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龙族-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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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允炆便讲起了他年少时候的一些事情。

　　　　纪剑云才知道自己的一些细节。他的母亲是开平王常遇春的女儿，又贵为太子朱标的嫡妻，但是性格温婉娴淑，从来与世无争。对朱允炆的母亲吕氏和朱允炆都极好。

　　　　他听说这些的时候，也就明白了她能够被吕氏陷害的原因了。

　　　　虽然没有什么印象，他还是落下了伤心的眼泪。

　　　　他咬牙狠狠地说道；“为什么她这么善良的人还有人要陷害她呢？为什么呢？”

　　　　这时候，黄妙湉说话了：“因为，她是王妃，她的儿子是嫡子，是以后皇位的继承人，除掉了她有人的儿子就有机会夺得皇位。这道理，三岁的小孩子都明白！”

　　　　朱允炆内疚极了，说道：“英哥哥，对于常娘娘的死，母后也许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以前母后不是这样的，而且她也没有这么深的城府！我这一段时间一直追查是谁给她出谋划策，现在已经有些眉目了！”

　　　　纪剑云却不愿意相信他这句话了，因为他亲眼见过吕太后的心狠手辣，他驳斥道：“谁都维护自己的母亲。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吕太后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你不用为她狡辩了。她还派人杀了我的乳母！这一切都需要血债血偿！”

第七卷第三二章　一棵救命稻草（）　
朱允炆却给纪剑云跪下了：“英哥哥，你杀了我吧！我绝不还手，因为，这一切都是我欠你的。但是，请你放过母后，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纪剑云眼中含泪，却不答应。他不觉得自己当不上什么皇太孙是遗憾，但是，他为母亲的遭遇而愤怒。他觉得自己如果不做一些什么就无法让九泉之下的母亲安息。

　　　　但是，这时候黄妙湉再次说出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纪教主，也许，你恨错了。”

　　　　纪剑云和朱允炆同时将头转向了她，不知道她手里还有什么线索。

　　　　只见她呵呵地笑了：“刚刚皇上所言的不错。吕太后出身虽然不像常妃那么显赫，但总是官宦之家，对自己的状态也没有那么不满，而且常妃的确对她又不错，她本来是无意与常妃为敌的，奈何受到了别人的挑拨！”

　　　　朱允炆仿佛抓住了一棵救命的稻草，急忙地说道：“英哥哥，我说吧，我母后没有那么歹毒，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我们不妨听黄前辈讲一讲！”

　　　　纪剑云忽然觉得这个所谓的“阴谋”极有可能与师父有关，要不然黄妙湉也不会费九牛二虎之力救自己，然后把自己带进这皇宫禁地。他倒是要看看这老婆婆要怎么说！

　　　　黄妙湉看着纪剑云的表情，笑了：“纪教主，你或许猜到了，是你师父。你肯定因为我是在撒谎，但是我有确凿的证据。”

　　　　她继续说道：“所以，你不妨听我说一说。”

　　　　然后，她问朱允炆道：“皇上，吕太后是不是有个名唤素蕊的嬷嬷？！”

　　　　朱允炆点了点头：“是。这素蕊是母后身边最得力的嬷嬷，最得母后的欢喜，经常赐予各种各种的金银珠宝！”

　　　　黄妙湉说道：“这素蕊就是韩羽的人，是他安插在吕太后身边的一枚棋子，利用她来制造了吕太后和常妃的矛盾。她一步步制造假象，让吕太后以为常妃要置她于死地，置她的儿子于死地。使得吕太后为了她的儿子发起了反击，害死了常妃。并且，就是她故意让朱雄英活了下来，让你成了韩羽的妻子。”

　　　　纪剑云吼道：“你不要说了！你非要我们师徒二人反目成仇才善罢甘休吗？捏造这么多少事实，就是要我杀了我师父，给瞎二前辈报仇吧！还有你，朱允炆，你请来她，就是要她为你的母后洗脱罪名吗？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朱允炆连忙解释道：“英哥哥，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请黄前辈找我的哥哥，没有其他的原因。这件事情我也是刚刚听说。如果你要是不相信，我们可以去寻找证据啊！”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让纪剑云感到震惊了。如果是真的，那他现在的遭遇从头到尾彻底的是个阴谋，是个师父为了报仇朱姓皇族的一个阴谋。而，这个阴谋竟然持续了二十年了，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这与他印象中的师父大相径庭。原来的师父，仁慈侠义，儒雅宽厚；现在的师父，偏执冷漠，刻薄尖酸。

　　　　不行，他要亲自去问问自己的师父，问他这一切是不是都是真的。

　　　　他点了点头：“好，我先去找找素蕊嬷嬷，问问她是不是一手制造了吕太后与我母亲之间的关系？这个应该不难吧？！”

　　　　朱允炆点了点头：“素蕊时刻在母后身边，如果她要和尊师接头，自然需要时间。所以，你可以跟踪她，看她是否与外界有什么联系！但是，英哥哥，答应我一件事情：如果她真的是韩羽的人，也不要立刻杀了她。毕竟她从小待我不错，待我禀告母后后再做打算。”

　　　　黄妙湉才松了一口气：“这个好办，春月茶楼就是他们接头的地点。这素蕊经常借口为吕太后采买胭脂水粉，路过这里。你可以去查了。”

　　　　支撑她整个人的信念一下子没有了，她整个人一下子由精神矍铄变得萎靡不堪。她声音微弱地说道：“老婆子心愿已了，纪教主你自己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吧！我相信韩羽一定恶有恶报！我相信你一定不会放过他！我现在就去北平了，去陪我家老头子了，他一个人呆在那里太孤单了！”

　　　　纪剑云心里不免感概仇恨在人心中的顽强，能够支撑一个人做那么多事情。

　　　　他对她说：“感谢黄前辈的救命之恩。”

　　　　但是，她却接过来他的话：“不用谢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瞎二报仇！当然，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你希望我所说的一切都是错的。你会得到答案的。”

　　　　黄妙湉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留着纪剑云和朱允炆这两个人本是兄弟，现在却是说不清楚是敌是友的人。

　　　　朱允炆说道：“英哥哥，你可以去查真相。但是，弟弟有一事相求，如果查清楚这一切都是真的，哥哥能够答应我回到弟弟身边！一是，我要弥补我和母后的错误；二是，现在朝政板荡，正是用人之时，哥哥一身武艺，也好施展才华，以保护皇爷爷好不容易打下的锦绣山河！”

　　　　不过他又落了两行眼泪：“英哥哥，这的确有些为难你。我知道，你现在应该讨厌这个充满争斗的皇宫，讨厌这里的一切。但是，弟弟还是希望天天可以守着你，以弥补弟弟心中的遗憾！”

　　　　纪剑云望着月色，不假思索地拒绝了：“的确，我恨这里。我自从离开这里，就再也不属于这里了。我先去查素蕊这条线索吧。如果证明，吕太后是主动残害我的母亲，我还会回来的。那个时候，也许，我们会拔刀相向。我这里先把丑话撂下。再会！”

　　　　朱允炆早已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现在落在了地上，还是觉得非常遗憾。他喟然长叹：“无论如何，你要伤害我的母后，我都一定不会袖手旁观。英哥哥，但愿，如果你还把我当做弟弟，你那个时候提前告知我一声，我愿用自己的性命来保护自己的母后。”

第七卷第三三章　素蕊（）　
纪剑云觉得一个皇帝能屈尊来与自己谈条件已经非常不容易，在他的想象里朱允炆这种自幼生长在宫中的人、众星捧月中的人，他们的人生中应该没有忍让这个概念。所以，他点了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开始，他便开始在春月茶楼中守候素蕊嬷嬷的到来。一天，两天，三天，四天，半个月，他以为她永远不会再来了。却在第二十天的时候，快到中秋节的日子，他终于见到了店员描述的那个素蕊嬷嬷。

　　　　鹅黄的锦绣华裳，一头的花团锦簇，竟然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她的确和一般的宫女不一样，每走一步都极其谨慎，不断前后左右地观察，显然是看没有人跟踪。

　　　　纪剑云看到她进了一间包间。他早已关注过，这个包间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的男子，也是一身极其平常的客商打扮，雍容华贵，一点儿江湖气息也没有。

　　　　他屏住呼吸，用辨音术去听两个人的谈话内容。

　　　　只听素蕊说道：“老爷子那边怎么样了？”

　　　　客商轻轻地说道：“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你那边怎么样？该除掉的人是不是已经除掉了？”

　　　　素蕊话音中带着自豪，“嗯”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不过可惜的是，那女人竟然将一封信交给了纪剑云。所以。。。”

　　　　纪剑云明白，她所谓的女人可能就是自己的养母。他拳头一紧，看来黄妙湉所言，句句不虚啊！

　　　　客商却没有生气，反而安慰道：“现在纪剑云已经没有多少利用价值。老爷子已经利用他夺取了日月教教主之位。现在，要紧的，是你立刻将吕太后毒死，然后嫁祸给纪剑云。让朱家兄弟自相残杀！”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原来，师父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才迅速地夺取了自己的日月教教主之位。

　　　　他流出了眼泪，一种悲凉的情绪一下子充满了他的内心。

　　　　一切最初以为的谎言都成了真实。

　　　　他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要往里面走的时候，却被人拦住了。他一看，是余缥缈。

　　　　余缥缈轻轻地低语道：“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们两人便离开了春月茶楼，来到了一处林泉茂盛之处。

　　　　纪剑云木讷地喊了一声：“二哥！”

　　　　他现在疑惑了，自己一个朱元璋的子孙，曾经害死过韩林儿的人的子孙，还能不能再叫余缥缈为二哥。

　　　　余缥缈却答应地很干脆：“三弟，二哥就知道你会在京师，好一顿找，才得知你在春月茶楼查案！你应该已经知道结果了吧！”

　　　　纪剑云麻木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原来，一切都是一个阴谋。当我知道我是朱雄英的时候，我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师父根本不知道这一切。这样，我们之间的亲情也就是真的了。却原来，他老人家只不过是将计就计，欺骗了吕四先生，也欺骗了我！为什么事情会变得这样？为什么？”说到最后，他已经痛苦地哭了。

　　　　他继续说道：“我现在明白吕四先生救我的原因了！我也明白孔大先生为什么将玑衡七式传授给我的原因了！不过，都是希望我身世真相大白的一天，看到我师父失望的表情，他们好体会报仇的快感。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师父早就知道这一切，再设了局，想着利用我来杀我的兄弟们！这一切，都是因为仇恨。人与人的仇恨，难道真得如此固执，不可更改么？”

　　　　余缥缈黯然地听着。这时候，他忽然说道：“三弟，你师父已经开始联系我了，要我回到日月教中，要我来杀了你，为我的父亲与母亲报仇！”

　　　　纪剑云定定地看着他，说道：“是啊，报仇！来吧，今天我就替我的爷爷和父辈们还了欠下你们韩家的血海深仇！二哥，你赶紧动手吧！省得我反悔！”说完，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是死的。他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了。现在师妹已经离开了他，蓝依依也离开了他。他觉得自己活着的唯一动力就是为自己的母亲报仇了。但是，向素蕊报仇吗？她不过是师父的一枚棋子罢了！向师父报仇吗？他觉得自己下不了这个狠手。不如，就死掉吧。

　　　　他听到余缥缈运聚内力的声音，他很高兴，终于可以解脱了。

　　　　但是，接下来很久，他并没有死。

　　　　他睁开眼睛，余缥缈却已经走了。他也对他下不了手。他们原来是一路人，面对仇人的时候都是无力的，不知道该怎么样运用仇恨的力量去杀人。

　　　　风在静静地吹着。

　　　　天地一片祥和。

　　　　不过，他想起了一件事情，就是要赶紧进宫，告诉朱允炆事情的真相，尤其是让他提醒吕太后防范着素蕊。他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混蛋，明明是吕太后害了自己的母亲，他却还要救她。这应该是人间最大的不孝了吧！

　　　　他刚要走，迎面却来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独臂的女人。

　　　　蓝依依。

　　　　她幽怨的眼神仿佛是一把剑，一下子插进了纪剑云的心里。他觉得前所未有的痛。他问道：“依依，你还好吗？”

　　　　纪剑云不知道蓝依依憔悴了多少，这是爱与恨的矛盾让她日夜难眠的结果。她消瘦了太多，满脸的悲伤。这些纪剑云猜得出来，所以他心痛欲死。他满目含情地看着她，希望她能够理解自己的一颗痴心。

　　　　蓝依依却没有说话，还是那样看着他。

　　　　她的心理防线其实早已经崩溃了。前两日，莫秋萍的来访，彻底地打消了她的顾虑。

　　　　莫秋萍告诉她：“纪少侠是真心爱你的。这爱是真实的。痛彻心扉的。我没有见过一个这般钟情的男子。如果，你觉得你们必须分开，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问了一句：“可是，我们有仇！”

　　　　莫秋萍便笑了：“仇恨？是他杀了你的父母么？不是。反而，是他的父母被人给暗算了。你们本来同是天涯沦落人，他是韩林儿的儿子的时候是，现在是朱标的儿子的时候也是。何必违反自己的内心呢？”

　　　　她才从两个月的矛盾和撕扯中挣脱出来，明白了一件事情。

　　　　所以，她才终于出来，就是要一个问题的答案。

第七卷第三四章　诀别离（）　
蓝依依问道：“剑云，咱们都放弃一切，你愿意和我一起远离这一切的是是非非，可以吗？”

　　　　这是她经历了无数个日夜想到的唯一办法。她被莫秋萍的说法说服了，或者更多的成分上，她是被自己说服了，他和自己一样，也是朱家皇族斗争的牺牲品。如果她把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在他的身上，对他太不公平了。所以，她愿意和他从此远离这一切，远走他乡。

　　　　纪剑云高兴极了，说道：“好，依依，我答应你。我现在去皇宫一趟，我告诉朱允炆一件事情，咱们就远离这一切的恩仇，好吗？”

　　　　蓝依依立刻就生气了，她恨纪剑云的不体恤，甚至觉得自己以前对他的理解都是错误的，原来他也是爱慕权势的人。

　　　　恰好这时候晴儿来了。她看着门主憔悴的样子，也是非常伤心，上来便质问纪剑云：“纪剑云，为什么你还关心那些皇宫里面的人？！他们母子可是你现在惨状的直接制造者。你还对他们惺惺相惜，你怎么不顾忌我们蓝门主的感受呢？蓝门主已经退步了，你难道不理解么？难道你也要当什么皇子，要什么封地、权力和名望？”

　　　　这话恰好起到火上浇油的效果。纪剑云连忙要解释，但是蓝依依却根本不愿意听，只是冷冷地问道：“我今天要的结果，就是你立刻跟我远走他乡。别的，我不相信。这是对我家人最好的交代了。我鼓足了勇气来让你回去，你难道真得还有顾忌那对贼母子的死活吗？好，咱们就此一刀两断。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

　　　　晴儿则安慰蓝依依：“门主，袁志清现在已经被我从陈千灵的控制下救出来了，他也已经顺利地出任了泰山剑派的掌门，咱们青红门与泰山剑派联手，我相信为老爷报仇的机会马上就要来了！”

　　　　而蓝依依还在定定地看着纪剑云，希望他最后的关头能够改变自己的心意，同意与她一起远走高飞。但是，纪剑云觉得还是要给朱允炆一个说法，否则，他就对不起他对他的一片情义。他解释道：“其实，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我要到朱允炆那里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