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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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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官员微微一怔,试探询问:“这位是?”
“我家将军叫你审案!”身旁为首的大汉怒喝。
“呵呵!审案,审案!”胖官抖瑟如糠,立刻自问自答,“我说到哪了?噢,他瞄了瞄你。”接着,他“那个”“这个”一阵,反斥狄阿鸟:“你就忿恨杀人,尤不可赦!”
狄南堂实在忍受不了,眼看这毫无原则的混蛋官员语无伦次,无休止地折腾,冷冷地扬起脸,仰望大堂顶棚。
那里火光难以照到,灰黑一片,似有神秘之物潜伏,随时扑袭自己,将儿子,妻子,女儿吞噬,不知不觉,他心头上涌来一阵的心灰意冷,暗想:知子莫若父,就算知道阿鸟不是纵凶杀人的恶徒,能怎么样?!我来长月,是要将自己的儿子送上刑场?
他深深吸上一口气,驱散闷气,有种夺回阿鸟,杀出去的冲动。
狄阿鸟却乐呵呵的,他已经看清了官员的本质,奇怪地问:你是在问案呢?还是在猜案?”
“大胆!当然是问案。”官员经不起负荷,暴躁地跳起来,重重摔下醒木,把一旁的范霸都吓一跳。
范霸回目朝他一射。那官员背躬如羊,一手扣在胸上,极为痛苦地说:“我,我告急!”他不等范霸同意,软绵绵往后退,转身之间,碰倒自己坐的大椅,却也不让旁边记录问卷的小吏来扶,摆着手往后堂钻。
衙门们骚动,交头接耳。
在问案官员刚消失到隐侧时,传禀声将狄南堂惊回。
有人大声唱词:“圣旨到!”
张国焘带着一名纱帽黄衣使联袂进来,内卫紧随,捧着几张托案一字相排,最上面是制书,接下来依次是,衣袍,印鉴,赐物,所予田宅文书……张国焘面带微笑,向范霸致敬。他们虽然不认得,但品秩却弄不错。范霸也连忙向赶过来的廷尉还礼,他觉着廷尉带着宦官赶来,是来为自己下旨,几个大步,走到相对着的正面。
张国焘却没有再理他,向狄南堂拱手道:“恭喜狄兄。”
继而说:“我先去了你家,事情都已知道。”他不等狄南堂有什么表示,带钦差上堂,就案要狄南堂接旨听宣。
等狄南堂和众人都跪下,钦差的尖嗓音便高声四飞:“奉天成运。国王诏曰:国有干乾,朝当重国士。今有处士狄南堂,品端循行,弓马娴熟,武艺出众,经殿武试选拔,当授以重任。然有言:不官无爵。
“孤不知之何,幸母甚昭明,察其功勋。孤由是知,其于北疆练民击夷,大破之,先王曾颁制嘉奖,授子爵,乃为子孙用也。今孤悟之矣,特令进外城辖督,令领城门四尉,加侍中,授关内侯。其子类父,乃少年之佼佼,孤意进宫侍孤读书。钦旨!”
狄南堂报国苦于无门,现今儿子背案纠葛,生死不知,虽有刚肠,也是寸寸碾断,只是不表露到脸上而已。
他匍匐在地下,感激流涕,觉得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也无法报答这样隆恩,哽咽说:“谢陛下!”
“我已经派人请旨问圣上旨意了!请京兆按察继续审案。”张国焘淡淡地说,“也好早断是非,给范将军一个交代!”
范霸料不到有这一折的变故,但他也不惧,立刻鼓腮,大步上前,走过官案,到后堂揪那官出来,被一个师爷撞个满怀。
惊慌失措的师爷并不注意自己撞的谁,表情万千地大喊:“不好啦,出事了。老爷发急病在地下抽搐,眼看不行了!”
狄南堂心中铅块尽消,长长舒了一口气。
第一部 刀花马浪 第四卷 金阶玉堂青松在,任尔东南西北风 第十八节
就在狄阿鸟在堂上接受审讯的时候,太傅杨峻、北护军秦伤奉了国王手诏,发起的一场兵变,数千兵在暮色中打起火把,树着刀剑,冲向内城北门。
十五岁的新王秦汾并不是当今鲁太后的亲生儿子,废太子秦林才是。老国王感到太子太不成器,废了太子之后,曾在王位继承人上一再犹豫,直到驾崩前一段时间,才坚定决心,接二连三,诏在外戍守的庶长子秦纲星夜回京。
不料大雨失期,鲁后预先洞察上心,恰逢国王意外猝死,就立刻把握机会,与问鼎王位的另外一阀联手,扶立起十五岁的秦汾作为缓和,继而夺取朝廷大权,垂帘问政,母仪天下,并进行一系列的清洗,来为废太子清扫道路。
京城内外是无风不起浪,一片流言蜚语,屡禁不绝。结果鲁后一震怒,刑部官员们就开始恐慌,接二连三往牢里塞起人来。
杨峻是秦汾的太傅,看到国王成为傀儡的事实,自称拿到国王的手诏,说服北护军秦伤,前来拥戴国王亲政。他们喊着“勤王护驾”的口号,飓风裹卷般旋过,扯出一道、一道的怒流,也点燃起百姓的内心。
长月发出了历史的一声吼叫——以前她总是在委屈中沉默,而这声怒吼竟然源于一声犹如正义的呼喊。
就在狄阿鸟担心自己被押回牢改天再审,一大群百姓往这儿奔来,把一衙门的人堵得结结实实。有人手里点着火把,有人手持勾杆,有人替者板砖,一个背着孩子的妇女甚至形如天神下凡,提着一条擀面档,飞快地挥舞大喊:“孩他爸,我来救你来啦!”……
他们所拿的器物虽然不一样,心情却很一致。
衙役们一哄而散,范霸的卫兵只好到前面抵挡,兵刃还没怎么见红,就被面目各异的人流怒潮给冲散,狄南堂推着花流霜后退,自己也被卷了进去,被人砸伤头颅,他只见人群涌流不完,倒不知道怎么结束。
牢房一个、一个被打开,悲惨的人犯一群一群获得自由,漫长的等待中,终于想起一个希望的声音,是张国焘的声音,他用沙哑的嗓子大喊:“我是朝廷廷尉,有纠察弹劾之权,大家有冤鸣冤,有状告状,我一一受理。不要胡来,哄砸衙门是大罪。”
狄阿鸟就在这种慌乱中找到自己的“罪”马,获得自己的自由。
狄南堂拉住几个百姓,简略地了解一下形势,第一反应是去军营,去任上,即使不能对形势有所补遗,也要见机行事,于是和几个宫里出来的侍卫一起,匆匆赶往辖督衙门。
辖督负责外城应急,受九门提督节制,后因内禁驻扎在外,轮番进执,禁中、城卫外重内轻,四世国王就把它划了出来。他还觉得多处一个独立的系统,不好应变,再进一步,将九门提督划到禁中,只负责门务,与护军、禁军协防;将辖督划到城卫,成为外城乃至整个京畿的警备司令,和京兆卿共治王城;两者各司内外,但这样一来,却也显得内重外轻,以如今形势,辖督不能以绝对的优势来按制,就不能轻易封锁路口,否则就不知道哪是忠,哪是奸?!
四面声浪响闻,乱哄哄的,一路都是乱哄哄的,有些人趁势冲进一些店铺抢拿东西,抱出一摞飞奔;有些人胆小怕事,靠着房子下的阴影,以悲凄慌张的把在外的父母、儿女呼唤……
几人路上一再受阻,只得绕开大街,走偏街,不时来到北城。
眼看再往前走,过了校检场,翻过驯象所,就到了一所扎成井字型的大院,那儿已经是辖督的北指挥所——督衙所在,后面有人追了上来。
北城是长月向山索要的大片土地,虽然平整过,但马蹄敲上的声音都与别处不一样,后面的马蹄很是清脆。
狄南堂一回头,看到了狄阿鸟,不由失色道:“谁让你来的?!你阿妈呢?你怎么不跟你阿妈一起回家?!”
狄阿鸟是看他走了,没有带任命的文书,追了来,此时倒想到建些功劳,不由抽抽鼻子,把文书递到,说:“你忘了带这些了……”狄南堂想不到自己心一急,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忘掉了,将文书收到手里,说:“回去吧?!”狄阿鸟有点儿不情愿,说:“让我跟着吧?!阿爸见叛军在十步内尽管叫我,我保护阿爸!”说完他摸来摸去,竟然找不到自己刀,慌忙赶上一名宫卫,大声说:“借把刀。”
他说是借刀,其实在盯着阿爸,见阿爸沉沉瞪着自己,只好丧气地说:“我迷路了。”狄南堂心里有顾忌,严厉地说:“那你就在这儿等着!记住。不要乱去。”
狄阿鸟却想得比较简单:大伙到军营宣布兵权归阿爸,军卒愿意,就跟上阿爸,军卒不情意,就说一声:“你们都回家吧,这里没你们的事!”
他只是觉着阿爸实在是过分,当自己于无物,只好在无奈之中,揣起袖子,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从眼前消失,自言自语:“早知道不撒谎,说迷路,就得哪也不去,等着。等到他们回来找。”
狄阿鸟百无聊赖,只好伏在马上睡觉,迷迷糊糊睡了一阵子,感到一阵寒冷,就被冻醒了,醒来,竟听到哪里有一片喊杀声。
他揉了着眼睛,发觉天气突变,刮起了北风,四处看一看,听不远处有人喊叫,由于心中有些迷糊,他做了掖掖衣裳,继续睡觉的打算。
可那声音去不绝于耳,凄惨无助。
他脑子稍一清醒。听清楚是一个女人在喊救命,便猛一下睁眼。大脑一充血,他想到“英雄救美!”正要有所举动,脑海中闪过阿爸“不许到处乱走”的嘱咐,只好说:“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在等我阿爸。”
但他实在是不能装作听不见,转念大不忿:打扰我睡觉,怎么不关我的事?不管也得管。就是阿爸找不到我,那也情有可原,就说阿妈说的,有仇必报。
接着,他明知故问,冲马儿的耳朵灌话:”你能忍受别人吵你睡觉吗?”马不会说话,下面的还是要让他来说,说得义愤填膺:“当然不能。最过分的莫过于此!”
他生出一股义愤,大喊:“我来救你来了!”喊完,顺着声音,拨马就找,拐了几个巷子,前面有着一幕景象:两三个男人按住一个女人,而那女人在拼命地踢打,呼救。
“大胆男人,欺负良家妇女!”
这原本他想喊得话,但他看着人家手里的刀明晃晃的,只说了“大”字,就将后面的字说得极小,一个比一个小,最后的六个是连自个都听不到,于是将口气改变,喊道:“喝,哈!大……爷,打扰一下!”
一个声音很粗的男人说:“不关你的事!快点儿滚!”
狄阿鸟和声细气,更拿出十二分的憨厚,但相比于二牛的憨厚而言,更像是白痴:“我只是打扰一下。”他往后念叨:“我捡了匹马,不知道是谁家的!”
一个男人怀疑,问:“真的?”另外两个男人都看到狄阿鸟骑着马,连忙推那个傻问的。最后,三个人异口同声道:“我们的!我们刚丢了匹马。”
一刹打过,正进行的侵犯被打搅。
女人也有了机会求饶,搂自己被撕开的衣裳往墙根上挪。
男人们都忽略了她,说:“你过来!让俺们看看!”
“我,可我害……害怕!你们手里拿着刀!”狄阿鸟慌忙说,“那女人?你叫的救命?他们不会杀人吧?你说说看,他们会不会以为我偷他们的马吧?我真是捡的。我在地下看到了条绳子,我想捡条绳子就走,没想到后面还有匹马!”
他做作的声音越来越接近二牛,除了那份傻,朴实得让人没法儿挑剔的。男人看自己离得远,一边小声不叫女人吭气,一边算计着,说:“那匹马是我们的!要不,你把马放下,自己走吧!”
狄阿鸟不肯,说:“那不行,万一不是你们的呢?要不?你过来——。不,不,你们不能过来,先说,说你们的马是什么样子!”
三个男人马迷心窍,嘀嘀咕咕地说话。
狄阿鸟见女人也不趁机跑,只在墙根边抱成一团,只好开动脑筋,继续玩自己的诡计,转过头来,说:“不说我就走?!”
男人们觉得,一般的马匹多少有些杂色,告诉说:“慢,慢!花的!对,是花的。”
“花的?不是!”狄阿鸟一口否决,“有好几种颜色,怎么会是花的呢?”
几个男人都觉得他不可理喻,嚷道:“你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有几种颜色不是花的是什么?”
狄阿鸟自顾说:“有几种颜色就是花的?谁来看看!”一说完,他见几个男人往这里走,慌忙后退,说:“不行,你们看了就说我是偷的!手里又拿着刀,那可不行!”
三个男人无可奈何,问:“那你说怎么办吧?”
“恩!我阿妈说了,要是和人说不清时。就找个人评理!”狄阿鸟把马停在一处分岔口,转身回来说,“要有别人说这马是花马,我就把马放到这儿,自己走!现在也没有人,明天吧,明天人多的时候我再来让人看。”
一个男人抓住他的弱点,白痴、善良,制止说:“你等一等!小兄弟吧?我们今天要用马。真的,很急,明天不是耽误了事?”
狄阿鸟抓住头,忍住笑犹豫道:“这怎么办呢?这怎么办呢?”
三个男人嘀咕了一下,其中一个拉去那女人起来,说:“去!你去看看,告诉他,是不是花马!”
女人还在抽泣,一边往后看,一边走,走得让狄阿鸟感到心急,但还是到了跟前。狄阿鸟从马上伸手,拉住她,说:“你看看!他们说是花马!”继而将声音转小:“要不要我救你?”
女人头发很乱,花袄很小。线扣被拽掉,在用手搂着。
她太过恐惧,压低声音,抖颤着问:“能跑掉吗?”
三个男人已经觉得不正常,警觉地问:“是不是花的?看到了没?”
“应该是花的!”狄阿鸟小声地嘱咐说,“说。”
女人回头回答,狄阿鸟趁势空出马镫,装作趴在马上辨认,傻乎乎地说:“我怎么看不出来是不是花的?”他看那女人一脚踩到马鞍上,猛地拽住她。女人却穿错了脚,上不上,下不下。
狄阿鸟见男人已经喝叫着跑来,心里焦急,连忙转往一侧的巷子。那女人死命地蹬、拽,将马鞍子荡断,抱住狄阿鸟惊叫,眼看就要跟着马,两条腿在地下“拉、拉”着跑,狄阿鸟伸出胳膊,一使劲儿,用一只胳膊把她抱起来,用另外一只胳膊掼上她柔软的屁股,从屁股沟里插过去,掇成布袋,放到马背上。
巷子交织,到处都是路,狄阿鸟跟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钻,好几次都差点被几名男人撵上,但还是跑掉了。他不知狂奔多少路,冲到一条南北的通路,将暴徒撇得连影子都找不着。
他停下马,却没有注意到天际的变化,只是叫了一声不好,说:“我真迷路了!”到了这安全之地,他觉得抱着一堆温香软玉的感觉很舒服,不由有些心猿意马,怀念起自己扮在人家屁股底下的手感,心想:真倒霉,要不是鞍子断了,她现在坐在我怀里。女人呻吟几下,从停住的马上慢慢滑下,抱住肚子感激说:“谢谢你!”
狄阿鸟也跳下来,见她拨去头发去看自己,觉得吃亏,也死死地看人家。
女子有二十多岁,光亮中的面庞娟秀白皙,惊魂未定中还泛出几丝惊喜和羞涩,一双带泪的大眼睛闪闪发亮,可以剜走一个男人的心,而襟带系在后脖子上胸前衣已经松散,白嫩的香肩露了出来。
狄阿鸟很高兴,得意洋洋地说:“我叫狄阿鸟,叫我狄壮士就行了!”
女子呻道:“我还以为却了傻子,要被那几个强人杀掉呢!”
她说完这话,回头看住狄阿鸟的背后,眼中满是惊恐,瞳孔中盛满火光,狄阿鸟连忙过头,也一下惊呆,只见远处穿起了大火,火势冲天,风一大起来,烟被风怒卷,将天空照得跟白天一样。
“不知阿爸有没有危险?”狄阿鸟喃喃地说,“他身上还有伤!”
这会,北面来风也突然大作。
风尘,树野卷得人一脸,隐隐将远处的嘶喊刮送过来,卷到人的心里去。
狄阿鸟的脑海中顿时闪出一幅景象,带伤的父亲站在乱军丛中,连忙紧张地问:“认识路不?快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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