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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影-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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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声一落,帝季这头冷哼一声:
“你是什么人,我太清楚不过了!”
说时,把步一疾,闪进了魂光球体。
“你……!”曲池恼之已极,他张开手猛地一捏,魂光球体随着他的手势缩成了一点,接着魂光反弹,在半空中爆开。但就在魂光球体爆开的一瞬间,帝季从里面窜逃而出,并且将阮梦莹和王忠殊拉了出来。——三人站稳脚跟,帝季急忙跟阮梦莹和王忠殊抱拳解释:“两位深陷魂阵,是曲池一人所为,与我颜羽一族无关。”
短短一句话,寓意却很丰富,透着一股狠劲。
撇开干系的同时,也等于是消了曲池的族籍。
阮梦莹和王忠殊听罢,各自把剑一挺,朝曲池刺将过去。
“师兄,我帮你。”蓝宫卫纵来帮忙,却给曲池一把推开。
今天对曲池来说是屈辱的,大朝会一败涂地,非智不敌,而是敌暗我明遭人算计;他不甘心,原想杀了阮梦莹和王忠殊,一来为己扫除大敌,二来也可挑起宗族和轩仙流的战事,以此重夺大权,哪料自己的如意算盘又遭到帝季的破坏。——眼下,没杀得阮梦莹和王忠殊,反而给自己招来一身的麻烦,实是郁闷之极。此时,他已暗生悔意,责怪自己不该草率出手,为今之计只得好言解释。
于是,他一边躲避杀招一边说道:“阮掌观,王掌观,你们误会了,老道没想与你们为敌。高坛主怎么说也是老道的客人,他来我处做客,我若不能护他周全,岂不贻笑大方,还请两位体谅体谅。”
“不想跟我们为敌,你还使七煞锁魂阵对付我们!”
阮梦莹每一剑击出都不留余力,脾气爆的好比火山。
曲池的修为跟混元上仙相比稍逊一筹,此时以一对二,更是吃消不起,他防守之余,急忙又道:“老道只想劝和,你们三个斗法,伤了谁都不是我乐意见到的,老道知道二位有混元真气护体,故才敢使用七煞锁魂阵,原想等高坛主离开之后,我便放二位出来告之因由。老道的话句句是实,断无虚假。”
屋顶上,高丸见曲池一味解释,不觉扁了扁嘴很是不屑。他捏动着山羊胡子,接过话头:“曲池老弟,怕她们作甚。她们俩追我一路,真气早就耗去七八成了,这时候只要你我二人合力,老子就不信杀不过。”
曲池眼珠转了转,心道:“真是这样吗?”
心念未泯,高丸已然纵入半空,挥鞭来战。
颜仙儿四个见状,也挺剑而出,齐来助阵。
……
……
这么一来,场上打斗便即演变成了大混战。鞭来剑去,气浪湍急,逼得在场所有人几欲喘不过气来,节节后退。但帝季和熊木岩却站在枫树下一动不动,两人神色不同,熊木岩面露急色,而帝季却神情坦然。
熊木岩道:“大王,再不制止,王宫恐怕就……。”
帝季闭目吸气,叹道:“我明白,可曲池难除啊。”
熊木岩心里也叹,是啊,曲池修为奇高,刚大朝会人流太多,因没有把握擒杀他才放了他一条生路,现在他自己作茧自缚跟轩仙流结下梁子,这绝对是除贼的最好契机,只要借轩仙流的手杀了他,那么友桑军营和黑虎山也就不足为虑了。
可是想法没错,现实却又不是那么回事。
熊木岩细细端看着场上打斗,不觉摇头:“曲池好像无心恋战呀,他这是出工不出力,我怕再这么斗下去,曲池没死了,高丸倒先被杀了。大王,快制止吧,不管是幡尸教还是轩仙流,他们但凡有一人死在我颜羽王宫,我们都难辞其咎。”
帝季沉吟片刻:“嗯,确实如此。”想通此节,忙大声喊话:“本王的王宫禁院不是打架斗殴的地方,阮掌观、王掌观、高坛主,你们快快停手,若要再打个没完没了,就是欺我颜羽国没人了。”
这句话语调说的颇重,词意也极是到位。
“欺我颜羽国没人”这句更是直击人心。
他很清楚,轩仙流素以修仙正统自居,是否道貌岸然暂且不论,但明目张胆欺人欺世有损门风的事绝不敢为,因此他话里便以“欺”字为意,旨在提醒阮梦莹和王忠殊欺人太甚,叫停打斗。
果然,话声传耳,阮、王二人剑招放缓,直若醍醐灌顶一般。
王忠殊罢剑至步,喊:“颜羽王说的没错,大家都收招吧。”
阮梦莹极不甘心嘿了一声,同颜仙儿四个也都停下剑招。
“不打了么,那老子就先撤了。”高丸抚摸山羊胡子,哈哈大笑。他素来无法无天,不知羞耻,此番遭遇强敌,投来颜羽王宫,也是他走投无路想出来的烂招子,此时止戈止战,正合他意,当下不敢久滞,驾云逃走。
高丸前脚刚走,曲池和蓝宫卫也后脚跟去。
第二百三十三章 揩小乔的油()
看着他们三个逃去,阮梦莹挺剑要追,王忠殊拽住她的胳膊,摇头劝道:“师妹,别追了,你我追赶一路,真气耗费太大,就算追到,也很难打得过他们三个。”
阮梦莹道:“老鬼杀我一众弟子,就这么算了!”
王忠殊道:“那也没法,先找到姜师兄再说吧。”
阮梦莹长长泄气,转身投目看着徐真,恼问:“你师傅究竟去哪儿了?”
徐真抱手低头,恭恭敬敬回道:“这个,弟子委实不知。那天师傅跟弟子们到月牙城寻找宫宝师弟,本来一切都好,可是晚上时候高敢和高丸突然来袭,之后……之后就失散了。当时,弟子们在妖山上发现许多脚印和打斗的痕迹,就一路寻来颜羽地界,不曾想昨天晚上与高丸撞上,我们跟他大战一场,结果不敌,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全给他杀了,要不是王师叔和阮师叔及时赶到,弟子这条命也就没了。”
阮梦莹道:“哼,找到他,我倒要问他这个师傅是怎么当的!”
“师妹,也就你心直口快能说他几句。”王忠殊拧开酒葫芦,潇潇洒洒的灌了几口美酒,而后走到帝季跟前,拱手揖礼:“贫道几个擅闯王宫禁院,还大打出手坏了不少宝殿楼阁,实在鲁莽,大王倘要怪罪就怪我一人好了,这事跟旁人无关。”
阮梦莹把剑祭天,端正着脸恭恭敬敬的说道:
“大王,贫道愿意承担王宫修缮的所有费用。”
帝季摆了摆手,苦笑道:“不敢,小王知道这事不赖你们,其实是小王有罪才是。哎,说到底都是小王无能,助长了曲池妖道的恶性,小王真是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对不起一族百姓,今晚更险些害得两位惨遭毒手,小王实是惭愧的很。——今晚趁这个机会,小王想跟二位做个申明,打从此刻起,曲池跟我颜羽一族不再有任何关系,以后他为非作歹也好,被人杀了也罢,都跟小王无关。”
“理解理解,贵国的事贫道听小徒说了一些。”
王忠殊看了一眼庞七,而庞七杵在云水瑶身后做着小动作,傻傻噗笑,不知道笑些什么?王忠殊轻咳一声,庞七才慌忙敛笑,正儿八经的挺胸昂首。见庞七老实些了,王忠殊又跟阮梦莹道:“师妹,那我们就走吧。”
……
……
谢宫宝、诛姬、聂小乔三个一直站在暗处瞅着。
聂小乔始终冷静,不发一言,当看到颜仙儿舞剑助阵,她瞳孔骤然放大,满脸欣慰;当看到颜仙儿纵上屋顶,骑上火凤,她眼眶浮泪,默默转身,不愿去看颜仙儿离去的身影。——谢宫宝瞧得出她心里的苦,说道:“她还没走,就认了吧。”
聂小乔没有说话,轻着脆步子走了。
谢宫宝和诛姬跟着,一路见她洒泪。
出了宫门,有马车候在门前石雕下。
聂小乔说想走走,让马车跟着,而后就默默的穿行在大街之上。
谢宫宝和诛姬不知道她心情有多糟糕,始终在后面陪着,不敢越上前去。——三人就这样穿过西街,来到河边。此处偏僻雅静,没有旁人,周边很黑,也没有人家。——聂小乔面河呆立片刻,忽地转身,盯着诛姬怀抱之琴,说道:“大朝会上妙音姑娘的琴声贯天通地,余音犹耳,令人难忘,不知道姑娘能不能再为我弹一首?”
“那我就给夫人弹一首《静心咒》吧。”
诛姬往地上一坐,盘好双腿,嘴角抿笑。
而后把琴轻轻放在两膝之间,拨弦奏响。
《静心咒》有排除杂念,助人心静之妙,加上诛姬琴技高超,凑出来的乐曲更能引人入胜。——聂小乔面河迎风,一边听一边闭目抒怀,听着听着不觉痴醉。她的伤感随着不急不缓的乐曲渐渐止息,愧疚、羞耻、不安的心也慢慢平复。待得曲终声灭,她睁开眼睛,脸上已不见哀容:“妙音姑娘的琴音真是灵丹妙药。”
诛姬起身,收揽古琴,又将其搂抱于胸前:
“只要夫人喜欢,往后我便多奏给你听。”
“多谢姑娘,多谢了。”聂小乔拿起诛姬的手,拍其手背,而后看了一眼谢宫宝怀里舔着指头酣睡的小光,上前摸着他的小指头,慈声问道:“这娃儿生得好,他娘是谁?”问罢,又瞥眼看了看诛姬。
诛姬理会她的意思,笑道:“我可生不出这么好看的娃。”
谢宫宝也尴尬一笑:“他不是普通娃儿,我也生不出来。”
聂小乔脸色微沉:“你又不是女子,你怎么生。”继而嘴角抹笑,把酣睡的小光抱了过来,一边摸着小光的脸蛋一边又训:“为人父母的怎能如此粗心大意,就给他穿了一件兜肚,万一染上风寒怎了得,还有这帽子也不好看。看来带娃还是做娘的上心,你这当爹的不称职。”
这时,小光给她摸醒了,揉揉眼看见一张漂亮的脸。
他咧开嘴大笑,把小手伸进聂小乔的胸衣扯啊扯的。
聂小乔不知小光有揩油的毛病,还眯着眼陪着慈笑。
谢宫宝却惊出一身冷汗:“小光,住手!”
小光倒也听话,把手拿了出来,然后捏了捏自己的兜肚,又指了指聂小乔的胸膛,使劲摇头,放佛在说“我刚检查了,她没有穿兜肚,好奇怪哟。”——谢宫宝摸了一把额汗,把小光接了过来,无比尴尬的解释:“我刚才没有说清楚,这娃儿不是我跟仙儿姐生的,他……他是骄皮娃娃,非人非妖。”
“哦,那也很好,那也很好。”
聂小乔脸色一沉,极度失望,没了谈兴。
她把身后的马车招来,跟谢宫宝和诛姬道:“好了,我回府去了,你们也早些回吧。”跳上车,掀开帘子钻进车厢,然后令马夫赶车投去墨色。
等马车走远,蹄声渐无,诛姬跟谢宫宝说道:
“跟子女见面却不敢相认,她心里可真苦。”
谢宫宝一愣,可不,族长跟我见面几回,明明两两相望,彼此皆明,她却偏不认我。今晚在后宫又见到了仙儿姐,族长也一样隐忍不认,她心里的苦水一定比黄莲还苦吧。——时下,黑虎山上族人皆苦,她岂肯独善其身,如果族人不出,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认我和仙儿姐的,更何况她跟颜羽王……,也许也因此羞于相认。
回到听雨轩已是深夜时分。
两人烧水洗澡,准备睡觉的时候,柳三娘突然造访,她替柳下送请帖来了,说是大事已定,再也不必遮遮掩掩,明晚昌阳侯府设宴,请她们务必准时赴约。
第二百三十四章 老七露陷【求月票】()
话说阮梦莹和王忠殊离开颜羽王宫,在城外山巅落脚。
她们俩真气耗费过巨,已现颓态,实不宜再驾羽远行。
于是盘坐山巅,仰天地之气,而颜仙儿四个则侍守在旁。
天亮时分,一行收功,阮梦莹要庞七带路去找姜在黔。
而庞七扭扭捏捏、东拉西扯,不肯启程上路。
阮梦莹见他缩头缩脑的样子,顿时起疑:“叫你带个路,你推三阻四,你到底有没有见过你姜师伯?”
庞七瞎掰:“当然见过了,姜师伯那天晚上跟一个叫翠儿的姑娘在一起呢,让我不小心撞见了,他就下令要我和水瑶师姐、仙儿师妹回山复命。”
云水瑶道:“不对吧,上回你也没说翠儿姑娘啊?”
庞七干笑道:“上回没说吗?那就是忘记说了。”
阮梦莹脸色一沉:“满嘴跑胡,没一句真话!”
庞七眼珠子急急的转了转,拍拍胸口道:“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话,那天晚上我还跟他喝酒了呢,呵呵呵呵,你们要是不信,以后可以问宫宝师弟自己啊。”话罢,把嘴一捧,心呼:“哎呀,露陷了,这下麻烦大了!”
颜仙儿和云水瑶秀眉深皱,微微跺脚。
阮梦莹哈了一声:“你总算说实话了。”
“事情是这样子的,那天……那天……,让我想想,哦对了,那天宫宝师弟魂体出窍刚好路过,呵呵,刚好路过。”庞七依旧在编,却又编得漏洞百出,以至于好没底气,提着裤衩转身要逃:“尿急,我……我上个茅房。”
“站住!”
阮梦莹叫住庞光,转而又瞥向王忠殊。
见王忠殊醉卧枝头,一味喝酒,她摇头叹息:“哎,你们师徒俩真是……。王师兄,老七这么不长进,你就不管管?常言道,教不严师之惰,你就只顾着喝酒,自己的徒弟也不管了?”
王忠殊仰起身子,坐在枝上笑道:
“我以为师妹要帮我管哩。”
阮梦莹道:“小妹可不敢越俎代庖。”
“那好吧。”王忠殊从枝上跳下,走到庞七身旁,伸手拍他后脑勺,斥喝:“劣徒,跪下!”——庞七搓揉着后脑疼处,苦着脸环看在场,迟疑着跪了下去。——待他跪好,王忠殊又训:“为师平时教你做人坦荡,你都当耳旁风了!就算扯谎你也要编个好一点的,连句谎话都不会说,你真是蠢到家了。今天什么地方也不去了,你就跪在这里好好反省吧。”
阮梦莹吃惊不小:“你平时就这么教徒弟的?”
王忠殊一边灌酒一边问:“是啊,有问题吗?”
阮梦莹道:“师兄啊,你这简直是胡来嘛。”
王忠殊抿嘴微笑,走要崖边,环指:“师妹你瞧,这里好山好水可曾有人开凿耕种?可见自然的都是美的。其实人也一样啊,七情六欲乃人之天性,可雕却不可束,倘若兜授教人苛责太重,约束太深,使人有欲难疏,时间一久必遭反噬;所以为兄只教门下弟子分辨善恶,明辨是非,至于其他的我也就不多管了。”——说到这儿,顿了顿语,脸露极苦,又道:“哎,不管的好,我怕管来管去,最终会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
“师兄,你……。”
阮梦莹脸色一红,勾头没敢往下说了。
王忠殊最后那句真是戳中了她的泪点。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时白继文刚刚成年,意气风发,少年成名,她为之高兴,觉得代替师傅教养白继文是她这一生当中最得意的事了,由此渐生爱慕,此后十余年她们俩惜惜相伴,出游、练功都在一起,虽然两人如胶似漆感情极好,却始终没有越轨半步。
然而那时王忠殊却正值苦恋,但从来没有向阮梦莹表露出一丝爱意。
他不愿跟白继文争,情愿独处苦海,发了疯似的约束着自己的情感。
直到有一天传来白继文跟方熙弱成婚的消息之后,他不忍阮梦莹闭门哀哭,在双子峰礼司观的屋顶之上足足陪了三天,最后情欲难抑,破门进屋跟阮梦莹告白,由于久处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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