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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猿道尊-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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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悟空的转世之身名为孙盛,乃是一个将军家出身,家族地位崇高。灵雪则是转世为富家千金,名曰赵悦芸,貌若天仙,倾国倾城。俩人自小相识,青梅竹马。但是孙家家道中落,被朝廷下令通缉追缴,四处逃亡,孙盛的母亲自缢而亡,其余家人父亲皆被朝廷所杀,唯有孙盛被华岩寺慧善法师救下,自此,孙盛皈依佛门,法,慧觉法师,常伴青灯,持斋把素,再不问红尘世事。
赵悦芸闻听父母说起此事,心中不由得大惊,她一介女流之辈如何知道孙家被朝廷通缉,如此大事,只道是父母亲道听途说,但是也不免心中疑惑,一番打听之下,才知道父母亲所言为真,不由得又是伤心又有几分不解。伤心的是,孙胜入了佛门,忘却红尘,也忘却了自己;不解的是,孙家被陷害,通通被冤杀,孙盛未死,却不思报仇,为家人洗雪沉冤,却入了佛门,常伴青灯?悦芸不明白。
这一日,吃过午饭,悦芸的父亲赵严义与母亲刘氏在正厅品着茗,闲聊些家常。悦芸自外面缓步走了进去,对二老施礼道:“父亲,母亲。”二人皆是微微一笑,刘氏笑道:“芸儿,坐下来吧,你爹老是在外忙生意上的事,我们一家人也很久没有聚在一起好好地聊一聊了,今日恰好你爹也在,我们便聚下来,好好聊一会吧。”悦芸一笑,随即坐下。与父母聊了一会,悦芸便切入正题。
就听悦芸开口道:“爹,娘,女儿想去华岩寺走一走,一来进香求佛祖保佑爹爹和娘长寿安康,祈祷我们赵家家大业大,二来,也是去见一个多年未见的故人,不知爹娘是否准许?”赵严义听闻笑道:“故人?是孙盛吧?哈哈哈哈!去吧。”悦芸听得父亲的笑声,顿时两腮泛起了桃红。其母刘氏笑道
:“你二人也是多年未见了,去见见也好,只是早些回来便罢了,去吧。”悦芸笑道:“谢爹娘!”
随即起身,出了正厅,因为华岩寺离赵家也不是太远,只是三十里远近,悦芸便教仆人丫鬟备了马,独自一人出城去了。不多时便行至城外一座寺院,香烟袅袅,钟声隐隐响动着,回旋着,诵佛之声在耳,寺院门里有几人来回出入,许多的香客跪在佛前许愿,显得香火鼎盛,此处正是华岩寺。
悦芸下了马,把缰绳套在一旁的树干处,缓步走入华岩寺之中,那些香客都不由得回头多看了她几眼,悦芸也意,只是买了香烛,到佛前拜了三拜,便将香烛放到香炉之中,又回到佛前虔诚拜下,双手合十,闭眼,口中似是在祈祷着什么,又自拜下。起身,又添了香油钱,方才对一旁的一年轻和尚问道:“小师父问你们这华岩寺中可有一个师父叫孙盛的?”
那和尚一脸的茫然,道:“女施主,我寺中并无此人。”
悦芸显得有些失望,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哦对了,他的法是慧觉法师,不知可有这位师父?”那和尚抬眼看了悦芸一眼,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且随我来。”说罢,双手合十,转身缓步向着后面禅房走去,悦芸也随之跟上。
转过前堂佛陀金身法相,过了阁楼,早至后厢禅房门前,悦芸伸出手去,敲了敲那扇紧闭的木门,那时她心中想起了许多许多过往,往事如烟云一般,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悦芸的眼眶渐渐地红了,湿润了。她的手颤抖着,深深地吸了口气,她开口道:“慧觉法师,小女子赵悦芸求见。”声音有些颤抖。
禅房之中,慧觉法师盘坐在榻上,一身袈裟,双眼微闭着,手中持着一串檀木制成的念珠,随着口中轻声念动的佛经,一颗颗地缓缓拨动着,如此反复。旁边的一个小沙弥开口轻声问道:“师父,有人求见你,是否要开门相迎?”慧觉法师缓缓地睁开眼睛道:“我已决心不再沾红尘俗事,你且出去,开了禅门,言语打发那女施主出去便是了。”当下起身,转入幔帐之中,隐了身形。
那小沙弥转身到门前,开了禅门,双手合十,对悦芸施礼道:“女施主,今日我师出外还未回来,小僧前来为他打扫禅房,女施主请在寺中用过斋饭,回去,改日再来不迟。”悦芸也是心思玲珑之人,自然知道这小沙弥说的不是实话,当下开口道:“是吗?小师父,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莫要犯了戒啊。”那小沙弥微微低下,口中诵道:“阿弥陀佛。”悦芸道:“既如此,那我明日再来。说罢,转身离了华岩寺去了。禅房中,在幔帐后的慧觉法师,双手合十,缓缓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果然,第二日悦芸又自前来,依旧是到佛前上香礼拜,磕头祈祷,而后转至后厢处求见慧觉法师。如此反复几日,但依旧无法如愿相见,只得默默地转身离开。慧觉法师心中也实是不忍。他自小与这赵悦芸相识,青梅竹马,感情极深。但是自己已经皈依了佛门,本来应该放下红尘俗世中的七情六欲,爱恨痴嗔,六根清净。佛门讲,放下即自在,但是,哪里能说放下就放下的,放下了就能够真正自在吗?还是平添更多的痛苦呢?
终于,到了第九日悦芸再来之时,她没有再去敲门,而是站在禅房门外,带着哭腔道:“孙盛,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两人已经几年不见,我来,只是能够见你一面……可是……为什么你连让我见你一面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为什么……”说着,她已经控制不住,哭出声来。坐在禅房之中的慧觉法师听着那哭声,心中一酸,缓缓地道:“冤孽……善哉……善哉!”他睁开双眼,缓缓起身,走过去,把门打开了,双手合十,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
“孙……盛。”悦芸缓步走了过去,说道,那声音显得有些无力,慧觉法师见这个女孩的俏脸上挂着泪珠,不由得感到一阵的内疚与心酸,他只得闭上了双眼,不敢看她,口中缓缓道:“善哉……善哉……女施主,贫僧法……慧觉……”悦芸的脸上现出了动人的笑意,道:“孙盛……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太好了……太好了……”说罢,伸出手去,就要与之相拥,慧觉法师慌忙躲开,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贫僧乃是出家之人女施主自重。”
悦芸笑了,笑得有几分凄凉,又再一次落下泪来,道:“孙盛……你为何要出家?为什么?难道……你真的能将过去的一切全部忘却……包括我吗?”
慧觉法师道:“放下,即自在,世事一切接待如露亦如电,如梦幻泡影,一切自无中而来,又往无中而去,空即是不空,不空便是空。女施主,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只有放下了,才能得大自在。善哉!善哉!”悦芸泣道:“但是……我忘不了……”“善哉……善哉……”还未等她说完,慧觉便转身入了禅房,将门轻轻地关上。悦芸呆呆地站了许久,方才转身奔出了华岩寺……
悦芸走后,连续九日慧觉法师皆是心绪不宁,他不知道自己选择的修佛出家之路究竟是对是错,虚无缥缈的仙佛菩萨,是否真能抛开世事一切,斩断七情六欲,四大皆空,无喜无悲,若是如此,那菩萨又为何能够觉有情?如此佛门不空,那又何来遁入空门之说?或许是悦芸的一番话将他点醒了,便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令慧觉法师想明白了许多,是啊,他并不能将以前的一切过往全部忘却,又如何能够做到心无一物呢?
慧觉法师再也无心参禅,领悟佛法,遂即起身出了禅房,直至大殿之上,此时殿中却无香客信徒,只有几个小和尚还在殿上守着,见慧觉法师前来,急上前施礼,慧觉还礼,而后在佛陀金身之前盘膝坐下,右手持念珠,左手敲着木鱼,口中诵念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他诵念的正是《观音心经》。
一卷《观音心经》还未诵念完毕,慧觉法师却是忽的将念珠放下,也不再敲打木鱼,只是双手合十,口中又诵读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後相随。是以……”这次念的却是太上老君的《道德经》越念越快,越念越玄,如天音一般,全寺众僧皆可闻得,是以全寺之人皆出来闻听。
欲知后事如何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章 不远千里拜灵山()
话说孙盛被那华岩寺的方丈慧善所救,投身华岩寺皈依佛门,为慧觉法师,常伴青灯礼佛陀,但是,自小与之青梅竹马的赵悦芸寻到了华岩寺中,欲与之相见,但是慧觉法师避开红尘多年,又岂肯再沾情爱之念,自然是不肯相见,但是悦芸去而复返,如此九次,也只是见他一面。佛陀菩萨亦是有情,何况慧觉法师乎?当下开了禅房,与悦芸相见,一番言语交谈,对慧觉犹如当头棒喝,醍醐灌顶。
他开始想,自己自入了佛门每日研习佛法经意,想要度化世人为善,皈依佛法,但是要度人,就必须要先度己,自己却还不能脱去红尘俗事的牵绊,如何有能力去度人,既如此,自己修佛法,是对还是错呢?他也不急多想,起身出了禅房,直至大殿之上,盘膝坐于佛陀金身之前,念起了一卷《观音心经》还未念完,便将手中念珠放下,停了心经,却是将那太上老君的《道德经》念诵了起来。顿时便如天音梵唱,引得全寺众僧皆过来闻听。
《道德经》乃是道教三清圣人之首太上老君所创,内蕴道法自然之玄妙,此刻自这慧觉法师口中诵读出来,也是显出了几分玄之又玄的味道,在场的全都是修佛之人,自然不明这《道德经》之意,但是虽是懵懵懂懂,但也是觉得身心一阵舒畅。就连慧觉法师自己也是不知怎么回事,自己从未学过这道德真言,只是随心而发,只觉得心中一颤,也便随口念了出来,并未得真意。
正在念诵之时,忽然大殿之中一尊地藏王菩萨金身,似是一瞬间活了一般,但见他将手微微一抬,伸出一根金色的手指,往那慧觉法师点去,一道金光飞出,眨眼便到了慧觉法师头顶,一下击在了他的天灵盖上,慧觉法师的头颅自顶部裂开,而后瞬间愈合,人却已经倒在了地上,没了生机。这说起来繁琐,但其实也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是以,那些僧众只是忽的感觉殿中一尊金身光芒一闪即逝,那慧觉法师已是倒在了地上。
慧觉法师身旁的几个小和尚见到慧觉法师忽然倒地,顿时大惊失色,忙上前一把扶起,以手轻轻探去,却哪里还有气息,将他放下,双手合十,缓缓道:“阿弥陀佛!慧觉法师……已经……魂归极乐了。”满寺众僧,皆是一脸的哀伤,想这慧觉法师对佛法的悟性甚高,但是今日却是无故死在这大殿之上,怎的不教人为之一叹。寺中的长老方丈将慧觉的尸首放在板上,又着僧人取来一根杨柳枝,沾水洒在慧觉的尸体上,开始诵经为他超度。
次日,悦芸又自前来华岩寺,见那寺门开着,却是没有香客信徒前来祈福,只有一个和尚在外面清扫落叶,将那些树叶又放回了树根旁,作个落叶归根。丝丝凉风自天际吹来,带起了地上的点点沙尘,把这平日里信徒往返,香火鼎盛的华岩寺增添了几分凄凉肃杀之意,悦芸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对。
她走过去问那扫地的和尚道:“师父,为何今日这华岩寺如此静寂无声,也无香客呢?寺中可是有事发生?”那和尚抬起头来,看了看悦芸,眼神中似有几分无奈,半晌,他才开口道:“慧觉法师……于昨日,已魂归西方,阿弥陀佛!”悦芸顿时如遭雷击,全身一颤。也不管不顾直闯进大殿之中,却见那慧觉的尸身躺在地上,双眼紧闭着,一旁围着众僧徒,为他念经超度罢,皆站起身来。
悦芸见此,顿时心如刀绞,眼角的泪水不住地滑落下来,她缓缓地蹲下身子,握住了慧觉法师那冰冷僵硬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上,泣道:“孙盛……醒醒……醒醒……不要吓唬悦芸,悦……悦芸会生气的……你醒醒,好不好……呜呜呜……”泪水不住滑落,最后,她终于无法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悲痛,大哭了起来。
许久,哭声渐渐地止住了,但是泪水依旧无声地流下,悦芸转过头去,问一旁的方丈慧善法师,道:“为什么……”慧善法师叹了一声,遂将昨日之事,尽数言明,最后只得安慰道:“死者已矣,施主且节哀顺变吧。唉!”悦芸用双手撑在地上,慢慢地站了起来,似是一下子虚弱了许多,全身无力。
悦芸走到佛陀金身之前,一下跪了下去,双手合十,纳头拜了一拜,又将那一旁的木鱼敲了九九八十一下,又自拜了三拜,抬起头来,缓缓地闭上了眸子,一滴眼泪自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滴到了蒲团之上。一旁的僧众,皆是双手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悦芸起身,忽的将慧觉法师的尸身扶起,也不管众僧如何,直接将他被背出寺外,将其安坐在马上,策马回赵家去了。
到了赵家之时,悦芸便命几个仆人将慧觉法师的尸身放在架上,好生看守,自入正厅去见父母,刘氏见女儿双眼带泪,哭成了一个泪人,急忙问道:“芸儿为何如此伤心,你不是去见孙盛了吗?如何却哭成这般?”悦芸泣道:“娘,孙盛他……死了。”刘氏夫妇一听皆是大惊,刘氏问道:“怎么回事,昨日你去见他时,还在寺中,怎么会……”
悦芸遂将前事说明,又道:“孙盛冤死,女儿要带他上西方灵山,去问问佛祖,孙盛为何而死,也算是给孙盛多年修佛的交代了。“刘氏道:“芸儿,那灵山乃是只是一个传说中的地方,并没有真正存在过,你如何去得,悦芸抹去泪水道:“若无灵山,女儿也愿前往。”这或许就是一种执着,悦芸愿意走这一路,不为见佛,只为能够求得一个答案,情之一字,有的时候,便会让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刘氏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一旦下定决心,那便不会动摇,几番劝阻无效,两人只好答应,赵严义道:“既然芸儿你如此执着,那便自己小心,早去早回便是了。”悦芸哽咽道:“谢爹娘成全。”急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便转身去收拾了包袱,配上随身的宝剑,而后背上孙盛的尸身,出了赵家,一步一步向着西方而行。
悦芸走后,赵严义与刘氏二人皆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口中道一声:“大善!”随即二人便化作两道光华,缓缓成一道彩光,冲天而起,一下不见了踪影,赵家的一切也全部化虚无。这却不表。
却说悦芸背着孙盛的尸身,一路往西而行,一路风餐露宿,穿城过镇,她以娇小的身躯一路行去,路上之人或是以异样眼光看她,或是心善之人见她可怜,欲将慧觉法师的尸身埋葬入土为安,将她收留免得孤苦无依。但她并未因此动摇分毫,只是硬咬银牙,挺过的风雪苦楚,向西方而行,只是到灵山看一看佛究竟是虚无缥缈的,还是真的存在。
春秋交替之间,岁月无声地流逝着,不知不觉之间已过了几年,也不知为何,那慧觉法师的的肉身依旧如故,没有一点发紫甚至**的迹象,按道理,常人死后,三魂七魄离体而出,肉身无主,不出七日,必定是**的只剩下了一副骨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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