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武道小号-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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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毕竟昨日和齐然赌斗输了，按照约定自己需听齐然的调动。

　　　　“某输了，齐师弟想要某做什么尽管说来。”方锐的个子高大，环眼豹头，双拳一握，说话间有种声如雷震之感。如今的他有一种慷慨赴死的觉悟，把尊严置之度外。

　　　　他身边的那些交好的人站了出来。

　　　　“掌舵师弟，昨日是方师兄不好，冲动过火，请你原谅。”

　　　　“齐师弟，我们昨日不对，望你大人大量。”

　　　　齐然侧目，环顾四周。

　　　　“若是昨日是我落败，诸位可会放过我？”齐然冷然一笑，他的策略已经想好，如今只有‘先做小人，再做君子’。

　　　　这……

　　　　那些人顿时说不出话来。

　　　　昨日如果是齐然败了，他们大概会兴高采烈地看着这位掌舵师弟打扫清洁，甚至还会很有兴致地在齐然头上踩上一脚，让其永世不得翻身。

　　　　潜意识之中，他们自然是当齐然是敌人的，否则方锐也不会听了几句挑拨就自己跳了出来，甘愿为人马前卒。

　　　　方锐头上青筋跳动，双拳紧握。

　　　　“你只管明言！要某清扫茅厕，还是跪地讨饶？给一个痛快，也好过温吞水煮着，让人难受！”

　　　　齐然皱眉，故作不悦。

　　　　“你私启比斗，已经有些过分了，如今我不与你计较，今年分舵弟子考核之中，不去记你这一笔。你需要知道，这并不是与你好处，只是暂且压下，看你后续表现。”

　　　　齐然一指在场弟子。

　　　　“众人之中，你之修为可入前三，磨砺一段时间，就可准备冲击额轮，成就命轮二境。然而此事涉及精神密藏，最考验心性，你如此心浮气躁，怎么定得下性子？从今日往后，你之工作由你转交一人去做，其余时候，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全由我安排！”

　　　　众人哗然。

　　　　没有想到齐然的打击报复来得这么快！

　　　　方锐负责的是日常巡逻安保，他每日率领弟子去青州舵的药田，矿藏等处进行巡查，算是很重要的职位了。况且，方锐出身平民，对于能够成为武道中人一事重视非常，办事历来也算用心。看到方锐得此下场，他的那些同伴都大有不忿！

　　　　“掌舵师弟，你未免欺人太甚！”

　　　　“这算什么道理？虎头要是不在，巡逻之事谁人去办都不放心！”

　　　　“这也太过不妥！”

　　　　方锐呼吸变得有些粗重，显然他对于自己的情绪把握还远不到位。

　　　　“某比试之前说若是败了，就听你摆布，这局是某输了，某认栽！然而，你身为掌舵弟子，却拿宗门的巡逻大事作为筹码来制裁于某，于公而言，大失掌舵弟子的风度！”

　　　　齐然冷笑：“你所说的全是自己揣测，我身为掌舵，对你这样的顽固分子当然要严加管教。这些对你这只是小惩大诫，我也不需要你一辈子都听我的话。今日你我做君子之约，一月之后，你自然可以回归本职。现在你选一人，作为临时替代你的人选。”

　　　　…………

　　　　青州分舵有弟子一百人左右，其中普通出身的占到八成以上。、

　　　　齐然的想法很简单。

　　　　这么多的弟子，如果一个个去争取好感，对于齐然来说只能用分身乏术来形容。

　　　　方锐在众弟子中很有人望，一来他是普通出身，天生有‘血统’在此。第二他修为不错，人又上进，不少人把他作为榜样。当然，其中也有刻意奉承，希望拿些好处的人，但总归算少数。

　　　　此时，他要做的是拿下方锐，以点带面，借由方锐的人脉广纳其他人之心。‘擒贼擒王，射人射马’就是说的类似的道理。

　　　　“虎头，你拿起你的‘龙雀虎头刀’，我昨日又有领悟，要试试剑。”

　　　　演武场众人散去之后，齐然对方锐说道。

　　　　虎头是方锐的诨名，可以说是外号。齐然刻意说出，为的是潜移默化间拉近距离。

　　　　方锐昨日挫败，今日又被废除职务，心中早有不服。

　　　　“正合某意！”他右手操起龙雀虎头刀，“你自取武器，今日以力斗力，某绝不会再输于你！”

　　　　齐然点了点头。

　　　　他转身从武器架上取下一柄长剑，轻轻挥舞，感受锋锐。

　　　　“就是这柄长剑了。”齐然右手随意探出，这一动作非是任何招式的起手，看上去是一名不通武道之人的随意之举。

　　　　他竟然还敢轻视我！方锐恼怒。

　　　　“你这是自找的，不用重剑，单纯找死！”

　　　　呼呼呼！

　　　　方锐手中龙雀虎头刀挥动，带起风声，大刀由上而落！

第21章　药田（）　
他的路数变了！

　　　　几天以来，方锐在齐然身边作为‘沙包’，每日都与之陪练。

　　　　第一次交手时候，齐然还只是依仗着力量，以重剑对大刀，依靠‘玄冥霜冻’的特殊性质取胜。然而到了现在，他放弃了以功法为重心的作战方式，纯以技巧决胜。

　　　　然而如今的齐然却更让方锐感到可怕。

　　　　他几日不见，武道路数大变，出招羚羊挂角，变化无端，快，准，狠，辣，让某应接不暇！

　　　　此时，齐然长剑斜斜刺出，这让方锐头大。

　　　　他的下一剑会刺向哪儿？我该攻向哪？方锐心中有了踌躇。

　　　　几日下来，无论方锐如何进攻，齐然尽数放弃防御，以攻代守，攻方锐之必守。出招后发先至，随心所欲，如同水流，无孔不入。

　　　　自己的破绽就像是向着齐然剑尖撞去一样，无论方锐如何用刀，在齐然的剑下，他始终不能保持完整的攻势。绝力出刀之后，方锐往往发现，齐然长剑已经斩向自己软肋。迫不得已下，以蛮力回刀，一来一回，已经毫无优势。

　　　　一招败，招招败。齐然之后从容抢攻，不多时，就能让方锐弃刀投降。

　　　　长剑如同操纵之物，在方锐眼中，齐然仿佛不断释出丝状之物，缠绕自己的手腕，让自己刀身沉重，不再锋锐！

　　　　哒！

　　　　齐然的长剑递出，落在方锐脖颈之处。

　　　　“我说过了，你的缺憾在于出招时候无有余力，不留后劲。”齐然说着，撤掉手中长剑。

　　　　伸出手去，齐然一指方锐的龙雀虎头刀。

　　　　“把你的刀拿来。”

　　　　几日以来，方锐接连大败，自信全无。此时，即使齐然与自己处于对立，沮丧之下，他还是把手中的刀递出。

　　　　七十斤的龙雀虎头刀入手，齐然弹了一下刀面，让其发出金属清脆的反弹之音。

　　　　“果然好刀，你运气不错，外出时候得到此刃。”

　　　　齐然手臂稍稍加力，让右手握刀之处保持‘松而不弛，腕转随意’的状态。

　　　　“看好了，这是你修炼的‘渊离断山刀’。你看看我与你之间有什么不同。”

　　　　呼呼呼！

　　　　长刀挥动，狂风阵阵！

　　　　断山刀，大气磅礴，招式大开大合，却暗含攻守，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太岳派诸人数十代人的武道沉淀。

　　　　方锐施展时候，有势如山岳，天崩地裂之感。然而一招一式，尚且有回气转折停顿之处。

　　　　“你修炼的是太岳心法神山镇，以此心法之意境配合断山刀，应着重于‘山镇’而非‘山崩’。”

　　　　齐然演练刀法时候开口，气息不散，凝聚如意。

　　　　“所以，你之练刀需与自身根本之道结合。本门断山刀，向来有多种流派。然而，你修行的武道功法是‘神山镇’，讲究气如沉渊，不动如山。因此，以断山刀五字精要而言，你需着重于‘挤，顿，弹，压，挫’五字；而非你现在修行的‘崩，裂，断，横，斩’。”

　　　　一法通万法通，齐然领悟部分《迎敌应变篇》之后，触类旁通之下，不仅仅是剑术，其余的刀法拳掌之法都大有长进。

　　　　在齐然手中，这一套渊离断山刀呈现出和方锐不同的感觉。

　　　　他的刀招之间有充足余裕，显得从容不迫，脚步极稳，本身就如同横亘一方的大山大岳。一刀劈出后，随即回转，举重若轻，逐步有了如同山岳连绵，继而成脉之感！

　　　　如同海浪，一波又一波，让人目不暇接，只感觉到群山就在身边，无论何处而去，都会狠狠撞在上面，无功而返！

　　　　方锐目瞪口呆。

　　　　在脑海中加以想象，方锐觉得若是以刀法而论，自己上去也不过齐然数合之敌。

　　　　他从未见过齐然修习过断山刀！然而须臾之间展现出来的功力，却远在自己十几年苦修之上。

　　　　他自练就‘崩，烈，断，横，斩’五字之后，自认为在刀法上已经不错了，如今看来，自己就连最基本的功法相性都还未理清！

　　　　“善攻者，必也善守，盖因你知晓了如何进攻，你也应知晓了一切防御之法。”齐然收刀，把龙雀虎头刀递还。“你修习断山刀，需从‘挤，顿，弹，压，挫’入手，逐步理解其中的发力，用劲，方位，机巧等变化。做到招间有余裕，七分发力，而三分后劲隐而稳固。慢慢刀法圆满，出招随性而非随意。再最后以刀法反哺自身武道，进而在‘神山镇’这一道心法中发详出更高的境界。”

　　　　方锐吞了口口水，不禁问道：“那……再之后呢？”

　　　　“‘神山镇’向上，太岳派之中还有‘三仙山秘册’‘五岳山图’等更高功法，了悟神山镇之后，再修行这些功法，进而再推动刀法到达‘崩，烈，断，横，斩’五字精要。如此一来，你刀法之中，可以说攻守兼备，难觅破绽。再之后，了悟无招之招，无敌之敌，无用之用，终于在刀道上才有成就。”

　　　　齐然头也不回，向外而去。只留下方锐捧着手中的大刀，愣愣出神。

　　　　“等下……”方锐有些踌躇，还是开口问道：“你为何教某这些？”

　　　　因为，我要收你当‘小弟’啊……齐然开口：“无须多问，你好好体会，我如今需要一个能够喂招的人，你若太弱，反而让我不能彻底激发我招数中的种种变化。”

　　　　…………

　　　　拳掌刀剑修炼完毕，齐然浑身发热，回到自家的院中洗了个澡。

　　　　如今，他是掌舵弟子，半个月一次，今天的他应该去视察一下药田和矿藏中的状况。

　　　　他数日前借由清算库房的名义，最后釜底抽薪，才让苏府丢了好大一块私吞的宗门之物，激化惹恼苏府的目的已经达到。今天开始，齐然决定由实际出发，一点点收回苏府手中掌握的太岳派资源。

　　　　分舵之中，最重要的产物有三：丹药，灵铁，天材地宝。

　　　　灵铁和天材地宝因为需求有限，所以在齐然看来反倒不用太着急去处理。只有丹药，需求巨大，外出游历或者日常修炼都用得上。因此，在齐然看来，眼前最重要的是收回丹药部分的管理权限。

　　　　太岳派之中，有粮田，药田两种用田。然而青州的土质不好种灵米，水田少，旱田多。所以，青州的粮田早些时候就被废了，被迁往了更内陆一些的地方。

　　　　好在青州的水土对于灵药而言是块宝地，药田打理得不错。而且，青州又是太岳派中常用的多种灵药产地，药田一向是这里的优势。

　　　　现在青州分舵这边，雇佣着超过两千名的药田佃农。他们多是本来的庄稼人，打理自家的普通庄稼之余，也到各大武道门派中的药田中赚些外快。

　　　　药田的打理与寻常作物无异，只是伺候起来要更用心一些，除草驱虫都要做到足够好。在齐然认知中，这些药田属于明显的‘经济作物种植用田’，除去供给宗门所用之外，每年还能够‘出口外卖’，与其他宗门交易有无。

　　　　身份被认定为‘药田佃农’的这些人之中，也有的人来自于世代从事灵药种植与制药的家庭或者家族。而且据齐然所知，在青州分舵有专门的药局，其中供奉着六十余名制药师傅，都是负责灵药熟成以及丹药炼制的。所以，整个药田部分的结构构成并不是简单的打理田地和收获药草，而是有着一整套行之有效的链状结构。

　　　　太岳派的药田在固原城北，沂水难侧，就近取水引流灌溉，极为方便。

　　　　齐然洗漱之后，浑身清爽，等到他外出时候，发现方锐还在原地苦练刀法。

　　　　方锐听了齐然话语之后，尝试以更吻合自身神山镇功法的‘挤，顿，弹，压，挫’五字刀诀作为总纲，催动断山刀。现在初学乍练，明显还有些笨拙。

　　　　然而，方锐却发现齐然果然没有欺骗于他。

　　　　‘神山镇’的功法，定劲有余，崩劲不足，所以以猛烈之法动用断山刀时候，在大力处总有后劲不足，出招受制之感。一旦改换修行精要后，反而可以做到刀有余力，从容不迫。

　　　　“方虎头。”

　　　　方锐正练得出神，齐然的声音传来。

　　　　下意识地，方锐收起手中虎头龙雀刀，不想让齐然看见自己已经按照‘敌人’的方法练刀。

　　　　方锐手忙脚乱，把刀藏在身后，满脸通红。

　　　　齐然内心好笑。

　　　　“你要练习‘挤，顿，弹，压，挫’的精要，只管大大方方地练习。”齐然皱眉，不耐烦说道：“如今，我要去药田巡视一番，你身为原执掌巡逻的弟子，应该知道些门道。”

　　　　一指分舵大门，齐然说道：“你修炼之事暂且放下，与我同去城北药田。”

　　　　方锐原本对于齐然这种‘自居掌舵’的语气很是不耐，但是近日以来，与齐然对练收获巨大，这让方锐心底很承情。

　　　　他要某同去，某就去看看，只当是还了他传刀法精要的情面……想到这里的方锐，把身后的大刀归位，沉声说道：“好，某就随你一同去。”

　　　　两人出了分舵，在街上随意买了些煎饼，边走边吃。

　　　　一路出了固原城北门，齐然和方锐不行不到一刻钟，就在沂水之南，到了太岳门青州分舵最大的一块药田处。

第22章　巡视（）　
在青州还未有‘青州’之名前，太岳派就在此地了。

　　　　太岳派祖上曾经阔过。

　　　　当然，现今的太岳派也未曾落没，依旧是武道六宗之一。但是和曾经鼎盛辉煌时候比起来，无论是势头或者是规模都有很大的裁减。

　　　　曾经的太岳，由有人皇开始，就是人皇祭天封禅之处。彼时，东极天开天之人，东极帝君的天庭已经不再，所以人皇代天封神，手下官位皆有神性。太岳作为封神大典之所，在上古年代地位超然。而因为这等关系，人皇一脉与太岳关系密切，甚至还有几位人皇登位之前还在太岳派中修行。

　　　　可以说，太岳派是毫无疑问的‘人皇之师’。

　　　　或许是因为太岳派在人皇时代实在太过显耀，现在为了避嫌：从最末一代人皇离奇身死，‘帝子政’与‘帝子敕’争斗，人皇时代终结以来，历经万载，太岳派一门心思地研究怎么‘削弱自己’，韬光养晦。太岳也封山许久，并且拒绝历代天子祭天之请求。

　　　　人皇既已经不再，谁又有能力去封神，封天？对于太岳而言，封山既是一种自晦，也暗含自矜。

　　　　原来在青州之地，太岳派掌握着数十万亩田地，慢慢地，把其中绝大多数割出转让，如今只留下数十顷。而固原城北药田是其中面积最大的一块，齐然决定由这一块开始，慢慢理清其中的肮脏龌龊。

　　　　齐然抵达城北药田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了。他打开了《诸天》的界面，看了看换算成二十四时制的时间。

　　　　嗯，现在是早上八点二十四分……

　　　　药田的佃农看来已经劳作了不短的时间了，在齐然到来前就开始今天的作业，大概已经半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