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阵传奇-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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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落下的瞬间，没有人能看到，吕布洋溢在脸上的欣慰。

第七十八章　终端3

吕布终于还是死了，成为了一段光辉的历史。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在那砍刀落下切断头颅的一瞬间，天空、大地或者是风向会发生什么异动，来为这一代战神谱写一曲神话的篇章。但是，天依旧是刚刚泛亮的样子，整座城的地面依旧遍布着士兵的尸体，只是在众人发呆的时候，呼啸着吹过了一阵冷风，让人不觉起了身鸡皮疙瘩，特别是在这冬天依旧打着赤膊的侩子手们。

吕布终究也是常人，头离了身子落了地，就走向了终究。那些以前关于吕布的神话般的谣传也不攻自破。

貂蝉只是止不住地哭，强忍着悲伤上前抱起吕布的头颅，又冲进了大堂。

大堂里，整个气氛正被高顺搞得十分尴尬。

“高将军是员良将，数次交战我与众将都领教过将军的治军与战术，不知肯为我效力否？”曹操试探这高顺的态度。

高顺一言不发。

“为我效力，也就是为大汉天子效力，为大汉平天下乱，还百姓太平盛世。”

高顺依旧一言不发。

曹操有点忍不了：“吕布现在应该已经伏诛，一切都成了定局。高将军何苦执迷不悟？”

高顺还是一言不发，抬起头看了下曹操，又看了周围的文武百官，冷冷地摇了摇头。

“曹丞相，貂蝉有个请求。”貂蝉捧着吕布的头直接闯进大堂，看门的卫兵都吓得忘了拦住她，而满朝文武百官包括曹操在内，看到如血人一样的貂蝉，都吸了一口冷气。

“你说。”曹操很快恢复了表情。

貂蝉含泪跪求：“我希望丞相能把奉先的尸首都交给我，我亲自为将他安葬。”

“这个自然，办完之后，吕布所有家眷都搬到许都。他毕竟为大汉立过功，朝廷我照料他的所有家人，也包括你。”

“多谢丞相。貂蝉抱着吕布的头颅起身就出去整理他的尸身。

从始至终，高顺站在大厅内一言不发。

“高将军，吕将军身死，有貂蝉这样倾国倾城的美人安葬，家中尚有妻小为其守灵，你又有什么？”曹操以为这会说到高顺的痛处。从情报上来看，高顺一直生活在军中，没听说过有家室。倘若某天身死异处，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是世上最凄惨的结局。

这句话果然对高顺有点作用，他回头看了看那个抱着吕布头颅离去的背影，似乎心里也有触动。

曹操开始显得有些得意，如何根据对方的弱点说服别人，为自己所用，是他一贯的特长。但是这一次，他还是低估了高顺的决心。

高顺环顾四周，文官他一半都不认识，在场武将的只有两种人，曾经的同僚和曾经的手下败将。押着高顺来的两个小兵没接到命令，从气氛判断了下情形，也没管高顺，后者自己走到武将行列前，对着众将鞠了一躬，算作与对手的最后告别。

无论曹刘武将，都被这一举动所震惊。征战多年，从未见过任何一个不愿降的俘虏如此地尊敬对手。高顺的目光从一个个将领面前略过，每一人，都回想起与他们交手的每一个地方、每一次战斗，高顺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眼神，对方还了高顺一脸尊崇。到了最后，目光落在了站在最后的年轻人身上，他们不久前才见过，是刘备的亲卫队统领陈到。

陈到非常恭敬地对这位前辈轻微了弯曲了前身，高顺看着眼里，微笑地点点头，眼神里满是鼓励。这时高顺进入大厅后最初也是最后的表情，紧接着他转过身，向着大厅走出。

“丞相，这……”押送高顺的士兵很迷茫，请教曹操的命令。

曹操嘴角抽搐着，他没想过劝降高顺会这么的难，为何如此忠心的人，却不在他的帐下。无奈，只得哀叹一声，成全高顺的名节：“斩。”

“是！”两人跟着出厅，向监斩官传达命令。

出了门的高顺，径直走到吕布旁边，冲边上的貂蝉轻轻一鞠躬，然后面朝冒着滚滚浓烟的下邳城跪下，引颈受戮。第二名侩子手赶紧上前，饮酒祭刀一气呵成，抡了抡胳膊，找准部位直接了结，出手是让人意料不及的快。

就在那人首分离的一瞬间，原本密布的厚厚云层竟猛然打开了一条细缝，耀眼的太阳从那道缝隙里射透了天空，投在白门楼上，于高顺倒地的地方照出一个半径不算大的圆圈，只框进去了高顺和那名侩子手。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副神奇的景象，好似被神所恩赐的荣耀，在场的人无不被这一幕惊呆，貂蝉也止住了哭声，不相信高顺的死竟然比吕布绚烂如此之多。

“这算是神迹吗？”石头问冷冽。

“也许是巧合罢了……不过大家更愿意相信神迹。”冷冽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场景，却是第一次遇见得如此之巧。回答的时候，那名手刃高顺的侩子手连刀也拿不动，“哐嘡”一声落在地上，整个人立马给高顺的无头尸身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发疯似的跑了，赏钱也没去监斩官那里要。旁边记录的史官整理后发现，高顺最后说的话，竟然是在吕布死前的对话中道的永别。

这一幕，刚被押送上来的张辽也看见了，对着照耀在黎明阳光下的高顺尸首一抱拳：“高将军您安息吧，吕将军拜托给您的事情，我张辽一定帮您完成。”

张辽兑现了他的话，只是大家不知道，是否真的有过这样的约定与承诺。按照张辽的意思，曹操必须确保吕布所有家眷的安全以及生活用度，另外，貂蝉也必须是随吕布家眷住在一起。第一层意思曹操本来就答应了貂蝉，第二次意思大家都听懂了，这明显是要阻止曹操霸占貂蝉。

曹操的最初反应是不愿意，刘备义弟关羽出面做了保，述说他与张辽交手的情形，认为张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关羽的面子不大，但是装傻的荀彧出现了。貂蝉误过董卓，误了吕布，当然也可能危及曹操江山，更不能让天下人以为曹操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兴兵。他告诉张辽曹操早就答应了貂蝉送吕布家眷搬到许都妥善安置，貂蝉自然也属家眷之中。反应过来了的郭嘉也同时站出来，请求曹操受降张辽。

曹操虽然不懂他们的意思，但见到平时倚仗的谋士都这么要求，他也一口答应了张辽，留在武将列队里，听后调用。

“禀丞相，陈宫带到。”

“带进来。”

“是。”

陈宫看起来很坦然，信步来到曹操面前。

“公台别来无恙。”

“曹公也还是当年的曹公。”

“这么些年了，哪有一成不变的？世道也变了，我们的身份也变了。”曹操指指陈宫，又指指自己：“当年董卓通缉我，是我站在下面，你在上面。”

“不错，当年我放了你，如今你必不会放过我。”陈宫依旧笑对。

“我待你不薄……”

“但终归不是你需要的人。”陈宫一手掠过文官行列：“在列的诸位才是真正的王佐之才。”

曹操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陈宫，想起了诸多往事：“公台，回来吧，一切我都既往不咎，天下之大，总有你施展才能的地方。吕布不是一个会用计的人，你当初选择他就是一个错误。”

“你错了，陈宫之计，吕将军大多采用，也确实是陈宫无法做到算无遗策，不敌在列诸位，甘拜下风。至于下邳城破，是在下有背叛嫌疑在先，吕将军用我不用，错均在我。”

看起来陈宫已经有了决意，“没有其他可能了吗？”曹操不死心。

“曹公定是将来掌握天下之人，请恕陈宫无才辅佐……”

没想到，吕布军中最有才能的人总共抓了四个，却不得不要连斩三人，曹操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浅薄的拾荒者，一连摔坏了好几块可打磨的美玉。但将陈宫斩首的命令，还是不得不下。

“公台，有没有想过，若是当初一剑杀了我，如今会不会不一样？”

陈宫已经走到门口，带他出门的士卒知趣地停了下来，等着陈宫的回答。

“若我还是县令的时候就把你交给董卓，可能更好。”陈宫说完哈哈大笑：“历史哪来什么如果？我关注的，只有未来，曹公将来定成霸业，诸位好生努力，辅佐明君，我陈宫会在九泉之下见证那一刻的到来！”这是他最后留给众人的声音。

前两名侩子手已经行刑完毕，没想到轮到陈宫时，上场的只能是冷冽。

“大人……”冷冽什么场面没见过，但是这样的场面还是令他两手发抖，试问他该如何下手？

陈宫当然听出了冷冽的声音，猜到他是用这样的身份混进曹营，不管他是做什么，就算作为主子的送个下属的临别厚礼：“你不欠我什么，动手吧，这一刀，便是自由……”

第七十九章　命运的抉择1

大不了就是落草为寇，这是我的本行，泰山郡还有那么多兄弟。这一仗，我不服。

——陷阵营第一屯屯长暴虎

再往前数几百年，我觉得我也算是汉室宗亲。

——陷阵营第三屯屯长刘迅

已经尽力了，是应该想想哪里更适合我。

——陷阵营第一屯队长冯河

从陈留到这里，我只为看的起我的部队作战，不介意再换一身军服，反正已经降了。

——陷阵营第一屯队长梁立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陷阵营第七屯队长于惑

我的使命已结束，是时候再次效忠朝廷。

——最后的羽林骑邓阳

不同于其他的降卒，于惑等人被带到城外的营寨，安排到了一间挺大的军帐内休息，而在他们到达之前，暴虎等在城门上被俘的陷阵营士兵也都被安置在那里。如果仅算算陷阵营的士兵，还不到五十人。在那些帮助守卫府邸的护卫、丹阳兵、并州骑、常驻军等精锐士兵的掺杂下，他们这批俘虏好歹有一百五十多人。果然战争是最好的选拔方式，于惑评估了下这里的人的战斗力，其实完全可以再重组成两个屯的陷阵营，而且稍加训练绝对不会比原班人马表现得差。

可惜的是，陷阵营的军官损失得相当惨重，队长以上竟然就只有五个人，刘迅是当初训练于惑他们的教官，暴虎、冯河都是当初住一个帐篷的战友，梁立是后来加入经验丰富的陈留老兵。多少资格最久的陷阵营军官以夏侯斌为代表，都没有活下来，均是不幸死于雷廷的叛变，说起来让人唏嘘不已。

小潘是当初给江峰包扎过伤口的那个学徒，于惑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这些精锐士兵里的，但仔细想想，他在防守的时候救助伤员，也确实帮了不少忙。在这一群只知道打仗厮杀的士兵里，小潘居然成为了最有文化的人，并且突发奇想，要给众人留下一本语录，看看大家在这种时候都说了什么，已经又怎样看待今天的自己。

这样的做法未免太矫情，是不是每一个有点文化的人都喜欢用这种方式来展示自己高人一等的深邃思想？于惑嘴上不说，心里不怎么支持。也就在小潘来写语录的时候，自己一味地说不知道，也就这样被记录了下来。

事实上，于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在战俘营里没有见到曹翎，到现在于惑还不知道他的生死。投降的时候，曹翎等弓箭手原本所在的房子已经塌了一半，无数的人被埋在断墙、瓦砾之间，被抬出来的人一个个都是血肉模糊，看不清曹翎是否在其中。

说到江鸿，最后一战给了于惑太多的惊喜。先是有条不紊地指挥部队相互配合，接着又是单挑史涣不落下风，后来甚至把李典、乐进、于禁等人逼得没了退路，若不是曹军大部队已经碾压进府邸，也许还能坚守更久。但是投降后，江鸿再也没出现，于惑问了所有的人，都说没见过。只有小潘注意到，说江鸿最后是被两个曹军士兵单独带走的，这一点让于惑非常担心。他甚至觉得有可能，江鸿由于率众死战造成曹军太大的损失，已经被秘密地处决。

“不知道吕将军、高将军他们怎么样。”刘迅目前已经是这里在陷阵营效力最久的老兵，自然也是最关心高顺等人情况的人。

“陈留军以前也是曹操的部下，从我对曹操的了解，像高将军能力这么强的将领，只要愿意降，曹操是绝对会重用的。当然，如果不愿意的话……”梁立后面半句话的意思大家都懂。

“哎……”帐篷里又回到一片沉默，两边的战斗情况已经在刚到的时候都互相交流清楚了，现在大家也不知道还能讨论什么，只有小潘在逐个寻找着士兵留下他们想说的话。

此时从帐外进来的人，时机把握得非常好：“各位兄弟，打扰了。”众人循声望去，掀开帐帘而入的人正是张辽，而且从他的姿势神情，并不是作为俘虏来的。

大家没有动，一是没搞清楚张辽的来意，二是大家的确不知道谁军职最高应该站出来答话。不过有几个原本就是并州骑兵的人，是与张辽守卫箭塔后，跟随邓阳撤到的府邸，都纷纷凑到张辽附近行礼。

“吕将军、高将军以及陈宫大人，都已经被曹丞相斩首……”

“什么！”于惑听到这个消息猛地站起来，以质疑的目光盯着张辽，不敢相信曹操把所有人都杀了，而他的周围，其他陷阵营士兵也几乎做着同样的举动，齐刷刷地站起来一片。

“消息千真万确，并且我投靠了曹丞相。”张辽说这句话的时候风平浪静，看着士兵们各不一样的表情，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们现在有必要知道这些消息，另外，我也是来招人的。我在曹丞相那里会统领一支骑兵，其他战俘营地我已经派人去了，你们都是我军最精锐的士兵，骑术可以慢慢训练，只要愿意跟我走的，我全要，会依能力安排军职给你们。”

并州骑兵们几乎是直接就答应下来了，张辽简单问了下他们的基本情况，让后面跟来的文官模样的人用笔一一记录。

既然张辽答应了会有军职，帐篷内其他人也多少有些心动，特别是好些原本连伍长都算不上的士兵，即使不会骑术，也陆陆续续跑到张辽那里报名。丹阳兵一个都没动，可能是他们天性喜欢步战，不过于惑猜测他们很多人从来就没体验过在马上驰骋的快感。

而陷阵营一直没人动，却终于还是有人打破沉默，梁立起身，对在场众人默默点了个头，准备去找张辽。

“梁兄弟，为什么？”作为同为第一屯队长的冯河不知道为什么梁立会做这样的决定。不论张辽投曹算怎么回事，单就梁立来说，他从来没当过骑兵。

“陈留军原本就是曹操手下，叛而复叛，其他曹军将领不一定能容我，军人又是我唯一能从事的职业，我就擅长这个，不如去个熟悉的将军手下了。”梁立的理由的确非常充分。

整个过程暴虎也在看着，也不挽留：“人各有志，你去吧。”

“嗯，诸位，保重。”梁立对周围一抱拳，转身离去，几名他手下的伍长、士兵考虑了一阵，决定跟随。

“对了，梁立。”暴虎叫住了他。

“屯长，还有什么事。”

“虽然你平时我们不怎么聊天，不过并肩作战的日子很愉快。”

梁立笑着：“我也是。”

张辽看到有陷阵营的士兵加入，非常高兴：“你的名字、职位。”

“梁立，陷阵营第一屯队长。”

招募完跟随梁立的几人，便再没有人起身，张辽明白了剩下的人的意思：“后面可能还会有其他人来招兵，到最后仍然不愿意加入的，曹丞相答应会发放返乡的路费，各位保重。”

张辽说完就带人走了，先前满满的帐篷似乎空了不少。

第八十章　命运的抉择2

“我说，你怎么没跟着去？”于惑问旁边发呆的邓阳。

邓阳继续在发呆，直到于惑拍了他一下：“嗯？原来你在问我啊……”

“当然，你不是骑兵吗？张辽将军那里应该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