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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最得意-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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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这位剑仙,隐隐已经有了世间无敌的说法。
宋沛见李扶摇没有说话,便觉得可能是这位公子的剑真的没那么好,便贴心的转换话题说道:“公子行侠仗义,肯定是个不错的好人了。”
李扶摇听到好人句话,现如今了沉思。
到底如何才算的上是好人?
若是真要是好人,他是否应该在大周边境,帮助大周渡过难关,将陈国之祸彻底解决,而不是对大周心灰意冷,赶往他处?
有些事情他自己都想不清楚,于是也说不明白,最后只能叹了口气。
只不过抛开其余事情不说,只是昨夜那件事,他帮助商队挫败了陆长年和杨大先生的阴谋,为何连一句赞赏和感谢都没有?
难不成他们不知道他是个好人?
至少在昨晚上算是吧?
其实都知道,不过没人像宋沛这样站在局外而已。
在局内,总是除了道理之外,还有其他许多要考虑。
道理也好,还是说其他的情意,旁人看法也好。
李扶摇能理解,但不能接受。
就像最后分别时他问的那句话一样,好人会不会有好报。
现如今大抵可以说是能不能有,对方愿不愿意给好报。
这些事情才是最近困扰在李扶摇心间的事情。
李扶摇忽然问道:“小先生要是做了一件好事,却没有得到好报,会不会伤心?”
宋沛一怔,随即笑道:“好巧啊,之前我也是这样问先生的。”
李扶摇转头看了一眼还在和林红烛辩论的苏夜,然后才轻声问道:“那苏先生是怎么说的?”
宋沛嘿嘿笑道:“之前是我和先生在挖坑埋人的时候,我问先生要是做好事的时候没有得到好报,然后反而还丢了性命先生会不会伤心,先生当即便说肯定是会伤心的,不伤心不在意的肯定是圣人。”
李扶摇问道:“那苏先生有没有说,伤心了之后会不会后悔做这件事?”
宋沛摇头,但随即说道:“先生虽然没有说,但我肯定知道先生不会后悔的,但肯定会伤心的。”
李扶摇苦笑道:“这不是自相矛盾了?”
宋沛努努嘴,“先生之前还说,读书人的其中一个责任啊,就是把那些没懂的道理一个个捋清楚,然后再解释给旁人听,要让旁人也清楚,现在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以后我会想的,要是恰巧下次遇见公子的时候我想通了,就告诉公子。当然啊,公子也不一定会觉得我是说得不错,但总归给公子一个参考嘛,要是公子在我之前就想通了,下次遇见我的时候,就告诉我好了。”
李扶摇想了想,笑道:“好!”
直到现在,李扶摇心底的那个心结才算是有些松动了。
至少不像是最开始那般郁结。
他站起身,对宋沛拱手告辞。
后者连忙回礼。
然后茅屋门被他推开。
夜色中,他独自北上。
苏夜和林红烛同时闭嘴。
苏夜呵呵一笑,“要不是他提了剑,我还真想带他去学宫看看。”
林红烛平静道:“倒是个适合钻研学问的读书人,能练剑,修行资质也不会太差,有足够时间去研究那些学问,只不过被人抢先了,你也没办法。实际上你们学宫里的读书人不少,只是不珍惜而已。”
苏夜苦笑道:“学宫乱象,在我未跨出那一步之前,仍旧无法整治,跨出了那一步再做些事情,难免会被人诟病是为一家学说而已,因此两难。”
林红烛冷笑道:“让那些云端圣人闭嘴的最好办法,只能是打得他们不敢发声。”
苏夜默然无语,不做辩驳。
林红烛蓦然起身,推门而出。
一头白发的林红烛重归风雪中。
苏夜关好门,朝着宋沛说道:“说累了,睡觉。”
一句话噎死还想问谁说赢了谁的宋沛。
不过好在宋沛也不较真,反正这些事情以后慢慢再问也行。
宋沛向后倒去,喃喃道:“睡觉喽。”
第一百八十二章 住在洛阳城里的叶笙歌()
那支一夜之间死了两个大人物的商队一路北上,总算是跨过眠山郡来到了北燕郡,这座大周边境的北燕郡,这两年来早已经是戒备异常,不仅是因为这里大周和陈国的战事最前线,还因为这处关隘之后,一路往南,都不会看到什么关隘,要是有陈队过了这北燕郡,南下的时候就像是闯入旁人后院的大汉,能随意欺辱大周这个姿色不错的小娘子,最开始那场战事,陈国因为有延陵修士在军中,毫不费力的从北燕郡里走过之后,此后南下都再无险阻,直到罗桑河前,遇到了李扶摇和青槐。
当时李扶摇倒是可以忽略不计,可青槐,却已经是青丝境的修士,对付那些个自省都尚未圆满的修士,其实都算不上难。
再说了,这位妖土巨头的女儿,身上带着的好东西,绝对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一些而已。
在这商队入城门之前,城里守军早已经得到消息,因此并未如何盘查,只是在进城之时,城门口的甲士首领多嘴问了几句那位镇远镖局的陆总镖头怎么没看见身影,让一众镖师脸色都有些难看,好在镖局之后还是有那么几位管事的,知晓轻重,随意找了个由头便蒙混过去,商队进城之后,货物由郡内将军府的一位中年校尉接手,核对了物资之后,将这些商旅镖师安排在了一处驿馆,然后便返回将军府,说是要向将军请示。
同时希望他们在北燕郡里暂且留下几日,今夜甚至要为他们接风洗尘。
现如今的北燕郡,虽然边军主帅已换,但仍旧是原本那位主帅待在北燕郡里主持防务,而谢应一如既往领军在城外。
而立之年不到的谢应,即便是已经成了现如今军伍之中的一把手,但仍旧身处在最危险的地方,让这边军中上下一众士卒都打心眼佩服,大周边军,现如今是前所未有的团结一心。
陆小婉神色颓废,入城坐下之后,这位陆长年的侄女没有和镖局一众镖师去往城内的一处酒楼,反倒是一个人折返身形,往一处偏僻小巷子里的酒肆而去。
一个人坐在那酒肆里的角落里,独自买醉。
这位极为喜欢喝酒的女镖师直到现在都想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伯父,放着好好的总镖头不做,放着那些已经在自己手里握着的名声不要,非要去谋财,去拿那些他从小便教导她说是无关轻重的黄白之物。
她甚至都不知道要是这趟从北燕郡回到少梁城,该如何面对伯母,如何面对父亲,如何告诉他们这一趟远行所见的光景。
难不成便直白说出伯父因为谋财所以丧命?
那到时候一向把名誉看得比身家性命都还重的伯母会不会一气之下上吊自杀?
这些东西,陆小婉想都不敢深想。
所以只能靠着喝酒来让自己不要去深想而已。
陆小婉的酒量不差,也喜欢喝酒,因此足足在这酒肆待半日光景,才觉得头脑摇晃,站立不稳,酒肆掌柜的也是个见过不少酒客的过来人,可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姑娘喝酒能有面前这位厉害的,喝到最后,每每替陆小婉拿酒过来的时候,酒肆掌柜的都有些担忧,生怕自家酒肆就这样硬生生喝死一个酒客。
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掌柜的才开口劝道:“姑娘,这遇上了什么烦心事,真的要喝死才消停?”
陆小婉没有理会这酒肆掌柜的,只是自顾自灌了几口酒,扔下几块银锭,才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出门。
酒肆掌柜的看着这个现如今几乎是已经没有抵抗能力的陆小婉,想着这要是在大周别的地儿只怕是早就被那些地痞给盯上了,也就是这北燕郡,长年有边军驻守,再加上现如今的主帅谢应下过军令,说是要是在北燕郡里做些为非作歹的事情,不用去郡里衙门,只需去一趟将军府,抓到了之后直接用军法处置。
在北燕郡的郡城里,大周律法甚至都要排在军律之后。
陆小婉摇摇晃晃走出酒肆,走过这条小巷的时候,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摔倒。
还好,有一个人在后面扶了她一把。
那人抓住她的手臂,轻声问道:“这么想不开?”
陆小婉眼神迷离的转头,呢喃道:“你谁啊?”
在她身旁,青衫少年李扶摇。
李扶摇叹了口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陆小婉瞪大眼睛,总算是看清楚眼前这个人的样貌。
她咬着嘴唇,眼眶湿润,“李扶摇?!”
李扶摇点点头,“是我。”
陆小婉想要使劲挣脱,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只是带着哭腔喊道:“李扶摇,你杀了我伯父,怎么还敢来见我?”
这一路上一直在暗中跟着他们的李扶摇神情平淡,平静道:“因为我问心无愧,并未觉得我做错了任何事,所以依然敢来见你。”
陆小婉满脸泪水,扭过头去,不去看李扶摇。
李扶摇也不急着说话,只是扶着陆小婉往驿馆那边走,走了几步之后,才问道:“我来见你,其实就只为了问一件事,你便是你觉得你伯父该不该杀?”
陆小婉脸色煞白,似乎酒意瞬间消减。
她不敢相信的转头看着李扶摇。
后者一脸歉意,“抱歉。”
他松开陆小婉的手,和她并肩走在街道上,平静说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这么个问题,做了一件好事,得不到回报该怎么想,要是被人误解了,甚至是吃了恶果又该怎么做?我不是那些身在儒教里的读书人,也不想做什么学问,但是我练的剑道,就一个直字,直来直往也好,说是求一个问心无愧也好,老祖宗之前和我说过许多,如何练剑,心态如何都有涉猎,我师父之前和我说的更少,三位师叔和我说的才算是不少,可听来的东西始终是听来,我真要想把那些东西想通想透,还得自己去看,去经历,以前我不明白老祖宗为何叫我下山之后在红尘江湖之中走上几趟,说是对剑道才有裨益,现在我才真懂了一些,我们练剑的这些人之中,有一位前辈剑道通天,真的很厉害,到底是多厉害,与你说了你或许也不清楚,那位前辈没有那么厉害之前,其实真是游历过江湖的,还有我的一位柳师叔,在他上山之前,就已经是那座大余江湖之中最为出彩的剑客,我不是说要学他们两人的剑,柳师叔直到死都不把剑送给我,便是因为不愿意我走他的路子,至于那位前辈,更是和我都没有碰过面,所以也说不上我要学他,我只是想走自己的路,一路上多学多看,希望有一天能达到那个高度,当然那不是我唯一的目的,但是你不知道,我还答应了一个姑娘……”
说了一大堆东西,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的李扶摇蓦然闭嘴。
他有些愧疚,他不该奢望让别人帮助他求一个心安的。
况且他问的还是在她伤口上撒盐的问题。
陆小婉的脸色阴晴不定。
李扶摇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陪着陆小婉往驿馆走去。
临近驿馆之前,李扶摇停下脚步,看着陆小婉一个人缓缓向前,之前宋沛告诉他,要是他想清楚了,会告诉李扶摇,李扶摇要是先想清楚了,也可以告诉他。
现在,李扶摇有些清楚有些模糊。
陆小婉停下脚步,没有转头,有些沙哑的开口,“你没有做错什么,但我还是恨你。”
“请我喝酒也不行!”
李扶摇站在原地,笑了笑。
他的心结,在和宋沛他们烤红薯的那晚上,松动了许多。
到现在,彻底解开了。
虽然之后还要面对另外一件事,但李扶摇觉得,好像没那么坏了。
他可以安心去洛阳城了。
——
有位道种在洛阳城里住下。
事情不大不小,只不过洛阳城里还是有不少人知道,只不过在这处儒教当家做主的地方,居然最后没有任何一个人出面去见过那位道种,这才是真的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若是说是延陵学宫惧怕道种身后的观主,便实在是狗屁不通,儒道两教明争暗斗这么些年,没有说是谁真的畏惧谁的,道教把持着梁溪,儒教坐镇延陵,这两座王朝从未发生过战事的原因决计不是两位王朝的皇帝陛下都是宅心仁厚的仁君的原因,而是因为这两座王朝当中有一座大余恰恰挡在其中,为两座王朝提供了缓冲的条件。
要不然,或许现如今这两座王朝边境上早已经是战火连天,比起大周和陈国的小打小闹,这两座王朝开战,只怕除去铺天盖地的兵甲士卒以外,那些山上修士也少不了。
本来王朝有多少修士,境界如何,就是一座王朝最大的依仗。
道种叶笙歌在洛阳城住下,没去挑地方,就住在在某个小姑娘家的一旁的闲置宅子里,宅子位于小巷深处,不显眼,院里有颗桃树,看样子不是主人刻意种下的,倒是像某个孩童吃过桃子之后,随意把桃核扔进这小院里才无意弄出的光景,那处宅子原本是一位外地官员入京为官之后租下的,可谁知道,这个本来前途一片光明的吏部官员,在上朝之时对于一件陈年往事多说了几句话,好像是对那位早已经在二十年前就被定为奸臣的老将军说了几句好话,下朝之后便被朝中几位大佬挤兑,在短短半年之间便从吏部退到洛阳城衙门,最后更是被排挤出了官场,这处宅子自然也就住不了。
可谁想得到,那东家把宅子收回去之后,便觉得这宅子实在是有位朝廷官员住过,怎么都不该是原来那个价,价格便该往上提一提才行,这才导致了现如今这么久了,都没能再租出去。
直到碰到了相中了院里那颗桃树的叶笙歌。
道种倒是一点都不差钱。
这位观主的亲传弟子,现如今山河修士之中,年轻一辈中隐隐约约的第一人大手一挥,便付下了十年的租金,让那东家实在是没有想到,当天便火急火燎的拿来了租赁凭证,就怕叶笙歌反悔。
叶笙歌住下之后,也没增添什么物件,也就是把那颗桃树周围的泥土都给翻了一遍,然后就是跟一旁邻居家的小姑娘买了一把竹椅,就放在院里。
这就算是住下了。
这个被说成沉斜山上道心最为纯粹的道种,这些日子以来只做了不多的几件事,早晨她会领着邻居家的小姑娘去城里吃早饭,吃过之后那个叫李小雪的小姑娘就要带着她在城里到处转一转,每天去的地方不多,但总归要是没去过的地方,等到了午饭时光之前,一定要回到家里,小姑娘回家吃饭,叶笙歌坐在竹椅上悟道。
到了下午时分,叶笙歌会睡满一个下午,直到黄昏时刻才会起来,入冬以前她还喜欢坐在屋檐下看看夕阳,可入冬以后,叶笙歌这些时日也就只是去小巷外不远处的一家馄饨铺子吃上一碗饺子,然后回到小院,就这样等着天黑,然后睡觉。
在这期间,那小姑娘的娘亲偶尔路过这座小院会招呼叶笙歌两句,这位性子泼辣的妇人好像是早就把之前那些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从不觉得尴尬。
叶笙歌虽然没有理会,但也没有恶语相向。
直到冬至之后的某一天。
叶笙歌在睡了一个下午之后,起身去吃馄饨的时候,恰好碰见一位同样是去吃馄饨的年轻人,当时那位程雨声对于叶笙歌就一见倾心,至此之后的好几天,那年轻人都守在馄饨铺子等着叶笙歌,后来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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