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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家的明国武士-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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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中反而更感到一丝落寂,天下之大,已没有他的容身之地,这一次他是从主家出奔而走,等于是一名弃臣,不再见容于主公,什么松平家第一智士,这样的名号已与他无关。
现在他只是一个丧家之犬而已。
三河松平家对他而言只是过去罢了,不过幸好的是,本多家的家名,已经由他的兄长正重继承了,并在三河一向一揆之后,终于归参松平主公。这样他就可以放心的一个人四处游历,增长见识,如果可以,就在别家出仕吧,然后背负未现实的承诺继续渡过残生。
随即这名武士又转念一想。
“弥八郎啊,弥八郎啊,你怎么能自暴自弃,松平主公,既然失信,就证明他不是一名值得投效的明君。在这诸国乱世,以我的才智谋略,何愁没有施展之地呢。”
这名武士就在徘徊之间,他本来是要往加贺本愿寺的大本营尾山御坊,但此刻他突然打消之前的决定。
这名武士心想,当今天下,今川已经没落,近畿之三好主从不明,现在最有希望夺取这天下,莫过于越后之上杉,相模之北条,甲斐之武田,中国之毛利。
既然作为一名武士,就应该顺势而为,并做出一番大事来。
甲斐之武田。
想到这里,这名武士不禁停下脚步抬起头看向高耸在山上,一副俯视着城下町模样的神冈城,顷刻之间他做出了他一生之中,最重要的决定。
神冈城天守阁。
李晓刚刚会见完,被划为自己配下的高堂城城主广濑宗城。
广濑宗城方才的心情,李晓可以用十分忐忑来形容。
做一名背叛姊小路家的背叛者,对方显得十分不淡定,眼下武田家的飞驒征讨军一撤出飞驒,对于广濑宗城而言,眼下唯一在飞驒可以依靠的势力,只有这位李晓大人了。
由于害怕姊小路家清算自己背叛之事,所以广濑宗城一得知自己被划为李晓配下后,就急匆匆地赶到神冈城,向李晓表忠心,抱大腿。
事实上也是凭此换得李晓支持。
对于这位新配下,李晓并没有说什么,这位高堂城城主广濑宗城,实际上就一个小山寨的寨主嘛,手下近百号人。
不过李晓对广濑宗城还是好生安慰了一番,将来他的高堂城就是李晓抵御姊小路家的第一道防线。
收下了广濑宗城的人质后,李晓将对方好言劝慰一方,开了一堆空头支票,得到李晓保证之后广濑宗城才满意地离去。
李晓一刻不得安闲,刚送走广濑宗城,接下来他准备去城外的校场视察,自己新组建常备的训练。
就在这时门外武士来报,说有一名来自三河的武士,想出仕本家。
李晓本对此不以为意,不过听说是三河人,心想那不是德川老乌龟的地盘吗?听说前一段一向一揆弄得他挺惨的。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待李晓问及这名武士的名字后,顿时惊愕住了。
“他叫什么?你再重复一遍?”李晓又问了一遍。
“他说他叫本多弥八郎正信。”
李晓这一刻终于也不淡定了,自未来德川幕府第一内政能臣,大久保长安来他手下打杂之后,连未来德川家康手下第一智囊也到神冈城要求出仕。
第一百八十九章 心服口服
神冈城,天守阁中。
李晓打量着这位拜伏在自己面前的三河武士。
本多正信出身的本多氏,世代为三河松平家的谱代家臣。
到了德川家康这一代,本多氏主要分为本多忠胜,本多重次,本多正信,本多广孝这四家。
以上的前三家,无论是誉为战国第一猛将的本多忠胜,被称作鬼作左的独眼刀疤男(长筱合战时瞎的眼睛)本多重次,还有本能寺之变,或姊川合战(两种说法)时,归参德川家的幕府第一智囊的本多正信,这三人都成为日后德川家康鼎定天下的功勋重臣。
李晓记得历史上本多正信,是因为三河一向一揆事件,与德川家康闹翻,因此才忿然出奔,后出仕松永久秀门下,也有说他参加了石山本愿寺与织田信长的作战。
想到这里,李晓突然从对方身上闻到一股酒气,这人显然是刚刚喝过酒来的。
难道泥轰国有出仕别人家,先喝酒的习惯吗?
就好比去招聘会面试时,将自己喝得大醉,这显然不是壮胆,而是对应聘公司的一种不尊重。
不对,很有可能,这本多正信来要求出仕,只是一时之决定。
并且从他的形容来看,似乎十分憔悴不堪,一路风尘仆仆,李晓想到对方经历了三河一向一揆这事件不久,对其现在的遭遇也是释然。
“原来是松平家的武士,请问阁下为什么要出仕我武田家呢?”李晓明知故问了一下。
本多正信喔地一声,抬起头来言道:“在下已经于主家出奔,现在是一名浪人,并且正好路过此地,听闻了大人很多事迹,所以前来拜访,看看大人是否是我本多正信可以出仕之人。”
李晓脸色一沉言道:“原来你还未打定主意出仕本家,阁下否则觉得自己太自命不凡了,已经到了随便挑选主家的地步,他日若是在下也做出不合阁下心意的事,到时候,你是不是也要再度出奔呢?如此天下之间,有那个主家肯收留阁下,我李晓虽然不才,但这样对主家三心二意的家臣,却也是断然不收的。”
本多正信面对李晓的质问,不慌不忙地解释言道:“城主大人,时逢乱世,君择贤能之臣,臣亦择英明之君,家臣若有错,主公可以责罚,革除出家门,同样,谁又言道主公若有失位,家臣却不能离之。”
“一般而论,主公无德,失道,臣下可以劝谏,若劝谏不听,臣下为了保全自身的义理,可以选择出奔。所在在下此来见城主大人,正是了解彼此,免得日后相处会有不快。当然城主大人若是不认同,在下的观点,在下这就选择离开。”
李晓摇了摇头,心想这本多正信还真不是个善碴。
他眼底的本多正信,就跟后世牛逼的员工,仗着自己有本事,可以自主选择老板,频繁跳槽一样。
李晓沉声言道:“那这么说来松平殿,对于阁下就是失德了?”
本多正信摇了摇头言道:“城主大人请见谅,在下虽然已经出奔,却不能在背后非议故主。”
嗯,李晓点了点头言道:“那松平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本多正信想了下言道:“在下虽自小跟随主公,哦,不,松平殿下,但对他却并非十分了解,但只能说,松平殿下是个足以忍耐,并克制自己欲望的人,他有两句名言,时常挂在口头,说人生有如负重致远,不可急躁。第二句,是告诫家臣的话,前半句是‘向上看’,后半句是‘不忘自己限度’。”
“这两句都是至理名言,特别是第二句的后半句,当今天下没有几人可以做到。”李晓点了点头,他乘一转头之间,看清本多正信的神色,他显然对自己因推崇德川家康的话,感到欣赏。
显然这位本多正信虽已是出奔主家,但对德川家康仍是十分拜服。
李晓当然也是故意用称赞对方欣赏之人的方式,以两个人共同了解的话题,来拉近二人距离,并博得对方好感。
同时李晓也试探出,这本多正信虽是出奔,对德川家康仍是怀着几分故主的情谊。
这也同样可以理解他后来出奔十几年后,被大久保忠世一席话就归参德川家了。
由此看见德川家康的人格魅力非同一般,当然这也是历来开国之主必然具备的特点。
若是将来本多正信出仕本家,万一那天德川家康派来说客一说,他又重新回归德川家的怀抱。
那对于李晓而言,可就大大不妙了,这样他的一切秘密都会暴露在德川家康的眼底,什么神冈银山,什么西国方阵,这一切自己立足于日本战国的根本,一夜之间都会被人拿走。
所以若不能打消对方回归德川家的念头,并死心塌地的服从自己,李晓宁可不收取本多正信作为部下,也要守住自己的秘密。
李晓想着该如何打消本多正信这个念头呢,若是在背后编排德川家康的坏话,这种的手段以本多正信的智谋一眼就看穿了,反而会落于下乘。
所以还是不偏不倚,坦然言之对方比较好。
“本多大人,松平殿是位值得尊敬之人,我李晓即使作为一个明国人,也是早有听说。想必阁下此次出奔的原因,是因为三河一向一揆之事吧。”
提及此事,本多正信目光下意识地躲闪,显然自己在回避,不肯面对。
李晓微微一笑,看来这就是自己帮本多正信打开心结的地方。
李晓直接言道:“听说这次三河一向一揆之中,本多氏四家之中,本多忠胜,本多重次,本多广孝这三家都是效命于松平殿,而阁下,还有令兄本多正重却站在一向宗一边。”
“因为信念不同,所以与主公和同族,彼此骨肉相残,想来这是本多大人不好受的原因吧。”
听到李晓这么本多正信,双手用力地握紧,整个人面孔也跟着扭曲起来。
不过李晓却装作没看到,继续言道:“听说在一向宗与松平家激战中,僧兵用铁炮向松平殿射击,这时本是一向宗一方武士的土屋长吉大人,对部下说,自己虽加入门徒与主君为敌,但是今日见其危难,实属不忍,与其这样偷生,不如堕入畜生道算了。说完土屋大人跃马上前,用血肉之躯代松平殿遮挡子弹,最后中弹而亡。”
听到这里本多正信突然大声言道:“土屋大人,恪守自己的义理,他的举动既不违背忠义之道,又不违背阿弥陀佛,所以他之死,绝不会堕入畜生道的。”
李晓微微一笑言道:“土屋大人之事,在下深感敬佩,他是恪守住自己的义理,那阁下呢?”
“我?”本多正信身子一震。
李晓继续言道:“三河一向一揆最后事败,蜂谷贞次大人,还有阁下,向松平殿请降。松平殿本不愿答应,后在大久保俊进的劝说之下,这才答允。投降时,峰谷大人向松平殿提出三个条件,一是希望保全所有参与暴动的松平家将士领地,二希望把寺院与僧侣们恢复原来的景象,三放过参加暴动的主要人物一命,对吗?”
“够了,不要再说了。”本多正信将手一挡,霍然站起身来,就要离去。
这时李晓在背后言道:“本多正信,你对当初之事,连听我转述都不能,你这样的举动就是懦弱。”
听李晓这么一喝,本多正信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李晓见本多正信停下,继续言道:“松平殿当时答允了蜂谷大人的请求,但是待领地平定之后,却将领内所有净土真宗的大小寺院全数破弃,门徒们向他抗议,而松平殿却言道,我是答应将寺庙恢复到原样,但那些地方原本就是平野,把寺庙破弃之后,不又恢复成平野了吗?”
“正是因为松平殿,这背弃承诺之举,所以才使得阁下下定决定离开三河的,对吗?”
听着李晓这么说,本多正信胸口不住上下起伏,许久之后才转过身来言道:“李晓大人,对我三河之事,了如指掌,难道武田家有进取三河之心吗?算了,这不是我关心之事,我只想问阁下,松平殿下,如此行为,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李晓洒然一笑,言道:“没想到智慧如本多大人,却也问了个蠢问题。”
“为什么这么说?”
“何为对?何为错?松平殿此举对阁下而言,是背叛,是弃信,所以从一向宗的角度来看,当然是错,但对松平殿自身和三河的领地平定而言,一向宗实在是不安定的要素,松平殿此举确实是对的。”
本多正信听李晓这么说,想了许久,点头言道:“李晓大人,你说的有理。”
“本多大人,我见你形貌颓废,气色不佳,显然因为这件事郁结心中,所以难以面对,请原谅在下方才说话的直白,因为我深信帮助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刺到他内心最痛处。让他正面自己的虚弱,而非逃避。”
“城主大人。”本多正信仰起头来,看向李晓,身子在微微颤抖。
“本多大人,不论松平殿,行止到底是对是错,你现在的行为,是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所以请你务必振作起来,不论阁下是归参松平家,还是出仕我武田家,抑或者出仕别的大名,以阁下这样颓废的模样,就是当一名足轻,也是没人要的。”
本多正信听李晓如此说,顿时僵立在原地,言道:“李晓大人的用意,我现在明白了?”
说完本多正信伏下了身子,重重地磕在地板之上,将头伏在臂弯之间,似乎用尽全身气力,大声吼道:“多谢李晓大人之言,在下万分感激。”
顿了顿本多正信言道:“在下本多弥八郎正信,特向李晓大人恳请,请允许在下出仕武田家,成为大人你直属家臣。”
第一百九十章 训练新军
越中,城生城。
盐屋秋贞正在天守阁中,与城生城城主斋藤利基两人,对坐喝茶商谈。
作为越中飞驒交通要道城生城的城主,斋藤利基的日子还过得不错,衣服光鲜亮丽,喝得茶是从明国进口来,评定室中摆放着不少名刀,都是出自铸刀名家。
斋藤利基看盐屋秋贞正打量着他的名刀,微微一笑,然后抖了抖两个袖子,站起身来言道:“盐屋大人,也喜欢名刀吗?”
盐屋秋贞托了下鼻梁下的眼睛,胖嘟嘟的脸上呵呵一笑,言道:“伯耆守大人,你忘了,我除了经商,同时也是一名武士的身份。”
对此斋藤利基暗暗冷笑一声。
斋藤氏之祖斋藤常喜因为讨伐国人领主桃井直常有功,被幕府一代将军足利尊氏赐地于越中,至今已俞两百多年,对于盐屋秋贞这样地头出身的草头武士,他自然是不屑放在眼底的。
“筑前守大人,也喜欢收藏名刀吗?”
盐屋秋贞精于察言观色,将斋藤利基方才那一闪而过的鄙夷表情看在眼底,面上不动声色地言道:“喜欢名刀,但是在下自知武艺不精,佩戴名刀在身,也只是辱没了一把好刀而已。”
斋藤利基听到盐屋秋贞如此说,洒然一笑言道:“筑前守大人,真是坦白。你说的不错,若是不会武艺的人,手捧一把名刀在手,旁人很容易起窥视之心,心生贪婪之念,如果是好武的剑豪所见,以为佩戴者是绝顶武士,便会上前邀战,所以无论何种情况,都只是一种自取其祸的途径。”
盐屋秋贞听斋藤利基似乎话中有话。
只见斋藤利基接下来,双目直视,盯着盐屋秋贞言道:“所以一个能力不足的人,手握重宝,就会反遭其害,筑前守大人,我话中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盐屋秋贞背上渗出冷汗,显然把握到斋藤利基话中的意思。
斋藤利基十分满意见到盐屋秋贞流露出这样惶恐的表情,他接下来言道:“筑前守大人,到了此刻,你还不表态吗?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如此容易就答应你重修通向神冈城的山路请求,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疏通商路?”
顿了顿斋藤利基又言道:“筑前守大人,这十几年,阁下依靠着江马家的神冈银山,应该是赚了不少钱才是吧,你以为这几年我对你和江马家的银钱流通的通道,会一无所知吗?”
待斋藤利基说出神冈银山这四个字时,盐屋秋贞身子一僵,言道:“伯耆守大人,我明白了你让我修路的目的,是为了自己要出兵神冈城,对吗?”
斋藤利基呵呵一笑,坦白地言道:“没错。”
盐屋秋贞摇了摇头言道:“伯耆守大人,你太不智了,为了神冈银山,居然要和武田家开战,信玄公一根手指的气力都足以撵平斋藤家的。更何况,眼下飞驒势力中,江马家,姊小路家,内岛家都已降伏武田信玄,你若是出兵,一点机会也没有的。”
斋藤利基双手负于背后,露出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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