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阵传奇-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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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停止划桨的凌操艨艟最先被追上，两军在对射。

此时，周瑜的楼船擂起了战鼓。

所有人都看着真切，凌操的战船因为没有掉过头，仍然面向这荆州水军。随着前进的命令下达，船只很快提速，迎面撞向敌军最先头的战船。

这一下，两边都避无可避，巨大的惯性让双方的士卒都往前飞了出去。有的落在了水里，有的落在了敌军战船上，不过很快也回归了江河。两军走舸开始互相穿行，边抢救己方士兵，一边互相杀伐。

“参军，黄老将军出动了。”船长提醒我。

“跟随旗舰行动，不用请示我。”

船长得到授权，全速前进。

荆州军的冲击力因为先锋艨艟的撞毁减弱，给了吴军最佳的战机。

吕蒙的艨艟很快靠上去与敌军先锋接舷肉搏，我们两翼的四员将领的船队乱箭掩护，剩下的就看我们中军的冲锋。

敌军的中军也出发参战，整个长江江面一片混乱。为了绕过战斗中的己方和敌方战船，我们五艘艨艟被分割成了三块，只有我的船仅仅贴着主船。周边只剩下不到十只走舸。

“黄盖将军是不是冲得太快了？两翼四位将军的船队还在作战，没有跟上！”船长提醒我，虽然他知道我也只是黄盖的下级。

“我们只能紧紧跟随，让水手加快速度，保证主船左翼不给敌船接舷的机会。现在的情况，只能擒贼擒王，找到敌军楼船！”

“是！”

敌军前队的最后一艘大船，绕过它就能直冲中军。看到我们两艘船开来，敌军舰船竟然立即选择脱离战斗，甩开缠住他们那艘船，急速转向朝我们前方摆过来。

危险却极妙的一步，可以一次挡住我们两艘船，也是拿命在博。

“继续加速！”我下令。

“什么？”船长一时犹豫。

“加速！加速！主船没有减速！”

船长听到我的话，往右看了下黄盖的主船，大吃一惊，连忙招呼水手：“除了弓箭手，所有人全部去补操帆手和划桨手的位置，快去！我们全速前进！”

士兵们动作很麻利，在之前作战中流矢损失了一部分水手，现在人手重新补充，速度再次提起。

敌舰显然是下了锚，才有这么其他的漂移路径，在挡在我们前方的时候，巨大的拉力让船体险些散架，主桅杆也在这次漂移中断裂。

“撞上去！啊！啊！”我大声吼了出来，等待着这个疯狂举动的结果。

我们的船只和主船几乎在同时撞上敌舰。只觉得各种木屑、兵甲快速地从眼前掠过，我本能地拔出刀剑挡在眼前，希望挡住什么的冲击，等来的仅仅是船只抖了三下，再次平稳。

撤下挡在眼前的刀剑，我环顾四周，大家基本都在，右边主船也在。

第一眼没见到船长，我寻找一番，有几个不幸在混乱中被砸死砸伤的士兵，船长滚到了破损的船舷边缘，附近的几个士兵连忙把他拉起。

“哈哈哈……爽！”这是船长爬上来后说的第一句话，敌舰在我们两艘船的合力冲撞下，彻底断为两截，两方护卫的走舸展开混战。

“哈哈哈哈……”士兵们也都笑了起来，包括下层的划桨手，大家就像刚获得了一次新生。

第一百一十一章　第一次跨江战役2

“哈哈……”我只笑了两声，就再笑不出来，因为我转过脸来，是数不尽的敌军艨艟，甚至中间夹杂着一艘楼船。

主船停了下来，我们跟着停止前进，显然黄盖也在犹豫，等着后方命令。

敌军这次前方的艨艟，正中一艘船上赫然大书“甘”字。

是甘宁……我没有旗，他肯定不知道这里的是我。

后方的命令还没有来，或者是我们听不见。吕蒙的船队仍在肉搏，反而是右翼的蒋钦、周泰两人的船队赶来，加上我们重新归队的一艘船，才勉强重新组成了战阵。

然而我们附近的走舸是看不见眼前的阵势的，他们还在往前冲。

“是破贼校尉！”船长眼尖，认出了走舸中的凌操。

他是吕蒙的麾下，我们不能直接下令指挥，然而吕蒙的部队目前已经被打散。

只见这数条走舸如同离弦利箭般射出，找对面的小船交手。十几条荆州军的小船靠过来，被凌操、凌统父子两艘走舸配合，砍翻其中一半士卒，其余四散。

“好！”我就喜欢这种干净的杀戮。

“轰！”水面出现一个大浪，是对面楼船上安装的投石机打出的石块，凌统带的船被水浪掀翻，还有两艘走舸被彻底吞没。

凌操还在继续战斗，带着仅有的两艘走舸前行。

然而，甘宁行动了。

我分明可以见到那个写着“甘”字大旗的艨艟船头跳出一人，举着长弓，穿越混乱的箭雨，直透凌操胸口。

“父亲！”即使相隔甚远，我也能听见刚爬上另一艘走舸的凌统的咆哮。之后，这艘走舸也急速驶向凌操落水的位置。

这段时间，两方的大船都没再动。；吕蒙、韩当、陈武和后面的楼船陆续赶到，看到了刚才一幕。

敌军看中了凌统执意要夺回凌操尸体的举动，出动了大量走舸，甘宁射凌统没中，知道有了准备，也放下小船前来。

“船长，我们还有多少条小船？”我问。

“刚才冲撞的时候掉了部分，现在能马上下水的只有一艘。”

“来十个人，跟我走。”

一个什长集结了他的士兵，五个弓箭手，五个人带着刀盾、枪、鱼叉等近战武器。

我们跳上船，三名划船好手就位，从艨艟的左面驶出。

来到战斗的江心，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凌操他们会这样莽撞地冲上去。在这样的小船上，视野比艨艟上不知道差了多少，只能看见敌军的位置，却看不清数量，还要时刻注意脚下的水流。

不过有我的想法的军官肯定不少，我们数十艘艨艟同时出动了走舸，两军在中间抢做一团。

我来到战斗中心，已经空出十余条穿。双方从船上打到水里，再从水里爬回船上，或者拖敌军下水，全是在拼命。

船一靠上去，我跃步跳进去船排，周围的走舸也在不停地增加着船排的宽度，很快就如履平地。

凌统已经从水里捞起了凌操的尸首，一面护卫一面作战。

一艘我方走舸的士兵朝着凌统靠过去，示意他把凌操的尸首转移过去，先运会后方。

突然一支箭击中为首军士的面目，那人还没来得及倒入水中，就见一颗流星锤骤然飞来，凌统低头避过来，而处在惊愕中的其他走舸上的士兵全部被打入水中，无一不剩。

“还我父亲命来！”凌统认出了甘宁，想去拼命，又想保护凌操的尸首，施展不开。

不多时，凌统处于下风，他无法狠下心丢开凌操的尸首，就永远不能摆脱现在的劣势。好在，我终于穿过层层阻挡赶到了，只是我带来的士兵全部脱队。

“叮！”“咚！”我的刀从流星锤中间向上格开，配合剑从另一处下砍，让流星锤在我的两把武器上绕了一圈，再往船上一插，锁住了这把恐怖的武器。

凌统看是个机会，手中长枪出动，打算直取甘宁，被我大声喝止：“带着你父亲的尸首快走！他不止这件武器。”

听见我的话，凌统犹豫了一下，回顾后面赶来一艘我方的走舸，怒视甘宁一眼，护着凌操的尸首登船。

“好了，甘宁大哥，你的对手是我。”在这期间，甘宁一直未动。

“你果然是加入了东吴军，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让那小子走了，他们父子俩的头颅本来可以成为我回去找黄祖邀功的资本。”甘宁叹了口气。

“江参军，我们来帮你。”我带来的士兵在混乱中找到了我。

“不用，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去帮其他人。”

甘宁苦笑：“参军？看来你混得比我还好啊。”甘宁回首，指着那艘写着“甘”字的艨艟：“这就是那些盐换来的东西，一艘大船而已，还不如我们当初的小船坐着舒服。黄祖没多给我一兵一卒，驾船的还是我那些兄弟。好在苏飞这次照顾我，让我有机会出战立功……”

“大家都看到了你射杀凌操，不用担心领功的问题。”我踩着地下的流星锤，拔出我的刀剑：“不过我们这么聊下去，就都要被斩首了。”

“好，让我看看这几年你有没有进步，北地剑侠。”

“来吧，锦帆贼。”

甘宁拿出背上的双刀，对上我的刀剑，我们交锋了五十多手。

其实，我已经败了。从始至终，甘宁动过一步，我也没动。他知道我在船上的行动不便，在故意让我。

无论刀法剑法，都渐渐散乱，的确是我这几年跟随水师训练水战，格斗技能生疏了不少。甘宁的刀法确实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要败了，我心里默念，最后提起一丝精神，一个转身闪到侧面，反手用刀发力，刺向甘宁腰腹。

甘宁双刀往下一架，接下攻击并后退了半步：“呵呵，我还以为你整场都不打算移动了呢。”

“被逼的，再不动我就不行了。”我承认我输了。

士兵们都看出了谁优谁劣，纷纷围过来加入战局，看兵力我们占优。

大家想一拥而上抓住甘宁，甘宁身边的士兵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番混战，东吴军的士兵损失惨重。

混乱中，甘宁重新扯过还躺在小船上的流星锤，大喝一声，让荆州军退后，轮翻了一圈士兵。

如果说之前是我方士兵小看了我，觉得自己可以战胜甘宁，那么现在他们明白了是他们小看了甘宁。

低级士兵纷纷后退，空出的场地只有我和几个勇敢的曲长、屯长在包围甘宁，但是都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候，我听见了女兵的声音。三艘走舸加入战局，几十名女兵跳进船排。

“各位江东的男儿们，现在我们人数有绝对优势，大家一起上，他终究是个人，打了这么久体力肯定不行了。”孙异的最后一句话说到了点上。

荆州军还剩下十几人，在不怕援军的话，就要面对一百多的东吴士兵。从目前来看，这是最后的增援，两方的走舸多半用完了，整个江心已经快被木头堆成平地，随着江水缓缓向下游移动。

“你们怎么在这里？”此处离吴郡很远，莫非是吴郡公主来了鄱阳？

“女兵？”甘宁哈哈大笑：“江东没人了吗？”

这样的歧视必然会激怒女兵，孙异刚走到我身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准备向甘宁攻去。

不过，我把孙异推进了水里。

甘宁诧异地看着我，又看了看在水里挣扎的孙异，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你小子……”接着转身招呼荆州军：“撤！”

新增援的女兵们用弩追射了一阵，没造成太大的杀伤，甘宁带人跳上最边上的几条小船全身而退。

双方同时鸣金收兵。

我才想起水里的孙异，挣扎了半天，大家正七手八脚地抢救。我走过去搭把手，总算把她拉了起来，然后我差点挨上一耳光。

“你想害死我啊？”

“你不是他的对手……还有，我以为你会游泳。”

“我又不是水兵！

看来，我闯大祸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第二次跨江战役

虽然损失了先锋凌操，我们也算是胜利的。

战后清点船只人数，我们只损失凌操撞毁的那艘艨艟，据说那本来就是周瑜安排好的战术，船上也只配备了最低的人数。双方损失走舸上的士兵差不多，不过在江心的肉搏战，我们划了很多小船回来，最后一算船只总数，反而多了几艘。

再算敌军的损失，光被我们撞沉的艨艟就有两艘，俘虏了六艘，其中四艘船严重损坏，已经拖到下游沿岸港口修理。

荆州水军主力仍在，甘宁的骁勇善战让吴侯很头疼，考虑再三，周瑜下令全军回到鄱阳湖休整。

我因为与甘宁的一战，被孙权亲自嘉奖，允许我去武器库挑一把武器。

“一把武器……军需官那里有什么好武器吗？”去找军需官的路上，我认为孙权这只是个象征性的奖赏，到现在为止我除了穿着东吴将甲，武器一直用的自己的刀剑，就是因为看不起军需官提供的东西。现在好了，自己不想要也得拿一把。

在来来往往的士兵中，我找到了正专注登记的军需官，看来我们缴获了不少器械。

“那个，我是黄盖将军帐下的参军江鸿。”

“嗯嗯，我知道。”军需官头都没有抬：“主公已经派人通知了，武器库在那边，进去自己选一把，然后在我这里进行出库登记。”

“多谢。”朝着他指的方向，我进入了武器库。

门口都是些一般货色，还有些陈旧，如我所料。再往里走，想看看有没有新一点的东西，结果令我大吃一惊。

武器库不是军队的兵器库，原来是孙权的收藏，除了自己狩猎、作战使用，经常用来奖赏有战功的将士，这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正上方摆放的都是名器，我不敢去碰。我自己什么身份还是知道的，连站在吴侯府前听命的机会都没有，还想拿别人一件神兵？

最后，我在右侧的架子上找到一把比较旧的剑，虽然满是铁锈，依然锋利无比。

“就是他了。”我把剑给忙碌的军需官。

“居然挑了这把，从来就没人用过，主公一直不喜欢，扔了又觉得可惜。”

“名字叫啥？”

军需官没说话，我看到他在出库登记册上写下二字——“振魂”。

这把剑，我打算送给孙异，就算赔罪。

找到她不难，只要找到吴郡公主的女兵，就这么大一个港口，沿岸全是之前扎好的军营。私自前来助阵的吴郡公主只能去吴侯的营寨，也就是我所在的这个地方。

“还在生气？”看到孙异的时候，她已经换了一副衣甲，一个人坐在帐前整理器具。

“没有。”

“吴侯送了我一把武器。”

“你应得的，我看见你们的战斗了，我的确打不过……”

我取下身上背的剑：“那么，这把剑就送给你吧，我只用一把刀、一把剑。”在见她的时候，我改变的主意，振魂的样子明显不适合她。

“是当初在寿春的时候你扔给我的那把吗？”

“没错，你应该很熟悉它。”

“有名字吗？”

“雪藏。”

孙异接过雪藏，还我一个微笑：“好的，我真的拿走了。”

我转过身，没打算多寒暄：“自己小心。”

“好，你也是。”

也许是我想太多，我不在江东的这么多年，她也依然平安地活着，为何我就认为我对她这么重要，没我不行。

自嘲的时候，不知不觉，我已回到黄盖营寨，参与接下来的议事。

要想一次性打垮荆州水军很难，何况最新战报显示，刘表派出蔡瑁的增援水军已经赶到，两军战力又回到最初的平衡。

“周瑜的意思是，我们要等到机会。”黄盖给部下交待最新的指示：“吴侯听取了那小子的建议，我也觉得不错。”

江东水军撤走了大半，荆州水军鉴于新败，也没有追击。此后两军只是小股部队在长江水域偶尔交手，一年之内大小数十战。

转眼是公元204年，建安九年。我在鄱阳跟随黄盖待命休整，再次接到调令，吴侯要求水军出动再攻江夏。

“举江东全境之兵，也要攻下荆州，文台的儿子们看来都没白养。”黄盖由衷地感慨，又看一眼调令，语气逐渐转为哀叹：“这是这次主力不是我们。”

“吴侯调我们鄱阳水军过去，不是主力又是为何？”我很疑惑。

“这次出去规模比上次大，我们是后队，吴侯要亲自带领江东士族的部曲为先锋。”

我不在多言，在鄱阳休整的这段日子，我能感受到整个江东势力的变化。水军中的许多将军不断地被孙权调到各个郡县镇守，同时让他们协助一直在作战的贺齐扫荡周边山越。如今还留守鄱阳训练的只有程普、黄盖、韩当几个最早就跟随孙坚的老将，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