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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娇-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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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给昱儿报仇,靠的也不是她自己。从出宫而走,直到这松石斋,靠的还不是她自己。
她一直想着不要被这时代所浸没完,总得留着点从前的自己。只是没想到,改变从来都是这样无声无息又彻头彻尾。
前世的时候,靠着自己的努力上好的初中,好的高中。靠着自己的勤奋和悟性去学琴,虽说一向过的静极了,但心里却是快乐的。
新做会一个题,新练会一首曲子。总能叫她心里由衷地快乐起来,没成想这世这样的乐趣竟越来越深,直到连自己也忘了。
她坐在石头上,目光幽远。忽然,绽放出夺目光辉。起身望向天空,早该天明了。只是还只像后半夜时分,到天空中星辰不知不觉多了起来。
阿娇定了定心神,仔细地回忆起来了从前学过的知识。辨树木年轮自然是好办法,只是这里最小的树也是合抱粗细。就是雪舞同竹歌再厉害,没有工具,难道还能单手劈开?
那便看星星吧,前世看星星的时间少,这世倒是补回来了。夏夜中,她总爱在廊下看星星。
北斗七星是最好找的星星,虽然总是在变化。但一把勺子的样子是跑不掉的,把勺头两端之星星连成一直线向勺口方向延长,约往下走不远,就能见着一颗微微显着黯淡的北极星。
顺着这颗星画直线往四周看去,差不多在同样的距离中便能连上仙后星座中的一颗星星。
仙后星座由五颗星形成,看起来像英文字母的m或w倾向一方的形状。
看来的确是北极星无误了,阿娇便站起身来,指着北极星。“我们往那颗星的方向走,不管能不能出阵,出了山也不错。总不能,在这冻死。”
她话到尾音,带出几分笑意来。一扫之前的沉郁,竟似充满了自信般。
竹歌同雪舞是从小到大吃了不少苦的饿,在雪地中凑合一夜也算不得什么。只是阿娇到底同她们不一样,兼之这阵中诡异万分,久留到底不是长久之策。
便也欢欣起身,往前走去。雪舞年纪小点,心性活泼。便边走边好奇问道:“这也没有司南,女士是怎么认得方向来的?”
司南早在战国时期就发明了。是用天然磁铁矿石琢成一个杓形的东西,放在一个光滑的盘上,盘上刻着方位,利用磁铁指南的作用,来辨别方向,是指南针的始祖。
阿娇歇了这半响,又辨别了方向,心情也轻松起来。走路也没有那般累了,笑盈盈地边走边同她们解释。
竹歌同雪舞听了她说,从北斗七星和仙后星座两相印证下去。果真都还是汇于那一颗心,不免连声叫奇。
迷路迷的自然是方向,只是阿娇不信松石斋主人竟还能改天换日不成。
现在有了方向,走出去想必是快了。
她脚下加快,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
忽然见不远处光亮大盛,白芒刺眼。几个人心中大奇,不便愈加加快。
等到终于踏入白光之中,几个人不免大吃一惊。望着阳光遍地的山林缓不过神来,这不是深夜,也不是黎明,竟然好似上午时分。
阿娇几个呆呆地望着这遍地阳光同一地白雪,半响才听竹歌开口。“好似有人来了。”
雪舞倾耳细听了下,也道:“还是很多人呢。”
阿娇却充耳不闻,只是看着这满地阳光。怔然出神,难道这是出阵了?
难道之前所经历的都是谜障?
以天地山脉所为的大阵?这得怎么样惊世之能才能成?奇门遁甲竟然有如此恐怖之处?
为什么到了后世却渐渐沦为算命之说?甚至已经和骗术划上了等号,这样的智慧究竟是怎么失传的?
还有,最在心中跳动不安的是,松石斋主人究竟是谁?普天之下谁能想到在这深山之中,有如此人物?
阿娇冗自沉浸在思考中,却不妨人声渐渐多起来。她这才抬起头来,这才见约莫几十人各牵着一头驴,往这过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二章 真假虚实()
打头的一个中年人穿着皮袍,没有牵驴,远远地也看着她们三个人了。不由大惊,却又马上就收拢了愕然之色,快步向她们跑过来。
到了跟前,竟是直接就对阿娇俯身顿首。
顿首为“九拜”之一,初次见面就行如此大礼。饶是谁也受不住,阿娇便躲开不受,转而微微欠身惊道:“受不得,受不得。还请问您怎么称呼?”
这中年男子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富裕人家,微胖身材。眉眼一团和气,从里到外都是笑意。只是一双眼睛闪着敏锐精明的光芒,绝非表面上这么和善。
中年人拱手,微微欠身道:“您就叫我老李就成。”
这个自称老李的中年人,拱手间一双手保养的极好,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之辈。却在阿娇面前这么谦逊,只怕还是因为松石斋主人吧。
最奇怪的是他竟然不好奇不追问阿娇是谁,只是接着又说道:“小主人,奴婢还是第一次和您交接,您看是现在就开始吗?”
小主人?这是什么叫法?他是松石斋主人的家奴?
但也不该这么叫她啊?
阿娇当下解释道:“老李,我只是受老太公委托来取东西,当不得主人。”
老李一愣,心下有些不解。不过马上又换上笑脸,应道:“行,您说什么是什么。”
他们说话间,驴队已经到了跟前。老李便引着阿娇一一看过去,把每头驴驼着的东西一一指给她看。
布匹丝绸、名贵熏香、各色中药、竹简帛书、蜂蜜蔗糖、油盐酒醋、腊鱼腊鸭、米面干货
日常生活中但凡能用到的,全都带了些来。尤其是竹简帛书,足足用用了三头驴。
老李一样样不厌其烦地指给阿娇看,足足说了半个多时辰说到口干舌燥才停下来。然后用问询的目光看向阿娇,阿娇也不知道从前这都是什么定例。不过,向来也是出不了错的,便微微点头。
他们说话时,牵着驴的汉子们都是深深垂着头,没有一个人扬起头来看阿娇。想必,这也是规矩吧。
老李见阿娇满意了,又问道:“您还有什么吩咐没有?下回要些别的什么吗?”
这个老太公倒跟她说过,有什么想要的叫她同来送东西的人说。不过向来想去,在松石斋锦衣玉食,实在是没有什么缺的。
便笑着摇头,老李便不再问。顿首再拜,说句告辞便也不等阿娇说话,就倒退几步闪身而去,那些牵驴人把绳子缠在驴脖子上,也同领头人转身而去。
他们就这样把几十头驴全这么丢给阿娇了,阿娇想叫住他们,却又知道只怕从前就是这样。
当下也只得看着他们的身影下山而去,这些驴温顺极了,也不动弹。只是在原地略微打着转,等待着。
几个人对视一眼,竹歌低声说:“这个老李绝非常人,阳光毒辣的很。”
的确,她们三个人站在这。这个老李不过略打眼看看,就认定了阿娇是主事的。而且也没有疑问怎么是阿娇来,话里行间谦卑极了,只叫人如遇春风。
这一路上的不解之谜,何止这一个呢?
阿娇闻言只是对竹歌无奈一笑,便吩咐起身回去。
阿娇牵着头驴,雪舞在最后看着,竹歌在这队伍中间照看着。一行人往回走,总算是接到了东西,又是在这午后最温暖的时候。阳光遍地,心情像花一样慢慢地被晒开。
几个人说笑着往回走,只是队伍长了,说话得靠喊了。
回去却奇怪的很,一路上还真是照着阿娇所记住的地图走的。分毫不差,只用了一个多时辰便竟出了山林,到了平原开阔地带。
松石斋就静静地立在那,悬山屋顶,重轩三阶。修篁含雪,一壑色苍苍。石崖突兀,青苔遍地。
回来的如此正常如此轻松,非但没叫阿娇心里高兴多少。反而心里越发心事重重,只是眼下得先把这些驴和东西案子好。
便深吸了口气,叫竹歌同雪舞看着驴队。自己快步穿过三层玉堂璧门,一片热气氤氲向她卷来。
大雪翻进靴子,已经是一片浸湿。发间肩上也腾腾冒出雾气来,阿娇也顾不得难受继续走着。
到了书房,叩门轻声说:“老太公,东西取回来了,如何安置?”
她话音刚落,门便开了。老太公眸光带着笑,异常和善地对她点头道:“好孩子,去吧。把你的两个婢子也叫进来,回红楼去梳洗吧。别凉出病来,剩下的事老夫自己来。”
在雪地中还不怎么觉得冷,进到这屋中身上冷气一遇热气挥发中实在是难受极了。当下也也没有推脱,出外去唤了竹歌同雪舞进来往红楼去。
刚上飞阁,便听见老太公中气十足地唤张博达。阿娇不觉莞尔,就知道这么一个白白的劳力不用也是浪费。
阿娇到了房中第一件事却不是去找换洗衣裳,却是疾步往刻漏看去。申时,恰好刚到申时,一分不多。
才下午三点?
阿娇瞠目结舌地望着刻漏,看了又看。即便心里对在一天奇遇早有心理准备,但眼下还是不敢置信呆呆地对着刻漏发呆。
“女士?”
竹歌同雪舞找好了衣裳,便来唤她。阿娇这才在一地婆娑树影中缓过神来,答道:“你们先下去,我这就来。”
竹歌应了一声,阿娇却一时没有找衣裳的心思。坐在凳子上,望着满地阳光,发去呆来。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眼见为真吗?可是连眼睛都开始欺骗你呢?
还是说这个世界在欺骗你
这所有的奇遇,本该赞叹的不是奇门遁甲的逆天之术吗?可她却只觉得生出了虚虚幻幻不真不切的感受来。
到底该以什么界定真?又该以什么划分假?
这个世界,是不是还有许多我们不知道,没有去触摸到的东西。
我们有了视觉,所以能看物,但在色盲患者眼里这世界也和我们的不一样。
我们有听觉,所以能听到这世间最美妙的旋律。
我们有味觉,能尝到这山珍海味的滋味。
那么是不是可以说,多一种感觉。就多一种对这世界的了解,那么是不是这世界还有许多就漂浮在我们周围却无法感知的东西呢?
就像树,没有痛觉,没有视觉,没有任何感觉。但在它漫长的生命中,世界本就是这样的,不正常的是我们。
又或许,倘若我们失去某一种感觉。那我们也会觉得这世界本就没有色彩,本就没有声音,本就没有味道。
那么,我们到底缺什么呢?
阿娇想起小时候的时候总是羡慕猫狗,能在夜间也清清楚楚地看清东西。妈妈说那是因为动物夜间视力好,现在想会不会是因为这地球本就不需要太阳光照。
只是人类没有这样的能力,没有而已。
阿娇前世的时候,只是好好上学,回家好好弹琴。尽量不让自己有什么激动的情绪,政治课说到哲学部分不过也只是同其他同学一样规规矩矩把笔记做好。
没想到,到了这世。却从小到大,经常思考起这些复杂艰深的哲学问题。(。)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三章 宁蒗()
她想不明白,却总爱想,总是在想。
哪怕没有答案,哪怕要钻死胡同把自己陷在里面。
这样最起码能让她觉得自己还有一点思考能力,只不过到了这时她也明白了为什么政治老师会说许多哲学家的观点在世人眼中会变成神经病。
或许,是他们真的神经病了。
也或许,是他们看到了这世界的另外一面。
何真?何假?
就好像她百分之百肯定她在雪地中走了一夜,还是靠着星宿才出来。但是走出来时,却惊觉只不过是虚幻一梦。
这阳光这刻漏,这眼前的一切莫不在提醒她,她们所经历的一切那么的不真实。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再想下去也还是没哟答案。又或者,这最大的不解之谜不应该在自己为什么能重生而来吗?
难道这世间还真有轮回?真有平行空间?
倘若这样,她和陈后究竟谁是谁呢?
没头绪的,这些乱麻般的问题想了这么些年哪有答案呢?人因思考而伟大,却也因思考而烦恼。
阳光清影浮动中,阿娇终于站起身来,往衣橱里随意取了两件衣裳就往楼下去。
到楼下,竹歌同雪舞两个已经洗浴完了。见她来,雪舞说:“女士,你也真是慢腾腾,都要上去叫你了。衣裳都湿了,不难受吗?快洗吧。”
竹歌也笑道:“把要洗的衣裳脱下来吧,我和雪舞现在洗了。”
阿娇见她们两个言笑晏晏,便也把心下万千思绪放下。把干净衣裳搭在衣架上,就在岸边把衣裳脱下,跳入温泉水中。
水暖的很,叫她浑身一下就舒服起来。温泉咕嘟声中,疲惫不解怀疑倒都放下了。
她侧耳听着雪舞同竹歌的玩笑声,心中烦心事也一点点跑没了。
等阿娇洗过澡后,正好约莫是四点多将近五点的样子。又到了做晚饭的时候,竹歌同雪舞已经先行往厨下去了。
等阿娇到时,已经淘米下锅了。因为煮的是老太公期待许久的香滑软糯的菰米饭,除了去菜窖里取了一大把菠菜来,还真不知道做什么好。
竹歌同雪舞正在厨下商量,就见阿娇盈盈进屋来。便问她:“晚饭做什么好?”
看她们两个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阿娇不免有些好笑。这次驴队送来不少食材,或是新鲜的,或是干货。全都堆在厨下,竹歌同雪舞这回已经理出了个大概了。
只是,现下时间也不够了。
只要食材好,烹饪得当,什么菜配不上菰米饭呢?
而食材之纯天然就不用说了,所以阿娇在厨下看了看就下了定论。做一道鲫鱼汤,再做一道炸豆腐,最后一个素炒菠菜。
鲫鱼正好厨下就还养着一条,豆腐也是现成的。她一边去把剩下的两砖豆腐拿到案板上切成小块,一边吩咐竹歌杀鱼雪舞洗菜。
在一个锅里倒入多点的油块,化开烧热后把豆腐块倒进去。豆腐含着水分,在锅里噼里啪啦炸起来。阿娇只用铲子略微动一下,便把雪舞叫过来看着,嘱咐她说煎炸的金黄了就翻面。
在另一口锅里下油热开后把处理干净的鲫鱼两面煎到金黄,这样炖出的汤才会奶白没有腥味。
说来这个法子还是跟电影中学的,从头到尾记忆最深的就是女主角一遍一遍地叮嘱儿媳得这样炖出的汤才好喝。
她那个时候叫妈妈这么做了一次,果然汤味香浓。
炖汤,还是鱼汤,得用冷水下锅。而且切忌在煮汤时中途加水,会冲淡本来的鲜味。
而且更要注意的是得用大火滚着,万不能用文火。汤炖开后,阿娇又放进去三四朵干蘑菇。蘑菇的鲜味同鱼的鲜味,交叉重叠,真是香的叫人留下口水来。
汤滚开后,阿娇便去看炸豆腐块。四面焦黄,便盛起来。大火炒菠菜。又把一应碗筷布置好后,才回到厨下把鲫鱼汤盛出来。
老太公这天似乎心情很好,一直挂着笑。坐下后先用了半碗奶白的鲫鱼汤,又就着外酥里嫩的炸豆腐和炒菠菜用了一碗饭。
看样子确是满意的很,虽然没有说话,但比起平时只是清清冷冷,现在已经很能说明情况了。
在老太公眼中,这的确是一桌配得上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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