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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逆天-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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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来，边城惊呆了。
首先这天马养苑的地方并不大，似乎有好多年都没有扩建了，因此近千匹的天马悲惨地挤在狭小的空间中，散发着并不好闻的味道。通过这种味道，边城也便断定，前一任那个抠脚的马倌，并不是按照章程每日都刷洗马匹一遍。
令他心惊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些天马对待马倌的态度。
养苑中，那些稍微雄壮些的雄性天马，无论是什么品种，都颤抖着快速移动到外围，将一群雌性天马和为数不多的矮小幼马护在中央，而那些母马和小马也都惊恐地看着进入养苑的边城，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从外围的雄马眼中，边城分明读到了深深的敌意和恐慌。他特别注意到，这些稍微雄壮些的雄马身上，大多都带着些初愈的鞭伤。
那些天马看见边城之后便是一愣，在它们的印象里，马倌还是那个面貌丑恶，满口黄牙，手挽打马长鞭的中年仙人，而非面前这个清俊霸气的英伟青年。见到边城的手中是一堆工具，而非令他们恐惧的打马鞭，这些天马更是面面相觑，疑惑不解。
看着这群本应强壮无比，驰骋在仙云之上无忧无虑的天马，边城不知怎地，突然生发出一种极大的愤怒来。他知道这些天马为何负伤，并非是合在一起都抵挡不住一个马倌，而是因为，它们不敢。它们很清楚地知道，御马监的马倌再低贱，却还是个正常的仙人，如果它们这群兽类胆敢抗争，就会有无数强大的仙人追杀它们，到那时，它们根本无处可逃，只有死路一条。
边城悲愤之下，面色陡然转冷，他随手将天马养苑的大门锁住，定定地看着这近千匹天马。
这些天马看着散着冷意的边城，微微胆寒，它们原本对边城的第一印象很好，却在这一刻轰然瓦解，继续用敌意的目光冷冷地看着他。
“我叫边城，你们的新马倌。”边城压抑着心中的愤懑，尽量柔和地一笑，“今后，我绝对不会像之前那个人渣一样对待你们。我会把你们当做兄弟姐妹。”
“我知道你们来自各地，也都能听懂我说的话，可是你们还是不信，因为你们已经不相信人，不相信这个肮脏的世界。”边城微微一笑，嘴角微微抽动，“那我边城，就让你们信服。”
……
成百上千年以后，无论何时何地，当这些天马再见到金色的猴子时，仍然会热泪盈眶。因为它们永远没能忘记这一刻——它们的新马倌边城，在咆哮声中忽然化为一只巨大的金色灵猿，气冲天宇，威势不凡。它们愣愣地仰望着比它们高大许多的金猿，却发现金猿那双淡金色的眼睛里，尽是安抚般的温柔。
那眼神仿佛在告诉所有天马，没事了，没事了，你们不会再受苦了，因为我懂你们。
边城化为金猿之后，也不敢多做停留，毕竟这还是仙界，搞不好被人发现了之后，自己就会被强行带到什么“仙界动物养殖园”中成为仙界一景。东昊玉帝他现在正愁抓不到自己的把柄呢，倘若真被发现了，那时候自己就惨了。想到这里，边城身上金光一闪，转瞬恢复到他正常的样貌。
“以前他怎么对待你们的，我不清楚，但从现在开始，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对待你们，希望你们好好配合。”边城说完此话后，转身打开锁链，竟是没有再锁养苑的大门，拿着工具径直去一旁的仙湖打水去了。
看着那半敞的大门，一众天马面面相觑。这当然不会是边城忘记了锁门，而是表示着一种对它们的信任。天马们低啸着相互交流着，啸声逐渐变得喜悦。它们的眼中渐渐地减少了几分敌意，多了几分，对未来的期待。
很快，边城便回来了，其实他一直注意着养苑这边的动静，轮回眼可不是白长在他身上的。当他看到一众天马犹豫之后，最终又匍匐在地时，心中充满了宽慰，既然它们相信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就都好办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在泥土里发光 上（）
缘分是种很奇妙的东西，就像是正在戴镜看书的你，和正在带病码字的我。也许正是你不经意的一瞥，便与我心中的仙侠世界，有了最最微妙的联系。也许，你我曾经都是故事中人，最后却相忘于江湖。然而，我想要告诉你的，却远不止这些。
——一个网文世界中默默无闻的作者
当边城用马刷蘸着水，不顾骚臭，小心细致地清洗着这些天马时，它们虽然仍不说话，却不时流露出温驯的目光，大大的眼睛里面，似乎有晶莹的东西发亮。
一番洗马过后，边城便累得险些坐在地上，马倌这活儿，要比蟠桃园中的所有工作加在一起还要累。
接下来，还有草料，饮水。边城看了看金光正盛的炽阳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加紧了工作进度。
一天下来，边城浑身上下沾满了脏污，无奈之下，他只好去打一大盆湖水，用一点三昧真火加热后，给自己洗了个澡……
如此十余日，那些天马渐渐习惯了边城的陪伴与照顾，很多能自己做的事情，都开始自己做，倒是为边城省了不少心。边城时常飞到半空中，俯瞰着这些天马，心中暗自欣喜，总算是把它们收拾出了些形状。
有些有品种的，像骐骥、纤离、龙媒、紫燕、银揭、飞黄、赤兔，匹匹精神气壮，眼神里也没有了最初时的阴沉倦怠。那些没有名字的，也都被边城起了俊俏的名字，什么追风、绝尘、浮云、紫麟、骢虎等等。虽然体型还不壮健，模样却是有了。
边城在这些日子里还发现，这些天马很多都因为之前饮食不周，患了相同的病症，体内经脉或多或少都有些不畅。针对这个问题，边城思索再三，从脑海中搜出了几个简便易行的法子，所需之物在仙界也是比比皆是，唯独他这天马养苑附近没有。
这可怎么办呢。边城想了一想，忽然想起那日初到御马监时监丞和监副说的话，既然他们有言在先，自己这里有需求，总是要去御马监一遭，不过边城对这几个宁愿打瞌睡，也不愿去天马养苑看一看的仙官们，没有什么信心。
即便没有信心，也要试试看才能真正了解他们。想到这里，边城对着脚下的天马们说道：“天马天马，我要去御马监一趟，你们在这里等我回来。”
一众天马缓缓抬头，齐齐嘶鸣一声，重重地点了点头，对于边城的话，它们现在都很是信服。
边城欣慰地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天马养苑，驾着金斗云如一道疾风般掠去。
这几日不知是因为紫纹仙桃还是上善丹的缘故，边城修炼的速度较之以往要快了几十倍，没错就是几十倍。边城当初听桃源仙君说那紫纹仙桃九千年一熟，凡人吃上一枚，便可直接飞升，若是仙人吃了，二十年内，其修炼速度可以飞速上升时，尚且有些不信，现在看来，却尽是真实之言。
因此，现在边城驾云的速度竟又翻了几番，大有完爆仙界所有人的架势。所以顷刻之间，边城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御马监的府衙门口。
虽然他是马倌，不过亦是御马监内部人员，于是边城径直向着大堂中走去。
这次还好，监丞、监副、典簿、力官都没有睡觉，而是认真地讨论着仙界中的八卦。
而且还是关于边城的。
“你听我接着说啊。”监副眉飞色舞地擦了擦桌子上的唾沫星子，“那边城，就是咱们这新任马倌，面不改色地在帝君身边，吃下了分给嫦娥仙子的仙桃，还轻轻地舔了舔嫦娥仙子的小手……”
“啊？”“这小伙儿真是厉害！”典簿和力官对视一眼，很是兴奋。
“接着听我说啊，最牛叉的地方来了，这小兄弟，面对帝君的滔天盛怒，竟敢站在瑶池宝阁之上，望帝三问，给咱们玉帝出了三道难题，听说其中一道是你不许仙人恋爱，为何你可以坐拥三妻四妾？”
“我靠，这小伙子可以啊！”监丞一副心痛的样子，脸皱的跟天寒山似的，“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
“那帝君不得杀了他啊……”典簿担忧地问道，似乎看到了那个画面。
“说的也是啊，这兄弟也不知多么厉害，帝君发话之后，水神共工当时就起身反对，随后，天蓬元帅、太白金星、雷幽天君、文曲星君等仙家也都请帝君三思，帝君无奈之下，这才把他贬成了马倌，听说还打了五百天杖作为惩罚。”
“五百天杖？那不是要人命啊！”那力官也不知之前有过什么惨痛的经历，缩了缩脖子。
“说的也是啊，可就是这五百天杖，那少年人全部默默承受，竟是一声没吭！”
“天……啊……”监丞、典簿、力官齐齐惊叹，纷纷表示不可思议。
“不过我还是最关心这个……边城和嫦娥仙子的关系，你说他俩不会已经偷偷地……”监丞的脸上，这时便带了些玩味的笑容。
典簿摇了摇头，呵呵笑道：“怎么可能呢，他俩若是真有事，任谁拦着，帝君也是不会放过他的。”
“咳，咳咳。”边城眉头微皱，自己就在这里听着呢，这四位也讨论地太认真点了吧。
“我去……呃……呵呵，原来是边城老弟啊。”监丞抬眼望见边城，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起身，看见边城身上尚有水渍和污秽，心中不由惭愧，“你看我们这……”
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都是御马监的人，若是真闲，理应相互帮助；若是不闲，那刚才讨论仙界风月事的，又是何人？
“好啦，我都理解，不要在那些事情上浪费时间了。”边城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我此次过来，想让典簿大人为我筹备些东西。”
“哦？边城老弟可是觉得生活条件不好？没错，这马倌的职位么，总是有些累的。”监丞以为边城住的不习惯，却有些不敢得罪边城，他也不知边城身后有多少人为他撑腰，“不过……若是老弟有何需求，我们能满足的，一定会满足你的。你尽管说好了。”
“我要的东西，并非我有需求。”边城眉头微皱，摇了摇头道：“第一，我要求扩建天马养苑；第二，我要典簿大人帮我筹备我纸上要的这些草药。”
说着，边城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来，递给了御马监监丞。
“这……”监丞眉头微皱，将纸丢给了身边的典簿，典簿急忙仔细地阅读着，监丞却继续说道：“老弟啊，这些草药倒是好准备，不过我不知你是要做什么用？而且，为何要扩建天马养苑？”
第三百五十四章 在泥土里发光 下（）
“这几日我在养苑调理天马，已经初有成效。 只是这些天马因为之前饮食不周，所以体内的经脉多有不畅。恰巧我这里有几个从医书上看到的方子，想着方子上的药草在仙界多得很，这才向典簿讨要。”边城对着监丞解释道，“至于扩建天马养苑，却是形势所需，许是这些年养苑中的公马母马生了些小马的缘故，原先的天马养苑已然拥挤不堪……”
“等等，你说你在养苑调理天马，并且初有成效？”监丞的关注点，一直放在边城所说的第一句话上，有些激动地问道。
“是啊，天马们这些日子生活得很规律。”边城有些疑惑监丞为什么如此激动。
监丞似乎还是不太相信，他看了看监副，又看了看典簿，冲着边城问道：“边城老弟，可否带我们去养苑一看？”
“请。”上司要去天马养苑检查，边城自是没什么好说的，于是当先带路，往回走去。
到了天马养苑，边城打开养苑门锁，让御马监的众人里里外外参观了个遍，面对悠闲自在，皮毛油亮的千匹天马，几个人不时传出了惊叹。
“边城老弟，你知道吗？你太牛了，短短十余天，就能把这群天马收拾成这副样子……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激动么？”御马监监丞一脸激动地握住边城的双手，问道。
双手被一个老男人紧紧握住，边城多少有些不自然，“不清楚。”
“在你来之前，这些天马的状态你也看到了。不提养苑中的环境如何，单是这些天马，每一个对我们御马监的人都抱着深深的敌视。那时的天马养苑，里面尽是骚臭腐烂的气息，每只天马都是脏兮兮的，还带着伤。”监丞陷入了回忆中，“我们当然也曾斥责马倌，说他玩忽职守，可他早已经自暴自弃，只说自己已经尽了全力，爱咋咋地。我们虽然气愤，但也是无可奈何，御马监不比早些年，已经有很长一段岁月不被帝君待见，换言之，我们都是一群被抛弃的仙人罢了。这种问题，就算报给帝君，帝君也会痛骂我们一番，而后让我们自己解决。”
“时间长了，我们就想着得过且过，于是这御马监，就成了你看到的样子。”监丞说着说着，竟然热泪盈眶。
监副、力官以及典簿尽皆默然，现在这样不知所谓的无聊生活，自然不是他们当初想要的。
纵观古今，哪个上任的新官没有抱负？他们都想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光发热，照亮一方，却最终渐渐被生活的冰冷所迫，渐渐连自己都难以照亮，彻底沦落颓废了下去。
御马监的众人何尝不是这样？
“边城老弟，你被帝君不公待之，来到这残破荒芜的御马监，本来可以什么都不做，像上一任的马倌一样，甚至你可以把门一锁，在仙界里肆意游玩，反正这些天马又饿不死。”监副拍了拍监丞的肩膀，叹了口气，“我们真的没有想到，你会这么认真地对待马倌这样低贱的职位。是你，又重新燃起了我们对平凡生活的激情，让我们再一次那么想，在这个地方做出点成绩来。”
“这马倌的职务确实低贱，但是我也有我好好做的理由。”边城微笑着看着面前热血澎湃的四个人，指了指天马养苑中拥挤在一起的天马，“因为，它们也是生命，是和我们平等的生命啊。这些灵兽，也是经过了漫长的苦修才升入仙界的，在人间，它们就受到追杀，抽筋剥皮之苦，到了仙界，它们同样没有平等生活的权利？”
“我只是不想，用我的落魄，让其他的人更苦痛罢了。”边城谦和地笑笑，轻轻地叹了口气，“现在呢？现在可以帮我做那两件事情了吧？”
“当然，以后边城老弟有什么需求或是任务，尽管吩咐下来，我们能做的自然是要做的。我们可不想，再过以前那种无所事事的日子了。”监丞苦笑一声，道：“只是扩建养苑一事……我实在帮不上忙。”
边城有些吃惊，“怎么会呢？”
“老弟你初来仙界不久，有所不知。”御马监监丞为边城耐心解释道：“仙界中大部分的建筑，都是由仙灵之气构成。而这些仙灵之气都是通过一种介质凝聚成固定的形状的，这种介质便是仙灵之石。整个天马养苑由四块仙灵之石构成，除了最基本的围栏，还有四壁的封印、穹顶的透明屏障，这些都不是我们能够做的，需要申请天造司，申请完了，人家也未必会批准。”
“御马监年久不沾帝恩，天造司每日修缮仙宫就得忙一阵，恐怕……”御马监监丞面露为难之色。
边城了然，监丞言下之意就是说，人家根本不会管御马监的事情。
“好吧……那我要用的几样草药，没有问题吧。”
“当然没有问题。”监丞还怕边城性格执拗，不肯让步呢，急忙吩咐道：“御马监典簿、力官听令。”
“属下在。”
“你二人按照边城老弟的需求速去采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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