至于辞了吧?
“周夫子被你气病了,现在还躺在家中养病呢!诸位同窗,我们交了学费,是为了安安稳稳求学,却被梅案首所害,不如我们联名去请冯院君定夺?”
沈子文当然不肯善罢甘休,他一切谋划成空,后来还被蒋妻讹了她兄弟的医药钱。
梅雪嫣懒得理会他,这些小伎俩只会让人贻笑大方。
“沈子文,要去你去吧,我们不去!”
“是啊,梅案首的诗得到右相大人亲评,已被冯院君封为临安县的文人表率,二诗同月上诗报,你敢说你有这等本事吗?她虽是女子,但我等都钦佩不已,往后只会维护我临安县的表率,而不会损辱她半句!”
毕竟都是读书人,明辨是非者居多,蒋妻之事他们提都没提。
沈子文脸上有些挂不住,竟无一人应和他,右相大人亲评,文人表率,二诗同辉,这些让他有种望而仰止的挫败感。
他知道,学堂里头,已经有人将她与马锦骐比肩了,甚至风头已经超过了马锦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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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毁诗()
周夫子到底是来课堂了,看起来双眼皮发青,眼珠还布有血丝,像是没有睡好,但并未如沈子文所说的病态。
“本夫子所教的学生之中,居然能出一个上诗报的才女,老夫甚感欣慰,梅雪嫣,老夫治学严谨,所以待你寄予厚望才严苛要求,你该了解老夫的良苦用心吧?一日为师终生为师的道理该懂吧?”
梅雪嫣没想到周佐仁的脸皮这么厚,前还跟她师生断绝,现在又腆着脸说这般话。
“既然周夫子已厌弃学生,那日后我对夫子自然绝口不提,免得有辱师门。”
周佐仁面不改色地说道:“今日不讲经义,我看你们都捧着这月的诗报,那就说说诗词之道,正好,梅案首的诗作得最好,就拿她的诗为例,大家一同品鉴品鉴。”
说着周佐仁冲梅雪嫣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从书箱里拿出一张薄纸,梅雪嫣觉得有点眼熟,这不是冯秋墨让她改的那首诗吗?
她一直将纸张夹在课桌底,忘了给他修改了,改诗比作诗还难,又要继承原诗的意境,又要优胜于原稿,一个不察就破坏了原诗,梅雪嫣一时把此事给忘了。果然,课本下面的压着的稿纸不见了。
“周夫子,请将诗稿交还给我。”
梅雪嫣有些恼意,这周佐仁哪有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随意翻动他人之物,跟偷窃有何区别?
“莫急,我虽说不重诗词,可读过的诗比你们写过的字还多,鉴赏能力还是有的,你切勿登了诗报就自以为是,老夫得空指点你是你的荣幸。”
“周夫子的心意,学生心领了,不过它本就是未完成的初稿,谈不上鉴评,也不劳烦周夫子指点了,我拿回去自会修改。”
冯秋墨信任自己,才私下将原稿给她,她疏忽没保存好,却让别人窃取了,实在不应该,这种底稿更不应当公诸于众。
沈子文拱手道:“梅案首,不过是一首诗而已,大家都想拜读你的佳作,我们也好学习一二,梅案首不会这么小气吧?”
“不问自取是为盗,如果是你的东西,想来也不会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了。”
梅雪嫣加重了语气,这两个人狼狈为奸,不遗余力地找各种借口打压她,越是好说话,他们就越得寸进尺。
“老夫好心指点你,什么盗不盗的?”周佐仁有些羞怒说道,“莫非你觉得我没有资格点评这首诗?”
“是的。”梅雪嫣果决说道,“你我都没有资格对这首诗指手画脚,它并非我所作,我没有保存完善已是有愧于人,更不能让别人糟蹋了这首诗。”
“嗬。”周佐仁冷笑道,“是怕自己出丑吧?让大家知道你梅案首写出这等破烂来,有损你的才名?诸位都是生员,一齐进步才是。”
“是啊。”沈子文附和道,“梅案首何必借他人的幌子。”
随即周佐仁大声将诗朗诵了出来。
“临安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
周佐仁捏着胡须说道:“辞藻平平,意境一般,对仗不工整说实话,这种诗句出自童生之口情有可原,可梅案首不是才华出众吗?这两句可没任何出彩之处,大家也可以谈谈你们的看法。”
众人虽然崇敬梅雪嫣的才名,可好就是好,歹就是歹,诗句平凡也没法大肆夸赞。
沈子文侧目瞧了一眼梅雪嫣,她倒是坐得住,也没有恼羞成怒。
沈子文有些快意,在他眼里,梅雪嫣所作的诗词都很寻常,甚至还不如他所写的,凭什么梅雪嫣能上诗报,而他却无人颂扬?
“春风又吹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周佐仁讥笑道:“这两句跟学童作的无异,毫无诗意。明月何时照我还,梅案首,你籍贯临安,却不知你要回去哪里?真是不知所云,无病呻吟。”
冯秋墨的愿意是表达他被贬斥多年,希望有朝一日回京,周佐仁将诗当作是梅雪嫣写的,所以如此诟病。
“人人都有灵感不佳之时,周夫子何必揪着一首初稿不放过?”
陈君生愤愤不平地说道,周夫子是仗着师长的权势欺人。
“这诗太烂,我看也没有存世的必要,怎么改也改不好的,还不如就此毁了,省得被外人看到丢人现眼。”
周佐仁提起狼毫硬笔,沾足了墨汁,一行一行地涂了个彻底,最后在稿纸上打了个叉,面目全非才满意。
“你们也要以此为戒,切勿偶得了几句就沾沾自喜,像梅雪嫣此等不敬师长,不虚心求教之人,不出几天就江郎才尽,泯然众人了!”
生员们面面相觑,周夫子此举毁人心血,实在有违师道,他们都看不过去,可尊师重道的传统让他们踌躇。
梅雪嫣淡淡问道:“周夫子点评完了?”
“如此败笔根本不值得我点评,帮你毁诗也是让你有个教训。”
梅雪嫣走到讲桌前,将涂画得笔迹全无的稿纸叠起来。
“那我代人谢过周夫子,不过我只能带这张废纸与人交差了。”梅雪嫣叹了一口气道,“没有护好诗稿,我只能去向冯院君请罪。”
“什么冯院君?”
梅雪嫣盈盈一笑道:“此诗是冯院君所作,让我修改,不过既然周夫子代劳,学生感激不尽,想来冯院君也会满意的。”
周佐仁如同晴天霹雳,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滴下来。
他可以打压梅雪嫣,可哪有那胆量去得罪冯院君?周佐仁只觉得脑袋里头乱成一锅粥,怎么会是冯院君的呢?冯院君怎么会让梅雪嫣改诗?!
“此等毁人不倦的人渣根本不配当我们的老师!”有童生喊道,“滚出县学堂!”
周佐仁被一支毛笔砸到脸才回过神来,只见生员们全都对他怒目而视,好几个胆子大的向他扔笔纸团,在被一方砚台砸中之前,周佐仁仓皇地掏出课室。
“早就对他的德行不满了,真是大快人心!”
陈君生高兴地说道,他就是方才扔砚台的。
“哼,这种人只会误人子弟!大家一起向冯院君情愿,辞了这个老头!”
“好!”
沈子文看着众人激愤,将他排挤在外,显然,他跟周佐仁一样,县学堂是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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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联姻()
梅雪嫣还没准备去告发周佐仁,不消一会儿,就见周佐仁从冯秋墨那儿出来,麻利地卷好自己的铺盖回乡了。
“周夫子是自己请辞了?”
“有违师表,周佐仁是学堂的蛀虫,一直以来,他以权谋私私相授受的事做得不少,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就罢了,这回居然变本加厉,此次也算为县学堂除此一害。”
冯秋墨平淡说着,梅雪嫣却不搭话。
“怎么?”冯秋墨抬头问道,“你是怪我没有早些处置他?容他这么久?”
梅雪嫣摇头笑道:“既然人已经走了,学生也不好置喙。就是夫子这一教员空了出来,总得找个新先生来教咱们这一堂,又是劳烦冯老操心。””
冯秋墨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才重重叹了一口气。
“唉周佐仁起先是由一位德厚的师长所荐,起初也是坦坦荡荡的读书人,不过十年便已然成了这幅模样。”
冯秋墨幽幽说道:“世道沧桑,污浊遍地,就算我眼里容不得沙子,有时也十分无奈,也不知何时才能河清海晏不提这些,你来想必是有惊喜给我吧?”
“不敢,只是冬去春来,雪融枝发,如此景致更符合冯老诗中情境,感悟有所得。”
“哦?快说。”
冯秋墨迫不及待说道,老态的眉眼都舒展开了一些。梅雪嫣瞧了瞧窗外新开的梨花,枝叶也已经绽开了,新绿盎然。
“春风又吹江南岸,这吹字用得让人觉得唏嘘苍凉,既然是春风,应该更具新生气象,学生以为改成‘绿’更恰当。”
“绿?”
冯秋墨喃喃念着,倏尔眼睛大亮。
“春风又绿江南岸绿!比吹更加灵动精妙,不仅是让意象变得活泼,更让心境变得恍然开朗,焕然生机。这样一比吹、过、拂等等都太俗气,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果然没看错你,你这丫头灵气十足,不可多得啊!”
“冯老谬赞了。”
“我不是胡夸海吹。”冯秋墨说道,“这样改了之后,此诗便跟活了过来一般,至少有达府之才,说不定也能上一上诗报呢!这样一来,你就是我的一字之师了。”
冯秋墨说着已经起身一拜了,梅雪嫣侧身避开了。
“冯老这是做什么?学生顶多算锦上添花,提了一丁点想法,更当不起什么一字之师。”
“我说你当得起就当得起!”冯秋墨乐道,“我几十年也没上过几次诗报,我会把此诗荐给文院,如果能刊登,我定会重点提这一字!”
冯秋墨光明磊落,根本不屑于为沽名钓誉而做掩掩藏藏的事。
县试在即,梅雪嫣趁闲去成芳书坊,准备淘一些历届出色的经义来,书读得越多底蕴越深。
林府虽也有藏书楼,可是都是些珍贵旧书残本之类的,与时势偏差,何况藏书楼终年锁着,林家没人有这个功夫去读书,钥匙在夫人那儿,梅雪嫣懒得去讨要欠下人情。
路上见着一架马车,豪华宽敞,是临安大户马家的。
梅雪嫣一走,马锦隽放下撩起一角的帘子,若有所思。
“隽儿,你方才看什么?”
马锦骐放下手中的书,随口问道。
“是那位梅案首呢。”马锦隽颇有兴致答道,“最近她风头可是出尽了,脸也丢光了,我方才看她,好似跟没事人一般,真是不知羞耻为何物。”
马锦骐虽然不管外事,可身边人总是四通八达的,他的书童也会常跟他讲外界听闻,最近临安县闹得最响亮的,当然是梅雪嫣的事。
他略一思考便知其中蹊跷,无非是有人作祟而已,不过事不关己,他没什么兴趣管这种家长里短的丑事。
“我倒更佩服她。”
马锦骐淡淡微笑,素日板着脸更加俊逸迷人。
“一般女子可做不到她这样,被人污蔑,多半是要寻死觅活的,她容忍坚韧,非常人能所及,这等女子才是不凡,老实说,如果是你遇到这种事,心性不定比她更好。”
“嘁”马锦隽不屑地说道,“就哥哥你老把人往好的想,她哪里是什么不凡,就是就是脸皮厚!”
“隽儿是对她有成见吗?怎每次提及你都是恶语相向?”
“那倒没有。”
马锦隽撇了撇嘴,心说,她算是哪根葱,也值得我对她有成见?
“事实如此,哥哥再洗白她,也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我才不要和她比较。”马锦隽顿了顿又说道,“还有她上诗报的事,我就是看不惯她抢了哥哥的风头,她的诗哪有你作的好?”
马锦骐听到此处,又敛去了笑容。
“诗报有才能者居之,又不是只有我能独占。”
话虽如此,马锦骐突然生出一丝不悦,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从来都是他接受别人羡慕和赞叹,不光是同龄人,就是整个临安,也无人能出其右,他从不用羡慕,或者说妒忌他人。
马锦骐惯于以自谦的姿态,出现在任何人面前,而不是真的低人一等。
这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好了,隽儿,背后莫要嚼人舌根。你要多注意一些,尤其是出门在外,不过咱们不是那种封建人家,你只要不闯祸,在外头涨些见识是好的,我投身科举,将来拜官入士,家里的生意迟早是要你管的。”
马锦隽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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