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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苦海录-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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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虚道人这几日里，每日都会与水云观掌门二人来此观看墨玄等人试炼，此时见大半参与试炼之人都功败垂成，不由得有些焦急，哪知话未说完，便被抬手打断。
“呵呵，二师兄这么些年了还是如此性急，这石阶乃是根据行走之人的过往经历以及修为自行演化幻境，与修为高低无关，最是能测试一个人的心性，此事你又不是不知，为何如此焦急。”
“话虽如此，但让还未入门的弟子便来参加这等试炼，是否有些不妥？”
“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可记得前几与你说的那事？昨日里我前去请教那位前辈，已经从他那里得到了证实，待此次试炼结束之后，他便会来挑选今年的弟子。”
“掌门师弟，那老不……他又要来挑选弟子吗？”
“二师兄，那位前辈所在的宗门于咱们水云观有天大的恩德，这每年帮他们物色一名弟子的规矩也是自古已有。祖上留有遗命，不可对那一门派的前辈不敬，况且这件事情咱们早已讨论过了，你无须多说。”
“可……”
“好了，安心等待这次试炼的结果吧。我已经想好了，等着所有参加试炼之人均倒下之后，按照各人试炼中的表现，择前六名收为弟子，至于那位前辈要的弟子，就让他在这六人之中自己选择吧，最近我隐隐感觉有突破之兆，准备闭生死观，少则三五月，多则七八年，观中大小事务均由你来打点，切记，遇事莫要冲动，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掌门师弟，这……”
“好了，师兄，就这样说定了，水云观便交给你了，我去了。”说罢，这水云观观主便一闪而没，只留下凌虚道人一个人在原地愣。
“噗……”
墨玄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跪伏在石阶之上，此时他看上去狼狈万分，两条腿只剩下皮包骨头，断了左手，右手也只剩下如同枯柴一般的森森白骨，其上的血肉早已不见，浑身衣衫破碎沾满了鲜血，更有数个前后通透的血洞出现在身体之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啧，这幻象着实厉害，居然连我前生的事情都可以模拟出来，只不过不知水云观之人能否看到这幻象，若是可以，那可当真糟糕。”
墨玄趴在地上休息了小半个时辰，好不容易恢复了点体力，挣扎着站起身，可还没等他站直身体，“咔嚓”一声轻响，原本就只剩下皮包骨的右腿居然不堪重压，直接断成了两节。
强忍住身体传来的剧痛，墨玄用胳膊将身体撑住，怒道：“哼，我还就不信了，这小小的幻境也能将我击倒？”随即硬是用一条枯瘦如柴的左腿以及两条只剩下小臂的胳膊挣扎着向上爬去。
一直站在山顶注视着石阶上众人的凌虚道人看到这一幕眉头微皱，叹道：“这小子不论是天赋心性都是上佳，可惜，这性子太过刚烈，不适于如今的修炼界。倒是那刘家的小子，虽说天分比不上此子，但知道进退，懂得适时收手，却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如此这般，当夜幕降临之时，整个石阶之上只剩下墨玄一人还在坚持。此时的墨玄几乎没有了人形，若不是因为这是幻境，只会不断增加参加试炼之人以及精神上的痛苦，并不会为危及生命，不然的话，墨玄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
“玛德，到底是哪个疯子设计了这样一条该死的石阶，不仅让人承受无尽的痛苦，还能将人记忆之中最深的痛苦放大无数倍呈现出来，简直不是人啊。”
墨玄此时脸上布满了鲜血，双眼中流出的泪水又将这些鲜血冲刷到石阶之上，在身后留下一条血红色的印记。
这半日时间，凌虚道人连眼都没有眨一下，他倒要看看，这墨玄可以坚持到什么程度，每当以为这墨玄就要放弃的时候，却看到他又挣扎着爬起来，拖着残破之躯继续前进。其实如今石阶之上只剩下墨玄一人，按理来说，他已经无可争议的成为第一，继续坚持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往年出现这种情况，监督试炼的长老都会直接出手制止，毕竟这虽然是幻境，但若是在其中承受太大的伤害，有可能会伤及道基。
但凌虚道人本就是一个不服输的人，此时见到墨玄并未如自己预料一般倒下，反倒是激起他的好胜心，想要看看墨玄的极限到底在哪里。他这一个念头不打紧，身在局中不知如今情况如何的墨玄却平白多吃不少苦头。
第三十三章 凌天影（）
次日清晨，挣扎了一夜的墨玄终于在爬了二十来级台阶之后，体力不支彻底倒下了。？？？？？ ？？？？ ？？？？？？凌虚道人盯着墨玄看了小半个时辰，见他终于没有再爬起来之后，闪身来到石阶上，将墨玄直接带上试心崖。
“嘿嘿，看来你小子也有极限，我还以为你当真可以逆天到直接顺着石阶爬上试心崖。”
“小子，嘀咕什么呢？”
正当凌虚道人感慨墨玄终于到了极限时，忽然耳边响起的一个声音吓得他浑身寒毛直竖。修为到了他这个层次，虽说移山填海距离尚远，但对于身边灵气的变化却是极为敏感，常人想要不被他觉接近那是万万没有可能，正因如此，那些能够不被现之人才显得格外恐怖。
凌虚道人身形一动，在躲闪的同时转过身向后看去，只见身后空白一片，哪里有人？
“小子，找谁呢？”
那声音再次在身后响起，凌虚道人一阵头皮炸，回过头，身后依旧没有半个人影。
“谁！”
“哼，谁谁谁，没大没小。”
听到身后的呵斥声，凌虚道人猛然想起，这云中山能有如此修为的，除了那位前辈外，还能由谁？当下也不回头，对着面前虚空躬身拜道：“晚辈拜见凌老前辈，先前不知是凌老前辈前来，多有得罪，还望凌老前辈莫要见怪。”
“哼，你们水云观尽是些假仁假义的虚伪之人，口上叫着我凌老前辈，心里指不定怎么编排我呢吧？”
“不敢。”
“行了行了，别在这里装模作样，看着让人恶心。今年可帮我寻得一个天资卓越的弟子啊？”
凌虚道人内心一阵苦，此人所在宗门名为望月殿，与水云观向来交往密切。当年也不知出于什么缘由，水云观前辈与望月殿之人定下约定，每年水云观都要挑选一名天资卓越之人拜入望月殿。
其实这本也没有什么，毕竟两派素来交好，且宗门都位于云中山，理应互相照应。可这望月殿世代都是一师一徒，因此收徒标准及其严苛，凡是拜入望月殿之人，一年之后若是没有通过望月殿的试炼，就会被直接杀掉，即便侥幸通过试炼，其后每隔三年、五年依旧有严苛至极的试炼。
此代望月殿殿主名为凌天影，性格孤僻怪异残忍嗜杀，已经有数个弟子因为对他稍有忤逆被他一刀杀死，就连尸体也是不知所踪，即便是寻常魔道中人比起来也是尚有不及。
原本以水云观在此地的身份名望，应当趁早将此人诛杀，可一来这凌天影修为已至化境，水云观中根本没人是他对手，二来水云观掌门一直以凌天影是前辈高人为由将此事压下。
虽说凌虚道人对凌天影颇为不满，但让他当着凌天影的面质问还是没有这个胆子，当下寻思：“这墨玄天赋绝佳，但性子太过刚硬，日后怕是会得罪不少人，倒不如将他送与凌天影，日后就算有麻烦也是他望月殿的麻烦，若是能惹到那些大能人物将望月殿灭了，那是最好。”
念及种种，凌虚道人笑道：“回禀前辈，此子乃是今年天分最佳之人，若是前辈看得过眼，大可带走调教。”
凌天影看了墨玄一眼，嗤笑道：“这死狗一样的东西便是你们今年收到天分最好的徒弟？看来你们水云观也不行了。”
凌虚道人心头恼怒，硬挤出一副笑脸道：“前辈莫看他如此狼狈，实则是因为其在试心石阶上足足走过了大半路程方才如此。”
“哦？”
对于水云观这试心石阶作为邻居的凌天影倒是知道，此时听到凌虚道人的话似是意动，以神识在墨玄体内转了一圈，随即眼珠一转思量片刻道：“哎，如今怎么尽是一些废材，此子好好培育一段时间，说不定勉强可以达到我望月殿择徒的标准。这样吧，你们以后不需要再帮我找弟子了。”
凌虚道人心头一喜，可紧接着只听凌天影道：“不过每月送到我望月殿的灵药翻上一番。”
凌虚道人听到这里心头无名火起，怒道：“凌天影，我水云观敬你是前辈，且望月殿与我水云观前辈有约定才处处忍让，你难道当我水云观软弱可欺不成？即便是当年我水云观前辈欠了你望月殿的情，可这么多年下来，即便是天大的恩情也该还完了！”
“哈哈，说的好，说的好啊，即便是天大的恩情也该还完了。我不管你们是不是还完了恩情，反正以后每月药草翻倍，若是你们不送到我望月殿，那我就自己来取！”
说完凌天影一把抓起地上的墨玄破空而去，转眼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墨玄在石阶之上虽然肉身并无大碍，但心神受创眼中，直到半月之后，墨玄才从昏迷之中醒来。
墨玄方一睁眼，便看到眼前出现一张布满橘皮般褶皱的老脸。
“嘿嘿，小子，你终于醒了。”
墨玄挣扎起身，道：“老先生，您是？”
“哼，什么老先生？叫师尊。”
虽然墨玄不知道自己在测试中排名第几，但肯定是通过试炼无疑，当下道：“请问老先生是水云观哪一位？”
凌天影那是何等人物？听到墨玄问自己是水云观哪一位，当下大怒：“什么狗屁水云观，我乃是望月殿殿主凌天影。”
墨玄听到凌天影的话眉头皱起，自己参加的是水云观的收徒试炼，这什么望月殿殿主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前辈，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我乃是为了拜入水云观，还请前辈放我离开。”
“不识好歹的小子，老夫能将你从水云观带到我这望月殿乃是你几辈子修来的造化。那水云观算什么？若说我望月殿是仙人宫阙，他水云观连乡野山村也是不如。你且随我来。”
凌天影说完便自顾自转身出门，根本不理会墨玄的反应。
墨玄原本只是为了找一个可以供给自己大量修炼物资的冤大头，至于这冤大头是何门何派倒不重要，此时听凌天影将这望月殿夸上了天，不由得也是动了好奇心，赶忙起身下地跟随凌天影而去。
这方一出门，墨玄便只觉得一股充沛的灵气扑面而来，因为过于浓郁而形成雾状的灵气将墨玄激的倒退回房中。
看着墨玄一脸震惊，凌天影嗤笑道：“没见过世面的小子。”虽说口上嘲笑墨玄没见过世面，但其双眼之中满是得色，显是对墨玄的反应十分满意。
第三十四章 拜师（）
也难怪墨玄如此惊讶，即便是在墨家见惯了大风大浪，他也从未想过世间居然会有这样一处堪称人间仙境的地方。与此地的景致比起来，先前那浓郁的灵气都是小儿科。
墨玄抬眼观瞧，只见自己先前居住的乃是一座巨大的青铜大殿，整座大殿建在一块方圆数百丈的平坦巨石上，并且在四周还漂浮着不少巨大的石块。小的有两三丈，上面覆盖着灵草灵药，大的足足数百丈，上面除了灵植外还有不少珍禽异兽奔跑跳跃。
乍一看，这些大大小小的石块似是随意飘荡，可当墨玄看的久了，便发现这些石块移动之时暗含天道，乃是一个了不起的大阵，不由得面色微变。
“嘿嘿，小子，看出来了？这四周的巨石，乃是上古不周山上的世界基石。当初水火二神大战于不周山巅，直打得不周山破碎成多块，当时咱们望月殿的先祖恰巧路过，见二神打的不开开交，便做了一个和事老。事成之后，先祖觉得不周山就这样浪费实在有些可惜，便顺手取了一些不周山的世界石回来，组成了这周天星斗大阵。”
“那个……凌前辈，这水火二神乃是神人，祖师爷是什么身份？居然可以给两位神人做和事老？”
凌天影斜着眼睛瞥了墨玄一眼，笑道：“凌前辈？呵呵，这些事情乃是本门不传之秘，墨玄少侠不是我望月殿之人，怎好向你告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墨玄若还是无法领会凌天影的用意，那就太过蠢笨。
自打看到那浓的化不开的灵气，墨玄便打定了注意，就算凌天影要杀他了，他也定要留在这望月殿。
没有人比墨玄更加清楚，他想要修为有成需要数量多么恐怖的灵气。墨老太爷只当一个中型门派耗尽资材便可将墨玄培养成一位大能，但他却不知，墨玄修炼的，乃是那将灵气淬炼的十不存一的苦海道功法。两项加持之下，即便是墨家，也供应不起墨玄修炼所需。
这件事情一直是压在墨玄心头的一块巨石，有着绝世天分与旷古功法，却因为没有灵气而沦为凡人，这让墨玄如何接受？
当看到望月殿那浓郁的灵气之后，墨玄心里便已经有了打算，此时凌天影只当是自己在逼迫墨玄就范，殊不知正中墨玄下怀。
只见墨玄整理衣冠，双手抱拳，面色庄中对凌天影拜了一拜，道一声：“师尊。”
凌天影没有想到墨玄居然如此痛快，当下微微一愣，随即面带喜色，也是整理袍服，扫去身上灰尘，抱拳对着墨玄微微一拜。
“好，咱们望月殿向来只有师徒二人，因此没有那么多的繁缛节，今日起，你便是我凌天影第七十三名弟子，也即是下一任的望月殿殿主，切记，不论何时何地，都不许坠了望月殿的名头。”
墨玄稍后片刻，见凌天影并未说话，当即到：“完了？”
“完了。怎么？你还没听够？”
“你不说说门规什么的？”
“说了啊。”
“哪里说了？”
“不许坠了望月殿的名头啊。”
“就这一条？”
“不然？”
“怎么也得十条八条吧？”
“哦，这是简化版的，我记得以前好像有个完整版的，但是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这是我根据记忆花费数年时间总结出来的。怎么样？简洁明快言简意赅吧？”
看着一边得意洋洋的凌天影，墨玄心中暗自嘶吼：“分明就是你记不住随便编来凑数的吧？”
“咳，咱们望月殿的历史悠久，日后你可以去那边藏阁仔细研读，为师就不一一讲述。我观你身怀不俗功法，就不另行传授，至于道法，日后若有所需也可去藏阁自行翻看，不过切记贪多嚼不烂。每月初五会有水云观的人送来灵石草药，你可以自行取用，还有那藏宝阁中的各种资材，若有所需，自行支取便是。”
说话间，凌天影对着远处几块巨石上的大殿随意指点，似是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听得墨玄一阵头大，抱怨道：“我说师尊啊，我怎么听着你像在交代后事啊？不会我刚拜入望月殿就要升任殿主了吧？”
“啪！”
话刚说完，凌天影就用行动告诉墨玄什么叫做师父的威严。
“孽徒，修为到了为师这等水平，平日里时间万分珍贵，要抓紧每一刻努力参悟天地大道，这些日子为了守护你我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现在要去闭关，日后没什么事情不要找我，当然，有事儿也不用找我，这是望月殿代掌门令牌，若是有什么关系宗门生死存亡的大事你自行决定就好。”
说完，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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