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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唐群英-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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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们被李俶一番话所激，拿起木棒、镰刀、锄头保卫家园。
黑马堡只有低矮的土墙，抵挡不住燕军骑兵冲锋。李俶决定把燕军骑兵放进来，在堡内的道路上设置绊马索，依靠堡内建筑打巷战。
燕军骑兵来到黑马堡外，见堡门大开，无人守卫，毫无顾忌的径直冲入堡内。随着几声战马惊鸣，冲在前面的燕军人仰马翻。箭矢从周围房屋的窗口和房顶密集射出，数十名燕军中箭。亲卫、乡勇和青壮村民从四周杀出，马刀、长枪、木棒、镰刀、锄头各种武器照着落马的燕军一顿痛打，后面的燕军见状慌忙撤出。
燕军在堡外重整队伍，一队从正面发起进攻，一队绕到堡后，从背面发起攻击。
李俶、贺拔楚岳率领众人勉强守住正面，背面防线很快崩溃，燕军骑兵冲入堡内见人就砍。李俶等人被逼到岗楼旁的院子中，燕军并不急于进攻，继续在堡内蹂躏，四处放火，哭喊声不绝于耳。
李俶忍不下去，对众人说：“反正难逃一死，不如冲出去与反贼拼了。”众人表示赞同。李俶、贺拔楚岳率领众人冲出岗楼，与燕军决死一战。乡勇和村民不是燕军骑兵的对手，很快倒下大半，剩下三十多人。
李俶手握正在滴血的长剑对贺拔楚岳说：“明山，今日你我怕是要命绝于此。”
贺拔楚岳毫无畏惧的笑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能与亲王共赴黄泉，楚岳死而无憾！”
李俶点头说：“好兄弟！”
危急时刻，即将得手的燕军突然停止进攻，快速向堡外退去。少顷，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从声音判断至少有四五百战马，并且属于训练有素的精锐骑兵。难道是交城、文水两县的援军到了？不对，驻扎两县的府军不可能有这样的骑兵。
几名乡勇快步跑上岗楼，看见一队大约两百人的精锐骑兵来到堡外，绣着“唐”字的军旗迎风飘扬，有人激动地大喊：“援军，援军来了！”
李俶走出堡门，见统领这只骑兵的将领年仅二十上下，高六尺有余，身披明光甲，手持长槊，英姿飒爽，所骑战马鬈毛垂地，神骏异常，远看犹如一只高大威猛的雄狮。骑兵统领身后除了“唐”字的军旗，还有一面“浑”字将旗。
骑兵统领策马来到李俶面前，跃身下马，单膝跪地道：“朔方右武锋使浑释之帐下副将浑菁闫娇ね酢！�
“浑 崩顐m的表情显得既惊又喜。
浑谔兆寤氩浚凰晁娓富胧椭泳贩剑倌昊⒌ǎ矣心保壬闷锷洌帕⒄焦Γ僦磷蠼鹞嵛来蠼饽房ね酰肜铌伞⒙盱莶⒊莆刑坪笃谌竺Ｍ硖剖死钌桃皇住痘牒又小吩匏袒氍｛心如赤日，忠谨谦慎，“九庙无尘八马回，奉天城垒长春苔。咸阳原上英雄骨，半向君家养马来。”
李俶因为惊喜呆立许久，浑屯繁欢欢�
“亲王。”贺拔楚岳见状提醒李俶。
“将军请起。”李俶回过神，上前屈身扶起浑�
浑顐m全身血迹，关心的问：“郡王，您没事吧？”
贺拔楚岳对浑担骸肮闫娇ね跻丫芊獬酢！�
浑俅蔚ハス虻兀骸澳┙恢肭淄跛∽铩！�
李俶笑着扶起浑骸安槐厝绱耍皇墙笆备系剑瑐m命休矣！”
浑鹕肀溃骸艾｛救驾来迟，请亲王降罪。”
李俶：“俶感谢将军不及，将军何罪之有。不知将军何以到此？”
浑骸艾｛原本驻扎雁门，奉郭公将令，前往关中勤王，行至交城遇到亲王派出的兵士，随即领兵来此。”
李俶眼见正在燃烧的村庄和被燕军杀戮的百姓，对浑担骸扒虢⒖搪示龌鳎荒芊殴獍镄笊 �
浑卮穑骸扒淄跷鸺保｛来时已在东面树林中布下伏兵。”
少顷，一队朔方铁骑兵士押着五十余名燕军俘虏来到堡外。
浑胧纠顐m：“亲王，如何处置这些俘虏？”
李俶红着眼睛回答：“全部斩首！”
“衩 被氍｛执剑离去。
整个夜晚，李俶都在安抚黑马堡的百姓。
第二天一大早，李俶、浑⒑匕纬缆柿烨孜篮退贩教锵蚱钕亟ⅰ�
行至祁县城西二十里，浑沙龅某夂蚧乇ǎ骸按笤剂酵蜓嗑谄钕爻峭庠菹嗔浅匚У盟共煌ā！被氍｛从李俶口中得知，城中有一万唐军驻守。
浑仕贩教锊还陌偃耍凑粘９嬲绞酰凭闯靡股骞丫萁氤侵校丛谕馕Р欢仙排丫？苫氍｛却主动向李俶请战，要以四百朔方铁骑与两万燕军一决胜负。
李俶犹豫不决，更确切的说是心存畏惧。
浑馐偷溃骸拔揖丫峭馕髟哉螅丫医鲇惺偃寺恚厝磺岬谐稣健Ｎ揖还淖髌骼３鲇校俳羲嫣优苤泄ト肱丫笥３悄谔凭幢厝豢浅龌鳎骄谕饧谢鳎丫匕堋！�
贺拔楚岳提出异议：“如果城内唐军据守不出，我军可能陷入重围。”
李俶刚刚因为骄傲轻敌吃了大亏，差点性命不保，变得谨慎了许多，闭口不语。
浑种绰黹枚岳顐m说：“亲王无须顾虑，有冢ūＧ淄踔苋！�
李俶考虑再三，同意了浑岢龅目此谱陨钡恼椒ā�
浑夂谜绞椋肜顐m在末尾落名。
第百二十章 转战晋中（下）
燕军统帅张忠志看了看唐军送来战书，又看了看副将王武俊，大笑道：“这个不长脑子的广平王，不应该叫楚王，上次让他侥幸逃脱，这次竟又主动送上门来。”
王武俊：“将军切莫大意，会不会是唐军之计。”
张忠志：“蔡将军派人送来消息，晋中各县唐军已被王承业调去守太原。祁县、太谷两城内的两万唐兵，均已成瓮中之鳖。除了些散兵游勇，李俶小儿无兵可调。”
王武俊：“会不会是王承业派来的援军。”
张忠志笑着摇了摇头：“王承业此人心胸狭隘，少谋无略。之前颜杲卿起兵常山，请其兵出井陉，这个姓王的放过绝好战机，见死不救。此番绝不可能放着坚固的太原城池不守，出城百里与我们决战。取铠甲来，本将要亲自上阵，生擒李俶小儿。”
朔方铁骑慢速行进到祁县城外西原，燕军大队人马已摆开阵势，粗略一看大约有五千人马。
浑岳顐m和贺拔楚岳说：“等会儿请亲王紧随末将，有劳贺拔将军殿后。”
王武俊打马上前，对着李俶大笑道：“李俶小儿，你昨晚莫非吃了豹子胆，竟敢率区区几百散骑，挑战我数万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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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浑簧钕拢贩教镏辈迮丫芯�
王武俊率一千骑兵出阵迎战。两军在西原交锋，浑换鹘跷淇√粝侣肀场Ｋ陌偎贩教镉倘缌陡盥雎蟆⒗侨胙蛉海布渚桶蜒嗑锉又屑湟环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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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忠志见王武俊失利，命令手下骑兵、步兵一起出击，企图依靠人多的优势将唐军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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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忠志见状大骇，调转马头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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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忠志猛然低头，头盔上的红缨被箭头削去。张忠志不敢再战，打马逃向大营。燕军见主将逃跑，军心大乱，纷纷丢盔弃甲奔向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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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祁县城楼上观战的郭旰见状，下令打开城门，率领两千唐军杀出。
燕军腹背受敌，防御很快崩溃。浑牍和ε浜希吡宋Чテ钕氐难嗑Ｕ胖抑敬攀偃寺硖酉蛱取�
祁县一战，唐军大获全胜，歼敌两万。
李俶打算乘胜北进，与燕军大将蔡希德会战于太谷。李俶亲笔写下战书，准备仿照祁县的战法，邀蔡希德太谷城外决战。
浑垂顐m写的战书，劝道：“亲王，此战不可如此。”
李俶不解的问：“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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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俶：“日进此言何意？”
浑缸诺赝级岳顐m说：“亲王请看，祁县、太谷和石会关之间有一小城名曰秦城，此地是叛军进出晋中的必经之路。”
李俶看着地图兴奋的说：“我军立刻赶往秦城，切断叛军退路，让蔡希德成为瓮中之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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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俶点了点头：“日进所言有理。”
－－－－－－
张忠志逃到太谷，向蔡希德禀告祁县战况，将浑柿斓乃陌偎贩教锎档蒙窈跗渖瘛２滔５碌Ｐ母贡呈艿校铝畲缶钩返角爻恰�
驻守祁县、太谷两地的唐军倾巢而出，两万步骑进逼秦城。
唐军在秦城以东合营一处，双方兵力相当。
唐军中军大帐，马燧、浑⒐骸⒑匕纬懒⒂谡誓凇�
李俶此刻的心情很是轻松，身边有马燧、浑皆贝蠼滔５隆⒄胖抑静还切〔艘坏�
马燧首先提出看法：“蔡希德此番进军晋中，必是奉了史思明之命，目的是想南北夹击，拿下北都太原。蔡希德没料到亲王率军在此，太谷城下失去锐气，祁县一战又损兵折将，主动撤到此地，说明其已然没有了斗志。如此之敌，我军与之对峙一月，叛军必败。然而，陛下几次三番诏令亲王速回关中，我们不可在此久留，宜速战速决。”
李俶知道返回关中、收复长安是皇帝敕令，不可违背，拖延时日，恐怕对自己不利。李俶问马燧：“如何速战速决？”
马燧：“明日，亲王率我军主力在秦城城下列阵，摆出攻城态势，假意佯攻。燧率本部轻骑绕过秦城，袭击石会关下的叛军粮道，把蔡希德逼出石会关。”
李俶：“好，就依洵美所言。”
张忠志向蔡希德报告：“唐军在城外摆开阵势，看样子是要攻城，但却迟迟没有动作。”
蔡希德问：“在祁县打败你的朔方铁骑可在阵中？”
张忠志回答：“在。”
蔡希德继续问：“幽州马燧可在阵中？”
张忠志回答：“不在。”
蔡希德稍作思虑，站起身说：“不好！马燧小儿要断我粮道！传我将令，天黑以后，全军撤出秦城，退守石会关。”
半夜子时，郭旰前来向李俶报告：“蔡希德弃城南走。”
李俶脑海中黑马堡的惨烈一幕挥之不去，心中恨不得活捉蔡希德，凌迟处死。
浑坪蹩闯隼顐m心中所想，对李俶说：“敌军虽退，实力犹在，山区地形复杂，容易设伏，我军不宜追击。请亲王率大军入城休整，示デ么蚯么虿滔５碌暮缶！�
李俶：“日进去吧。”
李俶率军进驻秦城，浑仕陌偎贩教镒坊餮嗑缶盱萋是崞镌诤姿贤幌嗑嘁怼�
撤退中的蔡希德惊惶未定，下令焚毁马岭栈道，阻止唐军追击。南路燕军主动撤出晋中，太原南面的威胁解除。唐军在秦城休整一日，继续南下赶赴关中。
寿阳的史思明得知蔡希德兵败，加之收到李立节急报，李光弼、颜真卿在河北发起攻势，被迫引军退回恒州。
与此同时，在河北道东面，唐军平卢先锋使董秦、骁骑都尉辛京杲在白狼山设伏，击杀燕军平卢节度使吕知诲。留守营州的平卢兵马使田神功闻知吕知诲已死，打开城门迎接董秦、辛京杲入城，平卢归唐。
董秦、田神功、辛京杲解决了平卢叛军头目吕知诲，率军赶赴河北助战。刘客奴留守营州柳城，后被李亨任命为柳城太守。
第百二十一章 收复长安
李俶率军回师关中，行至邠州新平郡，天色已晚，在新平城外扎营休息。
马燧前来禀告：“大营外巡逻的兵士抓到几名可疑人等，其中两人自称是您的妹妹。”
“我的妹妹！”李俶起身跟随马燧来到帐外，见到宁国、和政两位郡主。宁国、和政见到李俶，不顾面前持刀的兵士，冲上前抱住李俶痛哭流涕。马燧向兵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下去了。
李俶抱着宁国、和政安慰道：“好了，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
“大哥！”宁国、和政依旧泣不成声。
李俶见宁国、和政两人蓬头垢面，对刘德顺说：“立刻命人准备两大桶热水，服侍两位公主沐浴更衣。”李亨登基后，李俶由广平郡王晋升为楚亲王，宁国、和政自然也会由郡主晋升为公主。
刘德顺带宁国、和政沐浴去了，李俶问留下来的柳潭：“可知道媛儿下落？”
柳潭回答：“和政和我离开长安前，曾到府上找王妃同行。守门的仆人说王霆将军护卫王妃住在沈府。当时长安城内一片混乱，我们便直接出城了。后来在半路上遇到宁国独自一人，我们便一起逃难至此。”
李俶在大帐中摆下酒肉美食，款待宁国、和政一行人。众人吃得狼吞虎咽，唯独李俶没有胃口。
李俶率军进入关中，在醴泉与郭子仪会师。
醴泉城外，李俶还见到奉诏率军前来勤王的安重璋。安重璋因不耻与反贼安禄山同姓，改国姓李，名抱玉，几天前刚被李亨任命为陇右节度使。
郭子仪向李俶禀报，新皇李亨刚从灵武移驾奉天，叛军在长安驻扎有十万人马，主将孙孝哲、安守忠、李归仁，以及西京留守张通儒。
次日，中使前来传诏，敕令楚王李俶、朔方节度使郭子仪、陇右节度使李抱玉立刻率军前往奉天，觐见新皇。
奉天行辕，李亨召见李俶、郭子仪、李抱玉、卫伯玉、王思礼、白孝德、李嗣业等将领。
卫伯玉本是安西郎将。李亨灵武即位，诏令西北边军兴师靖难，伯玉思立功名，自安西奔回关中。李亨见其有勇力，有干略，寄与重任，擢升为神策军兵马使，统领禁卫军。王思礼本是哥舒翰副将，潼关之败后，王思礼得知李亨在灵武登基，率所部数千人前往，被李亨任命为关内道节度使。李嗣业和龟兹王子白孝德率领五千安西将士，东行跋涉数千里，赶来勤王救驾，受到李亨嘉奖。
李亨敕令犒赏三军，任命李俶为天下兵马元帅，郭子仪为天下兵马副元帅，命李俶、郭子仪、李抱玉、卫伯玉、王思礼领兵收复京师。
众将领命离去，李亨命李俶留下。
父子二人一年多未见，适逢天下巨变，昔日的太子终于登基称帝。李俶与李亨本来就没多少话可说，如今父子成了君臣，距离更加远了。
二人相对而视，沉默许久，李亨终于开口：“俶儿，你率军转战河东、河北，收复幽州，重挫叛军，辛苦了。”
李俶低头回禀：“孩儿为国靖难，只求天下早日复安，不敢言苦。”
李亨：“说得好！你现在是天下兵马元帅，朕命你统帅关内各军，收复长安，匡扶社稷。”
李俶跪地抱拳道：“孩儿领命！”
李俶向李亨建言，命李光弼统御河北诸军。
李亨即刻颁诏，任命李光弼为河北节度使，统领河北各路兵马。
奉天城外，李俶与马璘、王霆、章仇瑾瑜、哥舒曜汇合。李俶从王霆口中得知，沈媛陷于乱军之中，生死未卜。李俶悲痛之余并未责罚王霆。
哥舒曜见李俶神情凝重，安慰道：“曜派人探查得知，叛军把俘虏的公主、郡主，以及王公贵族的女眷关押在大明宫中。”
入夜，李俶望着皎洁的明月，黯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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