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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飞刀之棋局-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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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她对面的女子,身穿一件白色的长裙,外面套着一条粉红色的披肩。一头长长的秀发披至腰背,只在靠近秀发的末端处,随意地束了一个红结。桌上,她的左手边,搁着一把小小的罗伞。
这二人都是侧向房门而坐。俞不凡等人初进到房内,都只能看见这二人的侧面。
那名青衣小厮,则站在青年男子身后约三步远处。
听到俞不凡等人不请自入,那名青年男子和白裙女子都将手中的筷子放下,侧过头来,看着俞不凡等人。
俞不凡等人这才看清,那名青年男子看相貌虽在二十七八之间,但其脸上,却似饱经风霜。而那位白裙女子,一望之下,立即让俞不凡等人惊了一个好大的艳。
青年男子带着些歉意说道:“适才阿生无礼,搅了四位少侠的雅兴。还请四位少侠见谅。阿生,给四位少侠道个歉。”
那名青衣小厮走上前来,对着俞不凡等人一拱手,说道:“请四位少侠见谅!”
俞不凡潇洒地哈哈一笑,说道:“无妨!无妨!”说罢,俞不凡对着青年男子和白裙女子拱手道:“华山俞不凡!还未请教兄台和这位姑娘的大名。”俞不凡的话是对二人说的,眼睛却一直看着白裙女子。
青年男子淡淡地说道:“我只是个无名小卒。四位少侠若是无事,请便吧。”说罢,青年男子和白裙女子都转过头去,复又执起筷子,继续用餐。
青衣小厮将手朝门口一引,对俞不凡等人说道:“四位少侠,请!”
陈宇清冷笑道:“这位兄台好大的架子!搅了我们的饭局,又要赶人,莫非是瞧不起我们四人?”
章忠淳也冷笑道:“兄台既知我们四人是谁,还敢着人前来相扰,怎么又连名号都不敢报了?莫非只是在佳人面前,故作姿态?”
青年男子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筷子放下,先对白裙女子抱歉地笑了笑,随即转过头来,看着俞不凡等人,淡淡地说道:“四大俊彦,破太湖三十六匪,得银三百万两。斩九华山叛徒不戒,得九华山九华十三剑剑法。杀漠北巨盗熊氏兄弟,得银四百五十万两。擒江湖大贼金不空,得银六百万两及宋家破风剑阵。对也不对?”
第十五章 剑意无痕()
俞不凡等人呛啷一声拔剑在手,指着青年男子,齐声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青年男子依旧用淡淡的口气说道:“虽是自盗匪手中取得,终究是不义之财。据之不义。各位少侠还是将其交到官府吧。至于九华山的剑法和宋家的剑阵,各位少侠若是能物归原主,九华山和宋家定然感激不尽。”
蓝飞凌沉声喝道:“阁下是官府中人?还是贼人的同党?”
青年男子说道:“我只是个无名小卒。”说罢,青年男子站起身来,将桌上的连鞘之剑抓在手中,对白裙女子拱手道:“梁姑娘,这饭是吃不下去了。抱歉!”
白裙女子也站起身来,伸手取过桌上的罗伞,执在手中,微笑道:“风公子客气了。走吧。”
见青年男子和白裙女子欲要离去,俞不凡等四人将手中的剑刷地一横,拦在二人身前。
俞不凡沉声喝道:“阁下今日若是不说清楚,休想离开!”
青年男子微微一皱眉,问道:“说清楚什么?”
陈宇清喝道:“说清楚你到底是谁!为何要血口喷人,中伤我们?!”
青年男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四人虽然未必是在仗义行侠,却也是在杀贼除恶。念在你们终有善举,虽有贪行,却无他恶,你们走吧。”
章忠淳喝道:“阁下既然不愿说清楚,手底下见真章吧!”说罢,章忠淳单手一扬,手中阔剑对着青年男子当头便劈,使的正是青城剑法之中的大杀招,青城凌岳。
章忠淳这一出手,俞不凡、陈宇清和蓝飞凌三人也齐齐挺起手中长剑,各使杀招,对着青年男子劈刺过去。
青年男子叹道:“小恶生大恶。诚不我欺。”
青年男子一边叹气,一边将手中的剑鞘一挥。笃笃笃笃四声轻响之后,章忠淳等四人尽皆觉得手腕酸麻,各自后退几步。
见青年男子剑不出鞘,却在一招之间就将自己四人逼退,俞不凡等人心中,齐齐大惊。
这四人自联袂行走江湖以来,莫说是在年轻一辈中从来都未逢敌手,便是老一辈的许多成名高手,他四人也未真正地放在眼中。
太湖三十六匪、淫僧不戒、熊氏兄弟、大贼金不空,哪一个不是老一辈的成名高手?还不都是饮恨在他们四人的剑下?
俞不凡等四人对视一眼后,俞不凡喝道:“剑阵!”
说罢,四人如同穿花般一阵晃动,一个杀气腾腾的剑阵立即形成。剑阵一成,便朝着青年男子滚滚而去。剑气森森,杀意凛凛。
青年男子又叹道:“这便是破风剑阵了。”一边叹着气,青年男子一边拔剑出鞘,身形朝前一突,突入剑阵之中。
叮叮叮叮几声轻响之后,青年男子退回原处,只留下僵立在原地的俞不凡等四人。只见俞不凡等四人脸上,全无血色,汗珠滚滚而下。
俞不凡等四人,都是剑道高手。尤其是这两年来,四人联袂行走江湖,不知道杀死了多少奸恶之徒。四人对于杀意,极是敏感。
方才那一刻,他们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青年男子的剑中,毫无杀意。但尽管如此,剑意入体,依然让俞不凡等四人觉得浑身冰寒。好似下一刻,他们的江湖路就会走到尽头。
俞不凡垂下手中的长剑,颤声问道:“阁下究竟是谁?莫非是李探花身边的那一位剑侠?”声音之中,满是惊惧。
青年男子叹道:“风某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焉敢与飞剑侠比肩?四位少侠还请听风某一言。四位少侠都是年轻俊彦,又是剑中奇才。若是能摈弃心中贪念,四位少侠必能成就大器,造福武林。”
说罢,青年男子对白裙女子笑道:“抱歉!让梁姑娘久等了。梁姑娘,请!”
白裙女子笑道:“能够得见风公子的剑法,何其荣幸!风公子,请!”说罢,白裙女子轻移玉步,款款朝门口行去。
白裙女子从俞不凡等人的身边经过时,一阵清香传于俞不凡等人的鼻中,俞不凡等人立即觉得心神大定。
青年男子方自随着白裙女子走至门口,俞不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身后对青年男子躬身抱拳道:“俞某等人多谢阁下剑下留情!阁下可否赐下名号?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日后若是有缘,俞某等人定当报答阁下的不杀之恩!”
青年男子转过身,微微一笑,说道:“我叫风无痕,只是个无名小卒,没有名号。”说罢,青年男子转过身去,和白裙女子一起走出了房间。青衣小厮对俞不凡等人拱了拱手,也随着走出了房间。
待到俞不凡等四人追出房间,太白楼中,哪里还有三人的身影?
四人回到自己的房间,陈宇清面色阴沉地问道:“俞兄,蓝兄,章兄,这风无痕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号人物?”
俞不凡叹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俞某说句各位兄弟不爱听的话。我们都是井底之蛙啊!”
陈宇清复又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俞不凡意兴索然地说道:“各位兄弟,六扇门之行,还是作罢吧。银两交给官府,剑法和剑阵交还给九华山和宋家吧。”
蓝飞凌急道:“俞兄,若是将这些东西交出去,岂不是会……?”
俞不凡打断蓝飞凌的话,说道:“银两只需匿名交至官府即可。至于剑法和剑阵,即使九华山和宋家知道是出自不戒和金不空之手,念在我们将其夺回的份上,想必也不会过于为难我们吧。”
章忠淳皱着眉头问道:“接下来呢?”
俞不凡复又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两年,俞某与三位兄弟一起行走江湖,一直未得机会,聆听门中长辈的教诲。俞某打算与三位兄弟就此别过,返回华山。三位兄弟,就此别过。”说罢,俞不凡对陈宇清、蓝飞凌和章忠淳三人抱拳一礼,径自出了房间。
待到俞不凡离去,陈宇清等三人面面相觑一阵,分别拱了拱手,也自行离去。
长街之上,白裙女子手撑罗伞,白纱遮面,一边缓缓与风无痕前行,一边笑道:“风公子的剑法,着实让人叹服。知音虽不知剑,却已觉得,风公子的剑法,已臻开宗立派之境。”
风无痕笑道:“剑意未成,岂敢妄自尊大?梁姑娘取笑了。”
白裙女子笑道:“风公子过谦了。四名剑中奇才联手,风公子一招破剑,一招破阵。知音岂敢取笑?”
笑罢,白裙女子问道:“风公子的剑法,可有名字?”
风无痕答道:“我所悟的剑法,只重剑意,不重剑法。剑意不成,不敢命名。”
白裙女子笑道:“风公子若是不弃,知音倒是有一名相赠。”
风无痕停住脚步,对白裙女子躬身施礼道:“请梁姑娘赐教!”
白裙女子敛衽一礼,说道:“风公子名无痕,剑亦无痕。你之剑法,不如就叫做无痕。如何?”
风无痕赧然道:“以名为剑,梁姑娘太看得起风某了。不过,梁姑娘赐名,风某岂敢不受?风某这剑意,便叫做无痕剑意了。多谢梁姑娘!”说罢,风无痕对着白裙女子又是躬身一礼。
白裙女子回了一礼,笑道:“风公子客气了。”笑罢,白裙女子复又缓缓前行。
风无痕随着白裙女子走了几步后,问道:“梁姑娘,风某欲前往六扇门,请钟大人赐刀一见。梁姑娘可有兴趣前往?”
白裙女子笑道:“飞刀出世,风云际会。应运而动的,都是大英雄大豪杰。知音一介女流,岂敢不自量力?”
风无痕笑道:“梁姑娘有何打算?”
白裙女子笑道:“知音一个小女子,难得来到这京师繁华之地,自是要先去看看女儿家的胭脂水粉了。”
说罢,白裙女子对风无痕嫣然一笑,说道:“风公子可要与知音一起前往?”
风无痕微微一滞,对白裙女子拱手道:“既如此,风某就不打扰梁姑娘的雅兴了。梁姑娘,后会有期。”
白裙女子复又对风无痕一笑,说道:“风公子保重。”
说罢,白裙女子转过身去,袅袅婷婷地朝着远处的一家胭脂铺走去。
待到白裙女子走进胭脂铺,那名青衣小厮笑嘻嘻地对依旧立在原地的风无痕道:“公子,福生还是第一次看到公子与一名女子如此投缘。佳人有约,何不前往?”
风无痕伸手在青衣小厮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记,笑骂道:“你这皮猴!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说罢,风无痕叹道:“奇女子啊!走吧,去见见钟大人。”
第十六章 血仍未冷()
西北。老林。午时在即。
一条根本不能被称作道路的羊肠小道上,一个身穿粗布衣的青年背着一大捆松枝,正在踯躅前行。
青年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青年每一步迈出,都是左脚先出,然后右腿才跟着拖上去。
尽管如此,青年却走得极稳。青年走在曲曲折折、高低不平的羊肠小道上,挂在其背上松枝之上的一只肥硕的野兔,却丝毫不见有任何的摆动。
三曲两弯之后,青年的眼前,出现了三间柴房。三间柴房的周围,是一大圈高高的篱笆墙。篱笆墙的墙头,露出许多藤藤蔓蔓,在迎风摇摆。
柴房入眼,青年立即加快了脚步。行至离柴房约十丈远处时,青年微微顿了一下,复又前行。
走到院子前,青年喊道:“娘,我回来了!”
院内,响起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回来啦?快进来!小路来了。”
青年推开院门,只见院子中,一个脸上挂着笑容的青年正在推着石磨,缓缓地转着圈。石磨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时不时地将豆子朝石磨里加。
青年先是对老妇人恭谨地施了一礼,又对推磨的青年点了点头,然后将背上的柴枝与院中的一大堆柴枝放在一起,取下柴枝上挂着的兔子,说道:“娘,我今天运气好,套到了一只兔子。娘,我来。”一边说着,青年将兔子放在地上,抢下老妇人手中的勺子,开始朝石磨的磨芯里添豆子。
那名正在推磨的青年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天我有口福了。”
老妇人笑道:“雪儿,你和小路说会儿话。娘去将兔子拾掇了。”说罢,老妇人伸手拎起地上的兔子。
加豆子的青年放下手中的勺子,站起身来,一边去抢老妇人手中的兔子,一边说道:“娘,我来。”
老妇人将青年的手挡住,说道:“小路难得来一回。你和小路说说话。娘自己拾掇。”说罢,老妇人拎着兔子,朝柴房内走去。
待到老妇人离去,推磨的青年一边继续溜着圈,一边腾出手比划了一下,低声说道:“又出现了。”
加豆子的青年手上微微一顿,放下手中的勺子,站起身来,一边朝柴房走去,一边喊道:“娘,小路要走了。”
老妇人从柴房内走出,嗔道:“这孩子,尽瞎说!小路刚刚才来,怎么会又要走了?哪有到了吃饭的时候把人往外赶的?”
推磨的青年停了下来,对老妇人躬身道:“大娘,侄儿确实是有事要办,正好路过此地,顺便来看看大娘。大娘,侄儿告辞!”
老妇人叹了一口气,走至院中,在石磨旁的凳子上坐下,说道:“我老太婆这地方,一不临川,二不靠水。既无大贼,也无大豪。你一个神刀门的门主,怎么会路过此地?你们这两个孩子啊,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把我老太婆当傻子。”
那名加豆子的青年在老妇人身前跪下,说道:“娘,孩儿从不曾欺瞒娘。”
那名先前推磨的青年也再度躬身道:“大娘,侄儿岂敢欺瞒大娘?”
老妇人复又叹道:“小路,雪儿一回来,你就要离开。说吧,是不是开儿出事了?”
跪着的青年抢着说道:“娘,小叶没事。”说罢,青年转过头,第一次露了个笑脸,对先前推磨的青年道:“小路,你快带着你的人去找到小叶,带他回来见见娘,省得娘担心。”
先前推磨的青年正要答话,老妇人再度叹了一口气,说道:“雪儿,让小路说吧。小路,开儿出了什么事?”
跪着的青年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先前推磨的青年身前,说道:“别动。”
先前推磨的青年苦着脸说道:“能不能不打脸?”
先前跪着的青年点了点头,手一挥,砰的一拳,正中先前推磨的青年鼻梁,随后说道:“说吧。”
先前推磨的青年抹了一把鼻子上的血,苦笑道:“不是说不打脸的么?”
先前跪着的青年冷冷地说道:“鼻子是脸么?”
老妇人站起身来,走到先前推磨的青年跟前,一边用手中的手帕拭去他脸上的血迹,一边对先前跪着的青年喝道:“雪儿,小路是你的兄弟!哪有见一回打一回的?”
先前跪着的青年复又跪下,对老妇人说道:“娘,孩儿知道错了。”
先前推磨的青年走过来,一边将跪着的青年朝起拖,一边对老妇人笑道:“大娘,都是侄儿自找的。侄儿宁愿挨傅大哥的拳头,也不愿接他的刀。”
老妇人叹道:“唉,你们啊!小路,你说吧。”
待到老妇人回到石磨前的凳子上坐下,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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