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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第6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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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护着这些人,这些人就真敢造反,动不动就是私兵过千,要粮有粮,要钱有钱,朱天水毕竟只是个常人,挖根的事儿,他不敢干,自己,也是没办法了,才选择挖根的,而且挖根,成与不成,还两可中。

老师这个时候见自己,非听风声走了不可。

自己借围堵流民给陶坎创造机会,调的都是边远的将士,理由也很充沛,皇帝也是通过一种默契,八百里加急,明旨是训斥自己,密旨只是一把天子剑,可他们显然还是察觉了,察觉了,他们奋起私兵垂死挣扎,依着这种半备州的势力,双双岂不是要鱼死网破。

备州不能烂。

备州一定不能烂。

是不能乱。

可是走漏风声焉能不乱。

如果备州军没有人可靠,往魏博方面,怕也只有东夏兵最近了,可是调外藩,自己调来调不来不清楚,而不到万不得已,调外兵杀内官,是不是谋反不说,东夏王占据备州,他不走了呢。

不,备州不但不能烂,不能乱,还得一阵狂风暴雨,须臾转晴,不管老师怎么说,不管老师是不是他们用来试探自己的棋子,自己都要通过老师,把他们给稳住,稳住他们,实情才能成功。

天空又是一声惊雷。

轿中正在紧张的杨雪笙不得不拿袖掩面。

旋即,他听到密集的雨声,暗自焦焚:“这雨来的真不是时候呀,陶坎的兵岂不要延误?”

很快,轿子就在辛府落下,手下撑开雨伞,把他接了下去。

这时,辛府的管家已经焦急在外头搓手,等着他了。他目光微微一动,犹豫一下,再咳嗽一声,四平八稳地往里走了。

第三部 第二卷 第二节

到了里头,骨瘦如柴的辛老太爷敲着一条桑棍,正在床前踽踽来去。辛老太爷一看杨雪笙到来,连忙挥自己的丫鬟下去,开口就问:“雪笙,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杨雪笙根本不知道他知道多少,这话是从何问起,灵机一动,抓住老师的手,往前一跪:“老师,我已经危在旦夕了,老师教我。”

辛老太爷说:“你当然已经危在旦夕,你调兵,你瞒得了薛阿大?”他气喘吁吁地问:“我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想拿公器,毁掉他们几家?你还是快跑吧,往南不行就往北,跑到东夏,让东夏王保护你。”

杨雪笙苦笑说:“老师,学生现在是什么人?学生要一跑,备州还是朝廷的吗?”

辛老太爷拍一拍他的手,轻声说:“我就知道你不会跑,你是什么样的人,二十年前我就清楚。而今之计,你必须得跟他们讲和,你要知道,这备州它不和也得和,天下都是一滩烂泥,他们几家不听你的,为难你,那是为什么呀,那是想让你别找他们的麻烦,你何必惹祸上身呢?”

杨雪笙说:“我可不是与他们哪一人有私仇,我抱的可是公器。”辛老太爷退后坐下,往外看了看,说:“这个时候,公和私还分吗?你可不要惹祸上身呀,你若是输了,朝廷敢认你的对?这姓朱的,上头挨着天,都要哄着他们,你拿什么给他们碰,赢了,顺顺利利把他薛家铲平,王家铲平,多少条人命呀,你虽一品大员,不是一张委任纸吗?开这样的杀戒,你明天作何呀?”

两人密密交谈,杨雪笙自然不敢托底,左右言它,只求借他的口稳住他人。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了,到了掌灯时分,简直倾山摇海,大到举世罕见的地步,人一出去,伞都能刮烂。

杨雪笙忧心忡忡,几次要走,可站在外间,风哗哗打过门窗,将雨势直刷过来,一感觉到这雨势,就已经万念俱灰。

败了,败了。这种大雨,就算稳住对手,兵受雨迟延,也没了用,兵马夜里来不了,明天一早,人家就一清二楚,自己?还不是人家砧板上的肥肉。

辛老太爷派人把他领回去,开头一句话就是:“你还没有给我说实话,这大雨一下,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望着真正为自己担忧的老师,杨雪笙愧疚万分,回揉老师的手掌,干脆退后跪下,轻声说:“老师,我今天肯来,得先向你承认,我主要是想借您老的口稳住他们,顺势铲除他们,身前身后之事,你我师生之情,都已经顾不得了,正所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谁让我抱守公器,轮到了去做这件事呢?”

辛老太爷吸了一口气,反问:“你当真?”他要求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余地,他们也不大敢杀你,因为杀了你,朝廷上交代不了,顶多是软禁你,然后迫使你下台。”

杨雪笙说:“当年我束发求学,在老师门下读书,就已经立过誓言,我这一生功过不论,唯求造福桑梓,而今虽然已经不是那么幼稚,但造福桑梓这四个字,今生并不敢稍忘,老师您今年已经七十又五,居于室内,恐怕已经很少出门,听人风雨,均是左右遮嘴所言,学生怕是不得不跟您讲讲,现在的备州,现在的备州,已经没有一片净瓦,胡贼侵扰,百姓流离,土地荒芜,想必您都知道,可只怕你不知道的是,他薛氏圈占了一个郡有余,没有土地的百姓,要么沦为私户,要么被贱卖疆外,十室九空,十里无一村,如此田地,老师是不是知道呢?”

他又说:“今年春上,胡贼寇上谷,兵锐横扫,牵扯了数十城邑,数万百姓流离失所,然而到了近处的郡县,豪强们黍麦满仓,却不出一分,唯恐流民占据他们圈占的良田,把持官府不予收留,雇佣私兵赶撵之,造谣说,上谷人来与我们争田呢,结果,十余万百姓出国门之外,到东夏就食,而今尚不知他们在国门之外怎么样了,这都是桑梓乡亲呀,老师。如此险恶之狼子国贼,我怎么与他们相妥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看他们把这些流离的百姓卖去胡疆?”

辛老太爷一下两眼流泪,敲着桑干说:“畜生呀,畜生呀。”

杨雪笙说:“今天晚上下暴雨,官兵失期,我已经输了,我输了,他们肯定是会杀了我,可要是杀了我,朝廷还会再派一位总督,依照当今天子的英明,借鉴于我的下场,下一位总督的屠刀只怕会更利。”

辛老太爷叹息说:“他们是不敢杀你呀,让辛璧托我探你,就是想要一个缓和的余地,他们已经商量过,答应你认抚流民。”

杨雪笙说:“我当然都知道。此时已经入夜,雨仍不见停,您老是不是探我,还有什么分别吗?”

辛老太爷点了点头,说:“为今之计,以你的性子,也只能按我给你的主意走啦,只当我成全你,你若是要听,从此之后,你不再是我的学生,我就没有你这个学生,你我恩断义绝,这世上只有一个杀人的总督。”

杨雪笙喜出望外,却又连忙说:“老师若不愿说,便不说了,我今生都是老师您的弟子。”

辛老太爷说:“不要再虚心假意了,刚刚你还说,师生情意也顾不得了呢。”他问:“辛璧而今也是你要除之后快的吧?”

杨雪笙一下冷汗倒流,想否认却张不开嘴。

辛老太爷说:“你不说我也清楚,他干的那些事儿,我心里有数。你给我挺住了,我立刻派人去请辛璧,你先假意和他联手,与他联了手,再邀请众人赴我的寿宴,则可一网打尽,等灭了其它几家,你再反手,这种合纵之手段,还要我教你吗?”

杨雪笙木然在那儿,到目前为止,仍不知老师是不是试探自己。

辛老太爷说:“其实我比你还明白,一直想听到你可以放过辛璧,与辛璧为盟,你一直不说,我还不明白了吗?辛璧也难逃一死,我们师生一场,我也算没看错你,终老你也不欺骗我呀,那你答应我,给我们辛家留根苗吧。”他站起来将一丸药服下,饮完茶,让人去叫辛璧,轻声说:“田文骏我看不好,可他是被牵连进来的,只要你不找他与胡人为伍的旧账,他的罪就不大,一定肯为你办事儿。不过这个人,似乎根本就从来没有与辛璧为伍过,这本身太过奇怪,按说辛璧看得起他,他一个背主之人,已经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杨雪笙点了点头。

说着,说着,辛老太爷要杨雪笙扶着他,斜斜卧在榻上,轻声说:“你最好还是防上一点,欲擒故纵这一计你会用的,我很放心。”

杨雪笙坐在榻头等了一会儿,辛璧就从外面过来了。

他看了杨雪笙一眼,有点警惕,却还是问候了一声:“雪笙呀。”

辛老太爷怒喝一声:“跪下。”辛璧无奈,又看了杨雪笙一眼,给跪下了。辛老太爷这就说:“刚刚我和雪笙谈过了,他毕竟还是我学生,名为学生,实则亲如父子,他的意思是说,你和他?联手。”

辛璧眼神扑簌一会儿,再次看向杨雪笙。杨雪笙这就说:“这流民的事儿,和你无关,是他们几家联起手,要整倒我的?难道你也想让我垮台吗?”辛璧叹了一口气,说:“你要说什么,我清楚,灭了他们几家,我和你联手,备州就是我们俩的天下,罢了,罢了,来之前,就有人给我说了,你是用我灭他们,然后再灭我,如果迟早把人头交出去,把人头交给你也罢。”

辛老太爷大怒,喝道:“谁给你说的?胡说八道,自家人,你也要先诈上一诈?!雪笙,你也跪过去。”

杨雪笙也连忙跪到跟前。辛老太爷咳嗽着,喘气着,最后说:“你们一个是我亲生的,一个,我视若己出,关键的时候,我想要你们两个一句话,你二人能否、能否一心,携手共进?”

屋外雨继续往下泼,屋内老父低叙。

正是情深意切时,突然,辛老太爷身子猛地立了起来,吐了一口血,连连说:“我看不到了,日后,我再也看不到了。”

杨雪笙陡然醒悟,刚刚辛璧没来之前,他服的药是毒药,顿时嚎啕一声,哭了出来。辛璧反倒镇定多了,上前看一看,接着回来,扶上了他的肩膀,说:“雪笙,别哭了,记着,大事要紧,你赶快去安排,雨一停,我就派人去报丧,等他们聚到一堂,立刻就以府令将他们一网打尽。”

杨雪笙二话不说,给他留了道手令作为凭证,一回头到外边带上自己的人,强行要走。

兵丁们只好回府。

走了不远,杨雪笙却立刻下轿,让人继续走,而自己带着两个人绕了。

天都已经黑了。

他的仪仗队伍还打着防水的灯,隐隐约约透点亮,而他这么一绕,却是完全摸黑,苍蝇般乱撞,不知跑了多久,跑了多远,摸到一处官家廊厩,站在外头,连忙给两名手下说:“赶快拿腰牌牵马,我们出城。”

两名心腹都是从军中选拔上来的,湿淋淋地护着他闯了进去。

里头的小官看到三人的样子,刚一迟疑,一名手下就上前一刀,将他毙杀。三人拉出来马,急切往外走,到了城门口,城门口早为了接兵方便,放了自己人,当下放下吊桥,放三人出城。三人挡着脸往前奔,奔了一会儿,前头一个护卫终于耐不住了,问:“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呀?”

杨雪笙说:“逃命,逃出去,回来再拣便宜。”

他们又继续往前跑,跑了不足二里,前头声浪很大。

响动哗哗一致,像兵马往城中开赴,这会儿,杨雪笙半点也拿不准,他想过这是薛家的,辛家的,却唯独不敢往陶坎身上想,因为陶坎太远,遇到这样的大雨,起码也在几十里外。

他们是想避一避,然而马在雨水中惊,半点也不听使唤,杨雪笙又不是武人,越急越勒不住,奔着冲了过去。

两个护卫连忙跟上,到了也没有一点灯火。

士兵们只管往前开赴,杨雪笙人已经不见了,他们相互对看一眼,只好下马询问:“你们是谁的人?”

这雨声,嘴趴到人脸上喊,也很难听到,士兵们很快就把他们包围起来,押着他们往后去,到了后头某一段,人人马马都佝偻着走,松散着,被强迫着,看着不像兵,两人伸头看看,陡然间就明白了,这是为了保密,一路上无论是人是狗,路边棚子歇的商贩,清一色都被押上了。

两人只好求问这是谁的人,把腰牌交出去,过了一会儿,才有人把他们接走,到了一个露出亮光的马车一填,陶坎也是一身水,在里头呢。

他们见了,连忙喊:“将军,将军,我们与总督一起出城,他刚刚摸黑走丢了。”

陶坎大吃一惊,连忙下车,分出人去找,将四周田间地头摸了一个遍,在一处泥潭里找到一个撅着屁股趴着的。人一被拉出来,就先不打自招说:“我是过路的,过路的,怕兵,躲了起来。”

雨势小了不少,陶坎听着声音有点熟,喜出望外说:“杨总督,是我呀。”

陶坎把他带进马车,他给陶坎讲了一下,这就说:“我老师是有心成全我,可是,辛璧和田文骏肯定会先借我除掉其它的人,然后再安排出我又被那边的人杀掉的局面,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割据备州了。”

陶坎分析了一下,说:“大人怎么判断出来的?”

杨雪笙说:“我老师是被辛璧利用了的。关键的时刻,以辛璧的精明,让父亲上阵,怎么只会是探我,你想,这是什么时候了,这个时候,摸我的口风还重要吗?他一定别有所图,老师一说我就怀疑,辛璧有心吞掉他们几家,所以,故意在老师面前袒露真实的想法,看看我老师有没有和他沆瀣一气,结果老爷子在他没到之前,又说了一句,欲擒故纵这一计你会用了,我很放心。我就知道,他和我想到一块去了。老师不但用这句证明了他自己的清白,也服药自尽。这个时侯,我还怀疑老师是不是太过小心,可是一看老师在床上吐血,他没太大的意外,忍住伤痛,冷静地督促我给他手令,我立刻明白了,这不,才设法往城外逃,要不是你来得及时,只怕我出去容易,再进来,要打进来。”

他又问:“你怎么能赶得及?”

陶坎叹了一口气,说:“我怎会赶不及?这雨一下,风一刮,就往南走了,出魏博十几里,就是星星点点,好像就是围绕这魏博下的。”杨雪笙一抚手,叫道:“天助我也。我估计老师想让人借寿,借他的死聚集几家人的想法落到辛璧后头了,辛璧一定先把人聚集了,等着我给了手令,立刻过去杀人,同时半路杀我,或者围攻总督府,要是这样,我们就不能等天亮,免得他大势已定,据魏博叛乱,你我连夜进城。”

陶坎点了点头,说:“大人不要进城了。”

他微笑说:“事成在即,我们合计一下辛璧借助的力量,发起的地点,一举将之拿下。”

忽然,有人过来禀报,揭开帘子,大声喊道:“将军,前头有人告密。”

杨雪笙寻思了一下,说:“带过来。”

很快,一个武士模样年轻人给带了过来,到处抹着雨水,想跪而没法跪的,直接说:“我是田文骏田大人派过来的,辛将军拉他谋反,先截杀总督,要围攻总督府,他就派我出城,找朝廷的大军。”

杨雪笙一摆手,意思是说:“我知道了。”接着又说:“你还回去,告诉田大人,做好内应。”

武士却说:“他已经在做内应了,让我来,就是要我告诉大人准确的情况。”

陶坎让他一一点明之后,吩咐人下去,问杨雪笙:“这个田文骏,也太神了吧?他怎么知道会在这儿找到我们?”

杨雪笙冷笑说:“这田文骏自然不会简单,说不定反倒是他在背后怂恿辛璧起事呢。要说等我们,这还不容易?!辛璧摸到我们的情况,他岂不是也一清二楚,那他干嘛不做两手准备,多算一算,最后干脆派一个人守在雨里,如果我们来的及时,他就是内应,如果我们没来得及,他为了保命,只好跟着辛璧一起干。”

陶坎意外了。

杨雪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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