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事务所-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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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菲啊，你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事吧。”

　　　　沈一菲：“没有没有，其实就是昨天，昨天温茗说要给你和卓总制造机会……”

　　　　我：“于是你们为了制造我和卓扬机会，也顺便制造了下你们自己机会……”我顿了下，“那还真是终实现共同富裕啊。”

　　　　前方陆温茗：“什么共同富裕？”

　　　　前方卓扬：“我好像听见有人肯承认自己没吃亏了。”

　　　　我：“……隔了那么远，你们是怎么听到？”

　　　　潘志明：“我手机怎么没信号了，嗯，一定是我卡放位置不对。”

　　　　众人：“……”

　　　　我：“我怎么觉得他穿越了？”

　　　　沈一菲：“不对不对，我手机也没信号了。”

　　　　夏夏：“现gps导航仪也是。”

　　　　此刻，我们还没来及探讨完关于究竟有无信号这个问题前，就见原本还清朗天空忽然被一层乌云厚厚遮过，跟着山里光线也犹如被吸进了那墨云里一般，变得阴沉起来。

　　　　我诧异地看着这突如其来变化，倒是没留意卓扬不知几时已经走到了我身边，他递来一个墨绿色包裹，并用不容置否语调说：“把这个穿上。”

　　　　我低头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件胸口印有维尼熊雨衣，我看看这雨衣，又看看我身上开衫，正要脱口你究竟是不是个萝莉控时，就听一声震彻山谷轰隆声，接着倾盆暴雨就这么毫无征兆落了下来。

　　　　再没有多余时间思考，当我好不容易将雨衣领口后一颗钮扣扣好，没承想，短短这一会功夫，周围天色竟已犹如夜晚般暗了下来。仅能听见暴雨声山林中，我望了望原本盘绕远方山脊石径，也仿佛模糊成了这滂沱大雨里垂死蚯蚓。

　　　　因为骤雨，现下场面便不由得开始混乱，很，我就无法听清周围几人说话声音。我搜索了一圈人群，看见夏夏和志明走前，沈一菲和陆温茗则站离他们不远地方，共撑着一把不大雨伞。看着这个场面，我正准备感慨一句文艺，哪晓得那话还没说出口，下一秒左手就被人握住了。

　　　　我抬头，发现卓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眼镜摘了下来，且换了件和我款式差不多墨绿色雨衣。虽说他这件胸口没有那只冒着傻气维尼熊，不过乍一看之下……

　　　　我脸一热，慌忙中就想将手抽出来，谁知道我这预备信号还没发射出去，他那边原本握着动作就改成了一个用力十指紧扣。

　　　　这一瞬，我承认自己大概还没怎么反应及时，然而要命却于，就我目光先意识半步飘向这人俊脸刹那，也正好对上了他偏过来视线。

　　　　我心一怔，实不知这样眼神该如何形容，就像是里头未盛有波澜，又像是里头盛有千万波澜。

　　　　而他身后，当雷鸣再次响彻这空山远寂里，我看见一道闪电划破天幕落入远方山谷，也就是天地被映亮同一刻，我恍然听见一个声音如同穿越了冗长时光之河，暴雨里，狂风间，我耳边，漫漫说：

　　　　我终于找到你了，云珂。

　　　　我说：“云珂？”

　　　　我话音才落，就见握着我手顿时一紧，他眼帘低垂，走近将我雨衣帽檐按低了，说：“葛叶，你听错了。”

　　　　我眨眨眼，正狐疑自己似乎还没说听见，他怎么就知道我听错了？他却拉着我手先一步迈开了步子，我一愣，只得跟了上去。

　　　　被暴雨打湿密林里，山路很就变得泥泞难行，我手一路被卓扬牵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倒是后面几乎全成了我用力握着他。看不见头一路，我们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我们脚步声也被淹没暴雨里。天地间，似乎所有声音到后都归成了雨声，它就这么落下，落枝叶上，落人肩膀……听得久了，甚至让人错觉，错觉它们其实就是一组音符，以高低不一音阶，奏了一阙河山之歌。

第37章　蜃景八阵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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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以后，我开始感到身体渐渐麻木了。山里灰暗光线下；我低头瞧见脚上那双早已变了颜色帆布鞋；不由叹了口气。我侧过脸，正纠结着要不要跟卓扬商量先暂时休息会儿时；忽然就听走前夏夏指着远处大叫了一声：大家看；到了！

　　　　顺着她手指方向；我揉揉眼；望见雨幕后黑漆山上，一列通天石阶漫漫掩如盖树冠下。它底端；三山门依稀被杳杳水汽笼罩着，它就这样静默伫立时光里，它之前；没有岁月，它之后，未有人烟，它遗留时光这头，像是以一种特立独行姿态，标杆了一个永恒而遥远年代。

　　　　也就是这一刻，我才突然清楚意识到，原来自己步伐真一步步接近那座与传闻有关深山梵刹，我深吸了口气，目光终于从三山门上收了回来。我四望了望，恍然察觉山雨到这里似乎小了起来，然而……

　　　　我再次揉揉眼，拽着卓扬手顿时僵了，我觉得我声音有点抖，但还是问：“卓扬，你刚刚看见我师兄和一菲了没有？”

　　　　他听后尾音上扬嗯了声，随即停下脚步，他看看我，又环视了一圈周围。然而，我发现他目光似乎始终未曾真正意过我们现是由一行六人变成了一行四人，他只是将视线定了那三山门上，半响，说：“葛叶，你知道这三山门含义么？”他话说着，手依次指了指，“左无相解脱门，右无作解脱门，中空解脱门。所以佛家才说，人到了这里，一切便得解脱。”

　　　　我一路听着，觉得自己都被他绕糊涂了，我一把甩开他手，说：“你会这么说，难道是想告诉我，我师兄和沈一菲他们两人已经得道解脱了？可是，他俩要是就这样得到解脱了，那我他日回去，却是要永世不得解脱了。”

　　　　他呵了声，再来话语也不知究竟是苦还是涩，他说：“葛叶，这世上确是有人永世不得解脱，不过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他沈一菲和陆温茗。”

　　　　我皱眉，说：“我不明白。”

　　　　他一手搭上我肩，望过来双眼像是暗过了黑夜颜色，他说：“葛叶，你不需要明白。”

　　　　我：“……”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忽听夏夏不远又喊了我一声，我一怔，看见夏夏气喘吁吁跑了过来，说：“葛叶，卓扬！我们好像迷路了！”

　　　　我瞪大眼，说：“这怎么可能，山门不就那边吗？”

　　　　她摇摇头，急都要哭出来，我实不知该怎么劝慰她，倒是志明很也走了过来，难得正经清了清嗓子，说：“我怎么觉得，我们今天好像再怎么走，都像是朝着海市蜃楼前进呢？”

　　　　一听他这个海市蜃楼比喻，我顿时就打了个激灵，我说：“你意思，我们其实是绕圈？但这不可能啊……现天虽然暗，但毕竟不是晚上，既然不是晚上，那就不可能是鬼打墙。再说了，我们这一路走都是直线，怎么可能回到原地呢？”

　　　　我话才说完，卓扬就侧目看过来，说：“葛叶，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走是直线？”他边说着，又一抬腕，“现我们手表、指南针、gps导航仪都无故失灵，难道你就这么自信，自己直觉一定比它们准？”

　　　　我瞪大眼看着他，不可否认，他现一番话确是噎我不知该如何张口，我又望了望那不远三山门，索性说：“既然如此，那想必卓总您是有好办法了？”

　　　　他听后一挑眉，将肩上背包拿下，说：“休息。”

　　　　我啊了声，奈何他再不搭理我，背过身就是顾自支起了帐篷。我被他这一举动搞很没想法，再看眼志明和夏夏，也是同样一脸茫然。时间又过了会儿，忽听志明啊了句，像是恍然般也学起卓扬开始将他包里帐篷支了起来。

　　　　我说：“难道你们这是打算养精蓄锐？”

　　　　这时卓扬从刚支好帐篷里走出来，“原来你也不笨嘛。”

　　　　我：“……”

　　　　看着草地上一个墨色“小山包”扎扎实实呈现我眼前后，我承认，对于如我这般从未有过野营经验人来说，我确是心动了。但是，照现情况来看，光有心动，显然还远远不够，我故意磨叽了下，又沿着卓扬支好帐篷慢慢走了一圈，这才说：“卓总，没看出来，敢情您这手上功夫也挺不错嘛。”

　　　　他听罢，镜片后一双眼淡淡扫过来，说：“不错，看来今天又学了样呛声本事。”

　　　　我：“……我那还不是有样学样！”

　　　　卓扬：“哦？那你倒仔细说说，你都学什么了？”

　　　　我：“……”

　　　　承认再次完败给卓某人后，我忍了忍，终于还是灰溜溜地钻进了面前帐篷里。活动空间不到三平米帐篷内，我抬头看见帐篷顶卓扬不知什么时候挂上营灯草地上投出一个暗光绕着圈光影，居然也中抽出个防潮垫坐上，又拿出些牛肉干、巧克力之类准备填填肚子，倒是身后帐帘忽地掀起，不单透来了风，送来了卓扬那不咸不淡声音，他说：“你是打算一会就这样睡觉？”

　　　　我：“谁要睡觉了！”

　　　　他呵了声，顾自从背包中抽出他睡袋摆好，又脱下了雨衣，说：“没人告诉过你么，我们现对上这阵是仿三国诸葛八阵图格局所造，今早我们从生门进，现正直上对死门，不到特定时间，我们是绝对走不出去。”

　　　　听他这么一说，我立刻就来了精神，我巴巴对上他眼，一脸讨好地说：“卓总，你不是向来挺能耐么，敢情就这么小小一个八阵图，还能难倒你？”

　　　　他听后好看眉毛挑起，却是停上一停，说：“你说太深奥，我听不懂。”

　　　　我：“……”

　　　　我感觉真已经被他气饱了。

　　　　随意吃了点带来干粮后，我也只得学作他模样铺开睡袋，开始养精蓄锐起来。老实说，虽然昨夜已经有了和卓扬共处一室经验，但可惜，这种经验似乎对我并没有帮助太多，我钻进睡袋，仰头就看见帐篷上悬挂营灯不住轻晃。我知道，那是因为帐篷外仍下雨关系，说起来这雨下也蹊跷，虽说进入这一带后有明显减小趋势，但似乎就是没有要停意思。

　　　　此刻，它淅沥沥落帐篷上，再混着外面传来不时风声，实很难不让人觉得像是进入了某种只有银幕上才能看见情境中。我就这样听看着发了会儿呆，不知觉间，人也跟着睡着了。

　　　　然而，不知是否因为是第一次野营关系，这一夜，我其实睡并不安宁。迷糊中，我只觉整个人都飘飘然，没过多久，就像是从睡袋中起了来，然后兀自走入了无垠黑夜里，眼前，我看见一簇漂浮起光，莹莹投亮我脚下一小片青石路。

　　　　这里是哪里？我很想问。但是，天地间回应我只有簌簌风声。我实不知道应该怎样形容这刻感觉，就犹如人丢了魂，然后被放逐至荒原大漠里，这里，你或许能听见风声、滚滚黄沙声、乃至自己独行脚步声，然而，却自始未有人声；这里就像是一座亘古空城，它诞生于万物初开混沌间，你走这里，每一次呼吸，每一步驻足，都无法不深深感知到它绵延充斥着死寂。

　　　　已经忘了究竟走了多久，我只知道，当那浮动荧光停下来时，我眼前已出现了一排高大墙垛。我伸出手，犹如一切意识都被人控制般，将指尖轻轻摩挲了上去，我浑身战栗着，仿佛身体里每一寸血液都曾经为它燃烧、为它沸腾过。

　　　　但就这一刻，我忽然听见一个尖利声音从彼方传来，它划破这沉重夜，直刺入我耳膜。我皱紧眉，瞬间只觉一阵光覆上了我眼，紧跟着，一只温暖手也贴了上来。我睁开眼，努力转了转眼珠，透过那指间细小缝隙，我看见卓扬一张倒着俊脸，就这么映了眼帘里。

　　　　我心惊了惊，正要开口说话，谁料他那声不咸不淡嗓音已然先一步飘过来，他说：“你这是去游泳了么？”

　　　　他这一说，我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一梦我竟然如同从水中捞出来般，浑身都已被汗湿透。我稳了稳心神，极力要坐起来，我说：“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然而，我话音刚落，就听隔壁帐篷里再次传来了夏夏尖叫声……

第38章　离奇古井（1）（）　
我已经很久不曾看到这样真实场面；眼前，夏夏攥着把满是血迹水果刀屈膝抱成一团；她几乎不敢看脚边；她男友志明，正半曲着一条腿；下半身已被伤口汩汩冒出鲜血染透。我捂紧嘴；才瞄了一眼就忙别过了脸。

　　　　是；我其实一直都……晕血。

　　　　“不舒服？”依旧飘着小雨帐篷外；卓扬瞧我这副模样，不用猜也看出了个大概。不等我反应；他皱眉，抬手就是将我带至了身后，他气息又一顿；这才重掀开了帐篷，“夏夏，夏夏？”

　　　　他试探性叫了几声，然而漆黑帐篷内夏夏始终没给他回应。我心一紧，腿脚下意识就要朝前走，奈何这力道还没发出去，人忽地就被按进了一个胸膛里，我一时发懵，倒是那只手随即按过我后脑勺，轻道：“别看，听话。”

　　　　我挣扎了下，直觉他现这个姿势实不大对，可惜并不等我纠结完这个问题，下一秒，帐篷里那浓重鲜血味就再次飘了过来。被卓扬挡着看不见光衬衫里，我用力吸了吸鼻子，很，我就发现因为视线被阻关系，所以嗅觉和听觉都变得格外敏感起来。我屏息，索性闭上眼又仔细听了听，这便发现了开始没留意到，我伸出食指戳了戳他平坦小腹，说：“你听，夏夏好像是哭。”

　　　　头顶上方他嗯了声，接着又是一句“站这别动”，就一委身迈进了夏夏帐篷。我被他这突如其来动作弄地一怔，心道我这样干站着也不是个事，于是就跑回了自己帐篷中，打算从背包里拿点医用绷带、碘酒和消炎药什么，谁知道捣腾了半天，竟是一无所获。

　　　　我托腮想了下，正要以为该不会是自己忘了时候，忽听帐篷外卓扬一声“葛叶”，我忙又冲了出去。飘着细雨三人型帐篷外，我捂着鼻子，低头看了看脚尖，说：“你那边怎么样了？”

　　　　他说：“进来。”

　　　　我啊了声仍旧疑惑，没想这时帐篷忽地掀起，我一怔，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卓扬带进了帐篷里。眼前草地上，原本一大滩血迹已然被及时处理，但管如此，这里鲜血味道依旧严重，我张了张嘴，正要问他究竟是怎么做到？忽见他将身旁包里白纱布拿了出来，顺便说道：“你按着志明腿，我来上绷带。”

　　　　原来东西是被他早一步拿来了，我吁了口气，又看眼现半身横睡袋上，凤梨头早塌了一半志明，不由说：“他一老大爷们，我要是按不住怎么办？”

　　　　卓扬反问：“那你会上绷带么？”

　　　　我：“……我可以学！”

　　　　我话刚说完，就见睡袋上志明挣扎着抖了抖自己腿：“……我不要当试验品！”

　　　　我、卓扬：“……”

　　　　时间再过去小半刻，就我看着卓扬行云流水替志明做完消毒、缠绷带、上抗生素这一系列程序以后，没想角落里一直没说话夏夏突然幽幽唤了一声：“志明。”

　　　　我心一紧，跟卓扬对视了眼，下意识就将视线望了过去。此时，由于帐篷里营灯已经被卓扬重打开，所以夏夏现表情很难不被我们看眼内，我留意到，夏夏现眼角虽然挂着串泪光，但脸却是扬着，而这也就表明，她并不想掩饰什么，果然，她紧了紧手心，便很说：“我不是故意。”

　　　　听到她这么讲，我终于松了口气，我眼瞧向志明，倒是他听后将头向上移了移，半响，说：“夏夏，其实我……不疼。”

　　　　他话说完，夏夏眼泪立刻就流了出来，止不住似，连我都跟着一阵心酸，只想着要上前安慰她一番。然而，我动作很被卓扬挡下，灯影中，他眼镜反着光，他问：“夏夏，刚才你究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