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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乱-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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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姨母骑上马,却有些茫然失措:这么几条路。他到底朝哪里去了?

站在岔路口等了半天。姨母才跟了上来。

“我早已经想办法通知了他的人送信,让他在河元道口等你。”姨母笑着说。

“河元道口?”

我的心中重新升起希望。月光下依稀分辨得出左边第二条道路是通往河元口的道路,便策马追过去。

明知道他在前面等我,却总是担心他已经离开,我无法找到他。如今我已经出了宫廷,一无所有,天下之大,所能够指望的,也就是一个他而已。

边胡思乱想着,突然看见前面的路口,有个人带着斗笠,牵着一匹马背着手站在不远处。那身形气度,仿佛就是季书。他仿佛没有听到马蹄声,仍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轻轻下马来,仿佛怕惊动了他。

宁静地月光,轻轻地铺满了我面前地整个天地。一种无比轻松、非常幸福地感觉,仿佛是从脚下的月光渗透我的全身。

我似乎从来没有这样轻松过。

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烦恼和痛苦,都已经丢到了背后,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

远处那个身影慢慢转过身来。

那一瞬间,我的心中忽然涌现出许多恐惧:万一那不是季书怎么办?万一他不愿意陪着我走了怎么办?万一皇上的兵马追过来怎么办?……

刹那间,心中充满了无数的担忧,几乎害怕得不能站稳。

就是在这个时候,远处那个人朝前走了几步,我终于认出他就是季书。

顿时,所有的胡思乱想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我挪不动步子,看着他朝我走过来。他脸上的神情,也是那么轻松幸福。

我知道,对于我们两个人而言,抛掉过去的一切是个困难地抉择,却也是个让我们无比向往的决定。

尽管隔得很远,他还是向着我伸出双手。月光在他身上流淌,我的脸上渐渐绽放出喜悦的笑容,朝他扑了过去。他一把将我抱在怀中,我能够感受到,两个人的心境都是恐惧而喜悦,仿佛是两个已经犯了错误的孩子,无法可想,只有远走天涯。

“你想去哪儿?”他轻声问我:“如今我们已经跑出来了,诺大一个天下,如今随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这个心愿,是我所一直渴望着的啊。突然放到我面前,我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思索片刻,几乎是斩钉截铁地说:“江南,我要去江南一带。”

他立刻点头应允。

马儿仿佛是听懂了我们地话一般,昂首嘶鸣。

江南,几乎像是一幅极其灿烂华美的丝绸绣卷,在月光下轻轻地呈现在我们面前,不再是遥远得让人不敢想象,而是……触手可及。

第三部 兵戈 第九十回 心机乱(下)

春天的时候,青色的柳条迎风招展。偶尔下一场雨,之后的天气却总是更加晴朗。街坊市井中总是喧闹沸腾,歌舞升平,金粉繁华。

这几年来,我已经越来越喜欢扬州了。

每当清晨或深夜,朦朦胧胧地听着古寺中的钟声,我不由得觉得异常安定而幸福。过往的一切,仿佛都随着那些钟声,渐渐淡去。就连季书,也仿佛已经真正蜕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了。我们谁也没有谈论过过去,我们仿佛已经了解了对方想要将当初的一切过往全部埋葬的念头。

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而闲适。

柳儿三岁生辰那天,我和姨母带着他出门。季书在店里和师爷核对帐目。

那一天天气极好,阳光灿烂,和煦而温暖,城里城外,四处都是踏青的人们。我们走得远了些,渐渐朝着城中走去。

桥头上有卖各色煎炸点心的小贩,柳儿指着其中的一个摊点,非要我们过去。

“走吧,”我笑着回头对姨母说,“您看,他又嘴馋了。”

姨母笑着跟着我们走过来,一边将柳儿掉下来的鞋子收起,一边叮咛我说:“今天可千万别忘了买匹布,得给这孩子做个小袄儿。”

“记住了,那边有布庄。”我一边说,一边朝着桥对面看过去。

桥对面正是扬州城中最大的茶馆,平日里总是川流不息。这里虽然是茶馆,最出名的却是店老板自家酿的酒。那酒味醇香而浓厚,远近驰名。

“要去打点酒么?”姨母顺着我的眼光看过去,也道:“咦,今儿怎么这么多人?”

那茶馆外。一群人立三层外三层地牢牢围定了一面墙。

柳儿是小孩子心性,一见人多,立刻连吃的也忘了,挣扎着要去。

“姨母,去看看。”我向来宠着孩子,因此不等姨母说话,便抱着柳儿朝人群走去。

柳儿仿佛懂得我地心思,笑盈盈地一脸捉狭的表情,冲着姨母做鬼脸。

我们朝着人群走去。走得近了。渐渐看见那人群中间透出一角黄色的纸角。

皇榜。

我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呆呆地看着那角黄色的纸,心里有些害怕。

姨母也看见了那是皇榜,不由得变了脸色,对我说:“走罢。”

我点了点头,抬脚要走,却又忍不住还是回头去看了一眼。

皇上……九王爷……

往昔的岁月在我心里慢慢划过,不由得生出了许多的感慨。

姨母看见我这样迟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脱口而出说:“明喜,你……”

平常她在家中。都是不叫我的名字,只叫我丫头。今天她或许是一时紧张,竟然脱口而出叫出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让我更加错愕。

多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我这样想着,忍不住朝着那人群走去。

柳儿神采奕奕,看着那皇榜,眼珠也不错一下。

我心里紧了紧。低声问柳儿说:“柳儿,咱们是过去,还是回去桥上买吃的?”

我只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抵抗地力量,孩子嘛,自然是喜欢吃食地。

谁料到柳儿竟然抬起手臂,指着那张皇榜,久久不愿意放下手臂。

执拗地孩子。……就像他一样。

一念至此。我的心里顿时酸楚而疼痛,扬州的美景和繁华。仿佛顿时失去了它原本应当有的颜色。

脚步,也终于忍不住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人头攒动中,我隐隐约约看见有两三个士兵威风凛凛地站在皇榜附近。虽然他们未必认得出我,我还是不敢走近,只是在远处远远地望着。

周围的人将我的视线完全挡住,根本看不见那皇榜上面写了什么。

柳儿在我的怀中,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我看着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在心中责备自己,准备转身离开。

岂料我刚刚转过身,便听见一个老头在我身后说:“咦,皇上册封的这个宁妃娘娘,听说已经不在宫里了呀?”

乍一听这句话,如同平地起惊雷,让我顿时站住了脚。姨母刚刚将柳儿接到怀里来抱着,刚一听到“宁妃娘娘”这四个字,顿时脸色发白,有些担忧地看了我一眼。

我的双脚如同已经生出根一样,站立在原地,说什么也走不开了。

只听见那老者旁边有一个人又说:“老人家你有所不知,皇上的这个妃子原本是西赵地公主,后来不知怎么,为了报自己的亡国深仇,才进了南齐的宫廷里,想方设法地刺杀了南齐皇帝……”

“这是什么话,”旁边又有个人说:“听说她原本就是南齐的公主,当年咱们皇上还是九王爷的时候,这公主发现南齐已经无法抵抗,索性杀死了自己亲生的兄长,情愿服侍皇上。哼,这种女子,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还要加封呢。”

他们说得都对,却又都不对。天下之事,或许都是如此吧。

就是在这个时候,只听见另外有一个年轻稍轻的秀才说:“海政兄,你看当今皇上年纪轻轻却沉溺于美色,刚刚定国,便着急着寻访美色,这……唉……”

他们在争论着朝廷上地事,我不想再听,也听不进去。那“寻访”两字,却让我有些吃惊。

只听旁边有一个人也说:“皇上出了这么多榜文,多半是在寻访这位娘娘吧。难道她如今真的不在宫中?”

另外一个人摇头说:“难说啊,前些年兵荒马乱的,如果她还在宫中,皇上难道还会画了她的像,四处张贴么?虽然这榜文里面只是说娘娘救驾有功,特此加封,但真正的意图,恐怕还是寻访这位娘娘。”

我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眼看有一个大汉刚刚从人群边上退了出来,便抱着柳儿站到他原先站的地方。

榜文上,果然是画着我的像。

他描绘得实在是栩栩如生,往昔地岁月,仿佛要从那纸皇榜上走下来一般。

柳儿看着皇榜,突然大声哭闹起来。

我吓了一跳,见周围地人都朝这边望了过来,立刻埋头去哄柳儿,然后趁机从人群中退了出来。

幸好人们没有多看,我慢慢走到姨母身边,只见她脸都吓白了。

“你何苦过去!”她低声埋怨我说。

柳儿不知为何,仍然哭闹不休。

我低头看着柳儿,看着他开朗的额角和秀气地眉眼,我仿佛看见一条刀疤在他脸上出现,连忙挪开眼睛。

柳儿,柳儿。

他原本应当是当今的太子爷。

想着这一切,我心里顿时揪紧了,仿佛欠了这个孩子一般。

“娘,”柳儿忽然睁开眼睛,咿咿呀呀地说:“娘,爹说过晚上回去陪我玩蛐蛐,我昨儿忙了一天都没有捉到,你去给我买一只最大最肥的,好么?”

我看着他憨憨的笑容,想起自己和季书、乃至于当今皇上的经历,不由得有些欣慰:毕竟他的生活,是如此单纯、明朗。季书知道柳儿的身世,却从未责备过我们,也一直将柳儿当作自己的孩子。

一切都已经过去,让所有的事情都随风而去吧。

我怅惘地微笑,对姨母说:“走吧。”

俯下身去,我又对柳儿说:“咱们买了布匹就去买蟋蟀,等你回家去赢爹爹。”

初春的阳光轻轻地照耀着扬州城,让人觉得分外温暖。这阳光即使是透过冰雪,透过疏疏朗朗的树枝,透过沾满鲜血的铠甲,也仍旧能够轻易激起一个人心底里对另一个人最深切的渴望,那种渴望轻浮而热烈,如春风,如弱水,在人心头激荡盘旋…………却终于平息。(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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