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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救的人全死了-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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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陛下一直宿在西宫也不是个办法,她若实在不喜欢你,就再替她寻几位郎君嘛。”姓吴的将军性子直接,以为柳文倾是受了冷落,才终日惶惶。

    吴将军饮了杯酒,接着道:“由你这位王夫亲自替她挑选,陛下自然会高看一眼的。当务之急是要将陛下从西宫里请出来。”

    柳文倾垂了垂眸,神色倦怠。

    吴将军以为戳到柳文倾的痛处,惹他不高兴了,又道:“当然了,柳大人您在陛下心中是不一样的,就算得了再多的郎君,陛下还是最看重你。。。。。。”

    “吴大人,我酒饮的多了,有些头疼,先告辞了。”

    柳文倾捏了捏额角,起身向外走去,将一室的热闹抛之身后。他在屋外站了半晌,露水染上衣衫,陡生寒凉,他仍是无知无觉地站着。

    身后有人捧上一樽茶,茶香氤氲,模糊了他的视线。

    “大人喝茶。”

    是个女人。

    这本是一处男子寻欢作乐的酒楼,方才席间也有不少女子作陪,柳文倾只顾想心事,并未注意到身边的女人。

    他接过茶,热乎乎的涤荡了心胸,脸色缓和了不少。

    “多谢。”

    他原本打算转身走开,身后女人突然拉住了他的袖子。

    他回眸看她。

    “大人若是心情郁闷,不妨下次再来,绿衣替您煮一壶好茶。”女人的声音柔柔的,话语里尽是体贴,很难让人讨厌。

    可柳文倾却想起宫里的那位,嗓音从来都是沙哑的,与他相对不是谈政事,就是聊军务,唯一一次与他袒露心扉说的还是世家贵族,而且他隐隐记得她提及了宣氏一族。

    想到这个姓氏,他的头更疼了。

    绿衣身处风尘,早已见惯了各式各样的男人,面前这个却和别人不太一样,他只饮酒,不谈风月,也无心朝他卖笑的女子。从席间他的眼神里,绿衣可以看出,他在想另一个女人。

    哪怕是此时此刻,他也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呢。绿衣低着头微勾唇角,这还是头一次呢。重新抬眸,她笑得更加柔软:“大人,若是实在难受便在隔间休息一下再走吧。”一边伸手去扶他。

    “不必了。”柳文倾推开她的手,径自离开了。

    与其留在此处消磨时间,不如想想办法该如何说动女王,或许吴将军说的没错,哪怕自己不行,也得找找其他人来劝。柳文倾自嘲地想。

    除了世子卫昭,对卫灵溪算得上重要的人,其实还有一位。

    前王后小周氏。

    先王仙去后,小周氏主持着解散了后宫。先王不近女色,后宫里本就没几个妃嫔,询问了她们的意见后,便将人送出了宫去,而小周氏自己,也没有继续留在宫中,而是去了远在青州的一座寺庙清修,青灯古佛,为先王祈福。

    小周氏远在青州,从靳州过去,最少也要五日。柳文倾想了想,给同在青州的一位将军,曾经在战场上与他共同御敌的生死之交,去了一封信。

    十日之后,小周氏回了靳州城。

    离开王城已有数年,再次回来,小周氏已经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或许是庙中清修的缘故,远远望着,小周氏身上仿佛自带一股禅意。

    下了车辇,小周氏步行入西宫。

    西宫侍者不曾接到消息,望着一身素衣的小周氏,怔愣了许久。

    还是女王身边的蕊初最先回过神来。

    “王后娘娘?”

    小周氏负手而立,淡淡一笑:“我早已不是什么王后了。我记得你叫。。。。。。蕊初。我儿何在?”

    卫灵溪依旧陪在卫昭的寝殿里。

    卫昭自那日失踪后,便一直昏迷,从未醒过。她不吃不睡的陪着,整日只饮一些谢时雨调配的药水。此时脸颊消瘦,精神不济,听见蕊初来报,少见的愣了一会儿。

    “你说谁来了?”

    “先王后娘娘,陛下您的母后,从青州来了。”

    说话间,小周氏已经走了进来。

    “灵溪。”

    听到这久违的声音,卫灵溪仿似梦醒,撑了下床沿,费力地坐起。

    “母后,您怎么来了?”

    小周氏瞧着卫灵溪枯瘦的形容,长叹一声:“再不来,我怕你就得代替我去见你父王了。”上前几步,握住她的手腕,说道:“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她的女儿,何时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候呢。

第八十八章() 
西宫虽偏僻;却是整个王宫里面积最大的几个宫苑之一;庭院里头还搭建了高高的秋千架。从雅致的雕花窗望出去;依稀能看见秋千椅上飘落的杜英花瓣。

    那曾是世子卫昭平日嬉戏的一个好去处。卫灵溪每每入西宫;都能听到卫昭摇荡间传来的清脆笑声。

    “我外孙如何了?”小周氏拨开遮住女儿眼睛的几缕青丝。

    卫灵溪侧了侧身;露出床榻上安睡的孩童容颜。

    小周氏摸了摸卫昭的脸;无声喟叹。

    这孩子刚出生的时候身子就不好;她身为外祖母特意去道观替他算了一卦。

    一阳陷於两阴中,有重重险阻之意。卦名坎坷、波折,是个短命福薄之相。信了卦象;她一开始便对这孩子多有疏远,总归是个留不住的,何必徒添伤感。

    这孩子同他们没有缘分。

    可身为人母;卫灵溪从未信过这些。她看了看卫昭的脸;透过他的眉目,仿佛又看到了昔日那抹灵动而活泼的影子。“神医说昭儿会醒过来的。母后;你想必还不知道;替昭儿看病的;是黄泉谷的神医;还是王叔亲自请回来的。”

    小周氏顿了顿;她显然也是少数几个知道卫度没有死的人。夫君使了卑劣的手段从裕隆世子手中夺走王位一事;她虽不清楚其中细枝末节,却也听闻个大概,尤其是作为枕边人;她曾目睹了丈夫夜半梦魇时喊出的名字;卫度。执念如此之深,不是爱极,就是恨极。

    没想到卫度受了如此背叛,还能念着昭儿之病。

    “他比你父亲小了许多岁,你小时候,他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少年,偏对你很是喜爱,常常抱你玩耍。灵溪,是咱们对不住他。”想到曾是天之骄子的裕隆世子,小周氏不免生出许多感叹来。

    卫灵溪并不应答,面色始终木然。

    小周氏见她这幅样子,气不过也骂不得,只环视一周,道:“我那女婿何在?当初娶你的时候说的好听,如今娃娃出了事连个人影也看不到。”

    卫灵溪死水一般的神色终于生了波澜。她伸手压住小周氏的肩头,紫袍袖口却在微微发抖:“母后,我找不到他了。”

    小周氏见她眼角泛红,神情一肃,她的女儿向来是个铁打的,没心没肺不说,也从来没在自己这个做娘的面前露出过伤心之色,哪怕是小时候被父王责打,回到她身边也只是龇牙咧嘴一番,痛骂几句就了事。

    如今这幅真心实意伤心的模样,令她狠狠一抽,心底的感觉也由惊慌转为悲痛。

    “莫哭,莫哭,找不到便不找了。天下男人何其多,大不了再替娃娃找个后爹,啊?”小周氏离开的早,并不知道卫灵溪已经同柳文倾成了亲。

    卫灵溪攀着小周氏瘦弱的肩膀,隐忍的吸了口气,逼回眼中的泪意。

    “昭儿要喝药了,母后先去偏殿休息吧。”

    “娘不需要休息,我看真正要休息的是。。。。。。”小周氏触及她的眼神,突兀地收声,哑声道:“罢了,我一会儿再来看你。”

    走出屋外,迎面碰上前来送药的谢时雨。

    小周氏叫住她。

    谢时雨不知她的身份,只微微颔首,停住步伐。

    “陛下如今虚弱消瘦,你们做下人的多用点心,留神照顾着,她喜欢食甜的,尤爱水晶蒸包,叫厨房的去做,即刻送到屋里来。”

    看来是将她当成了值守的小宫女。

    谢时雨也不解释,点点头,向里间行去。

    “唉,等等。”

    谢时雨驻足回眸。

    “算了,我自己去吧,她最是挑剔,不是福锦记的手艺就不买账。”

    说着又匆匆走了。

    谢时雨目送她离开,待素衣消失在庭院拐角处,才转过了身。这位中年美妇人眉宇间同女王陛下有些神似,心中便也猜测到了三分。

    待小周氏做了蒸包送进来时,女王陛下已经睡着了。

    到底是亲人在侧,接连数日都难以成眠的卫灵溪也放下了心防,睡了过去。

    小周氏将手中托盘放下,叹了口气。

    她此行是为了劝卫灵溪重开早朝,人心惶惶之际,一国之君却不理政事,如此下去,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士族门阀势力又会卷土重来,多年心血也将付之一炬。可看到卫灵溪这个样子,她又实在不忍开口。到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她不疼,还有谁能疼呢?难道靠那个女婿?

    转念又想起了宣钦,小周氏眉头一皱,问道:“你们王夫呢?”卫灵溪说的找不到了是什么意思?

    谢时雨自然以为她说的是柳文倾,便照实答道:“王夫一直候在西宫外面。”没有传召,他始终没能进来。

    小周氏蹙眉:“叫他进来见我。。。。。。”低头看见安睡的母子二人,又改变了主意:“还是我去见他吧。”

    。。。。。。

    七月流火,入了八月,天气一日日转凉,幔帐高卷,庭院里吹来风,凉爽宜人。

    小周氏跨过门槛,余光飞快逡巡一圈,却没有见到意想中的人。

    西宫院外栽了一棵古树,枝干盘旋虬曲,张开的树冠覆盖满座庭院,罩下一片浓密的阴影。柳文倾就静静立在这片树荫里,他一眼看到了四处张望的小周氏。

    人是他从青州请来的,连进宫的车马也是他亲自驾的,小周氏对他也只是有个脸熟。走出树荫,小周氏见了他,自然上前问道:“你们王夫呢,不是守在外面么?”

    柳文倾身边仆人奇道:“王夫不就站在夫人面前嘛。”

    小周氏眉头紧皱,细密的皱纹聚集在一起,成了一道拧不开的结。

    “我儿什么时候变的心?宣家小子这么快就失宠了么?”

    方才出声应答的仆人沉默了。

    柳文倾向她深深鞠了一礼,恭敬道:“臣与陛下举行婚礼时,夫人尚在青州,未及时告知,还请您谅解。”

    女儿成亲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不知道。哪怕是闲居青州佛门,也应该派人来通知她一声才是,没有高堂在上的婚礼,像什么样子。

    小周氏沉着声,问他:“是你派人来青州接我的?”

    柳文倾低眉颔首。

    “出了事才想起我来。”小周氏冷哼一声,“宣钦呢?”

    “宣。。。。。。钦?”柳文倾重复着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神色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

    小周氏轻轻嗯了一声。

    柳文倾抖了抖唇,像是难以承受她的话似的:“。。。。。。哪个钦?”

    小周氏看了他陡然变白的脸色,感到些许不对劲来。

    “钦慕的钦。”

    他猛地抬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似乎小周氏嘴里吐出的四个字直接宣判了他的死刑,柳文倾眼圈赤红,宽阔的脊背颤了颤,惨然一笑:“原来如此。”

    记忆回到那一年,少女拧着眉头看他。

    你叫什么?

    柳文钦。

    哪个钦?

    钦慕的钦。

    为什么不是文章天下“倾”的“倾”?

    你若是改名,我便帮你一个大忙。

    。。。。。。

    只不过是因为一个名字,便引来她的出手相助。原来她叫他改名,不是他以为的想帮自己踏上仕途,而是因为不喜欢他有着和她心上人一样的名字。钦慕的钦,这个字,她希望只属于一个人。

    如此霸道的,不讲道理的,玄火的小王姬。

    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你。。。。。。怎么了?”

    见他越来越不对劲,小周氏忙问道。

    柳文倾遮住眼,不想流露出任何软弱的神色,即便如此,小周氏依然透过他的指尖窥到那苍白的脸,血色褪尽。

    柳文倾抬起头,一字一句,椎心泣血:“宣钦,他已经死了。”

    天空一只仓庚飞过,发出兴奋的啼声。

    小周氏心脏狠狠一跳,额角渗出冷汗,“你说什么?”

    柳文倾垂下手,微微翘起唇角,眼角眉梢,俱是冷意。

    “他死了,我亲眼所见。”

    小周氏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她伸手揉了揉胸口,才继续道:“给我细细说来。”

    世子失踪的那天晚上,所有人都找不到卫昭的时候,宣钦满身是血的抱着孩子从长信宫里出来。

    他遇见的第一个人便是柳文倾。

    也是最后一个人。

    宣钦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失血过多,力竭而亡。

    柳文倾远远地瞧见他山岳般的身形倒了下来,即便如此,他怀中牢牢护着的卫昭,依旧毫发无伤地躺在他已经纹丝不动的胸口之上。

    或许是感受到了什么,一直没有动静的世子殿下突然嚎哭了起来。

    哭声哀绝,在静寂的寒夜里久久不散。

    柳文倾俯身去抱卫昭,一点一点解开死死缠绕在宣钦胸口上的血衣。

    有什么轻薄的东西从胸口处落下来。

    是一块淡青色的巾帕,四个角俱缝了几朵小小的杜英花。

    柳文倾慢慢捡起,上面以血写着一行小字。

    照顾好卫昭,不要告诉她,我已经死了。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柳文倾不知道宣钦在最后一刻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写下的这一句话。

    但既然是他看到了,就要替他守住秘密。

    宣钦死了,他将卫昭安全地送回西宫,卫灵溪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这就足够了。

第八十九章() 
“师父——”

    卫灵溪自梦中醒来。身边躺着卫昭;殿外是寂然月色;檐下悬着一盏孤灯;跳跃的烛焰在床帐上投下她的影子。周围静悄悄的;并没有其他人在。

    她翻身下床;桌上蕊初留下的一壶茶早已凉透。她抄起茶壶一口气饮下;胸口一凉;窒闷的感觉渐渐消散。她不明白近日为何频频梦到宣钦。

    自他失踪那日起,便时常入自己的梦来。她隐隐不安,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梦里;关于他的一切,卫灵溪其实不大能清楚的记得,隐约朦胧;他的脸像被厚厚的雾霭遮住;看不清五官和神色。

    她一声声的喊他,他却始终没有回应;这不是记忆里宣钦的样子。即便是他最生气的时候;也不会冷漠以对;她的师父;看起来漫不经心;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可梦里的他却如此冷漠;自己忍不住想要靠近,伸手时却连他的一片衣角也触碰不到。

    大片水泽从指间溢出,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能露出伤心的一面;哪怕是面对母后小周氏,她也是强忍着不哭,因为她是这个国家的王,没有轻易哭泣的权利。

    一直没有上朝,除了卫昭没有清醒,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她不想带着那张名为女王的假面继续生活,在没有后盾,心里空落落的时候,她连做戏都不愿意。

    宣钦一直以来都是她坚实的后盾,数度厮杀在前朝之时,只要一想到千秋殿里的宣钦,她就格外安心,哪怕再糟糕又怎么样,总有人替自己收拾烂摊子。

    她最喜欢的事就是在欣赏完朝堂上的老家伙们因为她而说不出话时露出的懊丧神色,比这更开心的却是下朝之后她跑到千秋殿里,一一将他们的反应告诉宣钦,听他或夸或损的嘲弄自己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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