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阵传奇-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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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性看了他一眼：“我只要士兵。”

“我可以战斗，能保住自己的命。如果情况允许，只要不是致命伤，我大多能帮忙处理下伤口，让大家继续作战。”小潘依然坚持。

这时，旁边的护卫也站出来：“曹将军，可以带上他，刚才我们之所以能坚持到您的到来，全靠这位小兄弟帮忙疗伤，让许多负伤的士兵还可以支撑着继续作战，多杀了不少敌人。”

曹性看了看小潘的布袋，又看了看后面的医馆，想了一下，表示了同意：“好，反正医馆也会陷落，你留在这里也没多大作用，不怕死的话，就跟我来吧。”

于此同时，一名士兵从医馆里抱出了一大捆箭支，那是曹性让他带人在伤兵里面收集的器械之一。等其他几人陆续整理好装备，曹性把手中弓往腰间一挂，带领众人直奔府邸。

第七十二章　游侠1

已经是第三波攻击了，江鸿大手一挥，躲在屋顶的弓箭手和埋伏在院墙下方使用弓弩的陷阵营士兵齐射，把试图强行闯进府邸的敌军打得七荤八素。前院的树木、花丛、假山，都是天然的防御屏障，陷阵营几十人很容易就把大队敌军分割成数块，配合原本就熟悉地形的护卫，再次成功将敌人击退。

“杀了多少人了？”江鸿已经是疲惫不堪，看着整个前院已经被敌军尸体把地面抬高了一层，意识到大家已经坚守很久了。

“大概敌军已经进攻了八百人了吧，我觉得楼上的那些人箭支要不够了。”于惑在一旁协助江鸿调度部队，而曹翎则带着所有弓箭手伏在屋顶。

“是啊，守得太久了，梁立说高将军前往西门营救吕将军，很快就会回防府邸，到现在也没来。”江鸿叹了口气，看样子高顺他们已经失败。

而梁立传了令后没回去复命，正在院墙下面带人阻击进入的敌军。除了他，江鸿再没见到过陷阵营第七屯以外的人。

起初还不断有隶属于各个部队的士兵后撤进府邸帮助防御，他们顺带提供了各处的最新情况。汇总后的结论就是，所有城墙都已经失守，没有任何屯长以上级别的军官撤退回来，所有的都尉、司马、校尉全部生死不明。府邸是江鸿负责防御的区域，周围只有几名其他部队的屯长，也表示听他指挥。

渐渐地，进来府邸的就只有敌军，最后后撤回来的是几名丹阳兵和弓箭手，他们是从南门告破后就一路后撤协防，不断失守着一片又一片土地，直到江鸿面前，他们的眼中几乎只剩下了绝望。

“我们还有多少？”这是江鸿第二个问题、

于惑看了下四周，又根据之前统计过的一次人数进行估计：“大概，还有三百多人。陷阵营到目前只阵亡了五人，还有六十八人，弓弩手剩下一百人不到吧。”

这就是目前全部的抵抗力量。看着远处一个陷阵营士兵激战正酣，忘却了自己孤军深入的站位，整个后背暴露在一个长枪兵的攻击范围内。幸好屋顶的弓箭手及时支援封杀了长枪兵的攻击，否则此地又要减员一人。这便是江鸿更担心的问题，如今的陷阵营士兵比起自己加入的时候，能力差了太多，在不满员的情况下补充了大量其他部队士兵，又没有足够的时间进行训练，他们有的只是装备与杀人技能，却没有相互支援与协防。

这几乎是一场必败的战斗，自己能坚持这么久，江鸿心里明白，全靠附近唯一一座还在抵抗的箭塔。那座箭塔是从围城之日开始修筑的，顶端能容纳五十名弓弩手，视野开阔。在塔里的悬梯上还安置了多处窗口，所以总共驻守了三百名弓弩手。而目前底部的防御兵力已经无从得知，就目前情况来看，敌军开进城的两部投石机的火力全部都在打那座箭塔，说明暂时还没陷落，不过也只是时间问题。自己这边也经常被打偏了的飞石砸中，好在没有石头落到里屋三位夫人的住处，要不然防守得再久都失去了意义。

“怎么办……”江鸿问出第三个问题。

于惑在旁边不解地看着他，这显然不是他能回答的问题。事实上，江鸿从来就没有问过于惑，所有的问题，都是他在拷问着自己。

“又有人来了，骑兵！”房顶的曹翎对着下面的人大喊，他看到了远处奔袭而来的大量曹军骑兵，本来冲着箭楼去的，被大量弓箭压制，近距离接触到曹军步兵的时候，收到指引，掉转头冲向了府邸。

“袁强，你们带二十人去武器库，搬运武器架堵住大门入口。”江鸿知道现在去搬已经来不及，不过他还要预防后面的进攻。

“是。”

“等等，武器库墙上有把刀，给我顺便拿来。”那把刀是在江鸿濮阳暗杀商人田氏的时候从他收藏的武器中顺的，回来之后由于陷阵营只能携带一把副武器，就拖江峰和玉儿的关系，让玉儿给放进吕布的武器堆里。吕布是只使方天画戟的人，其他武器不过是平时练练手，数量多少并没在意。

“遵命。”袁强看已经没有后续命令，立刻找了些壮实的士兵去武器库。

府邸大门已经在上次进攻中彻底损毁，半扇门打开了三分之一后卡在地上，另外半扇已经被撞倒。十名陷阵营士兵被紧急调到门口立盾架枪，后面是所有幸存的长枪兵。

时机正好，当一切准备完毕，曹军大队骑兵也已经冲到门口，竟然也没有整队停留，最前面的将领带人直接闯了进来。守门的士兵立刻把重心降低，半蹲躲过了不少骑枪，那些骑兵只看到眼前的陷阵营架在盾上的短枪，跳起来想跃过第一排，全部连人带马插在了后面的长枪上。就这样前赴后继，一片片的骑兵继续撞了上来，知道大家的长枪都被插满而不能再使用，防线被硬生生用人命突破。

最先一起冲锋的曹将是个使大斧的壮汉，人们从武器上能认出这是徐晃。在周围从骑全没的瞬间，他脚蹬马背上跳过了长枪阵，刚好落在最后一排枪兵身后，拨开箭雨，一斧头将整排士兵拦腰砍断。武将的重铠发挥了关键性的作用，普通箭支、兵器在力量不够的情况下很难伤到徐晃，趁着士兵们分神去对付身后的将领，正门又一次发起冲锋，当先的白袍将领利用坐下汗血马灵活的跑动躲避着出枪和箭雨，巧妙地从门廊处绕到侧边，带着跟随的少量骑兵从侧翼进攻。

武二、武三两人的配合最先支援到，两把短枪从上下两处分别刺向徐晃，两人立刻就被大斧一挥弹开几丈远，连枪也一齐砍断。后续的几名士兵继续上前夹攻，于惑挺枪赶到，领着大家进行抗衡，才不至于造成大的己方伤亡。

史涣正带着骑兵左右穿插式攻击，突然坐下汗血马被一把短枪刺倒，人没平衡住，从上面摔到地上。等他快速爬起来一看，面前只有江鸿一人。

“白袍刀剑侠，阁下必然是曹操的监军史涣。”江鸿摆好阵势，他知道如果其他曹将都是精通兵法和战阵的领军将领，面前的这个人却是曾经精通武艺的侠客。论起行军打仗，史涣只能作为一个监军辅助主将，而单打独斗，史涣绝不会比其他人差。

“知道我的名字，看你应该是这里的主将。吕布、高顺等人都被我们擒了，其余将领也是降的降，抓的抓，有勇气跟我打，可报名号。”史涣依然是左手持刀，右手持剑，与兖州数员曹将齐战吕布时的打扮一模一样。

江鸿听到史涣说出吕布、高顺的下落，心里咯噔一惊，看来一切的猜测多半都是真的，只是在证实之前，他必须全力以赴：“我只是陷阵营区区一屯长，本来没资格与将军一战。不过这里也只有我军职最高，要进府邸，先过我这关。”

“没想到吕布手下的将领靠不住，士兵倒都是死士，我就成全你，来吧！“史涣摆好阵势，示意有几个想上前帮忙的士兵别来。

同样，江鸿也没让任何人帮，其实他已经没有人能调动，大部分士兵都还在激战，特别徐晃一人就拖住了将近二十名陷阵营士兵。

史涣正准备攻来，江鸿却还在等，前者又疑惑了一下，奇怪地看着对方。

“江屯长，接着。”袁强带人从武器库终于回来了，来不及放置武器架堵路，不过还是及时把刀扔给了江鸿，再带人加入战场。

江鸿没说话，接住刀，放下枪盾，从腰间拔剑，左手持刀，右手持剑。

“哦？”史涣有些欣喜，这分明是自己的战法。

没有更多给史涣的思考时间，江鸿已经上前进攻。两人同样的刀剑姿势，同样的刀剑材质，而功夫，并未有太大差异。刀光剑影中，周围的战斗也渐渐安静下来，地上吹起阵阵旋风，卷起院子里散落的布料、落叶，似乎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

“你以前也是游侠吧。”

“当然。”

｛“文｝“中原没听说过你，武艺不错。”

｛“人｝“这个身份，我只在西凉用过。”

｛“书｝“西凉，没去过，的确很遥远。”

｛“屋｝“你该去的。”

“后来怎么又来中原，你的才能，不应该只是屯长。”

“才能与职位的关联就那么重要？我自有我的理由，不过说来话长。”

“可以长话短说，看样子，我们有的是时间。”

“交战中总会自以为时间很慢。”

“不是吗？近距离接触中，会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在慢动作中进行，从小长期进行武术训练的人都会有这种天赋，不然你也不会跟上与我对话的节奏。”

“那只是虚幻的错觉罢了，时间自有他流逝的方式，只是我们不易察觉，还是专心战斗吧。”江鸿一剑刺来结束了两人对话，而时间真的不是他们所感觉的那样，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惊讶的是周围曹兵，史涣带领手下作为客军从陈留被曹操拜为监军，能力得到了曹操充分的肯定，如今竟然与吕布一屯长战得不相上下。这样的一种讶异让曹军战斗力大将，他们甚至怀疑眼前的普通士兵都与江鸿有着同样的能力。

徐晃的大斧终究抵挡不住二十多支短枪的夹攻，握住斧柄的双手已快酥麻，再一抡大斧把于惑的枪盾一起砍断，拖着武器就后撤，身边的士兵靠过来断后。

史涣与江鸿依然在激战，一人开始同时攻击对方上下两路，一人不停地改变站位左右逢源，其他人都帮不了手。

“史涣，弟兄们死伤太大，走了！”退到门口的徐晃声音传来，终于将史涣的战斗终止。

史涣假装继续战斗，悄悄抬头看了下周围，趁众人看得如痴如醉，从人缝里快速穿出，几下闪到了门口：“这位兄弟可留下姓名？”

“西凉江鸿。”江鸿觉得自己的自我介绍还不到位，又加上一句：“北地剑侠江鸿。”

“保重。”一席白袍，消失在府邸大门外。

第七十三章　游侠2

“鸿哥……”于惑看着江鸿疲惫地往回走，怯怯地叫了他一声。给人的感觉，的确不是他之前认识的江鸿。

“嗯。”经过一场全力战斗，江鸿的体力已经耗到了谷底，简单地回应了一声。若不是徐晃把史涣叫走，江鸿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装着样子支撑多久。终究是多年没有刀剑合用，来到陷阵营的日子里花了不少时间研习兵法和战阵，在习武的时候又着重于练习主武器短枪，再加上无论是阅历还是年龄，江鸿无论怎样也是比不上成名已久的史涣。

“鸿哥，大家都在等着你安排战术。”于惑又叫了一次江鸿。

“哦……”江鸿感到了自己责任重大，这才稍微回复了下状态：“刚才的战斗我们损失如何？”

“就那些长枪兵伤亡比较大，四十多人基本全部失去战斗能力。陷阵营伤亡总共十八人，其余各个兵种都多少损失了些，总共还剩两百多一点的人。”于惑指着院内各个地方给江鸿描述各处的战况，里面三位夫人的婢女已经主动跑出来帮忙照顾伤员，这些人很快被安排抬进了后院里屋。

“只有两百了？马上让袁强把抬出来的武器架堆在门口，院墙下埋伏的士兵后撤回大堂，前院不要了。”江鸿前院所有士兵，但房顶上的人没动，自己一个人站在大堂的中央，看着梁立带着人回来。

“梁立，之后你就负责守这里。”江鸿指着大堂：“伤亡过半之后就继续向后院撤退。”

“是。”

安排好其他的事情，江鸿准备歇一歇，也没见曹军继续进攻，想来他们是准备先拔掉附近的箭塔，这个江鸿是帮不上忙的。出去，就是死。

“江屯长请用茶。”说话的是一个婢女，江鸿之前见到过，通常是跟在玉儿后面服侍貂蝉的。

“谢了。”江鸿结果茶杯一饮而尽。婢女还算细心，沸水泡好茶之后，有意地用两个杯子来回倾倒，让茶水快速冷却到了可以饮用的温度。只是时间没把握太好，不知是紧张还是心急，这茶水分明还未让茶叶都入了味，就已然冷却了水温，喝起来淡然无味，江鸿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看到这里，婢女自知没做好，连忙道歉：“江屯长对不起对不起，从前都是玉儿姐姐负责夫人们的茶水，我是她走之后才开始学的，已被夫人责备过多次。这次想必又是动作慌乱，没来得及把茶泡好就端来了。”

江鸿笑了笑，表示不介意：“没事儿，有水喝就已经很好了。其他人也战斗得非常辛苦，你去给他们也弄点水喝吧，不用管我了。”

“是。”婢女很快去给其他士兵倒水去了。

“玉儿……江峰……”这个插曲，江鸿想起了江峰，不知他现在生死如何……

就在江鸿走神的时候，震天的巨响从天空传来。江鸿急忙放下手中茶杯，快速跑到前院，几名还留守的士兵也跟着出来。即使是已入夜，也能看出天空中布满烟尘，周围的亮度一瞬间暗了下来。江鸿四下里寻找原因，才想起是箭塔照明的灯火灭了，朝那个方向看去，一片漆黑。

“箭塔呢？”

“对啊，箭塔呢？”

“箭塔被攻破了！”在房顶的曹翎和弓箭手看到了整个过程，一块巨石不偏不倚正好砸到箭塔正中腰间，整座箭塔上端被撞飞，下面部分垂直地垮塌，想来那里防守的军队应该很难幸存了。

“屯长，有人来了！”还是房顶上的人在说话。江鸿立刻指示大家找阴暗处躲避。

那群人在门口逗留了一阵，看起来也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当先一个将领装扮的人尝试性地往里踏了一步，曹翎的箭准确地射在他脚下。

“我是曹性，这里是谁在防守？出来说话。”曹性知道了这里还没丢，心里还算高兴。

江鸿做在地上背靠着假山后面，看着房顶上的曹翎，用手势向他求证。

曹翎也用手势回答，听起来应该是曹性，远处看不清。然后江鸿干脆直接喊：“曹将军，夜黑不好分辨，请用行动证明一下。”说着，江鸿拿起旁边一个步兵的小圆盾，朝着院落中央的高空扔去，落地前，一直箭羽准确钉在上面。

看到这一幕，江鸿从假山背后站起来，曹翎也从屋顶跳下，一起去迎接曹性。

“曹将军，我是陷阵营第一屯屯长江鸿……”

“嗯，江峰是我徒弟，我认识你，原来曹翎也在，说说这里情况。”曹性没时间寒暄。

“是，这里目前还能战斗的有两百多人，陷阵营剩下五十人左右，其中不少是您的旧部。”

“好，这里一直都是你在指挥吗？”

江鸿点点头：“是的，我们联系不到任何将军了，只有我军职最高，现在指挥权交给将军您。”

曹性一摆手：“不用，你继续指挥，沿途一路收聚残兵，集结了五十人左右，都是最后剩下的有胆量、敢战斗的精锐，也全部给你。本来准备去箭塔增援，还没到就看到它倒了，说不定一会儿还有我们的人来，说不定没有。总之，我先走了。”

“走？曹将军要去哪里？这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